第17章 第 17 章
你有我就够了。
姬灭厌的心跳漏了一拍。
从身为人类的她死亡的那一刻起，她就永远地失去了心跳，她的身体里没有位置留给心脏，最近完全是为了更好地融入人类社会才给自己模拟了一颗，没想到会因为魏玄秒的一句话停跳片刻。
不得不说魏玄秒很会撩，一次又一次，让她忍不住想去相信和依赖。
如果自己还是人类，如果魏玄秒也是人类，那么，或许自己会卸下所有的防备，心甘情愿地投入她的怀抱也说不定。
享受被她保护的感觉，享受被她照顾的安心，甘愿与她一起沉沦，无论以怎样的方式和代价。
然而，现实并非如此，所以姬灭厌只能用她漂亮的皮囊和高冷的姿态隐藏起所有的情绪和渴望，波澜不惊地回应了四个字：“出去吃吧。”
这个时代有太多的美食，人类越来越长寿，也越来越懂享受了，姬灭厌很喜欢这个时代的食物，可惜它们虽然好吃，却满足不了她的“胃”。
从恶念中诞生的她，能吸收的也只有恶念。
魏玄秒身上并没有能被她吞噬的东西，所以，她选择出去觅食。
听到她的回答，魏玄秒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附和道：“嗯，出去吃最好了，不仅节约时间，还能多看看这个世界，你想在附近吃还是去远一点的地方？”
“去人多的地方。”姬灭厌回应，“人越多，说明越受欢迎，越好吃。”
“哇哦，这么隐蔽的秘密都被你发现了！”
“顺便问一下。”姬灭厌没有理会魏玄秒夸张的反应，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我们以前见过吗？”
“啊？”听到这个问题，魏玄秒有一瞬的愣神，然后是几秒的沉思，最后不确定地反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在我看来，你对我过于殷勤了。”姬灭厌今天逛街的时候又学到了不少现代词汇，“我对你投怀送抱，你欣然接受，还可以归因于你的性取向，但是后来，即便我什么都不做，你也照样处处护我，为什么呢？”
姬灭厌承认，她初见魏玄秒时，有故意逗弄她的心思，毕竟是苏醒后见到的第一个生物，还是个身材不错的美人。
或许是自己的某些动作，某些话语过于暧昧，撩到了魏玄秒，总之魏玄秒最开始的反应还算在姬灭厌的意料之中。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或许是魏玄秒甘愿为她断尾的时候，又或许是更早之前，魏玄秒想让她加入异调局跟自己一起做任务的时候，姬灭厌发现自己渐渐搞不懂魏玄秒的想法了。
为什么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
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尊邪神？
一尊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让周围变成地狱，只有邪恶之人和愚昧之人才会信仰和供奉的邪神？
“我就想对你好，不行吗？”魏玄秒回答得一脸无辜，“还是说你怕我对你图谋不轨？”
“如果我说是呢？”姬灭厌回应。
“那你可以先下手为强，先对我图谋不轨！”魏玄秒说着，张开双臂，摆出了一副“你尽管来”的姿态。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她的唇角噙着放松的笑，像是巴不得姬灭厌对她做些什么。
姬灭厌一阵无言。
她错了。
或许，试图搞懂魏玄秒的想法，本就是一个错误。
这个人就是这么随心所欲，又莫名其妙。
“你看你，我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魏玄秒维持着张开双臂的动作，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姬灭厌“啧”了一声，忍无可忍地推了魏玄秒一把，却不小心推在了她的胸上。
魏玄秒非常刻意地“啊”了一声，然后捉住姬灭厌的手腕，计谋得逞般地笑道：“到底是谁对谁图谋不轨？”
“闭嘴。”姬灭厌不想跟她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了，关于自己因为不够无耻而完全说不过对方这回事。
“好好好，遵命！”魏玄秒嘴上这么说，却是顺势把姬灭厌拽进自己怀里，横抱起来转了个圈。
姬灭厌一脸茫然，不敢相信她居然会这么……得寸进尺！
然而，在她反应过来进行反抗之前，魏玄秒就把她放回地面，然后一脸认真地保证道：“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绝对不会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晚上你要是不想体验鬼屋，也可以留在宿舍，不过一个人偷偷溜出去逛街估计不太行，原因嘛，你应该猜得到？”
姬灭厌一屁股在还铺着塑料薄膜的床上坐下了，被魏玄秒这么一折腾，她都忘了她最开始想问什么。
算了。
姬灭厌暗暗叹了口气，不再纠结她和魏玄秒以前是否有过接触，直接回答了魏玄秒的问题：“我知道，我只有两个选择，跟着你，或是被异调局的其他人暗中监视，相比之下，我果然还是更愿意跟着你。”
“好欸！”魏玄秒欢呼雀跃，“想跟人搭档做任务好久了，你不知道一个人做任务有多无聊，都没人陪我聊天！”
“我只是跟着你。”姬灭厌强调，“我什么都不会做，包括聊天，不是你想聊，我就会陪你聊。”
“嗯嗯，没关系，任务什么的我一个人就能搞定，聊天也是，我一个人就能聊很久，你只要听着就好了！”
姬灭厌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选择沉默。
“还有点时间，我教你怎么用手机吧？”魏玄秒主动挑起别的话题。
这个……姬灭厌还真没法拒绝，说了声“好”。
因为姬灭厌的身份证还没批下来，所以手机号绑定的是魏玄秒的身份证，目前能用的功能相当有限，包括但不限于上网查资料，下载小游戏。
哪怕早就知道手机上有很多不可思议的功能，姬灭厌也被现代科技的方便程度震惊了一把，对这个时代更加满意也更加好奇了。
晚上，两人在附近一家非常受欢迎的餐饮店用了晚餐，然后便坐车前往了海底花园144号。
这一次，知道了艾薇白住顶层，两人没再浪费时间走楼梯，而是直接坐电梯上楼。
电梯在抵达10层的时候有阵微妙的停顿，很快恢复正常。
然而正常的只有肉眼可见的部分，至于肉眼不可见的部分……
魏玄秒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勾过姬灭厌的肩，以一种把她圈在怀里的姿势护着。
姬灭厌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很快，电梯抵达12层，发出了“叮”的一声，电梯门在短暂的延迟过后朝两侧打开，呈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条漆黑的走廊。
走廊里的感应灯像是罢工了，没有对电梯发出的声响做出任何反应，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和明亮的电梯内侧形成鲜明对比。
魏玄秒只迟疑了一瞬，便拉着姬灭厌的手跨过了明与暗的交界线进入走廊，同时淡淡地说了句：“自己送上门来，省得我做法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递给姬灭厌，上面用红色的颜料涂写着什么。
“这是什么？”姬灭厌边问边本能地伸手去接。
“这是能保护你的东西，如果有东西对你产生恶念，就会……”魏玄秒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符纸燃烧起来，灼伤了姬灭厌的手。
姬灭厌条件反射地缩手，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而魏玄秒在短暂的怔愣过后，慌忙将符纸丢到一边，然后抓起姬灭厌受伤的手，对着她焦黑的指尖吹了又吹，心疼得不行。
该死，她下午的时候刚说过不会伤害姬灭厌，这就打脸了！
但这是她特地改良过的符咒，不会伤害鬼魂和妖怪，只会对恶念做出反应，怎么会……
是姬灭厌想要伤害她？
不应该啊，姬灭厌要想伤害她，有的是机会，根本没必要等到现在。
“抱歉，我没想到……疼吗？”魏玄秒边问边抬头观察姬灭厌的反应。
姬灭厌幽幽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并没有从她身上感知到任何恶念，确定她不是故意的之后，把手从她手里抽回，轻轻一甩便甩去了所有的焦黑。
她低估魏玄秒了，这个世上能伤到她的人可不多。
只会对恶念做出反应的符咒么？
很有趣的道具。
“我没事，以及，不用保护我。”姬灭厌说着，一团黑色的烟雾出现在她身前，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看不分明。
魏玄秒觉察到了这团烟雾的存在，但是根本看不清姬灭厌操纵它们做了什么，只知道下一秒，三个半透明的白色人影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卷到自己面前动弹不得。
“你要见的，就是他们？”
姬灭厌的声音，好听而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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