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原来是你
崔梦溪翻着妃子宫册，一堆人名，背后附属着家族势力信息。
皇帝……当真……是个畜生。
二百二十八位妃子！
崔梦溪听过后宫三千，只知道是夸大的说法，历史上皇帝三宫六院很正常，可在她印象里，没有哪朝哪代的皇帝有这么多老婆。
所以她刚才看到时，心里吓了一下。
合上册子，崔梦溪道：“未满十八岁的，都送出宫，把她们送回家。”
半响没有回应，她才发现自己在自言自语。崔梦溪只好出去，在那堆老实的宫人里挑了个顺眼的太监和宫女进来。
这两个太监宫女倒是不害怕她，目光谦恭。
崔梦溪对宫中规矩不熟悉，问：“历朝历代，若皇帝驾崩，那些后宫妃子该如何处理？”
她实在没人可以问了，只能随便找两个人进来，总该比她了解吧？
宫女和太监对视一眼后，道：“按照规矩，妃子们都要为皇帝陪葬。”
他们两个还算有眼色，知道现在的皇宫要换主人了。
“陪葬？……”崔梦溪“嘶”了一声。
太监点头道：“对的，毒酒和白绫二选一。”
妃子们是皇帝的隶属品，皇帝死了，仍旧要以另一种方式陪伴皇帝。
崔梦溪打了个寒颤，“若不选呢？”
太监道：“直接活埋。”
惨无人道的活埋，直接窒息而死。崔梦溪知道窒息而死是怎样一种恐怖视角，她某次出任务时，就见过一个在器具中活活憋死的人，眼睛暴睁，指甲盖都给抠出来了，十分恐怖。
沉寂了一会，士兵说齐豫军师来了。
崔梦溪收起宫册出去迎接，终于露出笑容。
“齐叔！”
齐豫就要给她跪下。
“别别别，我承受不起。”崔梦溪连忙托齐豫起来，“齐叔，我刚好为这些事烦恼呢，你可算来了，商量商量。”
齐豫：“好，将军不在吗？”
崔梦溪一愣，“他在城内处理其他事宜，我先来宫里处理这些琐事。”
她迅速拉开话题：“这些妃子该怎么处理？总不能真的活埋她们。”
活生生的命，也没造过什么大孽。
齐豫道：“我们推翻皇帝，就是为了推翻某些惨无人道的律法。不如这样，把她们放出宫，给她们银子，让她们自己选择，去做买卖也好，改嫁也好，总之，是她们的人生，让她们自己来选择。”
哎呀！
崔梦溪一拍脑袋，她怎么就没想到呢？亏她还是在现代混过的人，竟然还没齐叔开朗。
“好，齐叔，就按照你的话来办。”
那些还没成年的小妃子，也可以重新回到自己父母膝下抚养，不至于小小年纪就进宫，一辈子困在这里。
随即，内务府的人被押了过来。宫中各种赏赐都由此出仓，也要一一清点。
这件事崔梦溪交给了齐豫去办。她对这些实在一窍不通。
手头空下来后，崔梦溪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好。士兵们在收拾地上残余，宫人的归属也有士兵操办，后宫问题交给齐叔去办了。
她站在大殿里，忽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刚才笼子里的雀还停在那，被打翻了，雀的尸体已经冰凉。
崔梦溪总算找到一件可以做的事。
她提回自己可怜的鸟笼，看着里面的雀死得无声无息，连最后一声叫唤都没听到。
这雀还是纪青夜给她买的。
刚才为了给自己解围，她把毒酒给雀喝下。
宫女为她撑伞，“主，要去哪？”
崔梦溪自己拿过伞柄：“宫里最漂亮的地方是哪？”
宫女勤勤恳恳的回想，皇宫太大了，她都没走完，只能凭借回忆了，“回主儿，是御花园，那里很多漂亮的花，冬天也开花。”
崔梦溪撑伞提笼去了。
御花园里有她许多回忆，当年就是在这，一堆富家小姐在这对酒作诗，元碧萝对她刁难，她还跟一个太监打起来了。
雨还在下，今天是停不下来了。
道上没有一个人影，宫人们都被聚集在大殿外等候命令。因此这条又长又深的宫道上，只有她撑着伞在走。
绣鞋吸饱了水，踩起来发出“吱吱吱”的声。
一簇狂风打落枝头的花，徐徐落在崔梦溪伞上。她拐进御花园，里面果然五光十色，花瓣被风卷着，在她面前欢快飞扬。
捡了根粗壮的树枝，崔梦溪在角落的泥土里挖了个坑，用手绢包裹好雀的尸体后，小心翼翼放进坑里。
这个花圃里载着许多牡丹花，崔梦溪一点一点把坑填平。伞被扔齐在旁边，头发和肩膀都被打湿了。
天边凝聚的乌云渐渐散开，露出一丝微弱的天光，崔梦溪微微抬眼，一把白色的伞笼罩在她头顶。
她愣了愣，脚步声靠近，她猛然起身，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崔少将，好久不见了啊。”李守一朝她笑道。
她愣了好久，“你……你怎么来了？”
猛然想起金秋说的“李校尉”，原来，是他！
确实好久不见了。
乍见故人，让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刚好从西门口进来，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没想到是崔少将你。”
崔梦溪笑了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话。
她拿起自己的伞，自己撑。
“阔别多年，崔少将依旧风采动人。”
崔梦溪：“你也不赖。都坐上校尉的位置了。”
李守一笑得很开心，连声音都变得少年气。
“都是将军在暗中出谋划策，我不过是替他实行这些政策，然后顺道捞了个位置坐而已，不值一提，真正厉害的，是将军才对。”
崔梦溪犹如刺耳，不太想听见那个男人的名字。
“夫君！”墙外一声清甜的声音。李守一立马快步撑伞过去，扫去金秋衣服上的水珠。
“不是让你在那边等我吗，就一把伞，你怎么冒雨跑过来了。”
金秋甜甜的笑着：“大伙都在忙呢，我怎好意思一个人站在那，就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你的。”
“没事，你身子不好，别着凉了。”李守一脱下自己的外衣给金秋披上，细心的用手腕轻擦她脸颊。
崔梦溪看了，忽然明白“情到深处”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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