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奇门遁甲
“糟老头子,你也有今天。”
沉默了半响,还是反甄派先开始了刁难。
几名大汉不由分说的围住了典狱长,令他退无可退。
一同前来的数十名士官哥们,早已被吓得丢盔卸甲。
毕竟他们平日里最大的谈资,就是这地牢下关着的犯人们的传说事迹。
现在这些活传说们正大步流星的找他们算账,自个得遭多大报应,他们自是心里有数。
典狱长也不例外,一上午的功夫不到,他就从刀俎变成鱼肉。
尽管自己的修为也直抵凡人所望尘莫及的分神期。
可他个文修的分神期,真要动手打个武修的金丹期都费劲。
所谓文修,即只出于养生的目的去修行,不锤炼任何武艺。
只为了延年益寿,强身健体。
文修的元神也多半没什么卵用,多是些流水生花,引蝶舞火的观赏用元神。
早二十年前我们的典狱长还是靠着一手操控磁性的把戏,把弄起十几块大小不一的铁球。
给朝堂上的大学士们上了一堂生动的天文课,才多少有了今天的地位。
说白了就是才艺表演,这就是文修的元神最大的价值。
它可以完成很细腻,很复杂的织法,但软弱无力。
典狱长此刻根本就不指望靠啥天文表演的来脱困,但他确实留了最后一手。
“几个黄口小儿,还难为不了老夫”
周围的人都早已丢魂落魄,但典狱长此时却还有最后一分底气故作镇定。
“少在那装模作样,爷今天非把你胡子给揪咯!”
“指定不让你身上有分寸好肉!”
平时一个个点头哈腰的小弟们,此生仅有当爷的机会就在此刻,可惜他们还把握不住。
领头的壮汉起身便是一记高扫直冲着典狱长的脑门扫去,是一点都不惦记他是个八十岁的老人。
“哪有上来就踢人死门的。”
典狱长运动内功,是动也不动就任凭对方踢过来。
这般自信,也让那来者不信邪。
脑门碰大脚,开玩笑呢?不给你一脚碰个门面大开?
他心里这么想,可被碰碎的,却是他自己的右腿。
像是一缕薄冰,这起大脚的混混,在快要接触到典狱长的毫厘间。
自己的大腿被瞬间冻成了霜白色,紧接着好像玻璃砸在了铁坨上。
他的大腿被典狱长的脑门碰的稀碎。
混混不可置信的摔倒在地上,双手捧着破碎的只剩腿根的右腿。
他无助的嚎叫,已经彻底冻硬的腿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让他觉得不真实,这踢向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年人的一脚,竟给自己落得个终身残疾的下场?
“结冻之能?不过如此罢了。”
“我身怀炼火,老头可敢接我这拳!”
刚才那位还在地上嚎,又来了个逞能的,来者双拳黝黑,指骨上全是拳茧。
一看就不是善类,至少是童子功级别的铁砂掌了。
运动内力,整个黝黑的手都被烫着了金黄色,像是炉火里锻打出来的一般。
指尖稍稍触碰便可以擦出火花,这莽汉确实有点东西。
攥紧的拳头仿佛在说。
这一拳,四岁开始的童子功,你接得住吗?
“劝你惜命,年轻人。”
典狱长好似根本不慌,依旧只是运功,连招架都懒得摆。
明知有诈,但童子哥还是义无反顾的上了,他相信自己的拳头够硬,自己的炼火够烫。
唯独没料到对方变了卦,从坎卦变成了坤卦
一拳击向典狱长的胸口,他只觉得或许打的是钢板会好受点。
一股山崩地裂般的劲从他的拳头钻进内脏里,一时间童子哥感到肝胆俱裂,五脏六腑都给搬了家,一股鲜血溢在口中,看来命数已尽。
“怎会是……坤裂?”
他到死也不明白,世上岂有一人使两行的道理?
“火生土,也不是那么难理解的事吧?”
尽管典狱长揭开了谜底,只可惜童子哥已经永远无法知道玄机何在了?
五行当中水土皆为自己所用,典狱长神性却为震卦,其中的蹊跷只有行家能看得懂。
“奇门遁甲?竟用这等珍宝傍身,不愧是贪了大半辈子的老狐狸。”
凌壬凨率先点破玄机,火生土真是再直白不过的暗示了。
以炼火之能攻击典狱长,却换来了更强劲的坤裂反噬其身。
这世上,只有无上珍宝【奇门遁甲】能够做到。
如同火焰终将使尘土更加旺盛,这【奇门遁甲】会将附加在使用者身上的攻击转化为其上位。
并以更强烈的能量反馈给攻击者。
简单来说就是这童子哥,一拳下去超级加倍,把自己打死了。
有这等珍宝傍身,难怪典狱长敢于表现的肆无忌惮。
“可你高兴的太早,不过是奇门遁甲,欺我等无人可解?”
“我们这儿,可是有位太极气法的集大成者啊。”
尽管早有所料,被凌壬凨揪出来的沈望还是感到头疼不已。
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能被自己赶上啊?此刻全部犯人对自己投来了期许的目光。
搞什么啊,那玩意弄错一步就要死人的,这趟浑水沈望是碰也不想碰,不碰却又不行。
他叹了口气,还是走前一步。
来到了典狱长的面前。
典狱长见他来,也没有刚才那自若的神色,他非常清楚,哪怕身披这奇门遁甲,自己也不是沈望的对手。
这就是他非要巴结沈望的原因之一,不只是为了接近柳白,更是因为沈望是他最大的弱点。
这位自己曾经门生故吏的孩子来到地牢时,他确实是视为己出的照顾着,如今他只能寄托于沈望念在自己的父亲是他的门生故吏,而放他一马。
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运气,沈望感受到了那股久违的感觉,身上开始冒出白雾,这就是他的能力。
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让人觉得像是观赏用的能力,却也蕴藏着致命的力量。
看起来再无力,沈望也是正儿八经的太极武修。
这世道上找一百个练太极拳的人,九十九个会是文修,可这地牢里偏偏有剩下一个珍奇无比的太极武修,还是自己故人的孩子,若真是死在这里。
典狱长也只能认了这就是命。
白雾迅速淹没了两人,典狱长只觉得伸手不见五指,他这一次倒是抬起了双手摆出了招架的姿势,可无奈什么也看不见。
水生木,那是最符合典狱长相性的震卦,沈望若是一步出错,下场只会比童子哥更惨。
但口诀他早已烂熟于心,先由正东方,向生门出手。
即先向坎卦出手,坎对应耳。
白雾中一指袭来,点向他的太阳穴,尽管典狱长已经知道对方会从何处攻来,文修注定是招架不住武修的。
紧接着休,开,惊,死,景,杜,伤七门霎时间行云流水全被沈望一指点开,分毫不差。
白雾散去,沈望的手指回到生门,停在典狱长左耳间的太阳穴上。
众人还回味过来,沈望已分胜负。
再点一指,【奇门遁甲】将从典狱长的体内尽数逼出,但沈望停住了。
他用力揪着典狱长的左耳,像是在教育小儿一般。
典狱长虽然吃痛,但却咬紧牙关,是死也要保全名节。
沈望叹了口气,朝他眨了眨眼,昔日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此话他并未忘怀。
只是演戏要演全套,这可是和他老人家学的。
“不神气了?奇门遁甲也不过如此。”
“我现在,给你一条生路。”
“你只得点头,若有迟疑,我一指便刺入你脑髓里。”
沈望冷冷的说道,那股杀意,让在场的人都不禁咽了口气。
典狱长只得连忙点头,听他说下去。
“你似乎之前说两天还是三天后,会有大人物来造访这座监狱。”
“那便留你的老命到那一天,助我等伏击。。”
“你若同意,便把这钻心蜈蚣吃下去。”
沈望从兜里拿出了不知从哪捡来,也不知是谁吐出来的钻心蜈蚣。
这蜈蚣还是活体,只是掐掉了那一米长的尾巴,只要头部得以保留,回到宿主的身上它就能够再生。
“呃……咕唔。”
尽管典狱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恶心,但他还是马上照做了,毕竟沈望方才可不允许他有分毫的迟疑。
再从典狱长的身上摸出一支令笛,现在典狱长和犯人们的处境滑稽的彻底反了过来。
这也是无奈之举,沈望脑子里能想到唯一保住典狱长的命,自己又不会陷入众矢之的的办法,只有这一招。
典狱长能活下去的理由,也只有这一个。
“妙,实在是妙。”
凌壬凨似乎看懂了些什么,好在他没有继续刁难沈望和典狱长的理由。
因为两天后的追兵,确实是现在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而甄吾仇和他手下的一帮人则无感,他们还有些为这老头感到可怜。
可笑的是,不论问谁,都会觉得前任首辅的典狱长颜嵩,是一个大贪官,大奸佞。
但治理这座监狱,除了更照顾一些有裙带关系的犯人,对其他人可谓是做到了赏罚分明,以理服人。
更别说他的性格虽然臭屁了些,但也曾拿着堆破铜烂铁像是个小孩一样跑过来和大伙炫耀自己的新发现。
像是某一次他修复了一支手表,当有人问他这表有何用时。典狱长便会像是开了话匣子一番,滔滔不绝的讲起其中两千年钱古人类的历法是怎么样的精确,比起十二地支优劣何在,甚至能一度聊到天上的北斗七星如何运作。
只要是讲起这些理学上的事,不论是大字不识的大老粗,还是油嘴滑舌的老油子。他都会一视同仁的进行交谈,并认真的思考他们所问之事进行解答。
真是一个再纯粹不过,只为自己而活的老爷子了。
与他同往的许多士官多是些狗傍人势的烂人,这些人可以待会好好算算账。
唯独这典狱长,地上坏得很,地下却不叫人觉得那般可恶,只是剥削人确实有一手。
可比他恶的人多的去了,能像他一样抛开立场和身份,愿意把犯人当成人一起讨论星辰大海的糟老头子,却是少见的。
总的来说还是得感谢典狱长平时多少有在积德,沈望只需要给大家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放这糟老头子一条老命,未必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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