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场游戏
【玩家？玩家！糟了……】
一阵冰凉的触感从脸上猛地生出。秦英墨睁开了眼睛，头发一缕一缕贴在脸上，被凉水浇了个透心凉，她呆坐在原地。
【您终于醒了。】格雷斯松了口气。
刚刚那是在做梦？还是……那个机器的功效？她摸了摸自己的腿，刚刚的触感那么真实，倒是让现在的这一切不真实了。
“我刚刚，做了个特别可怕的梦。”秦英墨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她从机器上跳下来，手撑地又来了个侧手翻，稳稳落地。
【嗯。】
“格雷斯，夜行者是什么？”
格雷斯并没有问她从何处得知：【和天之子还有神明作对的人。他们是一个组织，想要试图通过天之子找到神明。】
“神明就是你的母亲吗？”
【嗯。】
“找到神明，然后呢？”
【夜行者不信神明。神明的光普照大地，夜行者则生活在黑暗的沼泽中。他们要找到神明，然后杀了神明，结束这末日。】
“哦……”
格雷斯顿了顿：【玩家，你该开始你的第一场游戏了。】
“现在就开始？”秦英墨瞪大了眼睛。
【现在已经是三天前的三天后了。】格雷斯硬邦邦地说。
“现在就要走吗？能不能再等一会儿会儿？我收拾一下东西。”
【还有5秒钟。】格雷斯轻笑了一声说。话音刚落，秦英墨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这种场景切换的小把戏刚开始会有点晕，但是熟悉之后就好了。秦英墨处于两者之间的过渡期。她踉跄了两步，忽然撞上了什么人，她捂着额头吃痛地后退了几步。
抬起头，是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人。她正冷冷地看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秦英墨立马道歉。高马尾这才收回了目光，看着面前的大门。
秦英墨四下打量了一下。青苔点缀着脚下的转头小路，延伸到他们面前的一扇大门。大门旁有一个广播喇叭。后面是树林，一眼望不到尽头，不过没人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现在和她站在这条小路上的，除了凝视着大门的高马尾，还有另外3个人。
一个看上去只20出头、穿着时尚、涂着厚厚的口红的靓女，正在和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向树林的方向一边交谈一边指指点点。
旁边还有一个用白布蒙着眼睛，模样清秀白齿红唇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英俊盲人少年，一眼看上去可能还是个未成年。
【人数已经到达，将开启游戏。祝各位玩的愉快。】广播喇叭里发出“滋滋”的电流，一阵模糊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大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我想问问，这里有多少新手啊？”那个靓女一开口就很不友好，被高马尾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语言有点不妥当，又道，“这是个d级游戏，我猜新手会比较多。”
“我是。”秦英墨扬了扬下巴。
“我也是。”瞎眼少年跟着点点头。
靓女把视线转向高马尾：“你呢？”
高马尾冷傲地说：“我是。”
“是吗，”靓女嫣然一笑，粉色的美甲上的一颗漂亮的钻石在阳光的照耀下艳艳发光，“好久没见到这么狂妄的新玩家了。”
高马尾又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不过脸色很不好看。
秦英墨率先往前走了几步：“咱不进去说话吗？”
大门里面是一条马路。马路对面还有一扇大门，旁边的石头上写着“零壹中学”几个大字。
高马尾率先有所表示。她几步走近了大门，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门有丝毫打开的迹象，她又环着胳膊回来了。
“门开不开。”高马尾踢了两脚脚下零碎的小石头，闷闷不乐的说。
靓女没理她，大概是想消消高马尾的气焰。她伸出手指着对面的石头，对着秦英墨问道：“你看上面写着什么？”
“零壹中学。”
“这代表什么？”
秦英墨被问得一脸茫然：“代表……这是一所中学？”
“那就对了！你上过中学没有？”
“我硕士……”
“硕士又有什么用，在末日里还不是……欸先不提这个。你猜，进一所中学需要什么？”
“校服？”
“那咱们有吗？”
“没有。”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找能够体现我们是学生的东西。有可能是你说的校服，又或者校园卡什么的。”
靓女笑了笑，中年男人过来和蔼地拍了拍秦英墨的肩膀：“你是新人？每个游戏里都有自己的规则，不触犯规则你就不会死，我看过了，这是4级关卡，挺简单的，一般新人分配到的级别都比较低。”
气氛被大家这么一闹，变得欢乐了许多。这时高马尾又来砸场子了。
“我们当务之急是进入这个学校，而不是在这里瞎扯。”她从眼尾瞟过来一个眼神。
“我们在这条街上到处找找吧！”盲人少年提议。
“那我跟你一起吗？你的眼睛……”秦英墨犹豫道。
少年对她绽放开笑容：“没关系的，我习惯了。”
“好，那你小心点。”秦英墨嘱咐道。她现在一见到十几岁的小孩，心里就会忍不住担忧，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她和盲人少年是结伴而来的同伴。
盲人少年和高马尾转身往左边走了。秦英墨、靓女和那个中年男并肩走在右边的马路上。
秦英墨这才有机会介绍自己：“我叫秦英墨。”
中年男人：“陈诚时。”
“顾浈，叫我顾姐就行。”顾浈眉毛跳了跳，忽然指着路边的唯一一家店说，“啊，快看！那是什么！”
是一个小卖部！
秦英墨跑上前去，正准备进去翻看，刚踏上门口，一张苍白又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堵住了去路。
秦英墨瞬间被吓了一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那张脸的主人青灰色的皮肤不似活人，没有瞳孔，眼眶里是一篇雪白。他十分诡异地抽搐了几下：“买什么？”
“额……这里有，校服吗？”秦英墨结结巴巴道。
“哎呀，开学第一天怎么就忘了穿校服了？”那人瞬间活过来了一般，黯然的眼里忽然变得活灵活现，眼球忽地一下就回来了。它进去翻出来了三张学生证，还有三套校服，塞给秦英墨，“那是你朋友吧？给你给你。”
说完，它再次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刚刚的活人气息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英墨打了个寒颤，把手中的校服给三人分了，立刻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校服一接手，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同时自己身上已经套上了这件校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变矮了。不过靓女和中年男人，确确实实地变矮了，而且脸上也多了几分稚嫩。
远远的看见学校门前已经站了那高马尾和盲人少年，身上皆是穿着黑白色的校服，脖子上还挂着学生证。
盲人少年迎上他们：“穿上校服之后，会变成12岁的年龄。”
高马尾看见他们来了，径直走向了大门，大门自动为她打开了。校门不知多久没有上过油了，铁都生锈了，运动起来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高马尾往里走了两步，一个人顿时出现在她面前。她被吓得晃了两下，最终还是稳稳地站在了原地。
她面前那个人，一头披肩黑色直发，白色衬衫和黑色套裙，衬衫上还夹了一个写着“教导主任”的小牌子。
这女人皮肤呈紫灰色，热烈红色的嘴唇咧到了耳根，露出了后面的牙齿。因为咧的幅度太大，嘴边的皮肤还有嘴唇中央被硬生生撕裂了，里面翻滚出猩红色的肉。
似乎是察觉到了秦英墨的视线，女人的笑容更大了一点。秦英墨立刻收回自己的视线，假装在打量着其他地方。
“教导主任好。”高马尾倒是镇定得很，立刻进入了学生的角色。
教导主任终于不再把嘴角咧到耳根子了：“你们先进去自己随便参观参观，我还要在这里迎接新同学。”
“好。”高马尾点了点头，绕过女人往前走。看见女人没有阻拦的动作，她回头对其他人眼神示意跟着她一起走。
几人跟上高马尾，进入了校园。里面不是很大，两三栋教学楼耸立在操场上，处处透露着死板，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诺大的操场上，许许多多和他们穿着一样校服的、像正常人一样的学生，三两结伴边愉快的交谈，边参观着学校。整个学校充满着活人的气息。
秦英墨犹豫了下：“游戏里也会有活人吗？”
高马尾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这一切，没有答话。盲人少年倒是很友好地说：“这些都是这个游戏的大boss回忆中的人，不是活人哦。”
秦英墨看着眼前的人们，一个个都那么灵动，明明就是大街上随便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她忽然觉得胃里好像忽然紧缩了，翻江倒海地掀起了一波又一波浪潮。她极力忍住想吐的欲望。
“喂，你们几个，是新生吧？”一个穿着初二校服的学姐走到了他们面前，说，“跟我来。”
秦英墨几人跟了上去。顾浈低低地和秦英墨耳语：“这种一般都是游戏的指引npc，没准能从她嘴里问出什么话来。”
秦英墨重重地点了点头，刚准备上去套点话，只见面前的女生一侧身，指着两个教学楼之间的小巷说：“诺，站去那里。”
秦英墨瞬间感觉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了，耳边一片嗡鸣声。她警惕地问：“为什么？”
女生脸上浮现起来明显的不耐烦。她摆了摆手：“叫你们去就去，废话那么多。”
“可是……”秦英墨想说点什么，被顾浈捂住了嘴巴。
顾浈对女生笑道：“好好好，我们这就过去。”
说完，她拉着秦英墨进了小巷。边走还边悄悄说：“你不懂，听她的话没准能拿到什么线索。”
秦英墨只好压下自己心里的不适。她其实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的，一路上她都在用自己的感官捕捉一切动静。
自己的肩膀被什么人碰了一下。很轻很轻，轻到她几乎没有察觉出来，就像一阵风吹打了她两下一样，可是她如此紧绷的状态下，一点点声音也没有听到。浑身瞬间冰冷了下来，她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
伴随着耳边的嗡鸣，她僵硬地一点一点扭过头去。
身后那个刚刚还很正常的学姐，眼球翻白，嘴里涌出一股鲜血，歪着头对秦英墨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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