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叶乐很细心，内衣裤都买了，尺码还挺合适，就是眼光堪忧，买的都是很保守的样式，连衣裙倒是挺好看的，还买了双运动鞋。
换好衣服年杲脸上的红还没下去，把空调调低了两度，用手扇着风，又去用凉水拍了拍脸，心里的尴尬劲儿稍微下去了一点。
打开门叫叶乐进来，仔细看了看他的鼻子，已经不流血了，打湿毛巾递给他擦血迹。
一个雷声在外边炸开，暴雨来了，吓了两人一跳。
叶乐拿出手机查了下新闻，“可能航班会取消，我看看高铁票。”
“算了，雨停了咱们再回去吧，我去前台再开间房。”
年杲无语了，一天经历了三次傻眼，前台小姐姐领着她看房，她感觉世界观都崩塌了，怎么还有监狱和山洞呢？
前台小姐姐一副见过大场面的样子，“不好意思，我们家就剩下这两间空房了，您要是不满意可能得换一家了，我们就是主题的，不过外面下着暴雨，我觉得附近的酒店估计都没房了。”
“没事，那你先忙吧，我就不开了。”年杲怀揣希望回到房间问叶乐：“高铁有票吗？”
“没有票了。我换成明天上午的机票吧？”叶乐鼻子里塞着纸巾，表情严肃的样子让年杲一下笑了出来。
年杲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叶乐，拿出叶乐鼻孔里的一个纸巾看了看，问：“你怎么又流鼻血了？”
“可能上火了，还有，你的东西别乱放。”叶乐刚躲避着年杲的眼神，红着脸说道。
年杲不明所以，看了看没发现什么，“这没房了，今晚凑合一下吧。”
“那，那我打地铺。”叶乐站起来躲开年杲的视线。
年杲躺在床上，“没事，z市太潮了，你睡床上吧，我相信你。”
叶乐眨巴眨巴眼睛，他其实，有点不相信自己。
年杲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要了一床被子。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闪电和雷声不断，两个人没有点外卖，吃了两桶泡面。
两条被子在床上泾渭分明，电视很无聊，年杲脸皮厚，很快过了尴尬期，年杲拉上窗帘，在右边躺下了，看着手脚僵硬坐在床脚的叶乐说：“上床睡觉啊，电视不要关啊，我认床，看电视睡的熟。”
叶乐同手同脚的上了床，钻进被子躺好，手抓着被子，连呼吸都不畅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转头一看，说认床的年杲已经睡熟了，无奈地笑了笑，把电视静音了。
叶乐小心转过身屏息静气地看着年杲，电视光照着她的脸，像打了一层柔光，她似乎有点痒，抬起手挠了挠脸颊。叶乐小心翼翼地拨开她脸上的碎发，心不受控制地狂跳。
看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凌晨被年杲一巴掌拍醒了，年杲的被子掉到了地上，人仰着头，四肢七扭八歪的放着，腿压在他腿上。叶乐把年杲的头放到枕头上，把自己的被子盖到她身上，年杲翻了个身，离叶乐更近了，叶乐看了下时间，五点多，想了想，把年杲搂进怀里，没忍住偷亲了一下年杲柔软的朱唇，盖好被子，强迫自己睡着，无声地念叨着暖暖相信我。
年杲是被阳光晒醒的，窗帘的缝隙正好照在她脸上，她感觉有些不对，没睁开眼睛捏了捏手里抱着的东西，这手感不对啊！半睁开眼睛看了下，叶乐放大的俊脸就在眼前，年杲睁大眼睛咬住嘴唇屏住了呼吸，眼睛扫了下自己和叶乐的衣服都在。
年杲无声的在心里呐喊，自己兽性大发，把叶乐当抱枕了，都怪自己有抱玩偶睡觉的习惯。小心地松开手，把自己的腿从叶乐的腿上挪走，小心翼翼地下床，把地上的被子捡起来。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太不是东西了，还抢人家被子。
叶乐睁开一只眼看着年杲下了床，努力控制上扬的嘴角。
年杲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骂了一分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毫无形象的样子，又想起来叶乐放大的俊脸，酸了酸，凭啥他睡了一晚上还好看呢。
简单洗漱了下，看着叶乐，惊叹了下这就是个睫毛精啊，拿着手机对着叶乐拍了好多张照片才叫醒他。
叶乐揉了揉眼睛，看着年杲手机还是开着拍照模式，问：“你在拍什么呢？”
年杲慌乱地关了屏，指了指窗外，“外面风景还不错”，叶乐起来把窗帘全部拉开，昨晚狂风暴雨，外面有棵柳树被连根拔起倒在路中间，双车道变成了单车道，街道上积着水，毫无风景可言。
年杲强装镇静地问：“我手机呢？找不到了。”
“不是在你手里吗？”
“哦，哦，对吼。”年杲恼羞成怒，“你快去洗漱，起那么晚，一会误机了。”
年杲简单收拾了一下，看见斜挎包里的蕾丝内衣突然明白了昨天叶乐说她东西乱放的意思，脸一下子烧起来。
下了飞机，意外在出口看见了方琴领着霖霖。霖霖冲到年杲怀里大哭，年杲连忙蹲下抱住霖霖安抚。
方琴解释道：“霖霖想你了，你们两天没回来，霖霖今天连饭都不吃了，怕你不要她了，闹得不行，我只好领她来接你们了。”
“昨天晚上咱们不是视频了吗？姐姐和乐叔就是去办了点事，怎么会不要你呢？”年杲轻轻抹掉霖霖脸上的眼泪，但是霖霖还是哭个不停。
“霖霖看。”叶乐给硬币霖霖变了个小魔术，霖霖新奇地睁大眼睛，一时间忘记了哭，但还是不说话。
“好了，我们回家吧！”年杲牵着霖霖的手往外走，霖霖另一只手主动牵住了叶乐。
方琴在后面看，好像是一家三口，欣慰地摇了摇头。
刚走出门口，霖霖说：“高珍阿姨。”
年杲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上了车，脚踝有个纹身有点眼熟。
霖霖上了车，爬到了年杲身上，眼睛却盯着叶乐，叶乐不禁笑了下，拿出硬币，让硬币在手指间滚动，霖霖抬起自己的小肉手看了下，叶乐把硬币放到霖霖手里。
霖霖手里的硬币一直掉，霖霖不信，拿起年杲的手说：“妈妈试。”
空气似乎一下子凝结了，叶乐和年杲愣了下，霖霖已经在公寓待了两个月。
年杲想了下，孩子小，她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试了下硬币也不行，说：“我也不会。”
霖霖爬到叶乐的身上，把硬币放到叶乐手里，“爸爸再弄，霖霖学。”
叶乐亲了霖霖脸颊一下，教她怎么弄，“这个硬币大了，一会儿咱们换个小的就好转了。”
方琴看着后座的三个人露出姨母笑。
张妍妍焦头烂额忙完了手里的事，一天没吃饭，抬眼一看已经八点多了，突然想起来明天是报税最后一天，但明天更忙，开车来到了公寓。
年杲抱着霖霖在看动画片，张妍妍把包放在餐桌上，“在哪偷的孩子啊？我还没吃饭，有没有剩饭赏一口。”
“妍姐这么晚还没吃饭，我给您热饭去，今晚峥叔做的红烧带鱼可香了。”年杲放下霖霖避而不答，她还没敢告诉张妍妍收养的事，张妍妍比叶乐还能念叨她，能躲一天是一天。
年杲热了菜，又切了齐清峥昨天卤的牛肉，煎了饺子，林林总总摆了一桌子，“下次早点来，峥叔的饭带着锅气更香。”
张妍妍感叹道：“哪有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了。你也别闲着，把票据什么的都给我找出来吧！”
“叶乐忙着呢，你也好好吃口饭，歇一会，不着急。”年杲站在餐桌边，拿起一块卤牛肉吃，她可不知道票据都放在哪儿。
张妍妍放下筷子，烦躁地说：“你能不能长点心，什么事都让叶乐管，哪天叶乐把你卖了你还得给他数钱吧，你是傻子吧！”
霖霖蹦下椅子，跑到餐桌前使劲推了张妍妍一把，哭着说：“坏人，不准骂我妈妈！”
张妍妍懵了，站起来问：“这小孩谁家的？”
年杲顾不上解释，蹲下安抚着霖霖：“乖，不哭啊，妍妍阿姨是跟妈妈开玩笑呢，你去找方奶奶玩好不好？”霖霖看了张妍妍的脸，阴沉沉的明显是要发火了，吓得转身跑去了101。
张妍妍拉起年杲，“你别躲，说吧！”
年杲低着头抠着指甲，心生一计瞒天过海，抬起头露出小白牙，“嘿嘿，就，邻居家的小孩儿，我帮着看几天，她就是瞎叫。”
张妍妍看了看年杲的脸，那孩子都四五岁了，年杲当时还在上学，也生不出来，坐下拿起筷子继续吃饭，想吃完饭再好好审年杲。
霖霖拉着叶乐从101出来了，“爸爸，就是这个老巫婆欺负妈妈。”
叶乐看见张妍妍，问年杲：“你们吵架了？”
霖霖在旁边着急地补充：“不是，老巫婆骂妈妈是傻子。”
张妍妍把筷子拍在桌上，“小屁孩，你管谁叫老巫婆呢？”指着向叶乐身后躲的年杲喊：“你往后退什么？当我瞎呢？你能跑到哪儿去？”站起来薅着年杲进了101，年杲吓了一跳，完了，这事今天不能善了，张妍妍特别生气的时候才会叫她大名。
101一直不好租，背阴、临街、面积也小，年杲给叶乐改成了工作室，叶乐把钱都打给了她，让她先把公寓的贷款还了，她只好努力的回馈一下。
张妍妍坐在椅子上，看着低着头咬指甲的年杲，“怎么着，您还等着我一句句问呢？还是没想好怎么编呢？”
年杲缩了缩脖子，整理了下语言，避重就轻地把事说了，着重突出朱惠和霖霖有多可怜，霖霖的爸爸爷爷奶奶多不是东西。看张妍妍的脸色阴得厉害，年杲暗中掐了一下自己，努力挤出几滴眼泪卖惨，“你知道的啊，我从小就没有妈妈，我怎么可能让霖霖再受这样的苦啊。”
张妍妍站起来狠怼了年杲脑门一下，“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怎么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你知道养孩子有多难吗？现在你看着她可爱，她父母都是什么人啊，她基因里流的是什么？你还没结婚就带一个孩子，不知道的人怎么说你，你以后的结婚对象能同意吗？我每个月给你做账，你欠多少贷款你知道吗？你还得还十年！你考虑问题能不能全面点？孩子送到民政局吧，国家会管的。”
年杲眨了眨眼睛，要考虑这么多吗？养霖霖不难啊！“之前我给你看的那个app，叶乐卖了，我贷款还完了。”说完开心地呲着牙。
张妍妍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贷款还完了是挺好的，可这傻子明显只听进去了这一句啊！“叶乐把钱借给你了？你不用还吗？他这是对你图谋不轨你知道吗？”
“没打借条，应该不用着急还吧！我会分期付款还他啊，我又跑不了。咱有实业啊！再说我都把这个房间给他当工作室了，我对他也不错啊！”年杲一脸无所谓地拍拍张妍妍的肩膀，“你想多了，我和他睡一张床上都没事。”
“你们俩还睡一块儿？”张妍妍直接上手揪住年杲的耳朵，以前高三年杲不好好学习的时候张妍妍才这样。
“疼疼疼，只有一次，在外地办事，啥事都没发生，我说出来是让你放心。”
“还有什么事没说？”
“没了没了，妍姐你饶了我吧。”年杲捂住耳朵，不停的揉搓，妍姐真是下死手，下次再说和叶乐假结婚的事吧，耳朵得恢复恢复。
“孩子尽快送民政局，别这放养着了，养出感情了更送不出去。”张妍妍心累地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知道说多了年杲也听不进去，自己还累。
“行行行，您别生气了，先吃饭。饿坏了怎么办？”年杲说不过张妍妍，也知道张妍妍是为她好，想着以后水滴石穿，不纠结这一晚上。
年杲已经把霖霖迁到了自己户口上，霖霖现在叫年霖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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