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意料之外
“你怎么也来了？”
云梨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周嘉许，这人不是刚才还在公司上班嘛？
“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过来一起看看。”周嘉许回道。
云梨点点头，不疑有他，她垂眸看了几眼手机上的地址，又抬眸看了看面前这个地方。
说：“好像就是这里。”
周嘉许掀起眼皮，“走吧。”
云梨跟上去，这个小区虽然老旧了点，但旁边就是学校，是学区房，房价肯定不便宜。
他们坐了电梯，云梨道：“我把小溪送去我妈那里了，正巧你妈也在，她们看见孩子可开心了。”
周嘉许偏头，正好看见她紧绷的侧颜。
“她们还说，要我和你尽快生个大胖小子。”云梨抬眸瞧着他，忽闪的眼睛掠过一丝失落，“可我还没告诉她们，我的身体状况。”
周嘉许没说话，安静地听她说完。
“要是我不能生孩子……”云梨停顿了几秒，像是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却正好“叮”地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五层到了。
云梨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迈出电梯，又不敢看周嘉许，只管装找人的架势。
欲言又止的云梨，周嘉许以前不是没见过。但这次……他看着渐行渐远的那抹背影，狠狠皱了下眉头。
-
好在五楼上没多少住户，云梨拐了个弯就找到了。她招着手让落了队的周嘉许过来。
“就这儿。”她轻声说。
周嘉许点点头，抬起手按了门铃，云梨本来还想着要找什么借口上门，但很快门就开了，容不得她一点思考的时间。
“你们是？”
监控中的男子如今就站在面前，五官轮廓更加清晰，眉眼与小溪如出一辙。他穿着一身居家服，套着围裙，手上还拿着小孩玩的玩具。
“请问你是徐旭吗？”云梨尽管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但还是礼貌地再询问了一遍。
“什么事？”男人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带着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
“老公，谁啊？”屋子里还传出来一道女声，女声比较凌厉。
“没谁。”男人回了句，又对着他们道：“你们不说，我就关门了。”
“我们是为了小溪一事而来。”周嘉许开门见山。
可令云梨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说了句：“不认识。”就立马想要关门。
幸好周嘉许手疾眼快地把门拦着，他力道大，男人一下关不了门，脸上就露出焦急慌张的人神色来。
他小声说道：“你们想干嘛？”
云梨连忙说道：“我们就想好好同你聊聊，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的！”
或许是她友好的态度，令男人情绪稳定了些，他迟疑了几秒，道：“你们等一下。”
云梨和周嘉许对视，点了下头。
掩着的门缝露出屋内一角，鞋架上高跟女鞋偏多。
“老公，你要出去啊？”
“嗯，物业上找我有点事。”
“那好吧，记得早点回来，我和女儿都等着你做饭呢。”
云梨再抬眸时，男人已经走了出来，小心地阖上门，脱了围裙，换了衣裳的他，倒是显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质来。
他看了他们一眼，道：“外面咖啡厅坐一下？”
“好。”
-
“徐先生，前两天，你在医院抱了小溪。”
云梨看着对面坐着的男人，他喝咖啡的动作明显停顿了片刻。
“但你后来又送他去了警察局……你是不是，是不是……”
男人没说话，云梨偏头看了一眼周嘉许，周嘉许接过她的话继续说道：“徐先生，你不打算接回小溪了。”
他的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男人听了，将手中的咖啡放在了桌面上，他皱着眉头，良久终于开口道：“我不是徐旭，徐旭是我弟弟。”
事实的真相出乎她们所料，但真正听见，还是忍不住想要感慨。
“你弟弟？徐先生，你不要开玩笑了？”
“小溪还一直等着你回家看他，这是你留给他的糖吧，他一颗都没舍得吃。”
云梨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一颗糖，廉价的糖衣外表包裹着的不只是甜腻腻的口感，更是一种思念的寄托。
男人攥了下手心，似乎勾起了无限往事，但很快被一抹轻笑淡淡化了去。
他说：“这是我弟弟和小溪他妈喜欢的。”
“这孩子命苦。”男人从云梨手中拿走了这颗糖，“你们应该去过谷雨村了，那地方穷，我弟和孩子他妈算是青梅竹马，但后来……”
“我弟把孩子留在那里，出来打工，过来投奔我，因为没什么文化，换过好多工作，大多都是些体力活。”
男人看着咖啡厅里的服务生，想起以前的种种，“以前他也在这里做过，但因为笨手笨脚地，被领班辞退了。”
云梨看见他浅浅地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意，但又很快陷入一种忧伤。
“后来他去了工地上，说那里工资高。”男人沉默片刻，又继续道：“然后就传来他的……死讯。”
“我弟他很喜欢这个孩子的，只是他……不然也不会那么长时间不回去看他。”
云梨沉默着，她不太想过度去深究一个人的往事，或者说无意义的伤感。
“你作为小溪如今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想过他的未来吗？”
“想过，我想过他会在谷雨村一天天长大，和那些留守儿童一样，到成年就出来打工挣钱。”男人的开口是残忍的，他既是知道这样的人生轨迹，却没有想方设法地去改变。
“我不是没想过接他过来，但你们今天过来，想必也打听了我的家庭状况。我老婆不会让孩子进门的。”
云梨一开始只当他是开玩笑，但直到他拿出一张旧照片，照片老旧地开始泛黄，但仍旧能清晰看出这上面的东西。
长得极为相像的两个人，年纪大概在十五六岁，并排站着笑着。
怪不得，小溪要叫他爸爸。怪不得，他名下只有一个女儿。怪不得，他要将小溪送回警察局……
男人坐了一会儿，又看了下时间，很快就站了起来，说要回去做饭了。
云梨和周嘉许都没有开口阻拦，他们都没有资格去肆意评判一个人的人生。
只是——
“拜托了，请你们一定要照顾好小溪。”
男人留下这样一句话。
-
开车回家的路上，云梨一直没有说话，她手心里攥着那颗糖，眼神坚毅的让人心疼。
周嘉许握着方向盘，道：“要是你想，我们就领养他。”
他总能轻而易举地看穿云梨的心思。
云梨侧眸看他开车时认真的轮廓，“怎么了？”他问。
许是眼神注视久了，周嘉许勾着唇笑了笑。他就是这副模样，当初她才会一下子鬼迷心窍。
云梨轻声道：“你长得真好看。”
周嘉许觉得她语气不太对，明明是夸赞的话，却带着一点伤感。
趁着红灯停的间隙，周嘉许偏头看她。
云梨眨了眨眼，道：“小溪和他爸爸长得很像，你将来的孩子一定也和你一样好看。”
“梨梨，你怎么了？”周嘉许皱着眉，总觉得这话有点不太对劲儿，他说：“长得像我做什么，像你才讨人喜欢。”
云梨笑了笑，她转了头直视着前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避开周嘉许的视线。
她敛下眼眸，道：“周嘉许，我会收养小溪的。”
“好，那我改天找人打听一下领养手续。”
“不用麻烦啦，我这段时间正好有空。”
周嘉许还想说什么，但后面的喇叭一直按，他只好收了心思，继续开车。
-
其实云梨早就查过了，领养孩子必须年满三十周岁，她现在根本不符合这个要求。
但可以进行寄养。
她一边忙着准备比赛的事，一边忙着打听其他事。
白天周棉棉和他妈妈来过，和小溪玩闹了一会儿，小溪晚上倒是没费什么劲就睡过去了，她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灯光昏暗，云梨攥着被角，眼睛睁得大大的，毫无睡意。
床铺很快就塌陷了一角，周嘉许上床了。
他身上带着点水汽，明显是刚沐浴好。他总是这样，怕吵着自己睡觉，就在其他淋浴房里先洗过后再进来。
云梨翻身看他，周嘉许挑了下眉，诧异道：“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云梨老实说。
“明天要开学了，担心？”他猜测。
云梨看着他，缓缓点了下头。周嘉许衣领敞开着，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和胸膛，像会勾引人的男狐狸。
他说：“上回你在欣悦那试穿的旗袍，她送过来了。我放客厅沙发上了。”
云梨眨巴着眼睛，“看见了。她还把你西装上的纽扣找到了。”
“哦？在哪？”
云梨瞧着他明知故问的样子，凑了上去，忍不住咬了口他的喉结。
轻轻的，带着点酥麻感。
“你说呢？”她反问了句。
话音刚落，云梨就被按在了枕头上，周嘉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结，他暗哑的声音响起：“梨梨，咬坏了，怎么办？”
“怎么办？我没有，赔不了。”
云梨一改往常乖巧害羞，说话无辜又俏皮，她伸手拉开了周嘉许的睡衣，又肆无忌惮地摸了上去。
腹肌上跳跃的指尖，柔软却好似着了火。
周嘉许隐忍克制，额头上冒了层汗珠，他喉结微滚，一下便捉住云梨作乱的小手，道：“别胡闹，梨梨。”
可云梨趁他不注意又挣开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抬起头，靠在周嘉许耳边说话。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侧，又含了意味不明的娇羞：“老公～你不行吗？”
明明耳朵红的不成样子，但云梨仍旧是热情的有些过分。
不像平时的她，而周嘉许只思考了一瞬，就在她生涩的主动下弃盔丢甲。
两人皆是意乱情迷。
可好在，周嘉许控制住了，他喘了口气，伸手去拿床头柜里放着的避孕套，摸来摸去却发现是空空如也。
他停下来，看了一眼云梨，云梨同样也在看他。
“梨梨，东西呢？”
“我扔了。”云梨说完，周嘉许就想起来，可云梨就像是意料到一样，缠着他。
“周嘉许，我不是说过，我想生宝宝吗？”
周嘉许皱眉：“可你现在身子状况不允许。”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云梨似乎憋了口气在里头，她说：“反正也怀不上，戴和不戴有区别吗？”
“梨梨。”周嘉许听到这话带了怒气。
他掐了云梨的下巴，让她的眼神可以直视自己，道：“以后不许说这个。”
“梨梨，你答应我，我会心疼的。”
云梨紧咬自己的下唇，良久才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摸出了避孕套。
她小声道：“还剩下一个，别废话了，还做不做？”
周嘉许被她孩子气的一面笑到了，他紧绷的情绪突然松弛下来，抬手刮了刮她小巧却冒着汗的鼻尖。
“做，你别哭着求饶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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