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出事
“哥，你做这种事的时候，能不能顾及一下你这个妹妹我啊？”
“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
周棉棉被怼的哑口无言，转头就朝云梨撒娇：“嫂子，你看哥，总赶我走，我想留下来陪你。”
云梨刚被“偷袭”完，还陷入震惊的状态，嘴角残留的液体以及发红的唇瓣，无一不彰显着周嘉许的“侵略”痕迹。
她下意识抿了下唇，周棉棉见她不说话，抱着她的手臂摇了下，喊：“嫂子？”
云梨这才回神过来，道：“哦。那……”
“让棉棉留下来？”她和周嘉许打着商量：“你刚才肯定在忙工作，我没什么事，要么你先回公司？”
周嘉许挑了下眉，看着她，问：“你确定？”
云梨盯着他的眼睛，丹凤眼眸笑起来的时候带了点促狭，仿佛在跟她说，刚才紧抱着他不放的是谁一样……
“哥，你别威逼利诱嫂子了，我刚才从医院楼下来的时候，看见你的助理了，眼下他估摸着有事在找你呢！”
“找我？”周嘉许蹙眉。
“嗯？你把小溪也带过来了吗？”云梨这时候才想起来，原来跟在周嘉许身后的小尾巴不见了……
“我让蒋枫照看他一下。”周嘉许回。
“啊！但我没看见他身边有小溪啊？”周棉棉挠挠头，“他一个人在大厅里转，我还以为他在等你呢。”
云梨听见这番话，顿觉事情有些不妙，她看向周嘉许，周嘉许已然拿出手机。
蒋枫不可能无缘无故在医院里瞎转悠，如果真有什么要紧事找他，肯定会打电话，不至于身边没有小溪的踪影。
电话嘟声后几秒，很快就被接通了。
用力的喘息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这声音像是猛烈奔跑过后急促停下来的喘气。
他喊了一声：“周总。”
周嘉许沉声道：“你人在哪？”
蒋枫说话的地方声音嘈杂，也夹带着风声传过来，片刻后：“我在医院门口。”
“小溪呢？”
明显比之前回答长时间的沉默，周嘉许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抬眸看了一眼，云梨焦急地用口型问他：“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终于回了话，但这答案却不是他想要的。
“周总，对不起，小溪他不见了，我找了很久……”
周嘉许挂断电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叮嘱她好好休息，他出去一下。
云梨直觉一定是出事了。
“我也去。”云梨手疾眼快地拉住他，周嘉许摇摇头，把紧抓着他的手拿下来，斩钉截铁道：“不行。”
“那你告诉我，小溪他怎么了？”
周嘉许知道肯定骗不过云梨，索性也就没隐瞒，他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小溪他大概是遇上……人贩子了。”
“什么！”周棉棉大为震惊，“光天化日之下，在医院也会发生这样的事？”
而云梨早就吓白了小脸，含着颤的声音不敢相信，道：“不会的，小溪他很聪明的，不会和陌生人走的。”
周嘉许自然心疼到了极点，他知道她有多疼小溪，大概没有人比她的心情更难受了。
他摸了摸云梨的脸颊，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柔软的肌肤，云梨倏地抬眸，问：“周嘉许，是不是我们弄错了？”
周嘉许不想用善意的谎言欺骗她，他用最残忍的事实说着：“蒋枫去求了医院监控，监控里显示，小溪他是在医院大厅被一个男人抱走的。”
云梨彻底说不出话了。
监控不可能出错……小溪是她从谷雨村带出来的，要不是她，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一切都由她而起。
周嘉许大概清楚她的心理变化，继续道：“已经报警了，我去警察局一趟，一有消息就给你来电话，别太担心。”
“棉棉，看好你嫂子。”周棉棉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郑重点了下头。
周嘉许走后，周棉棉见云梨情绪低落，便变着法地安慰她，但似乎都不起什么作用。
-
周嘉许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蒋枫就站在门口，焦躁不安地拿着手机来回踱步。一见到他，立马跑着过来了。
“周总！”
周嘉许看了他一眼，不喜形于色的他如今却是真真实实动了怒。
“你是怎么办事的？连个小孩都看不住？”
蒋枫知道是自己的失职，没有什么辩驳。“周总，对不起，您要打要骂，尽管来吧。”
周嘉许边走边说：“打你骂你虽能解一时之气，但对找人一点帮助也没有，与其有这时间废话，还不如把事情经过仔细跟我说一遍。”
蒋枫沉浸在深深的自责当中，垂头丧气道：“周总，您放心，小溪一找到，我会主动辞职的。”
周嘉许偏头看了他一眼，脚下的步子忽然停了下来。他抬手松了下束缚的领带，眼眸一抬，冷不防地挥拳揍了蒋枫。
这力道不轻，打的蒋枫嘴角都出了血。
“这一拳是告诉你，我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小溪这事，我也有错，照看他并不是你的义务职责，你不用全揽在身上。”
蒋枫惶恐。
“不过你让我最重要的人伤了心，我的情绪没办法控制我不去怪你，抱歉。”
蒋枫看周嘉许说完话，已然恢复了冷静自持的状态，他内心大为震撼。
这一刻，他才发觉他的老板原来并不是同事们传的这般冷酷无情，他同正常人一样有血有肉，只是比任何人都要克制自己的情感。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您走后，小溪他似乎很难过，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就自己偷偷开了门……”
“你的意思是，他是去追我的？”
“嗯。”
“监控呢？”
“已经在警察手上了。”
周嘉许听完，大步朝着警察局里面走去。警察调了监控，他仔细看了，他并不认识画面中的这个男人，但他怀里的孩子确实是小溪。
“这个监控画面还算是清晰，我们已经去比对人像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警官，人还找的回来吗？”
“不好说。这年头，拐卖儿童的案例我见了许多，这些人狡猾透了。”
周嘉许沉默了会儿，自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周棉棉来电，他皱了下眉头。
刚接起电话，就听见她焦急的喊：“哥，不好了，我上个厕所的功夫，嫂子她不见了。”
话音刚落，他抬眸间，就看见云梨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哥，你在听吗？”
“她在我这。”
“？？？”
她的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周嘉许掐断电话，把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给她牢牢裹上。
“不是让你等我消息吗？”他抱着她发抖的身体，心疼地说着。
云梨摇摇头：“我实在没办法坐着等，你让我看着也好。”
周嘉许拗不过她，叹了口气，用自己的手包着她冰凉的手指，“你看这个监控，你认识里面的男人吗？”
云梨凑的近了些，不认识画面中的男人，却是发现了特别之处，她抽出手，指了指屏幕，问：“这里可以放大一点吗？”
她看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
周嘉许见她眼里发着光，皱眉问：“怎么了？”
“糖，小溪他手里有糖！”云梨回。
“小溪他很爱吃糖，经常会拿着的。”蒋枫道。
“不对，这糖……”周嘉许想起来，在车上，小溪递给他的糖不是这个模样。
“但这又如何，他或许就是被别人用糖果诱惑的？”
云梨解释：“不是的，小溪他不会接受陌生人的东西，而且这糖不是我给他每天准备的那种，是他以前在村里经常存着的那种，一模一样。”
她怀疑：“这个男人也许小溪他认识。”
周嘉许又顺着云梨的思路，看着监控画面，再仔细一想，小溪似乎脸上还带着笑意地看着这个男人，男人年纪不大，估摸着二十五左右，穿着上倒是有点讲究。
越看越不是什么人贩子。
“行了，有结果了！男人的身份查到了。”
警官走进来，带给他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就住在苏城，离这儿不远，不过他户口显示在江城与浪县的谷雨村。”
云梨和周嘉许相互对视一眼，更加确定了彼此的想法。
“警官，他大概是这孩子的亲生父亲。”
警官诧异：“啊，可我们查到，他和他的妻子育有一女，女孩不过一岁而已。”
“？”
可杨村长和潘老和她说，他妻子难产死了……
周嘉许问：“警官，方便透露下，他什么结婚的吗？”
“这个可以，就一年以前吧。”
“难道我们猜错了？”云梨被搞晕了。可就在他们准备失望而归时，忽然听见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喊着。
“爸爸，妈妈。”
云梨回身一瞧，坐在小板凳上玩着糖果的小孩子屁颠屁颠地朝着自己奔过来。
她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她在警察局里找到了小溪？
她偏头问：“周嘉许，你听见小溪他在叫我们吗？”
“听见了。”周嘉许的话音刚落，云梨的大腿狠狠被人抱住了。
她垂眸，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小溪他抬着头，懵懵懂懂、高高兴兴地喊着她“妈妈，妈妈。”
“怎么会这样？”她蹲下来，“小溪，你去哪里了？吓死我了！”
小溪抬起手，塞给了她一把糖果，兴奋道：“好多好多糖。”
云梨看了一眼，她一定没看错，就是那种廉价的熟悉的糖果。
“小溪，你刚才去哪了？”周嘉许帮着问。
小溪这回想了很久，才道：“爸爸，爸爸他来接我了。”
他叫了两声爸爸，但他们都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不是一个人。
“那他现在人呢？”
“不知道，小溪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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