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眼前一黑
婚都还没成, 都想到生娃了!
安浅夜捂着脸, 只听见在被子外, 沐羽尘笑了几声。她抱着被子侧过身, 面向里躺着。
在后边, 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不久后, 软床微微一晃,塌下去一些,他上了床。
安浅夜有点紧张,呼吸不大顺,活了二十年, 初次与男子挤一张床。
“天热, 别盖得多。”沐羽尘轻声道,拿开了她怀里的薄被, 拂开她的乌发, 将一条胳膊枕在她的头下,另一只手则搭在她的腰上。
安浅夜咕哝道:“知道天热, 还靠得紧!”彼时,她背对着他, 而他抱着她。
“说了会抱着你, 岂能对你言而无信?”沐羽尘坦诚回道, 右手在往下移, 握住她搁在身侧的手,拇指在她手心里划过,“太小, 生宝宝对身体不好吗?”
他还记得她的话。烛火轻晃着,光线昏黄而柔和,渲染出一片旖旎景象。
安浅夜点点头,心里一阵怪异。此情此景,男女挤一张床上,讨论生娃的事……
实在是危险。
“为何?”沐羽尘问道,像是有点不满,“大雁女子及笄后,便可成婚生育,倒未听过于身体有害。那在何时,才不会伤身体?”
“据医学证明,女子至少二十岁才行。”安浅夜答道,翻转了下身体,和他面对面,“二十岁以前,女孩子自己都没有长全呢。”
尚未发育完全,怎能孕育下一代?
“二十岁?”沐羽尘轻语,只觉得眼前一黑。他的小山贼,今年也才十六岁。
离二十岁,还有近四年!
安浅夜皱眉思量着。古代成婚早,二十岁都已是老姑娘,她是否要入乡随俗?况且,沐羽尘是一国皇子,若是四五年无子嗣……
最主要的,是局势变化不定,若在这四年间,他夺位成功,倘若无后嗣,那满朝大臣都会劝他纳妃,毕竟国君不可无后。
虽说,在晚间篝火宴会上,他承认无法人道,但任谁都知道,那是骗人的。
她正烦恼着,忽觉脸上被刮了刮,抬眼望去时,只听他无奈叹道:“四年便四年罢。”
谁让他舍不得损她一分呢。
安浅夜呆了呆,脱口而出:“那你、你忍得了吗?”话一出口,她便明白过来,这不明摆着的事吗?
天下男人都是狼,若是不狼,那必是不喜欢那人。
“自是忍不住的。”沐羽尘叹道,一脸悻悻。但能如何?若他碰了她,便会让她有孕,而不论小产或是生下,都对她有害。
若是不知情便罢了,如今知情,怎能只顾着自己畅快,而不理会她的康健?
安浅夜苦恼。事实上,她也不想等太久,放着一个美男四年不动,那会遭雷劈的。
她想了一想,小声问道:“没有那种不伤身的避子汤药吗?”他也曾提过避子汤,但那种药性寒伤身,对女子无益。
沐羽尘目光刹那炯炯,一改之前的颓废,整个人精神极了,微撑过身将她挡在身后,扬声吩咐道:“清铃,入帐听令!”
牧清铃飞快入内,只听他轻声道:“派人去命府中疾医速速研究不伤身的避子汤。”
牧清铃狐疑,向他身后探了探,才领命而去。
安浅夜一脸呆,醒神后只想捂脸。幸好他挡住了她,否则,她真想找个洞钻进去。她戳了戳他的手臂,不满问:“你急什么?”
“此等大事,如何能不急?”沐羽尘微微一笑,“歇息吧。”他拉过一角被子,搭在两人的腰上。虽如此说,但他的精神仍旧亢奋,只是守着诺言,不曾对她乱来。
帐子内,原本有八盏灯,熄了六盏灯后,只剩两盏灯,倒不刺眼,可以入眠。
安浅夜闭上眼,抛开一些杂念,窝在沐羽尘的怀里,很是舒服,迷迷糊糊地睡去。
但沐羽尘却久未入眠,基本是毫无睡意,注视着她的睡容,见她睡得正香,目光里便似带上一抹幽怨,手指在她的唇上点了点。
睡、不、着!美人在怀,哪里能睡得着!更何况,他晚上还喝了一碗大补药,而今精力旺盛、血气方刚。
无奈下,他小心起身,动作很轻,披件衣服出了帐,用冷水洗了脸,吹了会夜风,待身上的燥热退去后,又回去抱着他的小山贼。
于是,守在帐外的侍卫们发现,不到片刻时间,自家殿下又一次出来,重复着做刚才的事。
“殿下,这是何必呢?”牧清铃叹道,见他欲再度回去,便感慨地摇了摇头,“以往,没人陪着时,一人睡着也过来了。这般折腾,也不嫌累吗?”
沐羽尘回道:“乐意。”说罢,他揉了揉头,抱着小山贼时,真想狂野一点,但又怕吵醒她,如此自己的确不好过。
“好,乐意。”牧清铃啧啧道,眼珠子一转,戏谑道:“但是殿下,狩猎只有三日,你最多只能抱三夜哦,回府后各住各的院。”
“这倒也是。”沐羽尘颔首,紧接着,脸不红气不喘地道:“派人去把我的天阙院拆了,往后我借住在碧云院,就住她的屋。”
拆了后重建,少不得数月时间,再让仆人们拖延怠工,估计会花上一年。而一年后,他说不准已娶了小山贼,便可正大光明抱着。
如此甚好!
牧清铃哑口无言,见自家殿下面带微笑、目光澄亮,就差没在脸上刻“本殿下有钱”五个大字,不由得长长一叹。
拆了天阙院,果真财大气粗。
翌日清晨,安浅夜醒来,睡了一个好觉,神清气爽。她向旁侧一瞧,见沐羽尘神色倦怠,眼下似有青色,精神不大振奋。
“没睡好?”她一阵纳闷,打量他几眼,怎的他一副被吸了阳气的模样?
沐羽尘应了一声,起身去着衣洗漱。
几个丫鬟入帐,帮安浅夜打点。今日,她着一套淡蓝色的骑装,头上仍是女式白玉冠。
牧清铃也在,和她闲聊着,聊到沐羽尘时,脸色登时变得古怪,四顾周围后,才小声道:“他不是没睡好,是精神太亢奋,持续了一整夜,到今早才焉了。”
安浅夜呆了呆,当即领悟过来,脸红红的,小声道:“但憋久了,会出毛病的。”
牧清铃轻咳一声,眼睛里满是笑意,压低声音道:“可殿下乐意。”
安浅夜打定主意,为了自己往后的幸福生活着想,今、明夜可不能再让他抱着睡。
几人刚用过早膳,便有侍卫前来,是隆嘉帝派来的,为查燕国两位使臣的事。
各府贵人全在,按自己的位置坐着,隆嘉帝依旧坐上首。场面肃穆,落针可闻,让人心生紧张之意。
林使臣被抬上来。
曲使臣也被带上来,跪在场中央,面容憔悴,仍是昨夜的口供:“一切,都是罪臣所为,是罪臣杀了林使臣,又嫁祸给雁二皇子。”
他将犯案过程仔细道来,一字不落,话语里合乎情理,几乎挑不出漏洞。
杀人凶器是一把匕首,杀人动机则是因一场争执。人证物证俱在,且有凶手口供在,已足以定罪。
此刻,燕太子扬声道:“孤已下令,曲大人罪不可赦,当处以死刑!”说罢,他看向沐羽尘,脸上微带冷意。
昨夜那一番设计,他还记着仇呢。
闻言,安浅夜看向曲使臣,见他并无过激反应,心下了然,想必是这群人达成了共识,如昨夜一般,仍旧让曲使臣一力承担。
“是立即处刑吗?”她问道。
燕太子淡淡道:“他终是燕国使臣,该当回燕国行刑,已为死刑,不过多活些时候。”
回燕国处刑?安浅夜腹诽,那就方便偷梁换柱,用死囚代替曲使臣,从而救他一命了。
“准。”隆嘉帝颔首,目光转向沐羽尘,“燕太子诚意足,你也让一步,别伤了和气。”
相比昨夜的由燕国全权处置,今日已明确了死刑,算是给了沐羽尘一个交代,而燕国的使臣,回燕国去处刑,也在情理之中。
“儿臣并无异议。”沐羽尘回道。
这话一出,众人讶异,倒是隆嘉帝目光一凝,心里忽生出不妙。他是了解这个儿子的,觉得他既如此说,必是还有后招。
果然,沐羽尘又道:“人若是他杀的,该当是死刑,但若非他所杀,他是在顶罪呢?”
气氛瞬间压抑,暖阳虽在上方,但众人仍觉有一丝清凉。
隆嘉帝沉默半歇,无奈问道:“有何凭据?”他明白,沐羽尘既敢说,必有万全把握,此事他已插不上手,只能顺着形势来。
沐羽尘回道:“儿臣只是怀疑,不愿放过凶手,亦不想冤枉好人,是以决意亲自查。去吧。”他看向身边一名侍卫。
侍卫领命。他虽非仵作,但曾经习过一段时间,倒也能应付过去,况且,检查的目的,并非为了查案,而是另有其它。
隆嘉帝隐隐明白,但此时此刻,已没有理由阻止。昨夜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曲使臣身上,在想着摆平他,却忘了已死的林使臣。
“报!”侍卫抬起头,肃容满面,“属下探知,在林使臣的口里,含着一块玉佩!”
众人全惊,目光闪烁不定,心知会有大事件发生。
侍卫取出玉佩,仔细看了看,又道:“是……皇子玉佩!”
帝玉上,刻着十条龙纹,而皇子玉佩上,则刻着九条龙纹,倒是很好分辨。
沐思崖呆了一阵,反应倒是很快,立即去探自己的胸口、袖口,甚至是腰间,但没摸到玉佩,只在袖口摸到一页纸,心里一慌,吩咐仆人道:“速去帐子里,寻我的玉佩!”
闻言,众人几已猜到那玉佩必是他的。
沐思崖大步上前,也顾不上脏,取了玉佩细细看去,这果真是他的!他瞪向沐羽尘,眼神阴鸷,“你在嫁祸给我!”
“崖儿!”上首,隆嘉帝开口,略有不耐,“别慌,仅凭一块玉佩,无法定你的罪。”玉佩是死物,无法证明什么。
沐思崖忙道:“父皇明察,必是有人偷了我的玉佩,故意放在林使臣口里,用以陷害我,请父皇查明,还我清白!”
他太过激动,动作幅度过大,从衣袖里甩出一页纸,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页纸上,心里隐隐都有猜测。事情,怕是要结束了。
侍卫捡起,似是不经意一瞧,瞳孔徒然瞪大,惊道:“是大殿下和曲使臣的盟约!”
隆嘉帝心里一震,倏然握紧拳头。
盟约内容,是大皇子许以重利,让曲使臣杀林使臣,再嫁祸给沐羽尘,在落款那里,按有大皇子和曲使臣的手印,并配有签名。
“假的,全都是假的!”沐思崖叫道,“必是有人模仿了我的字迹!”
字迹可作假,那手印呢?在对了手印后,见手印一模一样,他眼前一黑,差点昏厥。
不久后,在曲使臣的帐子里,也搜到一份盟约,有大皇子和曲使臣的手印及签名。
一式两份,证据确凿!
曲使臣也在发呆,不知自己何时按了手印。但在昨夜,的确发生了一件怪事,燕太子帐篷着火时,他忽然睡去,一觉到天亮。
“父皇救我,我是被陷害的!”沐思崖急着冒汗,跪在地上,期盼着。
如今,他的救命稻草,只剩下隆嘉帝。
作者有话要说:安浅夜:你怎的一副被吸了阳气的模样?
沐羽尘:(T_T)求被吸,求不憋,憋久了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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