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度观察（11）
休斯顿把两个盒子里的档案都拿了出来，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将它们一一拍下。
他一边拍一边看，“光明骑士陨落事件”盒子里的线索意外地少，只有一些常规的案情报告和几个被烧毁一半的蝙蝠镖证物。但休斯顿仍然理清了这件事的经过。
蝙蝠侠出现的第二年，小丑劫持了哈维丹特和他的女友瑞秋道斯，并在他们身上放置了炸弹，瑞秋在爆炸中身亡，哈维获救，却毁了半张脸，也堕落为了双面人。
那场事故毁了当时风光无限的检察官哈维，而这一血淋淋的事实也告诉了所有人——从法律上无法拯救哥谭。
倒数第二张是关于蝙蝠侠的逮捕令。最后一张是一篇新闻报道——“蝙蝠侠不是杀人凶手，最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撰写这篇稿件的记者是克拉克肯特。
超人，休斯顿无声地笑了下。他已经确信布鲁斯是蝙蝠侠了。
克拉克，超人，在报道里讲述了他所查明的事实经过，他在报道里讲“我拜访了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虽然他并没有拿出确凿无疑的证据说明蝙蝠侠是无辜的，但他动人的词藻还是为蝙蝠侠在舆论上正了名。
而在那之后，人们也逐渐淡忘了这件事。
休斯顿又从另一个档案盒抽出了一张报告。
杰森陶德的名字写在“失踪人口”四个字旁边，下一张是“中东爆炸”的案情经过，报告人是布鲁斯韦恩，报告结果是“杰森身亡”。
又是爆炸，直觉告诉休斯顿这件事仍然和小丑有关。
他把档案一一放回原处，离开警察局，把仍然昏迷的警官丢回了原位，并贴心地为他穿好了警服。休斯顿把破了窗户的车送回，并拿了几张钞票扔在了驾驶位上。
做完这一切，当休斯顿从洗手间的窗户爬回公寓时，也只过了不到两小时。
他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撰写关于布鲁斯韦恩的分析报告。
休斯顿又看了一遍“杰森陶德之死”的案件，一些轮廓在他的脑海里自动填充起来。杰森陶德，一个被布鲁斯韦恩收养的孩子，却死在小丑之下。
罗宾，休斯顿想到了那陪伴蝙蝠侠夜巡的三原色小鸟。
杰森陶德是布鲁斯的第二个养子，他是第二个罗宾。
第一个罗宾，休斯顿用鼠标在电脑屏幕上拉了一条线，迪克格雷森，他把布鲁斯的第一个养子和报道上第一张罗宾的照片连起来。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之后他又开始查罗宾的社会关系。他在各种社交媒体上搜索了迪克格雷森，其中引起休斯顿注意的是芭芭拉，戈登局长的女儿，她曾和迪克在多张照片上同时出现过。
她曾经遭到小丑枪击，导致下身瘫痪，却又神奇地恢复了。这肯定和正义联盟的帮助有关。
她一定是蝙蝠侠的助手，休斯顿为她做了个档案，神谕或者说是蝙蝠女。
然后是“便士一”。
这个据说从蝙蝠侠出道就作为后援的家伙，休斯顿把他和管家阿尔弗雷德连在了一起。
之后他又建了另一套档案，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超人是克拉克肯特。
如果他继续顺着这两人的社会关系往下查，他会查到更多东西，或许会查清整个正义联盟所有人的真实身份。
但没有必要。休斯顿强制性地中断了思绪。
为正义联盟留条裤子。他关掉电脑，笑了一下。
太阳落山后，休斯顿决定和蝙蝠侠真正见上一面。他在韦恩庄园附近装作散步的样子，实际上在观察蝙蝠侠的动向。
但他始终没看到蝙蝠侠出来，而是布鲁斯韦恩，穿着一身休闲衣服的布鲁斯。
奇怪。
布鲁斯开着车去往东区。休斯顿在无人的巷道拿出了游戏里的漫步者车，跟在了布鲁斯的后面，隔着一段不会被发觉也不会跟丢的安全距离。
布鲁斯在一条暗巷里踏出了他的豪车。
此时已是深秋，整条巷子被阴冷的空气充斥着。
休斯顿把自己的帽缘压低了些，风衣的领子也竖得高高的。在一个安全距离外偷偷跟着他穿过哥谭夜晚的街道。
巷道两侧的墙壁上有着破碎陈旧的通缉令，蝙蝠侠的照片印在上面，直视镜头的双眼在月光下十分寒冷。这些通缉照片和那些墙壁上的污垢一起缓慢的发酵，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气息。
布鲁斯韦恩大步走过各个俱乐部和夜店，廉价的各色霓虹交相辉映，人声鼎沸。
随着越来越深入，休斯顿敏锐地发现他的走路姿势改变了。他摇晃着脑袋时不时低头缩肩，眼珠转个不停，像那种最常见的无所事事的混混，垃圾场里最不起眼的一块垃圾。
“火柴马龙。”他对着一个俱乐部门前的保镖说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被放了进去。
休斯顿在黑暗里驻足片刻，他走到门口，保镖拦住了他。
“你的名号。”保镖问。
“金狮。”
“我没听过这个名字，你是哪个帮派的？”
休斯顿没有说话，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塞到了对方手里。
“哦，”保镖露出一个恶心的笑容，“我现在想起来了，进去吧。”
休斯顿眨眨眼睛，走进俱乐部。俱乐部分为上下两层，楼上不断传来激烈的声响，它们夹杂在舞池喧闹的乐曲里里变成鼓动人心的一部分。
休斯顿忽略这些声音，沉下性子在俱乐部认真找了一圈，一点都没发现布鲁斯的人影。
等到他从后门出来的时候，他正在找的人正靠着对面的墙看他。
“你为什么跟踪我？”布鲁斯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阴影落在他脸上，他看起来愤怒又危险。
休斯顿僵硬了片刻，之后举起双手迎上布鲁斯的视线，一脸无辜的说：“我是你的保镖，我只想知道你晚上在做什么？”
“因为这个你就要跟踪我？用这种无耻下流的手段？”布鲁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仿佛自己是多么清白一样。
休斯顿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了。”他简单的说。
“你知道了？知道了什么？”布鲁斯韦恩看起来惊恐又愤怒，他的嗓音却低沉又平静。
“好吧，”他咬着牙齿说，完全不给休斯顿解释的机会，“你看到了，我的确在晚上做些事情，我帮他寻找线索，在一些他无法进入的地方。”
“他？”
“蝙蝠侠。”布鲁斯不情愿的说，他懊恼又愤恨，像被人戳破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休斯顿沉默了几秒。
天知道，他憋得有多努力。他极力压低自己的嘴角，露出一副惊愕的表情。
“这简直这简直太危险了，”他瞪大双眼，“布鲁斯，蝙蝠侠让你一个人到这种地方来打探情报？他不怕你出事吗？”
布鲁斯的薄唇紧抿：“他给了我一些高科技武器。”
休斯顿直视布鲁斯的双眼，那双蓝色眼眸深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他突然意识到，即使在知道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的情况下，他也无法看懂他。
“我需要弄一些情报，”布鲁斯朝他走近了几步，“既然你来了，就不要拖后腿。我们需要个伪装。”
“什么伪”
休斯顿未尽的话语被嘴唇上柔软的触感打断了。他发现自己的嘴唇被打开，像是克制着的本能被松开了一条缝隙。
布鲁斯亲了他。
休斯顿震惊了几秒后决定表示顺从，微微阖上了双眼。柔软的舌尖在两人口中纠缠，从上颌到齿列慢慢舔舐，不间断的吸吮，动作缓慢又温柔。
布鲁斯用手臂环着他，带着他走进俱乐部。他们紧贴着彼此。像俱乐部每一对吻得难舍难分的一夜情侣。
实际上，休斯顿觉得一个吻并不算什么。他在做特工的时候和搭档也经常做些伪装，接吻甚至是一些更过分的事都做过。
但如果是和布鲁斯韦恩，他下意识舔了下唇瓣，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过了整整一分钟，两人的唇瓣才分离。
“那里有一个穿着夹克、红头发的人，他与一场走私有关，我们需要跟踪他，得到一些信息和线索。”
布鲁斯在休斯顿耳边低沉的说，滚烫的鼻息打在对方耳朵周围一圈的皮肤上。
休斯顿花了些努力让自己不要被布鲁斯灼热的呼吸干扰。
他偏过头，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目标正在勾搭一名女性。
“跟踪？”休斯顿笑了笑，“原来你也在跟踪别人。”
布鲁斯韦恩轻轻扫了他一眼，用那种近似嗔怪的目光，休斯顿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嗓子莫名发干，他解开了衣领。
过了几分钟，他们走得离目标近了些。
布鲁斯借着机会又再次捕获了休斯顿的嘴巴，这次得到了及时的回应。
他们再次吻得难舍难分，然而除了嘴唇外其他的肢体和动作克制又隐忍。
有人看了过来，布鲁斯在吻之间喃喃道：“我做得如何？”。
“棒极了。”
两人呼吸交缠，分不清谁是谁的。
休斯顿主动勾着他的下巴又吻了过去，这回轮到布鲁斯惊讶了。
他看着面前的人，休斯顿的金发贴在脸颊上，衬托出他优美的轮廓。俱乐部耀眼的光芒映在他脸上，那双闪动的蓝眼睛里氤氲着雾气和光点，如星河闪烁。
布鲁斯的心脏终于克制不住地急速跳了起来。
该死。布鲁斯有些懊恼的想。他要的可不是这个结果。他想让休斯顿被他迷住，然后得到更多情报，而不是自己被迷住。
这样想着，他的动作有一瞬的停止。
休斯顿发现了，给了他一个鼓励性的眼神。布鲁斯回以一个甜蜜的微笑。
两人的唇瓣在短暂分开后又迅速合上。
目标揽着一名女性走向了二楼的房间，休斯顿把嘴唇错开，吻上了布鲁斯的脸颊，得到了一个不解的目光。
“跟上。”他说。
布鲁斯沉默地揽着他上到了二楼，他们看见目标走进了一个房间。
“我们需要等一下，或许他要解决一些事情。”布鲁斯喘着气说。
休斯顿倚墙而立，他从口袋掏出一根烟，手指滑过打火机，蔚蓝色火焰猛地上窜。
扬起眉头，他透过细细的蓝色烟圈，对着那扇普通的房门看了一会儿，之后又扭过去看旁边的人。
布鲁斯则从二楼的栏杆处看向下面的舞池，各色的灯光不停旋转，令人晕眩。
他突然开口道：“你的吻技真好。”
明明是夸奖的话，语气却是冰冷冷的，甚至含着一丝怨念。
休斯顿眨了下眼睛，又露出一副该死的无辜表情。他吐出一口烟雾，遮住了半张脸。
“谢谢夸奖，韦恩先生。”他客气的说，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之前的那些接吻。
淡蓝色烟雾在他们中间缓慢升腾，仿佛一道屏障将两人分成不同世界。
布鲁斯韦恩咬住下唇，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恨透了自己和对方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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