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阎浮界·一条分割线
阎浮界——望江市——不几岛
红日斜时,花辰月到达了不几岛,才一下船,就被两个西装革履的保安,以大老板有请为由,给单独带走了。
“保安大哥,大老板单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花辰月隐藏好心中震荡不安的坏情绪,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欢快些。这个时候,他被两个保安夹在中间,正朝着一辆沙地摩托车走去。
意料之外的是——两名保安听完问题,一声也不出,安排他在客座上坐好后,就启动摩托车,一径开往不几岛中位置最为特别的那栋别墅。一路无言。
半个多小时后,见到新老板的一瞬间,花辰月脸色发白、身体发僵,整个人为之一怔又一怔。他怎么想都不会想到,传说中那个富可敌国、挥金如土的大老板,竟然会是自己签下的作者——月下长歌。
“完了,完了,看来今天……清白难保!”花辰月心里寻思道,直冒冷汗。
夏长歌望着骇呆了的花辰月,半晌半晌才开得了口道:“月月。”
“月月?你叫我月月?”花辰月心里奇怪道,“今天夏长歌看我的眼神,有点儿慈祥是怎么回事呢?”一转念,他充满智慧的小脑袋瓜里,产生了一个既抽象又具体的好主意——装娘。刚想到这儿,兰花指就翘起来了。“大老板好~”他细声细气地说道。
一见花辰月这样,夏长歌脸色忽变,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讲一句话——他对阎浮界里,另一个花辰月的期待,在这一刻化为泡影。眼前这个花辰月,和游戏直播间里那个虽然顽皮性情,但是见一知二、聪慧可爱的花辰月,简直没有可比性。
“我的月月,怎么能是个小niang炮儿呢?”想着想着,夏长歌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游戏直播间里的NPC,对阎浮界有着天然的滤镜,他们总觉得:外面那些自由人生存的空间是好的、是值得向往的。可真的来到了这里,却发现现实跟想象中的差距太大了。
“大老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花辰月故作娇态道,自以为演技超群,无可挑剔。
“我想带你,见一个人。”说这句话时,夏长歌看起来庄严又稳重,跟以往完全不一样。花辰月疑在心里,嘴上还是殷切地应下了。
他跟着夏长歌,走一步,软一步,提起了好大的胆子,才挨进了电梯,到达别墅负二层。出了电梯门儿,走了没多大一会儿,就看到大厅正中央,摆放着一口金光闪闪的黄金棺柩。
“这是什么说法呀?”花辰月大吃一惊,问道,“见馆发财?”
“你走近看看。”夏长歌声音低沉而清晰。
花辰月听罢,壮着胆子向棺材走了几步,把眼往里面一瞧,发现棺材里躺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一霎儿工夫,他吓得连连后退,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
下一个瞬间,引魂幡凭空出现,室外黑云顿起,阴气横亘半天。
“我原以为,你可以替代他,成为更好的花辰月。”停顿了两三秒钟后,夏长歌又说道,“没想到,你也不过如此。”说完,没有给花辰月解释的机会,就活生生地抽走了他身上所有的生机,灌入进黄金棺柩里。
久躺在黄金棺柩里的花辰月,须臾之间睁开了眼睛,恍若迷梦惊回般,呆呆地望着空悬在头顶上的招魂幡。
“月月,你终于醒了。”夏长歌走近说道,“这里是阎浮界,满大街都是自由人。你只要吸食掉一个自由人的生机,就可以换取三年阳寿。”
听了这些话,花辰月对现在的处境,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他慢慢移动视线,看了夏长歌一眼,然后一句话没说,就遁走了。
“月月!”夏长歌不明所以,急声叫道。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我得到了上苍的眷顾——终于有人明白我,终于有人认可我的文字了。可我忘了,你每天都要认可很多人。从始至终,真正认可我的,只有我自己罢了。”花辰月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你要去哪儿?”夏长歌直着嗓子喊道。
“烟云山水。”这句话说完,便再也没有响起过花辰月的声音。
阎浮界——望江市——第五有臣家
一阵急躁的敲门声响起。没等第五有臣开门,段天涯就遁了进来。
“你会遁术,还敲什么门啊?”第五有臣扫了段天涯一眼,拧着眉头问道。
“给你准备的时间。”段天涯四处望了望,接着又说道,“我怕看到少儿不宜名场面。”
“你来找我也没用。”第五有臣走到沙发旁坐下,语气很坚决地说道,“我不会跟你走的。”
闻得此言,段天涯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无可奈何道:“我不是来带你走的。我来是想问问,呼延啸有来找过你吗?”接着,他在第五有臣斜对面坐下。
第五与臣的目光,随着段天涯的移动而移动。“没有!呼延啸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他的语气很不轻松,心里不住地揣测段天涯这番话的可信度。
“他说不自由,毋宁死……”段天涯叹了一口气,认真解释道,“然后就走了。我用万里追踪术都找不到他。”
这个时候,乌七七“啵”的一声遁了出来,小声问道:“会不会是被自由人抓走了?”
“很有可能。”说时,段天涯连着点了两三下头,“在阎浮界,恐怕只有那些自由人,有办法避开我的万里追踪术。”
少顷,第五有臣想了一想,把言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到呼延啸,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普陀山。”段天涯接着往下说道,“我们分开,不超过12小时。”
“他没来过。”过了一会儿,第五有臣又这样说了一遍。
“你还是不肯信我。”段天涯问道,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痛苦的色彩。
第五有臣没有接话,只是目光生疏地望着段天涯。
正聊得僵不僵、热不热间,室外,一轮红月当空而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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