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雨天
自从听风阁二小姐三个贴身小丫鬟只因拌嘴便被罚跪以后，院内众多下人都夹尾巴做起人来，轻易不敢到二小姐和阿茹面前瞎晃悠了。受了磨难，雀儿也不再是童言童语的模样，在阿茹的指导下也渐渐抛却了旧日的小孩子脾气，渐渐的像是合格的丫鬟而不是一个小妹妹了。而雀儿那日与姚枝争执完，就逐步疏远了姚枝。雀儿的疏远，姚枝并未往心里去，只当她小孩子脾气，二人关系便真的一日不如一日，只是表面仍姊妹情深，共同服侍着李明心这个主子，
又因为几位兄长皆在靖安，李明心每日不是缠着李明华玩耍，便是追在李恒简李恒煊等人身后跑各个铺子，如此平安无事过了约是半月，到了六月中旬。
今日李明心随着哥哥李恒简外出，想着之前雀儿罚跪哭的可怜见的模样，便带了雀儿并玛瑙两人一同出去，此去是郊外的一处庄子，正好带雀儿去游玩开心一番。待李恒简查完庄子，兄妹二人回城的路还没走到一半，上午的万里晴空竟突然阴云密布。大雨下庄上的路分外难走，马车难行，艰难回府时已近了日入时分。雨帘幽深，视线受阻的厉害，远处的物体只能勉强看的轮廓了。
到了府门口，才见阿茹正提伞具等在大门处。
“小姐，少爷。可算回来了，如此大雨，奴担心极了。”
阿茹一边说着一边给下车的众人艰难撑伞，大雨倾颓又遇几阵大风，几人全被浇得湿透透的。
“明心，雨太大，我送你回听风阁。”李恒简不放心妹妹冒雨回去，打算先送李明心，之后再回自己院子。
李明心劝阻道：“哥哥，你我都被淋湿，还是各自回去，换衣泡澡驱寒要紧。大雨不便，哥哥你送我再回去，我也不甚放心！”
兄妹二人又是几番言语，李明心这才告别李恒简，各自回院了。
雨势渐小，主仆四人在雨中行走的速度也大大加快，到了听风阁小院前时，雨已然小了很多，雨具至少能遮住雨了，不似前阵，撑了伞，伞内却仍在下小雨一般。
风阵阵吹来，兼又淋湿了外衣，众人都觉得有些发冷，到了院门前时，却见阿楚跟个桩子似的杵在门口，虽披了蓑衣，但隐约可见一身蓝衫尽皆湿透。
“小姐？”阿楚见到李明心时有几分惊讶，规矩的问了好。
李明心无暇问及阿楚，胡乱的点了点头，便要推门进去，一推才发下院门紧闭，里面上了栓。
“怎的栓上门了？！”阿茹见李明心推门不能入，倒是惊讶了。
“姚枝不是在？叫她开门便是！”雀儿说道。
玛瑙见院门紧闭，也正要上前去叫门，却被李明心一把拉住。
“小姐？”玛瑙不解。
众人听得李明心说道：“无缘无故何须从内栓门。”
“来听风阁多久了？”李明心转头又问向阿楚。
阿茹见阿楚没带伞，便让雀儿给阿楚撑一撑，多少避一下。
李明心转头问阿楚时，一旁的雀儿这才看清李明心的发髻早被吹乱的不成样子，发丝贴在少女的脸颊，偏偏少女眉眼也被雨水沾湿，雀儿不由得想到此前见过李明心在澡桶中昏睡去的一幕，脸腾的烧起来。
“半炷香不到。”阿楚慢慢答道。
“就这么站在门口？淋傻了可怎么办。”
“是。姚枝说小姐您还未回来，时辰也不早了，阿楚便干脆等等。”
李明心微微叹了口气，又听李明心问道：“阿茹什么时候去府门口的？”
“左右是半个时辰前，雨刚下的时候奴便去了，掩着门便走了。”
静默片刻，李明心示意阿楚上前敲门。
阿楚会意，先是轻轻敲打，院内无人回应。无奈，阿楚用力拍打着门扉，扬声道：“小姐！阿楚有事拜见！……小姐！”
如此几回，才听院内有女子朗声说道：“阿楚，怎又来了？小姐暂未回来！你明日再来！”
是姚枝的声音，听远近正是离院门不远。
“姚枝，天已黑了，雨又如此大，小姐还是未回吗？”阿楚语气已然带了几分焦急道。
“没回！雨如此大，你快回吧，有事明日再说！”姚枝的声音离院门又近了几分，夹着雨珠坠地的“哒哒”声，又传来一阵阵细碎的玉器撞击声。
李明心阿茹听得这微微的撞击声，同时皱了皱眉。
阿楚推了推门，门仍旧丝毫未动，正欲说话，却见李明心摆摆手，阿楚便出声说：“既如此，我明日再来。”
阿楚话音落下，四周顿时静了下来。雨水沿着瓦檐欢快的落下，成线，又在落到地上时打散，水珠四溅。
院门后隐隐传来一阵人走动发出的玉环撞击声，声音渐渐的远了。
李明心挥挥手让阿楚先离开了，听风阁院外没有小亭或走廊，是独立的一栋小院，只穿着蓑衣在雨中等了半个时辰，怕是铁人也要风寒入体。
阿楚有些犹豫，不太想这样独自离开。
“快去吧，阿楚。”李明心又说道。
阿楚走了，走几步还回头看看李明心。
院外主仆四人撑着伞，在瑟瑟风雨之中静立了片刻。雨忽的又变大了，四周完全黑了下来。
“罢了，雀儿玛瑙去敲门吧。”
二人向前，抬手拍向了院门，只是雨竟越来越大，拍门声几欲被“哗哗”的雨声盖过去。
“开门呀！姚枝！姚枝！姚枝你在里面吗？”
阿茹雀儿叫着姚枝的名字，拍门的动作也不间断。
不多会姚枝才气喘吁吁的跑来开了门，见淋湿的李明心四人，十分的狼狈，一时惊讶的说道：“小姐！可算回来了，雨这么大，我可担心极了。”
“好意思说呢，你倒是自己拴着门，我们敲了好久！”雀儿气不过，瞪了姚枝一眼。
李明心此刻懒得多说，径直越过门口的姚枝，吩咐姚枝道：“都先去换衣，再取热水来。放了热水自己也取水泡泡。姚枝去小厨房熬姜茶来。”
话毕，人已撂帘进了卧房。三人顿时各自去忙。
李明心心中好似团着一团火，身上发热的厉害，自知恐怕淋雨着了风寒。先换了湿透的衣裳，随手寻了帕子擦着头发。
热水一时半刻不能全部取来，李明心在卧房内边擦头发边绕着圈走动。
思索间热水已然布置好，李明心迅速的泡了澡，绞干头发后便躺到了床上去。喝过姚枝送来的姜汤，终觉头脑不再发涨，才舒了一口气。
阿茹换洗完毕，进卧房看到李明心已然睡下，又摸了摸李明心的额头，没有发热的迹象，才放下心来。
“小姐……”阿茹欲言又止。
李明心知道阿茹打算说什么，心绪纷乱，挥手让阿茹不必多说。
“阿茹，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二人从小陪我一起长大，应是知道我的脾气。今日的事可大可小，我不会计较，日后如何，端看姚枝究竟想如何。”
李明心顿了顿，又说道：“事出皆有因。明日见过阿楚再说吧。”说完，便翻身睡了。
阿茹见李明心睡去，也便吹了灯，到外间歇下了。
第二日，是个艳阳天。李明心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用早饭时阿茹说阿楚过来了。
李明心便让阿楚进来，她一边用饭一边听阿楚说事儿，两不耽误。
“姚枝？今日天气又热起来了，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纳凉的吃食。没有的话让厨房预备起来了。”
阿茹借口支开了姚枝。
“王家一切如常，王锦公子也跟从前那般一样，到处招猫逗狗。前几日还与许烨公子撞见，两人差点打起来。不过王家最近来了一位表少爷，叫王水青，听说是来求学的。”
“王水青的母亲是王公子母亲的亲姐姐，嫁去了惠安城。明年秋闱，王水青便提前来靖安投奔姨母。王水青会考名次还不错。”
“然后呢？”李明心喝完了粥，擦擦嘴，今日的虾仁粥十分美味，顿感心满意足。
“王水青虽然刻苦勤学……但是王府的人都说王水青好像喜欢……”阿楚说到这儿，突然止了话头，脸上露出一些犹豫来。
“喜欢什么？”雀儿一脸好奇。
“喜欢调戏王府一些漂亮俊俏的下人。”
“这有什么，王公子不也喜欢这样？”
“是……男女不限。”
https://www.lingdianksw8.cc/98706/98706984/63980734.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lingdianksw8.cc。零点看书手机版阅读网址：m.lingdianksw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