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江总，云哥是不是出差了呀？”今天客人并不多，小江也不忙，见老板一个人挺闲的，没看见云哥，云哥只要在庆阳每天就会来，但若有一天没来了，那一定是出差了，而且还是很久那种。在酒吧待了三四年，小江已经发现这个现象了。
江渝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小江，“早该出差了。”
“他是不是要被隔离啊？”小江问。
“不用，去的低风险区。”江渝说。
“江总，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像老板的老板。”小江靠近了一些。
“怎么说？”江渝问。
“你太闲了，哪有老板像你这么闲的，”小江认真思考了一下，“你就像一个富二代，每天吃喝玩乐。”
江渝拿酒的杯子一顿又放下来了，心想要是云泽在这，估计要笑死。
“我说的不对吗？”小江见老板没说话，又继续说道，“我每天都看见你在撩人。”
“我有撩人吗？”江渝不解。
“你人在这就是撩人啊！”小江说的理直气壮，江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听见他继续说道：“你站在这里，嘴里叼一支烟，那简直是大叔中的极品！”
“咳咳，”江渝假装咳嗽了两声，有些不高兴的问道：“我就那么像大叔？”
谁知小江认真的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每次你抽烟的时候，特别迷人，反正就感觉你在装深沉。”他说着还拍了一下桌子，“嘿，有人就爱吃你这一套。”
江渝本来也就随便聊聊，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实诚，准备撩一下他就听见他又说道：“又一个撩人的来了。”
江渝转身，想看看小江口中的撩人者到底是怎样的，以至于看见顾邑舟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小江说对了一半，自己并不是撩人者，顾邑舟才是。
顾邑舟没料到会在这遇见江渝，而那人正盯着自己看，鉴于上次这人对自己的躲避，他本想示意一下算了，没想到江渝会一直盯着他看，包括他身后的调酒师，他只好走过去。“江总，好久不见。”
“顾先生，好久不见。”江渝说。
顾邑舟有些意外，不是顾医生，也不是顾邑舟，而是顾先生。
他见江渝杯子里还是满的，于是自己点了一杯。
“顾先生一个人吗？”江渝问。
顾邑舟点点头，“江总呢？”
江渝想说跟朋友一起来的，衣服里手机不停的振动打断了他本来的想法，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有些惊讶，摇着手机示意一下顾邑舟就走了。
顾邑舟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他注意到调酒师意外的看着江渝。
他今天本来也只是来喝酒的，顾邑舟在吧台沉默的喝着酒，一杯酒下肚后才后知后觉今天不应该来的，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应该回家好好睡一觉的。
“帅哥，有伴了吗？”
顾邑舟偏头看着旁边明显化了妆的人，有些意外，他一直觉得男人化妆太娘了，可眼前这人化了妆，给人的感觉只有楚楚可怜。
顾邑舟摇摇头。
“那我可以吗？”那人又问了一句。
他还是摇摇头，“我只是来喝酒的。”
“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那人虽然这样问，可手机已经递在顾邑舟面前了。
“不好意思。”顾邑舟说。
可那人手机始终递在顾邑舟面前，不达目的不罢休。
江渝来到办公室后才接通了电话。
他把手机放耳边，可对面并没有说话，最后还是他先说话了，“还好吗？”
“嗯。”很冷漠的声音嗯了一声又问道：“你呢？”
“挺好的。”江渝说。
“我做了一个梦，很不好。”冷漠的声音说。
“什么梦？”江渝耐心的问道。
可对面没了声音，没过多久，回应江渝的便只有嘟嘟声。
江渝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抽了一根烟出来，来到窗边，沉默地看着窗外。
他叼着烟，站了许久。
他出来时正好看见的就是顾邑舟被人缠着的场景，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该上前还是原路返回。就在他准备转身回办公室的时候，偏偏顾邑舟看了过来，他只好上前去。
这样的情况他遇见不少，到吧台的时候小江说这人缠了顾先生很久。江渝直接点了一瓶酒放在了举手机的少年面前，“请你的。”
江渝发现顾邑舟偷笑了一下，虽然也就一瞬间的事，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少年在俩人之间来回看了好几眼，败下阵了，他收回手机，“俩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误会了，只是我这位朋友是来喝酒的。”江渝说。
谁知少年又把手机拿出来，又放在顾邑舟面前。“既然俩位不是一对儿，那帅哥加个微信吧，”
“不好意思。”顾邑舟说。
“好吧。”少年灰头灰脑的，脸上很是失落，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可怜，所以就在江渝准备说酒水免了，但少年又把手机递在他面前的时候，江渝的脸真可谓是五光十色。他发现顾邑舟轻轻的笑了一下。
“我也是来喝酒的。”江渝说。
“你骗谁呢？我每次来的时候你都在。”少年说。
“这里的酒水还不错。”江渝说。
少年不肯罢休，手机一直举着，就那么盯着他看。江渝看了顾邑舟一眼，发现那人就那么站着看自己，自己明明是来为他解围的，心里莫名有些好笑，这事儿找的。
少年见江渝不肯加好友，有些烦躁的说道：“都是出来玩的，你们装什么高冷？”
江渝表情严肃了些，正欲说话，一个高个子男生走过来直接把那个少年带走了，走之前还说了句抱歉。
“江总经常来这儿？”
江渝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想自己真不该出来，后悔的情绪还没来及散开，便听见了顾邑舟的声音。他收回的视线慢慢地停在了顾邑舟身上，“还行。”
在这样的氛围下，俩人并不适合待在一起。顾邑舟的性向江渝知道，但江渝的性向他并不知道。
而且他明显感觉到江渝的躲避，顾邑舟能够感受到这种躲避包含了某种“不喜欢”，他没呆多久就走了。
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不自觉收紧，顾邑舟不明白为什么此刻脑海里浮现的是更加削瘦的脸，让他更不明白的是自己从未被人“不喜欢”过。顾邑舟并没有多想，只是想着那家酒吧估计以后不会去了，心里有些遗憾，那家酒吧还挺对他胃口的。
庆阳的夏天来势汹汹，逼得人不敢用力喘息。此时已经下午六点了，夕阳不肯降落，倔强的挂在山顶上。
两路街这时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各种小吃开始出现在街道两旁。
江渝左手提着一个透明袋子，不停的晃动着，右手放在裤包里，漫不经心的走在街上。他偶尔会停下来看一眼小摊上摆放的各种小吃，走走停停，最后停在了一家叫做良品的小摊前。
“帅哥，来一点吗？都是自家做的，可好吃了。”老板放下手机利落的站起来，一脸真诚的看着他。
“半斤无骨的。”他说。
趁着老板称重的这点时间，江渝抬头往西边看了看，圆圆的太阳被远山遮住了一半。
从老板手里拿过东西的时候，江渝心想不过几步路而已，怎么就被遮住了那么多呢。
他刚走几步就被老板叫住了，他转过身疑惑的朝老板走去。
“你这手里拿着药啊？自己吃的吗？”老板真诚的问着，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老板见他不回答，赶紧说明理由，“我这鸡爪辣的很，你要是吃药啊还是别吃了，我把钱退给你。”
“我能吃，谢谢老板。”江渝笑着说道。
现在，他的左手又多了一样东西，他刚刚买的鸡爪。
街上行人越来越多，三三两两，唯有江渝，形影单只，他很快淹没在喧嚣的人群里。
鸡爪有多辣江渝并没有尝试，他只是把鸡爪放桌子上，给自己接了一杯冷水后坐在沙发上，眼神停留在透明袋子上，脑海里旋转着医生的话。
“我先给你拿点药。”
“不过还是建议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做个胃镜吧。”
直到上腹又开始痛起来，江渝才惊觉自己又走神了。他拿出药，一颗一颗的开始咽，一颗药灌了好几口水，喝完药后，江渝把手搭在额头上。
“矫情。”
这句话是他送给自己的。
不知道是药的后劲太大还是他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他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等他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了。
江渝看着时间，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发了一会儿呆才慢腾腾的起来准备做点早餐。
他刚动，上腹就发出了抗议。江渝明白，自己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了。
他忍着痛给自己下了一碗面，吃了一碗吐了半碗。江渝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有些颓废的自己，心想刚刚应该只吃半碗的。
医院比江渝想象中热闹，大厅，走廊，甚至门外，都挤满了人。
有人坐在地上昏昏欲睡，有人坐在椅子上紧紧的拽着手里的号，也有人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机，偶尔会发出一阵笑声。
每个人都戴了口罩，他看不见口罩下每个人的神情。
2019年12月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人们已经从开始的恐慌转变成了现在的淡然，积极主动打疫苗，始终坚信中国力量。
庆阳目前无一例确诊病例，严格控制着省外输入。这让庆阳市民有些松懈，只是会在有些地方才戴口罩。
医院，地铁，出租车，超市……
江渝想得有些远，于是在得知做胃镜需要提前预约，并且可以手机上预约的时候，他有些想笑，同时也夹杂着些许无奈，这时代发展的太快了，快到他分不清今夕到底是何年。
出了医院，江渝第一件事便是摸烟，可想到刚刚医生的嘱咐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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