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喂,你好,请问是汪警官吗?”一大清早,汪夏还没睁开眼睛,床头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汪夏一骨碌起了身,这是她成为警察之后养成的习惯,不论几点,只要一个电话,她都能在第一时间清醒过来以应对各种突发事件。
“我是,您是哪位?”汪夏起身掀开被子,随手抓起床头准备好的t恤套在身上。
“我是,我是黄蕊的家属,黄蕊她,她失踪了……”电话里的声音急切带着极力压抑着哭腔。如果汪夏没有记错的话,她前几天刚刚联系过的黄蕊的家人确认黄蕊的情况。
“什么时候的事?你们去警局报警了吗?”汪夏眸子一闪,站在原地,脑海不自觉想起了那天池淼来警局的事。那天,池淼来警局也是叫嚷着黄蕊失踪了,还因为这件事和警局里的人打了一架。这事情还没过去几天。
“还……还没,我们想着先和汪警官你联系,还没……”说到一半,电话那边的人就再也压抑不住,哭了起来。
“阿姨,您先别哭,您家在哪?您要是不方便来局里,我派人过去了解情况。”这会儿,汪夏已经走到了洗手间,她打算要到地址之后,争取在十分钟内出门。
“我家在……在富阳路……”
“好,阿姨,我马上和同事过去,您先不要外出走动,等我们过去。”
“好。”对面的人声音颤抖着,不用想也知道,现在一定对着电话不停地点着头。宝贝女儿失踪了,对于老夫妻而言,除了警察还能依靠谁呢?
汪夏挂了电话,直接打给了小刘,告诉他黄蕊家的地址,叫他带人过去了解情况。小刘一听黄蕊失踪,连忙从床上蹦了起来。三下两下收拾好,准备出门。
“汪姐,在这。”汪夏车还没停稳,就听见路对面,小刘正叫着她名字。
“来多久了?”汪夏下车关门,走向小刘。
“刚到。我刚才在黄蕊家附近转了下,没发现什么异常。”小刘迎过来,向汪夏做起了汇报。
汪夏点点头,“走吧,进去看看他们了解到什么情况了。”
“好。”
还没进屋子,汪夏小刘两人就听见了屋里传来的哭泣声。走进屋子,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两位老人,看上去年纪应该有六十多岁了。
“汪姐。”先来了解情况的女警员见到汪夏打了个招呼,汪夏朝她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询问两位老人的情况,自己带着小刘开始打量起房间的陈设来。
富阳路附近的居民区都是些有五十年左右历史的改造区,之前因为附近开了家工厂,所以这边居住的大多是工厂的职员,算是员工福利分配下来的房子。但一来二去,厂子效益不好,加上环境政策越来越严格,工厂搬走了,只剩下一些退了休的人留下来居住,剩下一多半的房子,不是一直空着,就是便宜租给了外地来打工的人。
黄蕊家的房子也是那个时期父母两人在厂子里打工时得到的,两人算是老来得女,对女儿几乎倾注了所有的精力和金钱。本来做了那么多年工,手里也算是小有积蓄,但因为黄蕊小学时,被老师推荐去了游泳队,所以这么多年也没舍得搬出去,把钱都留给了黄蕊的吃穿住行。黄蕊也算争气,小小年纪被选到市里游泳队,没几年就在队里崭露头角,今年刚满十九,获得的荣誉已经差不多摆了这老屋子一面墙。汪夏看着墙上挂着的、摆着的奖状奖牌,早上的阳光照进屋子里,映得闪闪发光。不出意外,那个女孩也应该会拥有这样闪光的未来,可现在,她去哪儿了呢?
正当汪夏看着这一墙陷入沉思时,一直和老夫妻谈话的女警员走了过来。
“汪姐,我刚才和两位老人家了解了下情况。说是,之前黄蕊的教练打电话来过,说队里安排要到隔壁市接受一周的交流训练。因为黄蕊之前以前搬出去住了,所以二老也没多想,这几天也就没联系黄蕊。但是前几天,接到你给他们打的电话,就有点不放心,给黄蕊发了消息也打了电话,一直没有人回。后来实在坐不住,就给他们教练打了电话。结果教练说黄蕊根本没和他们一起去。出发之前,突然联系说家里有些事,把这次训练给推了。这下老两口才知道黄蕊真的失踪了,才给你打了电话。”女警官看着笔记,简单扼要地将刚了解的情况交代给了汪夏。
“黄蕊搬出去住了?”
“对,按老两口的说法,说是因为最近集训任务比较多,所以黄蕊就搬到了训练场馆旁边的队员寝室。但是我们刚才和教练那边也了解了下,黄蕊根本没有搬过去。”
“汪姐,我猜,她可能是住到男朋友家什么的。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有男朋友也不算奇怪吧。”女警员看着汪夏皱起眉头,小声说了一句。
“行了,你去安抚下两位老人家,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汪夏朝她点点头。
“是。”女警员爽快应下,回到老两口身边。
“小刘,”汪夏转身,叫了正在黄蕊房间检查的小刘一声。
“汪姐,”
“跟我走一趟。”
“好。”两人简单和其他警员交代了几句后,开车离开了黄蕊家。
——
黄蕊在那之后一直没有回来,我总是心神不宁。虽然上次通过汪夏联系到了她的家人,说是出差,可我还是放心不下。我每天照旧会给黄蕊发消息,每天入睡之前也会再三检查手机有没有新消息。过了几天,还是没有任何来自黄蕊的音讯。
这天清早,我走出浴室,将之前穿过的衣服整理出来丢在一旁的脏衣篮里,里面一件衣服上的某个污渍吸引了我的目光。我蹲下身来,将那件衣服掏了出来。是一件纯白的长袖卫衣,不知道怎么的,上面沾了些凝固得已经发黑的东西。我凑近闻了闻,没问出什么味道。这件衣服是什么时候穿的来着?是弄撒咖啡那天吗?我想不出来,摇了摇头,将卫衣拎到水龙头下,打开水龙头将衣服泡在了里面后,走出浴室。身后水池的热水里慢慢开出了一朵深棕色的花。
——
“汪姐,这是哪儿啊?”汪夏开着车来到了另外一处小区楼下,停车后却迟迟没有动作,一旁的小刘,看了看车外,又看了看汪夏,满脸问号。
“池淼家。”
“池淼家?汪姐你是怀疑……”
“等等。”没等小刘把话说完,汪夏就打断了他,并指了指车窗外。小刘顺势看了过去,楼宇门一开一关,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
“汪姐,我下去看看。”
“小心点。”
小刘推开车门,装作漫不经心,朝着池淼的方向走去。对面的池淼也很快发现了迎面走来的熟人,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将手中拎着的东西往后藏了藏,但也只有一瞬间,就又恢复了平常。
“刘警官?”池淼先开了口。
“哟,池先生,这么巧。你住这?”小刘装作才看清眼前的人,走到池淼身边,打起招呼。
“嗯,我住这。刘警官是?”
“来看个朋友,你这是……准备上班?”小刘不经意将视线落到池淼手里的黑色袋子上,语气轻松。
“哦……啊,对。刘警官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小刘明显感觉到对方有些闪躲。
“行,天冷路滑,你注意安全。”
“好,谢谢刘警官。”池淼点点头,和小刘擦肩离开了。
小刘继续在小区里转了转,见池淼将塑料袋扔进垃圾桶后就走出了小区没再回来。
“汪姐,”
“东西拿来了?”
“拿来了。”
小刘回到车里,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就是之前池淼丢掉的那个。
汪夏从车里掏出一副手套,递了一只给小刘,两人小心翼翼将塑料袋打开。里面的东西让两人的心沉了下去。
半晌,汪夏才说话。
“拿回去做检验。”语气满是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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