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挑明

路上，

        太阳很大，照的人睁不开眼睛。树上的知了吱吱的叫个不停。地里，瓜农们正忙着剪西瓜，趁着好天气，可以赚上一笔。

        树荫下，一群黄茸茸的小鸡低头啄食着地上的虫子，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鸡屎的味道，不远处的河岸边，三个妇女正蹲着洗衣服，拿着棒槌敲打着。

        朱霓凰坐着马车里，看着这些发呆。

        她之前的人生，出嫁前为养在深闺的嫡女，出嫁后贵为皇后，都没有可能想出去游玩就游玩，所以，是没有太多机会，看到这些野外美景的。

        因为没有自由，目光所及之处，都只有院子里的假山假水。

        所以，现在可以看到那么美的风景，朱霓凰很珍惜。她看个不停，眼睛都不想眨一眨。生怕错过了什么。

        不过，好奇的可不只有朱霓凰，周芷晴也非常感兴趣，提出了停车休息一下。

        朱霓凰当然同意了，于是，马车暂停。

        朱霓凰和朱氏两个人走过林荫道，来到河边。

        河面上，两只鸭子嘻戏游泳，时不时的还把脖子伸进水里。嘴里发出嘎嘎的声音。一边，一支渔船停在水中央，一个渔民站在船头，手里拉着渔网。

        “母亲，我要脱了鞋，把脚浸泡在水里，一定会很舒服的。”朱霓凰说。

        朱氏点点头，不过也有些担心，“我们出来太久了，芷晴还说要去街市，还是不要玩了，下次吧。再说了，皇宫里也是有湖水的，你想玩水，可以在皇宫里玩。”

        朱霓凰叹了口气说：“好吧，那我们就看看。”

        而此时，周芷晴忿忿不平对林氏说：“我的脚，明明就是因为周思雨的原因，间接给扭了。周思雨本来就有义务给我疗伤，如今，竟然还打着救我的名义，把母亲你的荷包给抢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定要给她点教训。”

        林氏忙说：“你怎么回事？周思雨聪明着呢！你以为她还是过去那只任人欺负的小羊吗？你觉得不平又怎么样？千万不要再惹出事端来了，你不要忘了，你可是刚刚被禁足放出来的！”

        周芷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周思雨小时候，还给我洗过鞋子呢。哼，她又有什么能耐的！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

        周芷晴决定把朱霓凰推下河里。

        这河水还是不浅的，朱氏不会游泳，如果把朱霓凰推下去，根本不会有人救起她。

        “只要周思雨落水，就算不会被河水冲走，也会成为落汤鸡，得了风寒，回家后，再也不能入宫，看她还怎么得瑟！”周芷晴心生毒计。

        朱霓凰和朱氏坐在河边，周芷晴就过来了。

        “思雨妹妹，你看河里的莲藕长得多好看。我们一起下去采莲吧。”周芷晴说，笑盈盈的。

        可是，朱霓凰不是傻子，这样的笑容太突兀，一看就知道笑里藏刀。

        周芷晴论心狠手辣，两面三刀，还太嫩了，不及林氏一半。虽然林氏也不厉害。

        朱霓凰笑道：“我不想去呢。不过，芷晴姐姐想去可以自己去的。”

        “我很想去啊。可是，我双脚刚刚才好，又不懂水性，恐怕很不方便，既然我们是一家人了，思雨妹妹，你从小就灵活，不如，你去帮我采过来，好吗？”周芷晴问。

        朱霓凰一怔，不错啊，周芷晴有进步了，想加害她，知道甜言蜜语了。

        “本来是可以的，正好我身体也不怎么舒服，并且，我也不习水性的啊。所以，芷晴姐姐，真的对不起了。”朱霓凰不想再惹事了，所以无所谓了。

        可是，朱霓凰的退步，并没有换来周芷晴的识相。

        周芷晴继续劝说朱霓凰去水里采莲，就连朱氏都开始怀疑了。

        朱氏说：“芷晴，你想要莲藕，回头，让府上的下人，采来给你吧！你们这做小姐的，就不要私自下水了，好不好？”

        周芷晴见朱氏都这样说了，只好不说了，可是，没占到便宜，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朱霓凰起身要走的时候，终于给周芷晴抓到了一个机会。

        周芷晴用力一推。

        好在朱霓凰早就预见周芷晴想做什么，马上一闪身。

        可是，就是这样一闪身，周芷晴控制不住，竟然往前一滑，跌进了湖里去了！

        “扑通！”声音如此响亮！把林氏也吸引了过来！

        朱霓凰看到，周芷晴已经在河里了！

        “芷晴，我的芷晴！快救救芷晴啊。”林氏大哭起来。

        随行的侍卫们都下去救人了。

        可是，河水水流湍急，周芷晴哪里那么容易救？

        等救上来时，都只剩下半条命了。

        林氏哭着说：“思雨，你懂医术，求求你，求求你救救芷晴。”

        朱霓凰说：“大伯母知道芷晴为什么会掉下去的吗？就是因为她心术不正，竟然想着要把我推下去，结果，掉下去的是她自己！我怎么还敢救她？救起来她再继续加害我吗？”

        林氏跪了下来，“思雨，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没有把芷晴教育好，你要怪就怪我吧！芷晴，她实在是太小了。求求你救救她吧，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朱氏也说：“思雨，说的对，你救人一命是为了自己良心。再说了，芷晴和你流着同宗的血脉，你不救她只怕……”

        朱霓凰摆摆手说：“我可以救，不过，我有个条件。”

        林氏似乎多了希望，“思雨，我说过，只要你救救芷晴，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是吗？”朱霓凰冷笑道，“我可不信。”

        “真的。”林氏跪下磕头。

        朱氏连忙扶起林氏，“大嫂，你别这样的，你不要跪我的女儿，你这样会让思雨折寿的。”

        林氏说：“思雨不答应救芷晴，我就不起来！”

        “你不起来也没用，你要芷晴活，就看你愿不愿意做了。”朱霓凰拔下侍卫的剑，扔在地上，说，“你马上砍断自己一只手吧！”

        “什么？”林氏怎么都没有想到，朱霓凰会这样要求。

        “思雨，你不可开玩笑！”朱氏也是没想到。

        朱霓凰笑道：“母亲，我可没有开玩笑。我可是说真的。除非，大伯母愿意砍断她的一只手，要不然，我不会救芷晴。”

        林氏脸色苍白，“为什么？思雨，你怎么会变得如此残忍？”

        “那还不是被你们逼迫的。你们大房什么时候放过我们二房了？我还想问问大伯母，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朱霓凰冷笑着，“我什么都知道。”

        “什么？思雨，你什么都知道了？”林氏大惊失色。

        “对，我什么都知道了。我知道你处处加害二房，就是因为，你知道我母亲比你年轻，比你好看，比你优秀！”朱霓凰说，“如今，你只要没有了一只手，你就再也没有资格和我母亲争夺大管家的位置了，因为，周府上有家规，不可以让四肢不健全的人做大管家的！”

        林氏说：“没有，思雨，你误会了，我没有处处陷害二房，你一定是误会了。”

        “你当然不会承认了。不过，现在，拿你一只手去换你女儿的性命，你从还是不从呢？”朱霓凰可是胜券在握的。

        林氏哭着说：“思雨，你要我砍了手，无非就是希望我可以不和你母亲争大管家的位置。可是，我答应你，我不会争就是了。”

        “不行。你口说无凭。只有你的手没有了，我才相信你是真的放弃。我也才会去救周芷晴。”朱霓凰冷笑着，林氏，不是会悔改的恶人，更加不是善类，她不可以对林氏有半分同情！免得自己被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她已经见的太多，也领教过。她不会心软！

        林氏无奈了，为了救女儿，她只有举起了刀。

        “大嫂，不要。”朱氏急了，“思雨，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你说她心狠手辣，可是，你这样做，和她又有什么区别？”

        朱霓凰摇了摇头说：“母亲，你以后会明白我这样做的目的的。父亲无缘无故就英年早逝了，原本，父亲是老侯爷留下来的最优秀的一个儿子，如今，二房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你不觉得我们一直都被人算计吗？”

        朱氏一怔，“思雨，你的意思是……”

        “敢问大伯母，我父亲一直身体强健，又是因为什么，忽然就大病暴毙了呢？”朱霓凰忽然犀利地看着林氏，问道。

        林氏低下了头，心虚起来，不敢和朱霓凰对视，“思雨，你说什么呢？你爹的死，其实，我也觉得很可惜……”

        “可惜，恐怕你们大房是最高兴的吧！”朱霓凰冷笑道。

        周思雨的父亲在好端端的年纪，就这样死了，当初派人过来验尸的人，就是林氏！也是林氏对外面公布，周思雨的父亲是死于突发疾病的！

        如果当时，朱霓凰就在的话，肯定会验尸，查个明白！

        要知道，林氏当时就是大管家！

        大房，绝对逃脱不了关系！

        林氏说：“不是的，我不高兴。思雨，我可是你大伯母。”

        朱氏忽然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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