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下多有母老虎

第五章山下多有母老虎

        闹腾的集市上，人群络绎不绝，各种小贩的叫卖声响彻整个街道，热闹不已。“上好的丝绸锦缎咯！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糖球！糖球！”“炊饼唉！炊饼唉！”

        “少爷！您慢点！千万别摔着。”几个小厮在后面追着喊着。

        街道中心，王家二少爷王福厚飞速的往人群窜着，一身的锦衣华贵在简朴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眨眼。王福厚看着哪边的小娘子长得颇有姿色，便往哪里钻，一双咸猪手还故意在小娘子身上揩油，一时之间惹得人群谩骂起来，却又不敢真的对王福厚做些什么，谁让王家家大业大，得罪了他们王家，今年上好的收成都不知道该往哪里销卖。

        “唉，这个小娘子不错！”王福厚远远的看见胭脂水粉前站着一个身着白色素衣的少女，少女没有过多浓妆淡抹，露出豆蔻年华般应有的单纯，洁白的脸蛋上显得清纯无比，高挑的身材，修长的双腿让王福厚大饱眼福。少女手里把玩着胭脂水粉，满脸欢喜，“掌柜，掌柜，这个怎么卖？”

        “这个啊，只有四文钱，姑娘你长得本就动人，相比用上之后赛过天仙，谁看了都要夸一句姑娘乃是天人下凡啊。”掌柜的开始做起那一套拍马屁的湖，不过他说的倒也没错，眼前的少女论容貌，论气质哪样都犹如天人下凡。

        听罢，少女微微笑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让本就动人的脸庞更加勾人心魄。掌柜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都看的小鹿乱撞，以为自己的春天来了。少女从腰间掏出荷包，准备付钱。

        王福厚一把抢来荷包，把玩着荷包，秀气的荷包上还印有一只娇俏可爱的兔子。王福厚把荷包放在鼻尖轻轻嗅着荷包上的香气，顿觉香艳无比，“小娘子，真香啊，你要是喜欢这胭脂水粉，我家里可多的是，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家，这些都是你的。”说着，王福厚上前准备揽住少女。

        少女步伐轻盈，微微闪过，“登徒子，把我的荷包还给我，你我素不相识，别来招惹我。”

        “呦，小娘子，看不出来你还练过两下么？不过本大爷就喜欢练家子，就像征服野马一样，这样才有趣嘛。”王福厚再度上前，大手一张，向少女抱去。

        少女后撤，长腿一抬，一脚踹了出去，鞋底狠狠的抵在了王福厚的胸膛之上。当下，王福厚直接飞了出去，摔倒在地，小厮们慌忙上前，七手八脚的扶起王福厚。

        王福厚大声嚷嚷着，“整个齐水县就没有敢这么对待本大爷的，小娘子，你等着，看本大爷不把你绑回家让你知道本大爷的厉害。一帮狗奴才，还不抓紧上，抓住这小娘子，本大爷重重有赏！！”

        小厮们蜂拥而上，围了个少女水泄不通，少女处在中心，丝毫不慌。只见少女步伐前倾，一脚踹了出去，一个小厮也如同王福厚一般飞了出去，正中小摊之上，鲜花四处飞舞。看热闹的人一阵叫好，终于有人敢在齐水县不怕这个作威作福的王福厚了。少女四面八方皆是拳风，少女从容应对，一一闪过。然后，回击，一拳打飞出去这个，一脚踢晕那个，双方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加油！女侠！打死这个恶人！”不知道谁在热闹的人群中喊了一声，瞬间引起了连锁反应，“女侠！加油！”“揍他个狗养的！”

        王福厚一看形势不好，立马转身，往人堆里扎，他是恶少不假，但不傻。这明眼一看，就知道凭他那几个小厮的三脚猫功夫，完全不够人家女侠打的。王福厚钻出人群，往没人的小巷钻着，手里还攥着那枚荷包，心道“苍天保佑，来个高人救救我吧。”

        少女这边解决完几个小厮，人群中纷纷叫好起来，“好棒啊，女侠！”几个稚童上前欢喜的抱住少女，其中一个女童抬头看向少女，“姐姐好棒，把坏人都打跑了。”

        少女揉揉女童的脑袋，“没事哈，不用怕，有姐姐在呢，以后他们再也不敢欺负你们了！”少女四下看去，首恶王福厚已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好，我的荷包还在那个登徒子手里呢！”

        女童指了指王福厚逃跑的方向，“姐姐，他往那边跑了！”

        “谢谢了，小妹妹，等姐姐收拾完坏人请你吃糖球。”少女捏了捏女童粉嫩的脸蛋，然后起身追了过去。

        另一边，张玄走在无人的街道，“奇怪，今天集市怎么没有人啊！”

        四下里，都是摆满琳琅满目货物的摊位，却一个人也没有见到，殊不知这些人一听说王福厚挨打，都赶忙去看热闹去了。

        远远地，王福厚踉踉跄跄的向这边跑来，两人都互相看到彼此的身影，定眼一瞧。

        “这不是王福厚么？”

        “这不是小道士么？有了，让这个土老帽替我拦上一拦。”王福厚勾起一抹坏坏的笑意。

        “张道长！快救命啊！有人要杀人了！”王福厚慌忙的抱住张玄，双手揽住张玄腰间，躲在张玄身后。

        “怎么了？王施主。”王家有两子，但性格处事截然不同，小儿子便是这王福厚，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喜好吃喝嫖赌，可以说无恶不作，整个齐水县都是有目共睹的。谁家要是有个花容月貌的小娘子，出门时都必须要裹布沾灰才敢出门，唯恐让王福厚占了清白去。王家大少爷王道译却好施米粥，常以自身钱贯布济百姓，就连齐水县的乞儿见了都要夸一句王大少爷天下最好的善人也！同时，王道译喜道，常常带着一堆香火上龙虎山天师观虔诚求道。每每王道译来的时候，都是张玄开心的时光，这意味着又有酒肉可以吃了。所以，张玄很喜欢这个王家大少爷，总觉得他没有缺点，是个善人。对于王福厚，虽然确实无恶不作，但碍于王道译的关系，张玄并不会真的见死不救。

        “是这样的，张道长，今日不是大集么，你也知道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就喜欢带着我那帮狗奴才招摇入市么，真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我是万万干不来的。”王福厚可怜巴巴的望着张玄。

        “说重点！”张玄忍住了拿木剑戳他脑袋的冲动，你又不是小仙女，给我这儿装什么可怜巴巴！

        王福厚咽了咽紧张的口水，“重点来了，今日大集，许多外乡人不都来游玩么？然后有个女侠，打扮得倒是有几分姿色，我这老毛病犯了，不就喜欢点评两句么，我夸她生的美丽动人身材婀娜，娶回家定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谁知，这女侠就暴起伤人了，先打了我几个小厮，有几个乡人上来拉架也被她伤了，更别说小摊了，被她拆的拆，砸的砸，这分明就是欺负我们齐水没人嘛！张道长，你菩萨心肠，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快降了这女侠吧！不对，是女蛮子！”王福厚说得动情十足，就连自己都说得有些相信了。

        王福厚刚要再说些天花乱坠的东西，却见街头少女气势汹汹的已经冲了过来，“张道长，就是她！就是这个女蛮子，伤人无数，你快出手，要不我小命就一命呜呼了！”

        少女大步向前，看着王福厚躲在张玄身后，“缩头缩脑算什么男人！快把东西还给我！”

        张玄看着身后的王福厚，问道，“你拿她什么东西了？”

        “没有啊，这女蛮子血口喷人！”王福厚意志坚定的说着。

        “女施主，王施主说没有拿你什么东西啊，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我们坐下来精心谈谈。”张玄自是不相信王福厚的一派说辞，但也觉得面前女子虽长得俊美无比但太过锋芒，不似小仙女那般沉稳平易近人。

        “哦，原来你是他找的帮手，一丘之貉，我本来就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你要拦我，我就连你一块打了。”少女说罢，大步向前，一拳轰了上来。

        张玄慌忙后撤，躲开这来势凶猛的拳风，“我身上有味道么？不可能啊，我下山之前特意沐浴更衣了啊。”

        少女见一拳不中，知道面前这小道士也是练过的，和之前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小厮不一样，当下收起轻视之意。第二拳卯足了力气，朝着张玄面庞轰去，“小道士，看你长得也算是眉清目秀，想不到也愿意做这种人的爪牙，真是侮辱了这一身道袍。”

        张玄抬手，挡住这力大无比的拳风，顿觉胳臂酸痛无比，心道，老道士说得果然没错，山下多是母老虎。光面前这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女的一拳，他挡得就有些吃紧，果然没修成绝世剑术还是别轻易下山的好，省的英年早逝，更别提当什么六界第一人了。“女施主，我觉得我们还是中间存在误会，你先停手，听小道给你解释。”

        “解释个屁，本姑娘上好的心情都被你们这些鸟人破坏了，终于来了个能打的了，今天就拿你出出气！”少女说出了和她相貌极为不符的一句话，让张玄都不知道怎么回应。

        少女拳打脚踢，攻势不断，这边勾拳被张玄挡了去，下一秒，侧踢就到了张玄的大腿处，防不胜防，让张玄疼的直抽抽。

        “女施主，小道真不是那王施主的爪牙小厮，你误会了！”张玄瞅准机会，一把抓住了少女的胳臂，然后扭转身形，将少女牵制在自己的臂围怀抱中。

        少女被张玄钳制，整个人在张玄的怀抱中，羞恼无比，“登徒子，你还说不是爪牙，快放开我！”

        “女施主，你冷静下，我放开你，你别再对我拳打脚踢了。”怀中温香软玉，饶是张玄道心坚定，也不知所措慌忙无比。

        少女趁势一口狠狠咬在张玄的胳臂上，疼的张玄顿时卸了力，少女抬腿后踢，正中把心。张玄弯腰倒地，只是张开大嘴，却不见声响，满脸扭曲写着疼痛二字。

        “登徒子！”少女冷哼一声，宣告这这次比武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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