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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凝固


给值得的人关心,而这些人也给你同等甚至更多的呼应。会为你的失落而难过,会为你的关心而让你开心。这样的人,或许你都曾不在意。

        可惜这世间,很多时候,真心未必对等,牵强没若虚无

        ……

        除却客观因素的改变,依然还是应该付出实际行动。

        六岁那年,他家从外婆那搬到了新家。房子在拐角处的马路边,也就是宗林而后那一段美好童年岁月的根源。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附与断壁残垣。”

        也许自身的安定,才是内心安全感的来源。

        虽然没有看见映在剔透琉璃下,神明的府邸。

        “要离开的那天,你外公就拉紧要带走的家具,说要拖住我们,不让我们走。”母亲笑着说,“可是我们挨不住的呀,你外公那人,是个脾气很倔的人,天天都要在天地里做很多的事情,插秧时有不让卖菜,那么多田,如果不去卖菜,家里哪来的钱呀?”

        带着那台只能看一个当地频道的黑白电视,一家人离开了。

        要想破译某些人和事的谜底,可能更切近的方式,是去反省自己心灵的内里。

        青砖瓦房,挨着厨房是一个大的水泥浇盖的天井,有点像那种没有护栏的露天阳台。四周都是空地,侧边有很多花,那时还不知道这不知随那阵风飘来的花中留在泥土上的是什么,因为小小的它向着阳光生长,姐姐有一次随口说,也许这是向阳花,从此它就是他眼里的向阳花了。

        水泥封盖的天井后面是一条河,凝聚着许多欢乐。屋前是一整片的农田,后来,父亲在马路的另一边,种上了一排长长的木杨。屋的侧边是一片几十米长的低洼下的杂草地。

        地段看似繁华,四下却鲜有回应。宗林每天看着这些从眼前划过的车卷着后面厚重浑浊的烟尘,出现了消失,消失了又出现。

        环境造就心境,没有过多实质性的人情角色的变更,倒也让宗林一直可以安静舒心地玩耍。

        七岁那年,父亲开始教着识字和算数,在他依稀的记忆里,每天是临近黄昏时,拿着铅笔的父亲会把铅笔递给宗林,握着宗林的小手,让他重演刚才说到的话,像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终于有一天,当宗林用划火石在软土上写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高兴的喊着在里屋里看电视的父亲。还在写着,抬起头,正对着父亲温暖的微笑。那或许是宗林第一次有感到,那么想可以去和更多的人诉说和分享。他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地写着同样的那几个字。

        直到夜色昏沉,他举起手里的一片划火石,瞄着石堆上面的另一块划火石。石块在空中迅疾的飞行,在夜色中有一道美丽的撞击,划过寥落的黑夜。像一场烟火,划过心间……

        那时,家里养着一只在外公家就已经养着的,后来却不幸被带到新家的大公鸡。它棱角的羽毛多彩华丽,在母鸡面前,姿态那叫一个,气昂昂,雄赳赳啊。

        有一天,外公说母鸡要下蛋,准备孵窝小鸡。而这只正值壮年,英姿勃发的大公鸡在梦中不幸单脚中枪,又被带了下去。更为不幸的是,自那以后的不久,它再也没有能够在黎明前对着天空听母鸡咕咕咕。

        至于原因呢,据说是这样的,带下去后,跟着它的母的有问题。当然,外公说,是乡下邻居家的其它那些个母的素质太低,这大公鸡,不安孤独寂寞,四处显摆着绚丽的羽毛,也有说是被邻居家的母鸡吸引,反正可能只是一次的不什么的,就彻底挂了,说起来,还挺惨烈的。

        自然地,宗林就只能看着自家那只同时被带上来的母的跟了邻居家的另一只公鸡。随着岁月渐长,慢慢的,变成了一只羽毛失去光泽,再也不能下蛋了。临去时或许会是它唯一的价值。

        知道几年后的一天,因为他姐姐无意提到的要求,这只在家里呆了这么久,孵了那么多小鸡的它,被迫善终了。

        宗林没能看到它,而宗林至今也不会去看别人杀鸡杀鱼。也许是觉得太残忍了,也许是因为其他的。尽管如此,宗林还是看到了它被炖在锅里,被盛在碗里的那一瞬间。

        会觉得对这只之前并不太注意的已是年迈的它刹那间心中充满了感激。宗林和姐姐一人各一只香鸡腿。而父亲盛在碗里吃的都是孩子俩不愿看不愿碰的零碎。

        愿它,在另一个国度里,会原谅那因冤而离的它的它……

        八岁那年,宗林终于进了之前听人说过的校园。期间,不知何故,推迟了一年。父亲那辆有着横杆的黑色自行车也就光荣的加入了接送的潮流和队伍。

        至于回来以后分享的是哪些心得体会,也都早已记不清了。

        之后,就是一日又一日重复的上下学。一边念着诸如“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的不知从哪个小伙伴那听来的话,一边伏着爸爸的背在单车上看四周看过很多遍可每次都好像不同的风景。

        能分在齐老师的班上相遇,是宗林和顾音自感最所幸的偶然……

        此后,每逢假期,外公总会叫两个小孩到下面老家玩,还说要为了什么而刻意的。有感于之前那只大公鸡的光荣,和不清不楚的原因说明,让宗林是略微心有余悸啊。当然,这样的余悸在他喝着那碗热鸡汤时,就很快被遗忘。

        你外公不知是什么样的想法,非要把房子建在濒近山顶的地方。

        “那时你外公要做房子,都快要把我和你爸累趴下。唉,怎么都说不动,说要做在那,就是要做在那。他说是自己去庙里听人算过了,那人好像还是个有一定名声的风水师,说是就山顶那块地的风土最好,周围一片地,再没那么好的风水地了。唉,偏喜欢信这个,做那房子的时候,真的是够折磨人呐。”

        不过这样的位置除了说岭和坡太多,让人走的无措之外,其实也还挺好的。毕竟,像小孩的话,打开后门就可以上山去摘野果,而且,也没太多人的搅扰。只是每年清明时节,总是要提心吊胆的。

        在从一种习惯的处境中抽离到另一个类似相近的处境后,总会让同一个人感到自适和亲切。就好像有些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在选择男女朋友的时候,会有些依恋的情结。

        而倘若是从一种不习惯亦或是痛苦的处境中抽离出来的时候,则会总是尝试着隔绝新的形式,就好像某些男女朋友因为性格不合或其他经济对比之类的问题而分手。事后的开始,大都会以选择与之前形式相悖的处境自悖……

        说也奇怪,这样坡多岭长的地方,却总是会有货车经过。在临近山的另一边,当然,那另一边的还是一座山,的山顶。有老板在和当地打通关系后,偷偷地开了煤矿。一条近百米高倾度的长岭,这些开着车的司机愣是能在一片“砰砰砰”的响声中把货车开到山顶。

        宗林对那的唯一印象是,有一次,曾和妈妈一起到那敲过煤块。宗林呆在一边无所事事的挖着黄泥,可还是可以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可能村里人都是出于对可以谋求到高额福利的倾心。想想就可以知道在那偷偷挖煤的矿老板给了这一地人多少额外的福利,才能让他们看着这个小煤矿,可以这么开心。

        那些开着货车的司机,忍受着下坡时货车对路上黄泥那样极低的粘着力和咬合力,愣是踩着刹板,把车开了出去……

        有时,对于过去的一些事情,人要学会忘记,才能更好地实现改变的继续,完成生命同人性接壤的演出。而有些事,无论当时类比得多么新鲜,表现却总是会因为过时而显得有限。融化欲望的凝固,裹挟虚妄的崭露,借以消解灵魂内面的对立。在经历世事沧桑变幻之后,还能摒弃邪恶的欲念或颓靡的消沉,还能自我支撑着,去抵抗这个舞台上,某些牵制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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