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按停闹铃，早晨七点。从软榻上起来，上到房间。先去厨房温杯牛奶，和烤了面包，才进入浴室。从洗漱台上的镜子看见现在的自己，眼底乌青，脸色也不是太好。水气弥散，只能见到水汽笼罩中的隐约风光。从浴室出来后，看上去精神好上不少，端着早点下到书店。

        店门才开，就迎上了与初阳相似的笑容，不是太暖，却足够耀眼。柯朔眯起眼，好像今天的阳光有些许刺眼。“进来吧！我说的话依旧算数。”然后将门全部打开。

        “吃早点吗？我的早点似乎买多了。”傅衍晦跟在柯朔后面，温声说。“谢谢，不过我已经吃过了。”柯朔礼貌地说。“看来是我无缘与你共餐。”含着笑意，却能听出丝失落。柯朔步子停下来，伸手抽出本书，冷淡地说：“有些缘份还是不要有得好。”垂眸打开手中的书，总有那么点刻意的味道。“行吧！那交个朋友如何？我名傅衍晦。”语气似一点没介意。“柯朔。”只是出于礼貌的回答，然后轻颔首，走到收银台后，傅衍晦走到第一次见柯朔时他坐的位置，坐下。

        悠悠吃着手中的早点，在看到柯朔也在不紧不慢吃着东西时，有些忍俊不禁，记得他的外貌还算好看，也没在他面前做过太出格的事，怎么会受到这种待遇？柯朔也知道自己做的过于刻意了，但有些东西，没那片供养的土壤，就不能让它萌芽。

        “我先走了，今天有课。”将一本书放在收银台上，笑着说。“不收钱。”柯朔头也没抬地说。“谢了，今天愚人节，我还是付钱吧！”傅衍晦放了相应的钱，拿着书离开。柯朔起身收起钱，轻嗤声，都对自己初见他时的第一印象，产生了怀疑，是否是因为当时的灯光太好，才会对他做出那样的评价。

        “能不能也不收我的钱？”俏丽的女声道。傅衍晦回首看了眼，转回头时，弯唇一笑，忽视心中的那点不痛快。柯朔收回眼神，又轻嗤了声，说：“一些人招惹不起，就不能招惹。”“真没意思，你又不是离开柯家不能活，何苦这样压抑着自己呢？”迟清清拨弄下自己的黑长直说。“在我离开后，你有本事让那老家伙别找我的麻烦。”柯朔抬眼说。“真同情你，刚才是我不对，算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迟清清语气有些抱歉。“行了，找你的好学弟去。”柯朔明显是在赶人。“你这态度，到是洒脱，真的，如果不是我有我亲爱的小学弟了，我一定会你这种人动心的，毕竟你的取性向真能形容。”“有那么重要吗？爱上谁，性取向便为谁。”迟清清呆了下，随及笑的露齿，“对的，果真人还是得多读书，我现在要去找我亲爱的小学弟一起学习了。”柯朔拈着书页，久久未翻动。

        “我以为从来不翘课的你，终于忍受不了我这个老头子，选择翘课了。”林老说。“暂且还不会，今天去书店，才会来晚的。”傅衍晦把昨夜画的设计稿递过去，笑着说。林老先瞪他一眼，才接过设计稿，“是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或人了吗？”林老仔细看完后也笑着问。其实从一个设计师设计出的作品，可以看出很多东西，就比如他手中的这份，可以看出他这位学生当时设计时怀着一份祝愿之情。“一个很特别的人，这枚胸针我打算送给他，老师你认为有哪些地方还需要改动？”林老神情有瞬的僵硬，看来这回那丫头可以真正死心了。“没太大问题，毕竟你可是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傅衍晦沉默了下，才开口：“老师我出国的时间还能往后推吗？”听到这话，林老放下手中的稿纸，说：“这已经是最后一年了，如果不是当初你设计出的作品得到含金量最高的奖，早在两年前，你拒绝时，就不是给你三年时间，而是直接再无机会了。你要明白，世界那么大，有天赋的人总是不缺的，而且你怎么能确定现在的这个一定是对的人，国外的大环境终归是比国内好太多。再说，人你追到了吗？唉！要是真的喜欢到放不下，一起出国就是了，你又不是养不起。”后面的明显有些玩笑的成份，可前面的话却算是出于实实在在的真心了。“谢谢，我会认真考虑的。”傅衍晦认真的回答，虽然柯朔今早的态度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但总归还是有些放不下。“如果喜欢，今日愚人节。真是，你是来上课的？还是来咨询感情问题？来，今天就将你的设计稿来讲。”

        书店中的人多了，外面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在书店中却不会受外界所扰，玻璃的隔音效果是如此好。“朔哥，今日的你为何看起来如此忧伤？”跳脱的声音惊扰了这份宁静。“徐昭，别吵，这里是书店，不是你家。”柯朔对店中的客人露出个歉意的笑。“知道了，对不起，可，朔哥还不是因为今天的你如此反常，我才没忍住的。快回答我的问题，别想骗我，说，是不是外面的哪只小妖精勾了你的魂？”徐昭的声音压低。“你的清清学姐去找你了，想与你一起好好学习，你说，如果她找不到你，会不会认为你被外面的哪只小妖精勾了魂？”柯朔抿了口已经凉掉的茶，不紧不慢地说。徐昭灿烂的笑脸裂了，慌慌忙忙地向外面冲去，柯朔看着那匆忙的背影，弯着眉眼笑了，可总有那么几分落寞。

        “我看你这里有很多花，猜你应该是喜欢的，所以买了盆花想送你，看下喜欢吗？适合放在你房中吗？”柯朔抬眼在看到收银台上的花时，略刹意地看了傅衍晦一眼，“今天愚人节，别拿我寻开心。”柯朔用了傅衍晦说过的话。“我喜欢你，真不考虑一下吗？”傅衍晦以前觉得一见钟情这种事情真的很不可思议，直到他因为才见了眼前这人一面，甚至在那时连他的姓名都还不知晓，就为他设计了那枚独属于他的胸针时，才猛地意识到，似乎那么一件非常不可思意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一盆三色堇就想追我，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柯朔手中的书页上有了皱褶，如同他此时的心绪。“我没追过人，不知道该如何追人，要不我把我的卡送你，你如果有喜欢就买。”傅衍晦语气中有苦恼。“算了吧！我不缺钱，也没兴趣祸害你们这种人。”

        柯朔发现那点皱褶再扶不平，直接将书合上，省得影响心情。“好吧！那我想请问你的书店中有教人如何追人的书吗？”在傅衍晦说出前两个字时，心中虽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更多的却还是放松，可听到后面的话时，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抬头，就对上了傅衍晦礼貌而有礼的笑，好像真是一位询问店主问题的顾客。然后就见他左眼很不符合他那身书卷气质地悄皮一眨，再问：“有吗？我想追一个不差钱的男朋友。”柯朔揉着额头说：“怎么那么肯定呢？万一我不是对的人呢？”“不会，只要我喜欢，就不会是错的。所以，这里有这样的书吗？我想多买几本。”傅衍晦拨弄着三色堇的花瓣说。“没有，别想，还需要上课就好好学习，以后总能遇到比我更好的人。”柯朔倒了杯清茶推到傅衍晦面前。

        “我二十五了，在三年前便能毕业，是我恩师希望我能出国深造，才让我继续读研的，不过我一周最多两节课，不去也可以，所以我其实是可以说不用上课的。如果能遇到更好的人，就不会对你一见便念念不忘了。”柯朔温柔的笑着说：“我的理想型是比我小的，所以对不起，你是个很好的人，但我们不合适。”“爱情都能超越性别了，何况年龄。而且我不太喜欢好人卡，这没有的话，我去别家书店看一下，等会见。”“你想要的，我永远给不了你。”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让书店中的人看来。“不好意思，今天提前关门。”柯朔露出个歉意的笑。落地的三色堇，花盆的碎片与散开的泥土难舍难分。

        傅衍晦侧身垂眸，看着地下的景象，微微一笑，说：“喜欢就好，这也算体现了它的价值。”柯朔歉意的笑容一直停留在脸上，说：“不好意思，请问它是多少钱的？”“不用，不值钱，我走了，不是提前关门吗？”傅衍晦成了最后一个走出书店的人。柯朔先关上窗帘，才去把门锁了。

        书店中有些昏暗，站在那已有些蔫的花儿前，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迈开步子，走上二楼。打开房间旁的门，从里面拿出一个雅青色的花盆，与一袋被密封装着的泥土，还有几件工具，又走下楼。

        “小哥，遇到何事了？”宁杰推了杯幽蓝色的酒给傅衍晦。“怎么追人？那种不差钱，应该还是很不差钱，情商也高的人。”傅衍晦轻饮口酒，问。宁杰一脸见鬼的样子看着还是那样清俊舒朗的青年，一点不像是他问出的问题。“不缺钱，情商又高，果真只有这样的人才入得了你的眼，只是追这样的人，极难又极简单，但你得确定，你是想玩玩而已，还是真动心了？”宁杰没先回答，而是问出问题。“你都说吧！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傅衍晦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说。“只是玩玩，算了吧！你追不到的，除非他也想和你玩玩，不过这应该不是你想要的。真动心了的话，就用真心去换真心，他不缺物质上的享受，一颗真心却比什么都贵重，也是最动人的誓言。”宁杰这回答，让傅衍晦轻笑一声，“谢了。”一口饮尽杯中酒离开了。宁杰有些无奈，为自己调了杯酒，细细品着，傅衍晦虽那么说，但他似乎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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