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

　　“却儿，董妃想认你为螟蛉之子，你可愿意？”浚景帝叫来大皇子问。
“儿臣愿意。”大皇子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那就赶紧拜见母妃吧。”浚景帝欣然道。
大皇子叩头跪拜：“儿臣参加母妃。”
董妃李娜扶起他：“却儿，快起来，快起来。”
浚景帝看着这“一家人”：“二位皇子以后要同心协力，共同造福皇城，知道了吗？”
“儿臣知道。”大皇子二皇子齐声回答。
虽说二位皇子的关系又近了一层，但董妃对这个义子比对起自己的亲儿子来，还是欠缺了一层。
在皇城的这几年，大皇子觉得有太多不如意的地方，不知道爷爷怎么样了，大皇子很想他，想为他做点儿什么。
大皇子闷闷不乐了几日，这天心血来潮，派人来请二皇子，要他一同去比赛打猎，二皇子欣然前来。
二人骑上高头大马，身边有百十个随从，个个鲜衣怒马。这百十个随从分为两队，一队属下大皇子，一队属于二皇子。大皇子使用的是铁箭，二皇子使用的是铜箭，比赛的时候，大皇子和二皇子先进入猎场，见到被铁箭射死的动物，由大皇子的仆人拾起。遇到被铜箭射死的动物，由二皇子那队人拾起。比赛结束时，哪队拾得的动物多，哪队就获胜。
“尔等瞧仔细了，千万不可把我射下的兽物遗落了。”二皇子大声对着随从吆喝。说着策马进入猎场。
见此，大皇子也驱马驰入猎场，张弓搭箭，箭术精妙，百射不爽。
眨眼正午已过，天色向晚。打猎也进入了最后阶段，这时，皇城响起了鸣金筛锣之声。
“参王被盗了……参王被盗了……”整个皇城里响起了这样的喊声。
别看参王只是一颗小小的人参，它却与整个皇城的命脉相连，与皇城的荣辱成败相连。如今参王被盗，使得整个皇城乱成了一锅粥。
浚景帝亲自带人去参房查看，在确定参王被盗之后，气得七窍生烟，招来所有皇室成员，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而诸多皇室成员中，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没有到，一打听，他们是去打猎去了。
浚景帝一思索，人参被盗的事一定是他们所为。
浚景帝亲自去猎场找寻大皇子和二皇子，到了猎场边缘，见仆人门手中拎了不少野物。一看大皇子和二皇子，一个春风得意，一个病怏怏的，大皇子的脚上略为干净，而二皇子的脚略有尘土。
“跪下！”浚景帝将他二人带入城中，一声令喝，震得人的耳膜都快破了。
大皇子二皇子立即诚惶诚恐地跪下。
“参王究竟是你们当中的谁偷的。”浚景帝厉喝，声似虎啸深山，龙吟大渊，力量十足，“大皇子，是你么？”
“咳咳。”大皇子咳嗽个两声，“不是孩儿偷的，孩儿没那么大胆。”
“二皇子，是你么？”
“孩儿不敢。”二皇子也道。
“参王是本朝命脉。”浚景帝一挥手，叱咤风云之态尽露无疑，“号令皇城军民，誓要查出参王下落。”
话才出口，董妃便向化尘递了一个眼神，化尘会意，立马跪了下去，恐慌道：“启禀陛下，参王是我偷的。”
“混账东西，你有几颗难带，竟敢盗参王。”浚景帝一声怒吼，“参王现在何处？”
“已经出皇城了。”化尘惊恐得汗如雨下。
“皇城的列祖列宗，不孝子景帝无能，不能保护好参王，罪莫大焉。”浚景帝面朝着祖庙跪了下去，“望列祖列宗在天有灵，助我早日寻回参王。”
“臣罪孽深重，请求千刀万剐。”
“我问你，参王运到何处去了。”浚景帝厉声呵斥。
“臣不知。”化尘回答地简洁有力。
“混账，千刀万剐，立即行刑。”随即，浚景帝转身颁布号令，“又能提供参王下落的，赏赐上田上宅。”
化尘被拉到刑场，当着众人之面剐了一千刀。
这命令发布了很久，但参王的影子却是一点儿也没有。
化尘死后，二皇子问董妃：“参王那么重要的东西，化尘竟敢把它运出皇城，他也太胆大了吧。”
“参王不是他偷的。”董妃道。
“那是谁偷的？”二皇子又问。
“不知道。”
“那他为什么要承认是他偷的。”
“是我让他承认的。”董妃道。
“这是为什么，母妃，孩儿实在不明白。化尘可是我们的得利助手，怎么可以随意像棋子一样丢掉呢。”
“参王被谁偷的，我不知道。但倘使浚景帝因此而查下去，你我做的那些事早晚会被查出来的，到那时候，你我的位置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个问题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二皇子捏了把汗：“还是母妃想得周到，孩儿……”
“承儿，你年纪太小，还有很多事需要学习，凡事要三思而后行，知道了么。”
“孩儿知道了。”
“你的大皇兄身体越来越差，但微而不弱，虚而不竭，你打着比武的幌子去试探一下。”董妃慈祥地看着儿子。
“咳咳……”演武堂上，大皇子一招“满城飞花”将十几个士兵手中的兵器击落，但此招的力度使得大皇子底气不足，木剑脱手而出。
大皇子咳嗽个不住。宫翁看着大皇子，心中想：这些日子以来，大皇子没少锻炼，武艺也增长了许多，可他的体质却越来越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水挂前川。”说时迟那时快，空中一把飞剑猛射过来，似一道光，直取大皇子。
大皇子一见，立马提剑相应，剑势已凝，一招“飞花问柳”祭出，激起的剑风吹折了花柳，拂乱草木。
“噌。”两把剑在空中相遇，剑尖对剑尖，一道火光迸发，耀人眼目。
两把剑相碰过后，经力量反冲，各自反飞了回去。二皇子一把将冲回的剑接住，握在了手中。而大皇子力量欠缺，轻轻一侧身，剑从身侧飞过，插入地面。
“咳咳……咳咳……咳咳……”大皇子把拳头竖在嘴前，“皇弟的武功愈发进益了。”
“皇兄。”二皇子面有担忧之色，“你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还吃得消吗。”
“咳咳……”大皇子抹了抹额上的汗珠，“没事，就是虚得慌。”
“大皇兄，你可有让皇弟效劳的地方？”
大皇子笑了笑：“皇弟请自便吧，我想休息一下。”
二皇子退了下去，向母妃说了大皇子的情况，董妃喜从中来：“看来要不了多久，大皇子就要归天了。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跟你抢夺皇位了。”
“母妃，皇位真的那么重要吗？”二皇子有些疑色，“这么多年，为了皇位，母妃可是机关算尽，值得吗？”
“只要坐上了皇位，这天下都是你的了。天下人都得听你的，要什么就有什么。”董妃张开了双臂，似乎要拥抱天下。
“难道要当上皇弟就必须要害人么？”二皇子的问话使得他与已经机关算尽的母亲截然不同。
董妃训斥：“古往今来，要成大事者，谁不是老谋深算，这种打退堂鼓的话，我希望你再也不要说了。”
二皇子点了点头，静静地待了一会儿。
“好了，承儿，这就叫做兵不血刃而屈人之兵，你就和我一起等待大皇子的死期吧。”
“母妃，阻挡在我们面前的几座大山都快要扳除了，那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二皇子满腹不解。
董妃目光凶戾了一瞬：“我们还有一个最大的障碍没有清楚，只要除了这个障碍，你就是九五至尊。”
“谁啊？”二皇子感到好奇。
“浚景帝！”
二皇子大惊：“父皇，你疯了吗？”
“为了皇位，我们应该赌一把，只要你父皇一死，你就理所当然地继位称帝。”
“弑君可是大罪。”二皇子又惊又惧，“弑君不成，我们都得灰飞烟灭，就算弑君成功，总有人能寻出蛛丝马迹，孩儿不想背上这个千古骂名。”
“承儿不要多想，一切由母妃来为你安排。”董妃给二皇子吃了个定心丸，“你就等着做皇帝吧。”
“母妃，孩儿有一件事想问你。”二皇子心中有点儿惶惑，十分认真地看着母亲。
“什么事，你问吧。”董妃满脸慈爱。
“母妃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我呢，还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二皇子心有点儿虚，这话问得有点儿质问的味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董妃问，却没有一点点指摘二皇子的意思。
二皇子却没有了回答的勇气，胆战心惊地站在那里不说话。
董妃温婉地握住儿子的手，慈爱地道：“你是我的孩儿，我们的命运是联系在一起的，你荣耀了，母妃也跟着荣耀。你一旦有个三长两短，那母妃也就得跟着倒霉。”
“嗯嗯，孩儿明白了。”二皇子茅塞顿开，抬头对母亲笑了笑，“孩儿一定听母妃的话。”
见此，董妃也会心一笑：“这才是我的好孩子。”
时光静静地流逝，过了一天又一天，大皇子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可不知怎的，大皇子的身体虽然虚弱，可他的生命力却十分旺盛，丝毫没有衰竭的征兆。
二皇子等了一天又一天，那个关于大皇子死期的消息却始终没有等到。
终于，二皇子等不下去了，一只伸向大皇子的魔爪慢慢探过去，这只魔爪还有一个别名，叫做“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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