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话 沐子虚,回来的挺早啊
秦云深方才脸上确实有过一闪而过的不满,但是实际不是因为嫌弃萧诚,而是想起了沐虞那厮。
那厮说着什么本来想给萧诚喝的是醒酒药,只不过那时阴差阳错拿错了药,才会有昨夜那一出闹剧。
拿错药,拿错什么药不好,偏偏是那种药。
让人服错药也罢,竟还将人随意丢至大街上不管不顾。
好在是没有发生什么不测,这要萧诚有了些好歹,他沐虞就算提头来见也无济于补。
实在是荒唐。
他本来想着,等萧诚病好后,定要捉了那厮给萧诚陪个罪。忽然想起方才那大夫过来也不知说了什么,开了些什么药,得先出去问问小云,顺便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怎知一起身,便被少年捉住了手。
只见那少年不知怎么,竟满面懊悔般声泪俱下,嘴中说着“请辞”一类的话。
请辞?
他复坐回床头,将萧诚的手小心放下。见他双腮挂泪,心中又不免有些许酸涩,伸了手去帮他拭泪。
萧诚这次竟没有躲,任凭男人的手摩挲过自己的脸颊。他不禁想起男人平日待自己如何如何好,把自己照顾得如何如何周到,自己昨夜却因饮酒过甚在这秦府闹出那等事来,顿时愧意席卷上心头,眼泪掉得更凶了。
秦云深见着萧诚突然哭得更难过了起来,顿时慌了手脚,匆忙用袖子帮他抹泪。
“你不用太过自责,有什么事身子养好再说。”
秦云深此时待萧诚越好,萧诚便越发觉得对不起人一片好心,抽噎着就要起身跪别,却被秦云深几番摁在床上动弹不得。
“只怨萧诚生性不端,闹出这等丑事……”
“这事并怪不得你,任谁误服了那药,都难免会有那番行径。”
秦云深见萧诚几次要起身,只怕他又受了风,便毫不留情地将萧诚摁回床上,好声好气宽慰着他。谁知萧诚听到这,忽然间有些发怔,错愕地盯着他看,薄唇微启。
“什么,什么药……”
他眼下还挂着泪,颤颤巍巍问道,却似冷静了不少。
秦云深看着,皱了皱眉。
“沐虞给你喝的药,你没印象?”
见少年依旧不解,秦云深这才明白,少年昨夜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喝下那药的,因而以为昨夜的事是都自己本性所致而犯下。
他将自己今天遇到沐虞之事细细与他说明,而后只见萧诚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怔怔地看着秦云深,小声问道。
“我,我昨夜喝了,那种药吗……”
见着少年愣神,秦云深心中一软,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摩挲着方才留下的泪痕。
“不是说了,怨不得你。”
那种药萧诚也曾听过,只是不想自己昨夜那番行径,竟是服用了那药物所致。
萧诚愣愣地出神,过了好一会,才发觉脸侧暖暖的有些痒意,见着男人抚摸着自己的脸,他不知怎的心跳变得快了起来,错过眼,慌乱着往被子里缩了缩,压抑住自己因心慌而过于急促的呼吸。
原来,原来不是自己生性如此么……
“别七想八想还说什么请辞了,秦雨轩还等你去教他读书呢,好好休息,嗯?”
男人微微一笑,不自觉带着些宠溺,又摸了摸少年的头,随后又吩咐了些别的,就出去了。
隐约漂浮在脑中的靡靡愧意此番随着男人出门而四下散去,屋中恢复了可贵的平静与安逸,屋外不知名的鸟在枝头唱得正欢,隐约也听得下人的说笑声,一切都似平日一般悄然行进着。
唯有藏在被子里呼吸紊乱的萧诚一反常态,羞赧不已。
……
皇城中,瓦房上。
一抹亮色在渐暗的天色中不紧不慢挪动着,身后的衣摆随着清风飞舞。
天色暗了下去,沐虞看着皇城中逐渐亮起的点点星火,只觉得美不胜收,任是看几次都不会腻烦。
他抬手,摸了摸方才消肿的脸,心想这秦府中的药还怪好用的,改天再去偷些。
不成调的小曲从沐虞口中悠悠而出,这个好看得同妖孽般的男子,从这个屋顶,轻身跳到了那个屋顶。
话说皇帝佬儿忙了一天,想必也该忘了昨天那事。
他晃了晃脑袋,自在漫步着。忽然想到什么般,伫立在屋顶,有些出神。
好像不早了。
若不是有事,皇帝是不允许他在宫外过夜的,这点轻易移改不得,若暗卫总领见了自己没有回宫,报予皇帝知晓,只怕是会造致难以想象的可怕下场。
想到这,他游逛了一会便翻回了宫,蹑手蹑脚经过皇帝的寝殿,见里头亮着灯,轻轻松了口气。
皇帝佬儿该是还在忙着正事,今夜如果不去找他,应该也没多大事。
他嘴角不禁浮出一抹笑意。
这皇帝勤政是好事,哪有打扰的道理呢~
况且到现在还没有人来抓自己,看来问题不是很大。
那就明天再说吧,得过且过~
他自得地哼着歌,往暗卫的住房走去,脚步轻盈了起来。
“小爷我回来啦~”
沐虞同往常般一脚踢开住房的门,自顾自往里走。
他正想同往常一样去掀别人的被窝,朝内走了两步,却不自觉停下脚来,甚至被一股强大的气压逼得往后退了半步。
他的笑靥有些发僵。
此时,沐虞的床榻上,面容冷峻的男人慵懒地背靠高枕,寒冷而狠戾的气息充斥着不大的住房,手中持着他用得最趁手的那把暗黑色蛇皮长鞭,有一下没一下轻敲着木头做的床沿,发出令人胆寒而有节奏的声响。
“笃,笃。”
空气都肃杀了几分。
其他暗卫也不知怎么,此时竟一个都不在房内,一张张床榻整齐干净,一反常态。
床榻上的男人看着门口讪笑着还想退出去的沐虞,冰冷的眼下似有几分玩味。
“沐虞,沐子虚,回来得挺早啊!”
“主子,您,您没在寝宫啊……”
沐虞心下一惊,且不说他没想到皇帝佬儿会拿着那根抽人特疼的鞭子在自己床上等着自己,并且此番皇帝叫他,竟叫的是“沐子虚”。
上次听到皇帝这么叫自己……还是上次。(?)若不是皇帝佬儿气急,绝不会这么叫自己。
惨了。
沐虞头顶不自觉冒了些虚汗,朝着男人走了几步,心虚地盯着男人的脖颈,不敢与他对视。
“主子,您听小的狡辩,不是,听小的解释……”
沐虞赔笑着凑上前,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似有几分讨好。行至男人跟前,沐虞俯身要去碰男人手中的长鞭,却不经意被男人探身捉了领口,一把扯至榻上。
眼前是男人略有些凌乱的衣袍,沐虞慌乱抬眼,眼下的紧张却被男人尽数捕捉。
沐虞生得勾人,上扬的眼尾下那颗泪痣夺目,此时见着更是颇有风情,男人扬眉,持着长鞭勾起沐虞的下颌,逼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解释。”
男人不慌不忙,继续玩味地盯着身上略微有些慌张的妖艳美人。
见着男人眼神不对,沐虞用双手撑离男人,微微扬起好看的眉眼,讨好般挤出一丝笑意。
“昨天那个药~其实是,是醒酒药……”
见着男人的鹰眸黯淡了几分,沐虞一惊,又急急辩解,
“昨天药店是,是美人梦没有了,小的今天去药店那老板和小的说他昨天说错了,对,是那药店老板搞错了,所以小的今天就去找他算账去了!主子,主子您别急,这样,小的明天再去找他——”
“是吗。”
不等沐虞说完,只见男人霎时起身伸手捉住沐虞的手腕,将其翻转过身压至床上,抽出长鞭,竟用鞭子将那纤细的手腕束缚至床头!
沐虞背对着男人,趴在床上,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挣扎着想逃,却只能见着头顶那手腕被长鞭缠了一圈又一圈,紧紧地捆在床柱上,心中欲哭无泪。
“主子,主子小的明天绝对不会弄错了……”
他尝试着讨饶,希望男人一个心软能放了自己……或者下手轻些。
他明天也想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
“可昨夜的事,总得有人偿还。”
男人一手摁着沐虞的另一只手腕,一手轻轻抚过沐虞的腰际,惹得身下人不禁发颤。
“主子……”
“朕方才等了你很久,沐子虚。”
男人冷冷道,面无表情,看着床上不住挣扎的沐虞,眸子却更暗了几分。
沐子虚这玲珑有致的腰身,竟比后宫佳丽都还要勾人。
男人虽有些不屑,却又不禁暗叹。
感受着身后的男人同威慑猎物般缓缓靠近,沐虞咬住下唇逼迫自己不要喊出声来,却只听男人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低沉而蛊惑人心。
“这次准你哭出声来,沐卿。”
……
此时,灯火通明的的天子寝宫内。
几名暗卫坐在地上,面面相觑,显得有些滑稽。
“老大,陛下让我们在这待着,您说,我们今晚还能回去睡吗?”
“我估计悬,陛下逮到沐虞那小子,估计又要腥风血雨一场了。”
旁边一人听了忍不住嗤笑一声,随后似是想起自己的身份,正襟危坐。
暗卫首领没有怪罪那人,眼睛却不断瞟向殿门,似乎有些惆怅,挑着眉轻轻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福是祸,希望沐虞那小子把嘴闭好,少说几句。”
自求多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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