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循迹
chapter2
[01]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闯入了顾茉的梦。
孟澄见女儿醒了，心里自然是高兴，但还是忍不住抱怨：“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些伤怎么来的？”
顾茉：…你女儿正受着伤呢…
说实话，其实对于这些伤，顾茉自己也不明所以，而且关于她15岁发生的那些事，早已忘了个干净。
“我受伤不是很正常吗？”顾茉小声埋怨。
“你说什么？要不是医院打电话来，你这小兔崽子是不是不打算回家了？嗯？”孟澄凌艳的桃花眼对着顾茉怒目而视。
“行了，老婆，茉茉她也不是故意受伤的，况且嘛…还没出院，别让她情绪不好。”顾江泠见形势不妙，赶忙打个圆场。
顾江泠正好和孟澄的“杀气”对上，逐渐败下阵来。
顾茉原本因为父母的到来还挺…喜极而泣的，现在看来，或许有些…嗯…无话可说。
这并非是太久未见而生疏，而是因为……
想说的话太多，想流的泪未完。
这个顾家，偌大的庭院，却只有她一人为伴，三年。
原本，她哥顾知年还经常回家，后来，因为父母的意外离世，顾知年不能不接手这家公司。
起码…顾茉认为，顾知年还是很疼爱她的。
顾茉上高中那会，还没开学就出了名，谁不知道顾家的小女儿要进蘅芜三中？
在火灾前，她确实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人人羡慕。
意外总是猝不及防。
像她这么狂妄嚣张的人，怎么可能有人愿意接近？
只有他例外。
终日的度日如年，早已习惯的假笑，囚禁于桎梏中，将脆弱的真实隐匿。
他当然也明白。
她最脆弱的一面，唯独他知晓。
然而他的深情，她却全然不知。
在骆辞眼中，顾茉只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爱甜食的小土拨鼠，哪是无人敢惹的“茉姐”？
只不过，这小土拨鼠还真是…一逗就奓毛。
毛顺不平的那种。
骆辞再清楚不过，顾茉“成绩差”，也的确是技艺高超，骗过了所有人。
唯独他例外。
骆辞一次无意中顺走了顾茉的数学试卷，他呆住了。
龙飞凤舞的证明过程，是她的没错了。
可这是实验班的内部资料。
她有内部资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蘅芜三中百分之八十的股份都是顾家的资产，小小资料何足为奇？
全对，且不止两种方法。
这就有点侮辱智商了……
茉姐玩凡尔赛呢？
骆辞瞬间意识到，自己将来年级首位也许不保了。
不过让给她也不见得是见坏事。
“我抄的别人的，”顾茉笑的很邪，“借鉴一下。”
骆辞：整个三中都没有做完的……
“哦？你抄的谁的？”骆驼挖坑ing…
“参考答案啊，你要来一份不。”
差点被她糊弄过去了。
很久很久以前，顾茉的确是没什么威慑力，这可得感谢她微上挑的杏眼，眼底漾起无辜的漪汶，在巴掌大的瓜子小脸上拨动心弦。
不知后来，怎就被一些嫉妒她的“小白莲”传成了刻薄……
也许以前的顾茉，确实连头发都不会扎，全然不顾形象。
至于后来追向他，不遗余力的试图引走他的目光。
这就是后话了。
他太耀眼，她害怕接近。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02]
她又做了一个噩梦。
醒来时已经忘得差不多了，长发随意甩开在枕上，已湿了大半。
顾茉伤的太重，一连在医院躺了好几天，顾江泠和孟澄上班了，原本是要过几天出院的，但顾茉接到孟澄的电话——
下一周中考。
很好。
三年没学过了。
……
但她一定要考上蘅芜三中。
他会在那里等她。
“求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嘛？
但更多的可能，是追不上。
顾茉心知，无论她跑得再快，无论他等她多久，仍然遥不可及。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是追逐战，不分胜负。
即使触不可及，她就算奔跑，就算活的卑微，也要隐匿在他的投影下。
一味地退让，一度的生冷，是他的温柔。
如果没在一起，她会更好吗？
他总是在阻碍她的人生啊。
没有日出，便也没有日落。
骆辞不忍顾茉为了他的日出，而错过了她的日落。
……
急诊科门口。
顾茉两手拄着拐杖，慢悠悠的挪到收银台，“你好，12号房、3号床缴费出院是在这办吗？”也许因为医院的调养，面色明显红润许多。
实际上，顾茉也不清楚手续如何办，她从小到大仅此打过一次吊针，还是三岁时孟澄逼她的，说起来都忘好久了。
“您是顾小姐是吗？”
“是的。”
“是这样的，”护士盯着显示屏，“医院系统显示，手术费已经交过了，只需交餐费和医药费，共计20400元，”她抬起头来，视线移开，“微信还是刷卡？”
顾茉想起孟澄转给她的十万，莫名有些心虚：“微信吧，你扫我吗？”
“是的，谢谢。”
顾茉原本还以为是爸妈提前交好了，找个借口给自己塞生活费，还被气笑几天，可如今转念一想——
不对。
手术费用都是在手术开始之前交好，孟澄不可能及时赶到。
以及，最让她困惑的——她是怎么到医院的？
难不成是自己发酒疯，自己走去的？
各种猜测和臆想迅速占据她的大脑，几乎让她崩溃不已。
她没听见那句话。
没有目睹她朝思暮想，却又避之不及的他。
终究会错过的人。
就不应该留有任何余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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