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仇人见面
“不知道周大哥到没到天华，我得赶快去了，不能让他久等。”看着还在闪烁的启明星，聂正扑灭火堆，拿起一块肉干就开始咀嚼起来，算一算突破用时再加猎兽修养，今天与老周相约的时间也到了。
拿着一块锋利的碎石，聂正直接斩下焰尾雀王另一条大腿，放在地穴入口，磕了三个头，不管神灵死没死，大恩不忘，也算是他的心意了。
收拾得很快，穿上新衣服，聂正又喝了点河水，扛起猎物就出发了，希望能卖出个好价钱。
入城之地，聂正一身红色羽毛编成的简陋衣物，扛着猎物小跑着，在一群形形色色的人中穿梭。
焰尾雀王完整尸体三丈余长，就算被聂正取下一部分现在也有两丈长短，红色翎羽跳动火符引人注目，血肉清香阵阵勾动肺腑。
守门的两个官兵笑着打趣：“这小子怕不是去偷了雪山神的贡品了吧。
小四，咱俩估计对付这雀王都够呛吧，现在年轻人越来越厉害了。”
……
一年六百两云纹金，这是天华城外街一个小摊位的租金，而聂正他就有一个。
掀开宽大兽皮遮盖的摊位，聂正熟练的将四根木棍竖起来，抓住兽皮一扬，覆盖在上面，四个角用麻绳扎紧，一个简单的摊位就成了。
摆出一张简单的长条木桌，这是一直放在摊位上的东西，也没人会搬走。
顺手揪下几根焰尾雀王的翎毛摆在桌上当个样品，今天这生意就算开张了。
城墙的影子渐渐从无到有，而后从长到短。太阳悬挂，外街渐渐开始有了人走动，聂正掏出几条焰尾雀王肉干，丢给相邻的摊主，聊聊这几天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没想到我还能吃到这个好东西，大补啊哈哈哈！”一旁的摊主用牙撕扯着喷香的肉干，两只眼睛现在忙得只有一只睁开。
终于咬下一块肉干，一脸享受的嚼起来，揉了揉腮帮子，但也很是满足。
吃着东西但没耽误他唠嗑，含糊道：“这几天你就是专门去猎了这焰尾雀吗？
运气好啊，居然能抓到这东西，虽然缺了腿和爪子，但起码也得四百两起步啊！
既然我拿了你好处，也得告诉你点瓷实的茬子！”
说着行话，他又用力撕下一口肉干，这位粗犷的摊主将头探了过去，聂正也配合的弯下腰侧耳细听。
“听说昨天从其它地方来了帮年轻人，身份不一般，应该是些宗派的天才，天华府没有传出什么东西，但四大家都在招呼。”
“别说老哥我没告诉你啊，你细想，交好他们要什么？他们要什么啊？其它地方没有的东西！卖个新鲜都成，焰尾雀可是我们千簇群峰的独有妖禽啊，你这猎物卖给他们起码翻一倍！不瞒你，我今天也是抱着这个打算来的。”
摊主咽了口唾沫，顺手把肉干叼嘴里，从桌子下搬出一个竹筐，挑着眉示意聂正往里看，全是各色的矿石药果，都是千簇群峰特殊产出的东西。
摊主有准备说些其它的，但有客人走了过来，他也就只能作罢，招呼客人，勾起的话头只能栓上来问价的客人了，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日上三竿，街上人流如织，但是聂正的摊前只来过一个客人，没办法，聂正的摊前写了“整卖”，虽然确实是稀罕东西，有意向是人也不少，但直接买下全部还是少有人能出起这个钱。
忽然远处街道中间熙熙攘攘，时不时一阵惊呼，好像平湖泛舟一样推出一波人潮，似乎在围观什么。
人群缓慢，时不时停下，最后慢慢悠悠到了聂正摊前。
一群人簇拥着几位少年，其中有两位少年和两位少女，气质超凡，绝非池中之物。
“鹏北，没想到居然真的有朱雀裔的尸身啊，你这次来的目标达成了，虽然好像残缺了点，但是好像真血没被取走。”
其中一位蓝衣少女伸出袖子掩嘴轻声惊呼，声音十分温柔，两个月牙眼睛更显俏皮，聂正虽然女孩见得不多，但也觉得好看。
“鹏兄道运昌隆啊，初来天华便能如愿。”一位少年动了动手中的漆黑折扇，示意身边人将焰尾雀王的躯体搬走。
“诶？你什么人啊？我的东西你不问我就生抢啊？”聂正一把将两个想要搬运雀王的下人丢出人群，如今以他两膀之力这两人直接丢出城去都没问题。
手持折扇的富家公子微微皱了下眉，丢的是下人也是丢他的人，两位绝色佳人在旁，心中恼火却也不能失了风度。
富家公子露出一个不失风度的笑容，对聂正微微拱手道：“小哥抱歉，是我唐突了，但也并非指使下人抢夺，一头残缺的焰尾雀而已，我霍显虽不算富有半城，但霍家还是付得起这个价钱的！”
霍显虽然心中恼怒但语气仍然温和，风度不落半点。
但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好像野人一样的猎人为什么好像眼神有一瞬变得凌厉了，虽然很短但让他十分不适。
“小哥若是不放心，我…”听见霍家，聂正一时有些恍惚，霍显还以为是聂正不放心他赖账，准备提出让下人去取钱。
聂正轻笑一声，摆了摆手，倚在杆子上，掏出一根肉干边吃边说道：“不用，这鸟我就不买你，谁叫你抢我东西。”
呸！烂了也不卖你！卑鄙的外乡人！
“家祖仙人有望…”
“不就是个西荒看门的吗？”
“外街周，安，淮，霍四家共有……”
“鬼信，外街整条都是安家的。”
“四百两，我以完整的价钱收了。”
“我这是雀王！你当我卖烤鸡呢？”
霍显浑身颤抖，很久没有人这样驳他面子了，特别是旁边两位佳人的轻笑声，更让他怒不可遏！
黑色折扇咔咔作响，扇骨就快被他捏炸开了！这个穿鸟毛的野人！
哦…对哦，鸟毛…这家伙身上的破衣服好像是雀王的护心翎毛啊！比我都奢侈！再加一条大罪！
“天材地宝有能者居之！你一而再的辱我，莫以为这是安家产业我就不敢教训你吗？”
聂正嘴角向下，嗤笑一声，身子仍然斜着靠着支持摊子的立杆。
“有能耐你使，你俩腿我又没卸掉，来，打死老子。”
欺人太甚！今天不管有没有收拾这臭小子，他脸都已经丢尽了！
啪的一声，折扇被打开，在聂正的眼中就好像遮住了一切光明，瞬间眼前一黑，只能听见折扇破风之声。
“这…不会出事吧，鹏北你不出手帮帮他吗？唉，都是我不好，说些个什么你需要啊。”蓝衣少女内心愧疚，要是她不说鹏北需要焰尾雀也许霍显也不会出头要拿下这具雀王之躯。
女孩的话，特别是漂亮女孩的话，少年怎能不上心呢？
鹏北摇摇头，金发金衣，连瞳孔都是金色，说道：“能杀雀王的人不会弱的，我如今重骨大成，想擒杀普通兽王都费力，更别说朱雀裔的禽王了。”
蓝衣少女小嘴微张，有些惊讶，真的禽王吗？还以为是那个鸟毛小子吹牛的呢。
鹏北眼睛眯了起来，金色瞳孔放大，想看看这个能擒杀焰尾雀王的少年是什么境界，重骨境半成的霍显就是个好靶子。
四周暗无天日，这是聂正第一次遇见这种打斗技法，但对他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平时捕猎黑夜或者火焰无法点燃的洞穴他都曾搏斗过，几日的地穴突破也让他早已习惯了黑暗。
“哎呀，这是什么鬼啊，怎么漆乌麻黑一片啦！”聂正一阵慌乱，双拳四处乱挥，脚下也一个踉跄，好像真的被吓到了一般。
霍显则步伐灵巧，顺手推开长条木桌，看着眼前宛如盲人摸象一样的聂正心中一阵冷笑。
整个天华，能与在下打成平手的没有几人！
聂正忽然脚下踉跄，左手顺势往前递出一拳，正是霍显刚止步的地方。
“哼，臭小子，我重骨圆满，人境顶峰！你拿什么跟我斗！”
噗！一声玉指戳破窗户纸的轻响，随后一声惨叫，有些嘶哑。
“这一拳，二十万斤的力气，你挡得了吗？”随着霍显左肩整个炸开，聂正的视力也恢复了过来，看着面色惨白，手臂都快掉落的霍显，聂正对如今现在的实力感到满意。
“一个吐纳境也敢说自己重骨大成？”聂正心中不屑，重骨境怎么可能被我一个符血境打这么惨？
围观众人一阵惊呼，霍家虽然是外来户，但老一辈的霍归真和年轻一辈的霍显都是同阶强者啊，前阵子霍归真刚被发配，如今居然霍显也败了，难道霍家要落幕了吗？还有这个年轻猎人又是什么人？
一旁的鹏北瞳孔微缩，抖了抖双袖拦下的骨肉渣子，越过重伤的霍显，看向聂正，如今的霍显已经说不出话了，实在太疼了。
“道兄什么境界？”
“符血。”
“人境而已，道兄何必藏拙？”
“真是符血，骗你干嘛？前天刚换血成功。”
鹏北心中有些震撼，他刚刚暗中震动了骨骼，用来感应聂正的骨骼，确实没有重骨的震感，说明聂正说的是真话，他真的只是符血境的人族修士！
忍住心中的震撼，鹏北再次开口：“敢问道兄双臂一晃多少斤力气？”
“五…额三十万斤，刚刚打他这拳是我偏力而出。”聂正心中暗叫好险，差点说真话了，鹏北知道无所谓，就怕霍显听见，下次再想阴他就加难度了。
他不知道，霍显现在已经有些后怕了，三十万斤力气啊，他现在也不过十二万斤力气而已。
正常修士天赋极佳的极限，也不过吐纳境两万一千斤，符血境六万斤，重骨境十二万斤。
眼前这个鸟人符血境居然三十万斤！什么概念！万钧之力啊！这可是一道凡间雷的力量！
等他突破到重骨境又是什么肉身？六十万斤力气吗？踏仙路？路都给他砸断！
此刻的霍显有些后悔了，强出头对身体不好啊，这不身体就坏了。
反倒是一直面无表情的鹏北此刻露出了笑容，而且越来越大声。
“哈哈哈，终于有新对手了，老是他们几个我都要腻了，要么打不过，要么随便打，势均力敌的没对手啊！”
“我，神都胥虞山鹏北！重骨大成，五十四万斤力！等你铸骨成功来神都！那里什么都有，只要你拳头够硬！”
一旦突破人之三境，那就是质变，大道宝经的妙法无穷皆为所用，鹏北在人境顶峰已经矗立一年了，一阵迟迟突破不了，看着以前不如自己的对手一个个超过自己，踏上仙路，他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
这次来天华城寻找朱雀裔的躯体便是想用禽王的真血熬炼自身，同时观摩真骨，用朱雀裔的法完善自身的大鹏法以突破境界。
但是看见如今聂正，他又想战斗了，以战晋级，那是最符合他的道路，不过焰尾雀王的尸体还是要带回去，要将根基铸造得更加浑厚。
“我叫凤朝，向你赔礼了，也许我不提这个的话他也不会向你挑战的。”蓝衣少女施了一礼，向聂正致歉。
“九朝歌，四方海阁的少公子。满庭雪，东傲圣朝的大公主。”
鹏北又介绍了另外两位天骄，而后又聊了些东西，见聂正并不知晓也就只能作罢。
最后焰尾雀王以一千六百两云纹金的价格被鹏北买走。
“我这个摊位之后不会有问题吧，霍家会不会来人报复？”聂正笑嘻嘻的看向鹏北，这点事情他应该能解决吧。
“没事，在我安家的地盘抢东西，下次再有这事你直接打死都行！”满庭雪旁边一个和霍显年纪相仿的青年笑嘻嘻的答到。
“那你刚刚怎么没拦着他抢我东西？”聂正嘟囔道，不过他也无所谓，要是拦着他也找不到借口打碎霍显的肩头了。
刚刚霍显已经被几个霍家人带回族内了，还没突破人境，损失了肩头几乎可以断定霍显踏仙路无望了。
剩下陪同的霍家人看向那个青年咬牙恨恨道：“安羽生！”
“哼！叫我干嘛？天华城内本就只有三大家，你霍家一个被赶出来的破落户在这有口饭吃就已经是开恩了，还屡次想染指三家产业，霍归真在也就罢了，既然他不在了，那么你们这些饭桶就给我安分点！最起码在我安家的地盘上，夹紧尾巴！”
“你！”
凤朝无奈，不得出声劝阻，“二位莫再争吵，今日确实是霍公子的不是，但也得了教训，没必要再追究下去。”
美女说话最是好使，两人不再说话，鹏北各人向聂正拱了拱手，这外街也不准备继续逛了，雀王尸体得先搬回去。
人流也跟着他们一起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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