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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国公府旧事


偌大的晋国公府,昔日的荣光不再,只剩下荒草萋萋、断壁残垣。

        庄晏也只能趁着月黑风高夜来这里走一走。他从三岁开始一直生活到12岁的地方,9年让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犄角旮旯都了如指掌。

        往昔如昨,人事已非。

        如今干枯了的池塘以前是他们这些孩子的乐园,打荷叶捕鲤鱼打水仗,若是被舅舅们看见定是要挨训斥的,若是被外公看见定要挨顿打。

        大堂是吃饭和庭训的重要场所。

        外公厉行节俭,每餐的饭菜都有定量,必须吃完,不吃完不许下桌。小时候他很有点挑食,被外公狠狠教训了几次就什么都要吃了。

        每三日一次的庭训,检查他们这些小辈的课业以及言行,稍有不慎便是捶楚。

        他尤记得,那条又宽又长的条凳就摆在大堂中央,外公坐在堂下的太师椅上,三舅则站在外公身侧。

        他们这些小辈则在条凳两侧按长幼秩序依次站得端端正正的手里捧着自己的家法等待责问。

        相氏子弟都有自己的专属家法,往往是由其父亲自制作,主要就看父亲对儿子的期许几何。若是期许甚高,家法戒尺就会做得更宽更厚一些,最后再刻上爱子姓名。

        他虽不姓相,是外孙,但外公还是给他做了家法。并且是由外公亲手制作,这就苦了他的屁股,又厚又宽,挨一下就别想坐凳子了。

        站在第一位的是大舅的儿子相俊席,他们这些小辈中的大哥,也是外公最看好的孙儿。

        但在外公的世界里,越是被看好的,要求便愈是严厉。

        考校大表哥时没错也要打上三戒尺,说是:记着以后也要这般。

        一番庭训下来,他们这些小辈大多都被打了屁股,苦不堪言。

        问题是打屁股还得去衣受责,这在当时他是很不能接受的。要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小孩,在21世纪他已经是24岁的成年人了。

        要他和一群小屁孩一起光着屁股挨打,简直跟要他的命一样。

        可是外公极为严厉,他虽很不能接受,却也未敢有半分违抗。挨着挨着也就习惯了。足以见得习惯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也正是这一块块家法板子将相家的子弟打得出相入仕,一门三状元。

        虽然三天两头的挨打,可他在外公家的9年却仍旧是顶快乐的。相氏不像其他大家族,大哥不安逸二哥,鼻子不安逸眼窝。

        在相家,照顾弟弟是哥哥本分,他作为小辈中最小的孩子,可以说是被哥哥们宠着长大的。做错了事,打和罚都是哥哥们帮顶着,有好处全都想着给他。

        但这样一群对他好得不能再好的人,转瞬间就没了,没了!

        这样的仇恨,让他怎么忘记。时间并不能治愈一切,却让他的仇恨更加刻骨铭心。

        如今他知道丞儿还活着,只要丞儿活着,他便要将相氏重新发扬光大。

        他死了,丞儿也不能死。

        “表少爷”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他以为这是他的幻觉,这里怎么可能还有人?

        若不是他在战场上见惯了血腥的杀戮和残碎的尸体,早已看透生死,更是不惧鬼魂,还真有可能吓得不轻。

        毕竟就算他来自21世纪,对民主和科学深信不疑,也抵不过这种很可能见鬼的环境渲染。

        此时他镇定自若的看着传来声音的黑暗处喝问“你是谁?”

        “表少爷,你别怕,我是关瞎”

        关瞎?他记起来了,当年外公家守门的大伯就姓关,他急切的问道“您是瞎伯?”

        “表少爷,是我”

        他激动的向着黑暗中快走了几步,瞎伯遮着脸走了出来,走到稍微有些光亮的地方立即背转了身去“表少爷,我被火烧过,面目可怖,你不要看,我怕吓着您”

        从瞎伯隐藏在袖中略微露出的双手,他已看出了端倪,连手都烧成了那样,身上脸上更不知是何惨状。

        “瞎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还活着?又为什么被火烧?”

        他小的时候喜欢跑出去玩,有时候玩的晚了,过了外公给他们规定的门禁时间,都是瞎伯帮他瞒着,让他少挨了好些打。

        瞎伯虽瞎了,却是一个深不见底让人看不透的人。当初相家还传瞎伯有着盖世武功。

        他也是信的,只因为瞎伯长的好看,属于魅力型男,出演偶像剧里的多金帅大叔一点儿都不会违和。

        一个长的很帅又很沉闷的人眼睛却瞎了还给人看门,不仅就会让人对他的过往产生浓厚的兴趣。

        “表少爷,说来话长,为了躲过那场屠杀和之后无穷无尽的搜捕,我自己放了火,不放这把火,我活不了。我要一直在这里为老爷守住这个秘密,我答应了他的”

        庄晏心惊。当年屠杀得很彻底,相府不可能有人还活着。而瞎伯竟然是靠*活了下来。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需要忍受何等巨大的痛苦。只为了帮外公守住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现在我还不能告诉表少爷,要等时机成熟”

        “我每次回京都会偷偷来这里,为何你不出来见我?”

        他每次回京都会忍不住来外公家转一圈,为此他爹没少教训他,可他竟从未发觉这里有人。

        “表少爷以往只是暂时回京,老奴不敢让表少爷在外打仗还挂心这边的事,这次不同,表少爷会长居京城”

        “瞎伯,你一直住在这里?从不出去?”

        “老奴不能出去,也出不去”

        “那你吃什么?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表少爷就不要为我担心了,天快亮了,您快走,以后少来”

        “瞎伯,你和我一起出去,我来安排地方,保管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表少爷,我出去只有死路一条。还请表少爷谨记,今日见我只是做梦。您来这里,今上一定是知道的。只是他明白你旧情难忘,不管而已。若你有一丝一毫异常的举动,都会引起他的疑心,会害死我。我死不足惜,但我答应了老爷,我还不能死”

        “我明白了,您多保重”

        瞎伯在这样的地方,除了杂草和树皮,还能吃什么,这让庄晏心痛不已。

        回到将军府别院,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一会儿觉得热,拿着蒲扇扇了半天躺下了,又好像听到有一只蚊子嗡嗡的叫,在蚊帐内外找了一圈也没发现这只该死的蚊子。

        直到晨光微熙他才睡了过去。

        当他睡的正香时,却被一个坚持不懈的声音硬是给叫醒了,他一个跟头坐起来打着哈欠发起床气“魏参将有何贵干?不知道本少爷最讨厌……”

        还不等他发完起床气,他突然意识到,魏风一般情况之下是绝对不会打扰他睡觉的,除非他爹来了……

        “我爹也被召回了么?现在到哪里了?我的衣服呢……”

        魏风还不知道他的主子,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老爹和大哥。

        但完全不怪少将军怕,老将军发起火来,全军上下哪个不是吓的双腿打闪闪。更遑论老将军对两位少将军比对手下的兵将可严厉的多。

        “麾下莫急,大将军没回来”

        庄晏这个心塞,扬手就要打魏风,可看这家伙一脸正气的样子,他又下不去手了。

        “麾下,太子殿下快不行了,托人带话想见您最后一面”魏风陈述事实的语气却让庄晏在*的七月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

        太子如果死了,必定会新选太子,时局将会发生极大的震荡。

        而目前他要面对最重大的问题却是——太子为什么要见我?

        “皇上允了吗?”

        “皇上封锁了太子病危的消息,应该是怕有人趁机行事。太子的人明言,如果将军决定去见太子,会有很大的风险,一旦今上知道了恐怕会对将军生疑。

        圣上寸步不离的守着太子,只有早朝的时候不在,今日早朝是将军唯一的机会,这是太子的人给的令牌,将军执此可入宫”

        萧桓啊萧桓,你到底是何意?我踏马到底要不要进宫?

        太子给的这一令牌是最普通的内侍出入所持,皇宫每日出入的内侍极多,倒是查不出什么。就是怕撞见皇上或则认识他的人就完了。

        萧桓给他出的这一难题,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文华殿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后是可怕的沉寂,沉寂中隐隐有啜泣之声,压的极低。

        “老伴,话可带到了?”

        “小爷安心”冯保哭的浑身颤颤,却不敢发出声响来。

        萧桓目空一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会来吗?

        明黄的衣袂翻飞,所过之处,宫人跪了一地,不敢三呼万岁,个个噤若寒蝉。自他们的主子患病以来,皇上驾至是不许他们通传的,怕吵了小爷歇息。

        今日小爷病重,他们更是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唯恐触了圣上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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