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山竹味
那天，果真点了六千多的吃的，剩下好多没吃，宋奕凡付钱的时候拿着卡直接刷的。
临走前，靳慕孜嘱咐唐青，一定要好好休息，唐青眼睛有些红润，看着靳慕孜，突然说了句：“你真好。”
怪不得，他们都喜欢你。
活在阳光下的女孩，都会自带光芒吧。
“一点都不好。”靳慕孜笑着说。
她和宋奕凡还有黄悍城不是那种冷战的人，吵完立马都能忘，所以也不存在什么生气。
黄悍城暗自叹息：“原来唐青家庭那么不好。”
靳慕孜看着宋奕凡：“你下次对人家好点。”
宋奕凡真有些火大了：“你烦不烦？”
“她家庭不好，是，我是觉得惋惜，怎么着？我就得以身相许是不是？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我得挨个儿去解救吗？”宋奕凡手插着兜，第一次那种恶劣的口径跟她说话：“你少管我闲事儿。”
“谁乐意管！”靳慕孜梗着脖子跟他吵：“唐青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你跟她很熟吗？”宋奕凡被气的胸膛都鼓起来了：“我们认识多少年，你犯得着为了一个外人跟我吵？”
靳慕孜被说的哑口无言。
想来自己也真是多管闲事。
宋奕凡不喜欢唐青也不是什么错，但是唐青那么好，却没有人疼惜，她想想就是觉得很难受。
黄悍城在中间做和事佬：“你俩别吵了。”
“那也是你渣。”靳慕孜冷不丁出声：“要不是你四处留情，唐青怎么会喜欢你。”
唐青那么优秀，追她的人数不过来，为什么会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肯定是宋奕凡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给她希望了。
宋奕凡没了好语气：“我哪里四处留情？您可真会冤枉人！”
黄悍城这时候也奇怪了：“对啊，我看唐青挺正的，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女孩，学校那么多人追她，也没见她搭理过谁，是不是你给人什么错觉了？”
宋奕凡张嘴骂他：“你他妈想死你说一声！”
随后脑中迸发出一些场面，他又仔细的想了想，烦躁的挠挠头。
“有天夜里下雨，很晚了，她只穿了个吊带，就跑了出来。”宋奕凡撇了撇嘴，努力回想着那个画面：“应该是，光脚跑在雨里，我看到了，把外套套她身上了，然后让她在我车里坐了会儿。”
宋奕凡辩解着：“这也算我四处留情！合着我就该让她在雨里淋着是不是？”
靳慕孜：“…”
除夕夜那天，家里做了一桌子菜，爷爷奶奶，还有姑姑靳言琪都来了。
年过得其乐融融，靳慕孜得了好几个大红包，吃过饭，躺在自己床上，给江沐泽发视频。
“哥哥，新年快乐！”
江沐泽笑了：“安安，新年快乐。”
靳慕孜：“你在干嘛呢？”
江沐泽：“看春晚呢。”
靳慕孜撇撇嘴没说话。
靳慕孜早就不看春晚了，她看过初代的小品，卖拐卖车还有白云黑土那些搞笑的小品是真好看，那些她没出生就有的小品比如打工奇遇，当时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其实就是二锅头兑水，把靳慕孜笑得合不拢嘴。
现在的小品都不怎么好看了，一些有情怀的人还是会看春晚，时思子每年都会看，但很多年轻人，早就转战其他快乐的地方。
江沐泽笑：“怎么了？”
“那是老年人才看的东西。”靳慕孜眼睛想上挑，得意道：“我们年轻人不看这个。”
“我今年也才二十出头，”江沐泽没搭理她，淡淡的说了句：“文化需要人传承。”
那你传承吧，靳慕孜要进入正题了：“哥哥，我的压岁红包呢？”
江沐泽笑，微信给她转账999。
转账备注：小安安新年快乐。
靳慕孜高高兴兴的收了红包，挂了电话，开始数今年收了多少红包，觉得当小孩可真快乐，每年过年都有压岁钱可以收，要是没寒假作业就更好了。
宋奕凡突然发来信息：【要不要出来玩？】
靳慕孜皱眉：【不想去】
宋奕凡：【在家不无聊？】
靳慕孜：【看春晚呢】
宋奕凡：【？？？】
【你看这玩意儿？】
靳慕孜：【一看你就不懂文化人的世界】
宋奕凡：【……】
他是不懂，不懂靳慕孜怎么突然看这东西了。
往年都是去酒吧玩一会儿，有一年吃完年夜饭，他们三个人还去游乐场一块玩到凌晨一两点才回家，还在游乐园看了场烟花盛宴。
那一年还记得靳慕孜说，春晚一点都不好看，还好出来玩了，不然无聊死。
怎么现在就成看春晚的文化人了？
宋奕凡和黄悍城两个人去酒吧玩到快一点多才回家，还有一些别的朋友，过年大家都喝了点酒，眼下实在没什么压力，也不会讨论来年的目标。
黄悍城问宋奕凡：“阿凡，你喜欢小靳怎么不跟她表白？”
“她脑子都没开窍呢，”宋奕凡笑了：“我怎么跟她说？”
黄悍城点头，这倒也是，他挑眉：“要不你考虑考虑唐青呢？”
宋奕凡‘啧’了一声，眼中不耐烦起来。
黄悍城当即不说话了。
宋奕凡打了个车回家，坐在后座玩手机，看着靳慕孜难得的发了朋友圈，文案简单的：新年快乐。
还有一张她的自拍。
她跟别的女生不一样的就是，不爱拍照，手机里都是自己游戏战绩的照片，今天怎么突然发自己自拍了，有情况。
照片上，她穿着红色外套，手里拿着几个红包的照片，眼睛大大的，双眼皮褶很窄，是传统的内双，眼尾微微向上挑。
宋奕凡看着照片，正想保存下来，看到窗外的夜景，问：“我们走到哪儿了？”
司机师傅：“工体北路。”
宋奕凡皱了些许眉头，打开车窗，头往外探。
没到十分钟，就走到了学校附近。
他往那个门店看去，里面还是有那个算不上熟悉的身影。
忙前忙后，身上只穿了件黑色的单毛衣，京都的冬天零下七八度，她穿得单薄，但因为一直在忙，没觉得她很冷。
现在太多的，年夜饭都不是在家过，嫌自己做饭麻烦，在饭店定好桌位，还有很多京漂的人，过年不回老家，和朋友们在外过年。
大排档里人员爆满，外面还有等位的，这么多客人，居然没有招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忙前忙后。
宋奕凡想起那天夜里，唐青光着脚在雨里，他坐在车上，司机差点撞到她，她蹲在地上看到宋亦凡。
他打着伞，眼神清冷。而她在雨里，头发被雨水淋得打了结，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命运的齿轮好像从那一刻开始转动。
宋奕凡见她穿着一个挡不住什么的吊带，把身上外套披在她身上，把她扶到车上坐了会儿。
那天她一直在车上细细碎碎的哭，哭得很隐忍。
宋奕凡盯着那个身影：“师傅，在这儿停一下。”
说完他下了车，径直朝店里走去。
唐青还在跟一桌客人核对点的东西，见到宋奕凡，着实楞了下。
在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宋奕凡拉走。
拉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后面的她家人在喊：“你去哪儿？”
但宋奕凡还是拉着她走。
“你干嘛？”唐青问。
宋奕凡皱眉：“你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唐青疑惑了下。
宋奕凡：“就你第一次遇到我那天夜里。”
唐青：“不关你的事。”
宋奕凡想起她只穿了个白色吊带裙，直接问：“那天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唐青眼睛闪过一瞬：“说了不关你的事。”
宋奕凡沉着声音：“你不要让我去问你小姨，她那种见钱眼开的人，有什么问不出来的。”
唐青呼吸开始不稳，手握紧，眼睛有些红：“你不是不喜欢我吗？这么关心我生活做什么？”
宋奕凡楞了下，转而嘴上噙着笑：“我都忘了，你喜欢我啊。”
唐眼睛愈发红润，不肯说话，也不知道是因为想哭，还是冷的，流出鼻涕。
明白唐青不是乱七八糟的女孩子，也不该把她的喜欢放在明面上去讲，宋奕凡心中内疚闪过，脱下自己羽绒服，套在她身上。
唐青手肘拒绝着：“我不要。”
“别因为我感冒，”宋奕凡手插上裤袋，模样冷冷的：“我最怕欠债。”
最怕欠风流债。
说完，宋奕凡直接走掉，唐青目送他坐上出租，心里暖了暖。
-
年后几天，靳慕孜都是跟着时思子去亲戚还有还有家拜个年。
初六，靳慕孜就坐上到北清的飞机了，事先问过哥哥，张萍和江鹏程喜欢什么，总觉得大过年空着手上门不好。
江沐泽却说，一家人拿什么礼。
后来还是决定问一问妈妈，妈妈挑了几件不算贵重，但是张萍和江鹏程会喜欢的东西。
妈妈说，江家不在乎什么礼，但是养育了靳慕孜这么多年，也该好好报答。
只是之前那几年，靳慕孜刻意去逃离那个家。
现在看，真是没良心。
在飞机上她开始忐忑，不知道见到张萍和江鹏程该叫什么。
是爸爸妈妈吗？还是伯伯伯母。
又或者按辈分排，时思子和张萍的儿媳妇孟依是几十年的老闺蜜，时思子现在也叫张萍喊阿姨，她就应该叫江鹏程张萍爷爷奶奶了，但是小时候又一直喊爸爸妈妈，现在都不知道该喊什么。
下飞机，就见到江沐泽远远的站在那儿，还是围着她送的围巾，机场人不多，但等候区的那个线外面有很多家属，里面有捧着鲜花的，江沐泽的身影在那里格外醒目。
她手里拎着大小包，走不快，江沐泽跑了快来，看到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有些责怪：“都说了不让你买。”
靳慕孜把妈妈的话又拿出来说一遍：“这个不贵重，是心意。”
江沐泽走在前头，靳慕孜抿了抿唇，问：“哥哥。”
江沐泽停下脚步，看她。
她脸色有些纠结：“等会，我该怎么喊人啊？”
真的不知道怎么喊。
好像各种称呼都不太好。
江沐泽直接说：“叫爸爸妈妈。”
出了机场，江沐泽带她去了停车位，把东西放在后备箱里。
刚打开副驾驶，上面有盒东西，靳慕孜有些意外，江沐泽说：“新年礼物。”
靳慕孜有些不好意思：“我都没有送新年礼物给哥哥。”
江沐泽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围巾，笑了：“不是已经送了吗？”
那个不是新年礼物，是自己没能织成围巾的替补礼物。
“谢谢哥哥~”靳慕孜把东西放在手里：“我很喜欢。”
江沐泽有些无奈：“都没拆开就说喜欢？”
靳慕孜牢牢把东西抱在怀里：“你送我什么我都高兴。”
江沐泽笑了笑：“上车，哥哥带你回家。”
靳慕孜上了车，江沐泽体贴的的把座椅调成加热，两人一路有说有笑,还没到江家，江沐泽的微信一声接着一声。
江沐泽正专注的开着车：“帮我看一下手机，应该是家里人发来的。”
哦。
靳慕孜从手抠里拿出手机，还是没有密码，打开微信，果然是张萍发来的语音。
江沐泽拐了个弯：“你听听她说什么？可能是让我去超市带个东西。”
靳慕孜把语音外放。
一共三条语音。
声音很着急：【接到六六了没？】
【怎么不给我发照片？】
【怎么不回我信息？】
江沐泽无奈的笑了：“她从昨天就开始催我，今天早上六点就把我叫起来去接你。”
可靳慕孜十点才到机场啊，路上开车一个小时绝对够了。
早早起床，张萍把家里又拖了一遍，还拉着江沐泽问，重新给靳慕孜布置的房间，她会不会喜欢？
又说要去海鲜市场买大闸蟹，以前居住在云林的时候，靠海，能吃到很多种海鲜，北清虽然也能买到，但都是人工养殖，味道还是逊色了点，若是买靠海城市空运来的，又不够新鲜。
江沐泽觉得没必要，提醒了张萍，安安父母非常疼爱她，她在家不是吃不到。
张萍开始嚷嚷：那能一样吗？我做的跟六六吃的味道肯定不一样。
又说自己是不是老了？今天穿的是前阵子刚买的衣服，好看吗？
江沐泽说不知道的以为您遇到第二春了呢？
又被张萍骂了一遭。吵得江沐泽耳朵疼，于是早早来了机场，在机场打了几盘游戏。
室友林妄发语音骂他怎么起了个这么怪的名字，还蛋挞边边，太娘炮了。
江沐泽只是笑，没解释。
张萍又发来了信息，基本都是问他接没接到她。
靳慕孜回了个信息：【接到了，在路上】
张萍：【好好好】
江沐泽无奈的看着靳慕孜，这也就是他长大了，才没多想，小时候没少因为父母偏心安安而在家里叫闹着不公平。
还没到家门，就看见江鹏程和张萍站在门口。
靳慕孜下了车，就见张萍泪眼横生，但她脚下像长了钉子，怎么也挪不开步子。
七年疏离，也不是，说能恢复就立刻能恢复的。
就像刚刚在路上，心里已经模拟了无数遍，见到江鹏程和张萍的那刻，就要喊爸爸妈妈，但真到了现在，却叫不出来。
想起刚回到靳家时，那时候不太爱说话，靳言安和时思子从不勉强她叫他们爸爸妈妈，也是相处了大半年，靳慕孜才改口的。
江沐泽看出来了靳慕孜的别扭，站在她身后：“没事的，上前吧。”
靳慕孜听了她的话，小步上前，只见张萍眼泪都掉了下来，靳慕孜看的心里也开始难过，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但爸爸妈妈还是没能叫出口。
进了家门，桌子上全都是靳慕孜爱吃的东西。
“草莓是妈妈昨天专门去大棚里摘的，每个都是她亲自挑的。”
靳慕孜只能说着：谢谢。
张萍从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大概也是看出来靳慕孜有些局促，没逼她什么，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格外慈祥，说，六六都是大姑娘了。
“别叫她六六了，”江沐泽笑着：“叫她安安，六六不好听。”
她从小就觉得六六不好听，非让家里人叫她安安。
但她出生体弱多病，小名六六，只为六六大顺。
靳慕孜摇头：“没关系，都可以的。”
张萍去做饭，说要做香辣鱿鱼头，是原来云林的特产，说实话，靳慕孜在京都，没有吃过特别正宗的。
靳慕孜问江沐泽：“哥哥嫂嫂呢？”
江沐泽翻着书：“我哥不是拍戏吗？初二就进组了，嫂子也陪他去了。”
靳慕孜站起来：“哥哥，我去厨房帮帮忙吧。”
江沐泽一副没必要的眼神：“用不着，再说了，安安你觉得你自己能帮什么？”
从小养尊处优的，估计连韭菜和蒜苗都分不清楚的人，能帮得了什么？
靳慕孜想反驳，却发现他说的好像也对。
不能输，靳慕孜嘀咕着：“那我站在那里，妈妈都会高兴的。”
江沐泽心想这话也对，合上杂志：“那你去吧，我也去房间里看会儿书。”
走到厨房，拉开推拉门，靳慕孜头往里面探，张萍听到声响，回头。
“怎么来这儿了？这儿烟雾重，别呛到你。”
靳慕孜摇头，进来，再次拉上推拉门：“没关系。”
她看到沥水筐里的青菜，问：“这个要洗吗？”
张萍：“都已经洗好了。”
哦。
靳慕孜看张萍正在炒菜，背影就和小时候，她放学回到家进厨房抱着张萍大腿求撒娇的背影一样。
她不由得有些神伤，从后面轻轻抱住她，撒娇喊道：“妈妈~对不起。”
张萍身子抖了一下，吸吸鼻子：“没事，你回来了就好。”
“妈妈，”靳慕孜突然哽咽：“我还想当你女儿，好吗？”
张萍点头：“妈妈也想永远当你的妈妈。”
靳慕孜眼睛红着：“那以后，我跟哥哥一起孝敬您。”
张萍笑笑，哪需要什么孝敬，父母想要的，不过是儿女能够常伴左右。
张萍让她出去等着，靳慕孜不肯，非要陪张萍做饭。
哪怕做点简单的活儿也可以，比如削土豆。
她对着垃圾桶削皮时，问：“哥哥为什么会学医啊？”
她始终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还能为什么？”张萍声音突然很淡：“为了那个于瑛瑛呗。”
靳慕孜手突然抖了一下，土豆掉到地板上，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入张萍耳朵里。
张萍蹲下，将土豆捡起来：“六六别弄了，等会儿我来。”
靳慕孜眼睛闪了闪，摇头，从张萍手里拿过土豆：“没关系，我洗洗就好。”
打开手龙头，她双手捏着土豆对着水冲，只觉得嗓子发干，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
张萍主动说了几句：“于瑛瑛她爸死于烟雾病，当时云林没有特别好的医生，她们家条件又不好，小泽找到我和你爸爸想让我们俩给她爸转去京都治疗，手术费当时也问过了，15万左右，于瑛瑛爸觉得我们帮她们家是要他们家卖女儿为代价，不愿意，找了当地的一个医生，手术台上没下来。”
靳慕孜：“那哥哥跟她……”
“早分手了。”张萍将弄好的鱿鱼头放进盘子里，开始准备下一道菜，语气很淡：“我本来也不喜欢她，她那样逼着你离开，我和你爸爸是不会同意她和小泽在一起的。”
“当时我和你爸爸本来就打算，帮了他们家里人，就让于瑛瑛跟小泽分手，手术钱就不要了。”张萍笑了：“她爸当真清高，我花钱只是为了让她离开小泽，还卖女儿，白给我我都不要。”
靳慕孜咽了下嗓子：“然后呢？”
“于瑛瑛只有一个父亲，去世时还没满十八岁，要被当地慈善机构领养。”张萍切着辣椒，陈述者：“你爸爸给了她一个选择，她就离开了小泽。”
靳慕孜舔了舔唇：“什么选择？”
“送她出国留学。”
“小泽没少因为这事跟我们吵架，”张萍摇摇头：“后来报志愿坚决学医，还不问我们要钱，有两年都没回家。”
这么严重啊？
难怪，他说了，不问家里人要钱。难怪要学医。
靳慕孜：“妈妈，你和爸爸这样做，有点过激了。”
江沐泽是真的喜欢于瑛瑛的。
张萍笑了：“我跟你爸爸没有棒打鸳鸯，路是她自己选的，我跟你爸爸也不是圣人，白白供她上学这么多年，她可以选择在国内读个大学继续跟你哥在一起，她如果真的爱你哥，我和你爸爸也不会阻挠。”
“说白了，她向往我们家的优渥生活，却又清高的觉得不是看中我们家的钱，从头到尾靠你哥养着，却在我和你爸爸面前说着自尊有多么重要。想靠在大树下好乘凉，又想有自尊有梦想，又想有美美满满的爱情，合着什么都让她得了，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让她出国留学，她连一天都没有犹豫过就答应了。
她想让我和你爸爸接受她，她怎么没想过去接受你。”张萍说话有理有据：“她如果可以当一个好嫂子，我当然会是一个好婆婆，一家和睦都是这样来的，还没进门就给你下马威，后来撺掇你哥跟她搬出去住，说受不了我们家的规矩，这样的媳妇我和你爸爸不会要的。”
靳慕孜感动的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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