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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叮,叮叮——’电话铃声不绝于耳。

        路一朗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室内收拾得干净整齐,但没什么生活气息,根据家具摆设判断,应该是酒店民宿之类的房间。

        他反手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按了延时按钮,重又闭上眼,心里哀叹——又梦到应龙了。

        三年前他出了场车祸,之后这条龙便不时入梦,每次都是杀气腾腾。

        古书记载中,唯有应龙生翅,可路一朗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惹到对方的。因为他失掉了一段记忆,与车祸相关的一切,都记不起来了。

        他曾在app里发现一张到鹰潭的车票,是车祸前一个小时内购买的,所以推测,自己可能是要去赶高铁。可赶高铁,又为什么会穿着睡衣。

        当年第一个赶到医院的,是好友魏亚林,但老魏同样不知道前因后果,只是被他电话喊去的。至于后到的父母以及江毅,更是一头雾水。

        路一朗出院后,去过一次鹰潭,发现龙虎山坐落在这里。一进入景区,莫名涌起股冲动,总感觉有个人在等他。可在山脚下住了一个月,也没找到自己想找的。

        之后他开始从旅游vlog里寻找灵感,但凡哪个地方能带给他触动,便会赶到那里,或走马观花,或住上段时日。

        跑的地方多了,对行程路线、风土人情都极为熟悉,逐渐成了自驾游的行家,在圈子里混出些名堂,不少人会主动来找他搭伙。

        路一朗为人亲切,办事妥帖周全,每次团里发生大事小情,都由他来处理解决。久而久之,到成了领队一样的存在。

        闹钟再次响起,项目提醒上显示:文山州普者黑。这是今天行程的目的地。

        路一朗翻身下床,进到浴室洗漱。用冷水冲过脸,他抬眼与镜中的自己对视半晌,伸手抚摸镜面,水渍顺滑而下,扭曲着面部线条。

        他歪歪头,问镜子:“你是应龙么?”

        “我怎么得罪你了?”

        没有人回答,镜中人同样歪着头,眼神迷惘。

        路一朗自嘲地笑笑,扯纸巾擦干脸,快速收拾行李,与团员们汇合。车队开了五六个钟头,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到达预定的民宿。

        普者黑是近两年兴起的网红地,路一朗来过三四次,每次都住固定的民宿。平时是老板罗甘德亲自迎接,今天却只有伙计。

        问过才知道,上午有位客人入住,老罗怕他路不熟,带他进山了。

        路一朗挺意外,通常游客需要带路,罗甘德都是交托伙计,今天竟然亲自出马,看来对这位游客很热情啊。

        办理完登记入住的手续,伙计告诉路一朗:“晚上篝火晚会的位子,已经帮您预留好了。”

        云贵两省少数民族居多,几乎每个月都能赶上个‘节日’。

        今天是苗族的‘四月八节’,为了纪念带领族人,反抗外族侵略的民族英雄亚努而设立。贵阳是主会场,声势很浩大。至于普者黑开办篝火晚会,不过是乡镇政府,为了增加特色旅游活动而已。

        路一朗道过谢,让大伙儿放好行李,带着他们赶到晚会现场。

        两三座山峰中间,围出一片开阔平地,是晚上表演用的主舞台。中央已经架起火堆,等天再黑一些,就会点篝火。外围围了一圈矮桌和毡毯,桌上摆好了水果和小零食,专门招待预定的客人。

        和他们同时到场的,是一队身着苗族盛装的演员。满头银饰,眼花缭乱,团里两个小姑娘,眼睛都看直了,叽叽喳喳商量着,想穿上拍照,发朋友圈嘚瑟一下。

        两人眼珠一转,瞄上路一朗,毕竟在她们眼里,‘路哥’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既然是出来玩,路一朗也不想扫她们的兴,领着她俩,找到负责演出的管事,希望对方能通融通融。

        起初管事不太愿意,怕剐蹭碰坏细小银饰,不好协商赔偿问题。

        路一朗发挥出三寸不烂之舌,先是假模假式地吓唬小姑娘,威胁弄坏银饰就把她们押下来。又让她们发朋友圈时,记得标记地点。女孩们也挺机灵,甚至保证还会发vb、空间,总之会大力帮忙宣传。

        三个人一唱一和,把管事人逗笑了,同意带她们去试穿衣服。

        姑娘们欢蹦乱跳地跟着走了两步,齐刷刷回头,脆生生地喊:“谢谢路哥。”

        路一朗忍着笑,朝她们挥挥手,听到身后有人拖着长音说:“哟,路哥又给姑娘们献殷勤呢。”

        来人名叫余鹏,二十来岁年纪,穿着红白杂纹的衬衫,扣子敞开两颗,露出脖子上挂着的金属吊牌。

        这次他单独旅行,女朋友没有跟来,便存了‘艳遇’的心思。谁知碰上路一朗,比他更帅,能力更强,吸走了团里姑娘们的全部注意力。因此逮到机会,他要对路一朗阴阳怪气两句。

        其实,路一朗压根儿对异性没兴趣,觉得余鹏多少有点大病在身上。只当这人不存在,连个眼神都懒得给,转身回到座位,任由余鹏干在当场。

        天色暗下来,随着一声吆喝,场地中央的篝火堆,‘呼’一声燃起来,晚会正式开始。

        少数民族大多能歌善舞,少不了对山歌的环节,苗家称作‘赶歌场’。男男女女对站两排,唱了两首炒热气氛后,有一小队盛装苗家女,端着酒盏,走向矮桌来敬酒。

        苗家敬酒讲究个‘高山流水’,路一朗不想被人当猴耍,提前做手势拒绝,并朝余鹏那边丢过去个眼神。

        敬酒的人心领神会,直奔余鹏而去,站在他面前唱段劝酒歌。苗家女清秀水灵,笑意盈盈,余鹏看得眼发直,伸手要去接酒。

        敬酒人却闪躲开,“我们苗家的酒,不能让客人自己动手。”说着将酒盏递到余鹏唇边。

        余鹏刚挨到酒盏,立刻又聚来五六个敬酒人。几人手中酒盏,一个挨着一个的沿边儿,犹如瀑布层叠,酒水顺溜而下,正是苗家的‘高山流水’。

        敬酒人暗中调整酒盏位置,余鹏只得跟着伸脖哈腰,极其狼狈。周围人看着,哄笑成一团。

        路一朗嘴角轻瞥,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刚放下酒盏,一缕暗香飘过。说不清是花香还是果香,其中隐约缠绕着淡淡地腥膻。路一朗猛然间心跳加速,血脉偾张。

        一位苗家女子,飘飘然跪坐到他身边,端起酒坛又倒了一盏。纤手托起盏底,轻抬至路一朗唇边,娇柔婉转地说:“客人,喝了我这一盏,一起快活可好。”

        她长得不算国色天香,但一颦一笑透着股子媚气。深紫色眼线画到眼角处,斜里挑出一丝,妖妖娆娆,勾人心魄。

        路一朗只觉困意上涌,眼皮重得几乎抬不起来。他闭着眼努力摇头,缓缓说:“我不喝酒。”

        女子笑得更加娇媚,手又往前挨近了些,柔声低语哄着他:“喝了吧……喝了,我们好一起……”

        然而她话没说完,就感觉一道视线犹如利刃,抵在自己勃颈上。

        路一朗直愣愣盯着她脖子,像是要透过皮肤,直视埋在下面的血管。

        只需要轻轻用力,便能戳破管壁,让鲜红血液喷薄而出。那血会是什么样的味道呢?甘甜,醇厚?

        路一朗不禁浮想联翩,女子却已瑟瑟发抖。

        她意识到自己居然成了猎物,在注视下不敢轻举妄动。僵直两秒,猛地蹿起身,惊恐地瞪着路一朗。

        男人依旧半睡半醒似的,仰头与她对视。眼神迷离,还带着点委屈,仿佛在埋怨她为什么要跑。

        ‘当啷’一声,酒盏丢在桌上,洒出来的酒星儿溅到脸上,惊醒了路一朗。

        周遭空气恢复了清新,胸口那股躁动也平息了,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女子,落荒而逃。

        “路哥,你看,好不好看?!”去试衣服的女孩们回来,把手机递到路一朗面前,欢欢喜喜地问。

        路一朗深吸口气,打起精神,接过电话翻看照片,嘴上不忘打趣她们:“又是滤镜,又是美颜,能不好看么?”

        可看着看着,他察觉到不对劲,点着自己眼角,比划着问:“你们这儿,沾得什么啊?”

        女孩们擦擦眼角,手指蹭上一抹紫色,“哦,阿紫姐姐给我们画的眼影,说是用这里的花汁凝成的,纯天然,无添加。”

        “阿紫?”路一朗把名字念过一遍。

        “诶,就是那个姐姐。”

        顺着女孩们的指向望过去,路一朗看到逃走的苗家女子,正拉起余鹏往场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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