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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赵讨钱


周佐在后宫里面什么样女人没见过?单辉这种小姑娘连个角色都算不上,  还不够在她手下走一回。

        周佐客气的笑笑,  伸手搬了个坐凳给单辉,  “二姑娘请坐。”

        她绝口不提单辉该不该听的问题,而是转头和三娘说起大道理,“人在进入窘境前,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而让自己落入不利地位的过程,  也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这叫自作自受。因此,  在处理困境之前,首先要了解自己,  既不要高估自己,也不可过低估计;否则都会慢慢踏进失败之中。人永远不是输给了其他人,能打败自己的只有自己。了解自己又叫做‘自知’,对自己诚实,不要连自己都欺骗,  掩藏和拔高自己的优缺点都是非常愚蠢。不要贬低自己的优点,否则做什么都会下意识的把自己带进失败中,  或是裹足不前,在等待中错失应有的际遇。同样,缺点掩藏久了会让人变得自高自大。当连自己都相信自己过于优秀的时候,就会做出蚍蜉撼树的蠢事——二姑娘,您读的书多,是不是这个道理?”

        周佐笑意盎然的注视单辉,  把单辉气得头顶生烟。

        “你、你个……哼!”单辉想羞辱周佐,却又害怕自己刚来就同三娘的女先生起冲突被三姨母知道了会被彻底赶回去自己住,只好愤恨的瞪了周佐一眼,捂着连连落下的泪珠往回跑,错乱的脚步仿佛是她受了天大委屈。

        三娘拉着周佐的手臂,小声说:“佐婆婆,你别多心,二姐姐就是比较喜欢哭。”

        像是害怕自己说的话没有说服力,三娘举例解释,“二姐姐之前住在我家里十来天哭了三、四场,之前每次见到二姐姐,她也总是要哭一哭的。”

        “每次见面都要哭?”周佐忍不住惊奇的略略提高声音,“我记得太太和大姨太太似乎隔邻居,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表小姐岂不是没两天都要在你面前哭一场。”

        三娘被周佐问得心虚,轻声道:“……也不至于两天就哭一次的,总得三天……”

        “这些年可真是够太太受的了。”周佐叹了口气,打心眼里佩服起李棠的好脾气来。

        即便不是在宫廷里面,一天到晚两眼含泪也会让人觉得十分晦气,更不要说这位表小姐动不动就在别人家哭起来,更是晦气上还要添堵。稍微小气些的人家都要为了她专门过来触霉头惹闲气,也就太太那样的柔软性子能受得了她哭嚎多年,还忍着恶心,接受了姐姐的托付把外甥女接进家门来照顾。

        周佐真心实意替李棠一家有这么门甩不脱的亲戚难受。

        三娘倒露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蹭着她的手臂安慰:“人选择不了出身,当然也不能选亲戚啦,习惯就好了,反正都这么多年了,再过几年二姐姐成亲就不会到我家里来了。”

        周佐被三娘逗笑,眉目间皱纹舒展,揉着三娘的小脸道,“你才几岁,净作怪,下回不兴说成婚不成婚的话!”

        三娘吐吐舌头,低声说:“我确实不喜欢二表姐总让娘亲为难,可娘亲愿意帮忙,我就不能露出不愿意的样子,否则娘亲会更难受的。我要做个懂事的好孩子。”

        三娘挺起胸膛,清脆的声音如珠玉落盘,眼睛里写满了对母亲的维护。

        “对,三娘是个知道心疼人的好孩子。”周佐看着三娘绷紧的肩背,情不自禁觉得这小姑娘真不一般。

        三娘有疼爱她的父母,明明是被捧在掌心上长大,可偏偏悟出了五岁稚童不应该知道的道理,这不是只靠着一句“早慧”能解释的。周佐猜想,三娘更小的时候,早到她还记不住事情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亲戚间欺辱刘太太的事情,这才导致三娘小小一个人儿开口闭口都要保护母亲。

        ——明明在三娘这般年纪,应该是母亲保护孩子,而儿女只顾着撒娇才对。

        周佐有心护着点三娘,脸上笑容不变,口中故意引导道,“可父母要是不能保护孩子,会很失望的,三娘要表现得软和一点,心里有不舒服的地方都告诉老爷、太太。他们帮你解决了小麻烦就会很开心。”

        过刚易折,周佐不希望三娘长成万事自己背在肩上的执拗性子。

        没人和三娘说过这样的话,三娘一时间听得怔住了。

        一双大大的杏仁眼紧盯着周佐,眼睛里写满疑惑和迷茫,周佐充满信心的对她微笑点头,低声劝说,“晚上用饭的时候,三娘就把今天表小姐进门要求一起听课的事情告诉老爷、太太,说自己心里其实不喜欢和表小姐在一起,看看老爷、太太有什么反应,三娘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三娘并不懂得其中真意,可母亲交代过她要听周女官的话,她就会照做。

        于是,三娘点点头,窝在周佐身边继续听她将历史故事。

        时间飞快溜走,到了晚膳的时候,三娘坐在特意垫得高而窄的扶手凳子里,一看到换了在家里穿着柔软旧衣的刘兴志就伸长手臂要求,“爹爹抱我。”

        刘兴志把女儿举起来颠了颠,眼看着下人将饭菜摆上桌,才把三娘放回去,习惯性问了一句,“三娘今天在家里做什么了?”

        三娘往周佐身上瞥了一眼,看到她的笑脸咬住嘴唇。她试探的说:“二姐姐在佐婆婆给我讲故事的时候进来了,要跟我一起听课。爹爹,不是说好了佐婆婆只给我讲课吗?”

        女儿跟她母亲似的,有点太实心眼。因为这个,刘兴志才特意请周女官给她开开心智,让三娘长几个心眼;而外甥女单辉则与女儿完全相反,自小就太喜欢“动脑”,什么事情都要想方设法拐了好几道弯再做成,要是让她再听周佐特意选出来的课程,简直会教导出个心机深沉、手段很辣的恶女了。

        刘兴志侧眼看向周佐,周佐露出个歉疚的眼神。她从位置上站起来,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解释,“回老爷,奴婢叮嘱过杏花、荷花两个,叫她们在姑娘读史的时候不准任何人进门打扰了,是我没教导好两个丫头如何拦人,耽误姑娘的课程了。”

        刘兴志和李棠可没有一丁点让周佐为奴为婢的心思,赶紧扶着她坐回去,“您老人家千万别说什么‘奴婢’,我和内人受不得的。单辉那孩子性子古怪,她做什么怪不到伺候的人身上,更不能怪您。我和阿棠不是她的父母,不敢拿她如何,这一点单辉心里有数,自然不会服从任何人的管教。我想着她心高气傲的性子,只要折了面子,就不会再来打扰三娘了,一会我和内人去找她分说清楚。”

        该交代的交代完,刘兴志视线转回三娘身上,看着女儿一副天真快乐的模样,到底还是不放心,赶紧叮嘱,“三娘,以后你二表姐再选你听故事的时候过来,就告诉她,是我不准你跟她一块玩的,让她有不满意的地方过来找我说。”

        三娘眼睛顿时亮了,惊喜的控制不住脸上表情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提声询问:“那我以后都不用和二姐姐一起玩耍了?”

        刘兴志和李棠对视一眼,终于意识到女儿特别厌恶单辉这个二表姐。

        “当然,三娘在自己家里,不用看外人脸色。”刘兴志郑重其事的对女儿保证。

        三娘抱住刘兴志的脖子,用力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谢谢爹爹,爹爹最好了!”

        “行了,就会撒娇,赶紧坐下吃饭了。”刘兴志故意撂下脸吓唬女儿,三娘却笑嘻嘻的吐舌头,双手拢在身前坐好,摆出个周佐帮着改正过的漂亮姿势。

        安静的吃过饭,周佐率先告退,给刘兴志一家人留出交流感情的时间。

        李棠和刘兴志多年夫妻,默契十足,饭后刘兴志借口教导三娘习字把女儿抱去书房,李棠独自去寻外甥女,打算和她“好好聊聊”。

        对于外甥女一次一次寻自己女儿麻烦,李棠快要忍耐不下去了。

        ——李棠从小被教导着做一位贤良淑德、温婉柔顺的女子,她也如同父母期望的那样成为了这样的女人,她不在乎自己是否委屈,也能够大度的给每一位亲人妥善的照料,但作为一个母亲,李棠无法容忍任何人算计自己的孩子,更别说是几次三番故意找三娘的不痛快。

        正因如此,李棠敢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搬迁之后把外甥女在绿柳巷一扔十几日;也可以考虑到把人锁在绣楼里头更好掌控,因此就算把自己的脸面丢到地上任单辉踩的,将她骗回新家。

        现在,李棠要去面对这个始终不肯安分守己的外甥女,警告她必须安分守己,不要再打扰自己女儿的生活,给三娘带去不良影响。

        李棠进门的时候,单辉正端着白米饭对面前的两盘菜挑肥拣瘦。

        过了油的肉丸子喷香焦黄,一颗颗铺在碧绿的小白菜汤面上,红烧肉倒扣在大碗中央,汤汁滚过的肉皮烧得软糯赤红,肥瘦相间的肉块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诱人多吃。

        可盘子边上却堆了一片被咬得破碎的皮肉,完全挤出肥油的五花肉一半在碗里、一半滚在深色的桌面上,星星点点的油花已经凝结成白色斑点,散落在桌面上,让人看了就觉得胃中翻江倒海。

        见到三姨母前来,单辉也不起身,随便跟她笑了一下,又抖着筷子在碗里从上到下、从前到后的翻找合心意的肉块。翻找了一周,她发觉想吃的已经被自己吃尽了,索性转头用筷子扎着汤里的肉丸子用白米饭吸取过多的汤汁,再送进嘴里,而碗中的大米白饭,她从头到尾没动一口,完全沦为擦菜汤的工具。

        李棠并没有再拨人伺候单辉,只有跟着她过来的春桃照顾单辉的生活起居。

        眼见李棠还站着,春桃立刻搬过舒服的靠背凳子让她坐下歇脚。李棠拍拍春桃的手背示意她出去等待,春桃赶紧脚底抹油,一溜烟跑出去把门关好。

        李棠沉默的等待单辉吃完饭才开口,“你日后自己住自己的,不要过去寻三娘。她到开蒙的年纪,正是学业打根基的时候,不能同你混闹。既然你自己识字,我会把女四书给你送过来,你好好研读吧。若是还有其他想看的书籍、话本,让春桃转告我,我琢磨过合适不合适,再让你姨夫买回来。”

        既然是个大老爷们去买书,讲风花雪月的诗集和谈情说爱的乡野话本就肯定不能买了,偏偏这一类书出的快,最是费钱。

        李棠家里现在不缺钱了,可这种钱即便不缺,李棠也不想浪费。

        衣食住行李棠可以好好照料单辉,但对她日后嫁人没好处的东西,还是算了吧。

        单辉自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她耷拉着一张长脸,提声道:“三姨母花大价钱给妹妹请了女先生,却连让我跟着听课都不愿意吗?亏三姨母总把‘视如己出’挂在最边上,原来不过说说而已。”

        李棠这些日子对单辉凉了心,待她自是不如以往。因此,单辉说出口的话再难听,对李棠的影响也是有限。

        李棠露出个难过的眼神,手指扣在掌心,自失一笑,柔声道:“你和三娘不同,过了夏月她才满五岁,你已经该磨性子准备挑选人家了。我再纵着你的性子让你学那些才是害你,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不能出屋就是不可以出去——你什么时候把出口伤人的习惯全改了,什么时候才可以踏出绣楼。你娘是我亲姐姐,纵然你对三娘没有姐妹情分,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能纵容你继续长歪。”

        语毕,李棠不再与单辉纠缠,起身带着春桃离去,绣楼外的大锁彻底落实。

        春桃蹑手蹑脚跟在李棠身后,快走回正屋的时候她终于跟李棠禀报实情,“太太,表小姐带来的包袱里衣裳不够穿了。”

        “怎么会衣裳不够穿,大姐平时很宠爱她,过年的时候,我也给她制了两套衣裳……啊!”李棠刚刚升起的疑惑直接消失,意识到不是单辉没有衣裙穿,而是她正在长身体,不断拔高的个头让原本合身的衣裙变得又紧窄又短小。即便还能穿,上身也免不了有局促的感觉。李棠拍拍脑门,低声笑道,“我让王声家的给她赶做两身春夏的衣裙,月底就该暖和了,正好能穿,厚衣裳夏天再慢慢做。对了,春桃学过针线活吗?”

        春桃摇摇头,眼睛明亮的看着李棠问,“太太,表小姐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只是让我做端茶倒水、挑拣书本的事情,我空着的时候能、能跟人学学针线吗?”

        春桃也不过是十多岁的年纪,和李棠一双女儿年岁相差不多,她最看不得孩子吃苦,伸手摸摸春桃头顶,柔声道:“当然可以了。三娘晌午睡醒了会跟着周嬷嬷学些最简单的针线,她身边的两个小丫头杏花、荷花也一起听。你要是想学,把二姑娘身边的事情打理好了就锁上绣楼,到三娘身边去听课。”

        多少年来也没人对春桃笑得这么温暖,更没人宠溺的抚摸过她的头顶。

        春桃留恋的回味着李棠掌心的温暖,一张不够鲜艳的脸上绽放明媚的笑容,用力点头承诺,“太太,我一定伺候好表小姐,不误了她身边的活计。”

        “你穿得少,别着凉了,赶紧回去,以后绣楼的钥匙我放一枚在你手里,你要看好。”李棠扶着春桃的肩膀,给她调了方向,轻轻推着人回去。

        春桃一步三回头的望着李棠,忽然脸上一红,垂着头跑了。

        李棠眯起眼睛笑了笑,心里想着,果然都是些好孩子。随即,她想到搬家这么些日子茫茫乱乱的,竟然好些日子没去母亲家里探望,更没把搬家的事情和交换春桃卖身契的事情对母亲提了。

        赶早不赶晚,她瞅了一眼天色,决定换套衣裳立刻去母亲家里。

        进屋换过衣裳,李棠看了看空荡荡的家,想着如今家里虽然请了六七个帮工,可有卖身契的只张婶一个,事事都得让张婶盯着以免其他人手脚不老实,到底不方便,有心把三娘身边两个做活实在的丫头和渐渐主管起家中事物的王声夫妻都买下来,剩下的退回去再换几个。

        “王声家的,你跟我出门一趟。”李棠对身边人吩咐一声,盖上面纱出门,在街上挑了条鱼才上门敲响娘家大门。

        一个笑容规矩和善的婆子见到李棠赶紧开门把人请进来,王声家的把大鱼送到婆子手里,婆子脸上笑容越发殷勤,主动说:“三姑奶奶来了,奴婢夫家刘壮,出身刘家屯。三姑奶奶叫奴婢刘壮家的便成了,二姑奶奶在屋里陪着太太说话呢。”

        知道二姐上门,李棠就明白肯定没好事,她客气的跟刘壮家的笑了笑,塞给她两枚铜板,柔声说:“母亲忙着招呼二姐,劳你送我先去探望父亲。”

        “三姑奶奶说的是,老爷正在后院遛鸟逗猫呢——就是三姑奶奶上次过来时候,老爷新养的那只红嘴鹦哥。它可招人喜欢了,叫声又嫩又脆,老爷一伸手指头它还会凑上去用嘴磨蹭老爷,让老爷喜欢得什么似的,唯独一点不好的就是老爷养得白猫也喜欢,总往笼子里伸爪子。老爷又喜欢鹦哥又喜欢猫,不舍得打大猫,只好不停给鹦哥换笼子,如今那只鹦哥住的个大笼子有一人高!”刘壮家的绘声绘色的说着李棠没回家探望时候发生的琐碎事情,尺寸掌握极好,让李棠越发佩服母亲□□下人的本事了。

        李棠跟着笑道:“蓝蓝被养得皮毛光滑、身体圆润,爹给鹦哥选的笼子缝隙稍窄肯定就伸不进爪子了。”

        “可不就是么。三姑奶奶猜得真准,你瞧见就知道了,大猫伸不进爪子急得成天喵喵叫,还会跟老爷生气耍脾气呢。”刘壮家的说笑着把李棠请到了后院,在李学和李棠父女相见后,悄悄退下去。

        来来回回在石桌和树干上蹦跳的大白猫激动的“喵嗷——”一声冲到李棠面前,围着她转了一圈不停的闻,在没发现三娘的身影后果断离开,重新围着落地的大鸟笼转悠。

        李学看到小女儿,反应和大白猫如出一辙,视线绕着她身后打圈,发现三娘没跟来之后情绪消沉下来,无精打采的往凳子上一坐,着急询问,“三娘呢?她怎么没跟着一起过来?”

        李棠忍不住笑起来,走到李学身后给父亲捶起肩膀,“三娘早慧,我想着别让她一天到晚就知道玩耍,给她请了女先生,如今在家里头跟着周先生读书呢。”

        李学想也不想的说,“读书,我看是缠着先生给她讲故事吧?”

        说起“讲故事”,李棠和李学父女俩忍不住一起笑出来。

        小孩子就没有不喜欢听故事的,越是早慧的孩子越有这个倾向,偏偏三娘说话还特别利索,自从能连续往外蹦三个字,三娘最爱说的话就是“外祖父,讲故事”,把原本冷硬的李学缠得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一个战场上拼杀出功绩的粗汉子哪里会讲什么故事?可对上外孙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李学硬是僵着脸皮买了适合给孩子启蒙的神话故事,跑去街上代写书信的地方,花钱让写信人给他讲明白,回家再背出来当故事讲给三娘听,引得三娘拍手欢笑,祖孙俩的关系越发亲昵了。

        李棠掩口轻笑,应和着说:“爹猜得一点不错,周先生也说三娘把史书都当故事听,别的孩子觉得最没趣的事情,她听得津津有味,总是缠着她再多说两个呢。”

        “咱们家三姑娘就是聪慧,唉,要是个男孩就好了。三娘这么好学,以后考个功名多好。”李学随口感叹一句,拍拍小女儿的手,“行了,你爹我浑身都是肌肉疙瘩,别按了,你怪累的。我看你气色好多了,身上病肯定快好利索了。”

        李棠坐到父亲对面的石凳上,挂着让人如春风拂面的柔美笑容,“早就好利索了,兴志总不放心才一直不让我出门吹风的。”

        提起刘兴志,李学舒展了脸上的皱纹,呵呵笑,“三个女婿里头,就兴志最好,我当初一看他就知道是个会疼人的。看着你们俩过的好我也放心了,可别跟你姐似的,过来总是没好事,听得我脑仁疼。”

        李棠疑惑的看了父亲一眼,李学脸上笑容已经退了下去,蒲扇似的大掌狠狠拍在石桌上,烦躁的说:“这都连着好几天了,天天过来闹你母亲,哭的跟家里死了人似的说什么赵家族人管女婿讨钱,女婿心软把攒去考学的路费都用尽了,她的日子没法活了。哼,手这么松,难怪波娘当年退婚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他也赶着赶着非要把她娶回去做二房,我看他前面的老婆就是劳心劳力累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啊,宝宝们,来快活呀~

        月底了,都把营养液灌进药材的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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