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5

作者有话要说：</br>李丛兆就是紫微星啦，那个怪人是麒麟

        因为疫情的关系生活有点崩溃，歇几天，对不起/(ㄒoㄒ)/~~

        傅、横、波……

        他在心里默念许多遍她的名字，每个字都如此缠绵。

        好在横波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傻样，她只顾看着家人的名字默默流泪，哪里顾得上他？她对着父母的名字又哭又笑，傻了一样，还是李丛兆提醒她，说不定她还有别的亲人。果然，她擦掉眼泪等他顺藤摸瓜查阅一番后发现，她母亲是远嫁过来的，家乡应该还有个弟弟。

        崇晏惊喜地看向横波：“听到了吗？你还有亲人！”横波开心到捂着嘴不停地哭。

        李丛兆及时泼冷水：“别怪我没提前说好，这些都是老黄历了，你的舅舅还在不在原籍谁也不知道啊，我得写信去确认下。还有……”他顿了顿，打量了一番横波，“你从来没见过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外甥女，你就这么肯定他想认你？”

        一盆冷水迎面倒下，横波的喜悦淡了些。她犹豫起来，崇晏在一旁看得着急，又想鼓励她，又怕事不能如人意。他这厢还没想好，横波却先他一步下了决心。她毅然决然地向李丛兆点点头，希望他能为她给舅舅写封信。李丛兆看了她身后一眼，同意了。

        李丛兆送他们出门，横波步履沉重、心事重重的样子，崇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鼓励道：“你不要太担心了，你舅舅如果知道还有你这个亲人，一定会很开心的，最多十天京城就能收到回信了。”

        她苦笑一声，写道：公子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天生很倒霉，也不讨人喜欢，我姑妈，就是不喜欢我。

        她顿了顿，小鹿般的眼睛看着他好一会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写道：姑妈说，三岁那年如果不是因为我贪玩生了病，我父母本来那天是要带我去亲戚家省亲的。如果我们顺利出发，就不会遇到水灾了。

        她写这些话的时候，眼眶通红。他心痛不已：“这些年你一定在责怪自己，可是这不是你的错，你当时还是个孩子啊，你也不知道会发生那些事情。”他转念一想，腹诽道这姑妈怎么能这样说一个孩子。但那也是她的亲人，他不好说什么，只能安慰道：“你姑妈一定是太伤心了，你别往心里去。”

        两个人边往外走边说话，崇晏一时不甚，迎面撞上了一个奇怪的男人——只见那人低头用手捂着额头，面色苍白步履虚浮，本来他只顾着往屋里走，无意中回头瞥了他们一眼，面色大变。

        崇晏扶着差点被撞倒的横波，有些气愤：“都不看路的吗！”见横波没事，他怒视来人，却见对方用无比震惊的眼神瞪着他和横波，哆嗦着嘴唇喃喃道：“怎么会是你们……”

        崇晏微诧：“你认识我们？”

        横波也好奇地打量对方，那人约莫二十多岁，面容清秀，起初的震惊褪去后，随即浮现出平静和了然。他浅笑着摇摇头：“不，我不认识你们，是我认错人了。”

        崇晏腹诽，真是个怪人。他正要转头离去，那人又出声叫住他们。他放下遮住额头的手，原来他额头上被一块纱布包裹着，隐隐可见血色。他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把扇子来，递给横波，对她说：“我与姑娘有缘，这扇子是我故——是我的，送给姑娘做护身符用吧，当是我的见面礼。”

        横波有些不安地接过扇子又展开，崇晏看了一眼——是把平平无奇的纸扇，正面白色背面黑色，正好是太极两仪之色。不知为何，他居然觉得有些眼熟，一时有些怔忡。他和横波面面相觑，还想再说话时，再抬头，那怪人不知何时居然已经走远了。

        真是个怪人。

        横波把扇子收好，崇晏依依不舍地把她送回去。

        之后的几天，他每天守在苏府后院外，到了下午，墙内会扔出来一朵花，他眼巴巴地等着，如果是红色的花，说明她有机会出来；如果是白色的，她就出不来了。一连五天，都是白花。可是他也舍不得走，经常在墙外驻足流连。

        到了第六天，他实在忍不住了。瞅准了芙菱和她大哥出门的机会，仗着自己是熟人、大摇大摆地进了苏府，然后趁管家不注意，溜去后院找人。苏府的后院很大，他找了很久才在角落里找到正在干活的横波。她背对着他蹲在角落，手里在侍弄着花——是芙菱最最看重的荼蘼花。

        他悄悄走过去，想给她一个惊喜。谁知她隔了这么多天见到他，不仅没有喜悦，反而一脸惊恐地把他往外推。崇晏怪道：“傅姑娘，是我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横波急得快哭了，指着外面让他快走。他好不容易进来见她一次哪有那么容易走？正要说话，背后蓦地传来人声，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她不跟你说话，是因为她知道廉耻。”

        横波打了个寒颤，而崇晏则默默叹口气，他怎么会不认得这个声音呢？他转过头，果然，苏家兄妹就站在拐角处，苏子城面无表情，而芙菱则是气得涨红了脸，她提着裙摆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崇晏下意识地挡在横波前面，这个细小的举动更加刺激到了芙菱。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身后再看他，强忍眼泪：“你这段时间一直躲着我，就是因为她吗？”

        崇晏蹙眉：“芙菱，我从没躲着你。我们之间的关系，坦坦荡荡，我需要躲着你吗？”

        芙菱涨红了脸，嗓音颤抖：“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一直以来，崇晏总是下意识地回避、不愿意去想和芙菱之间的事。事到临头、退无可退，他反而心中敞亮了起来。他深吸口气，坦然地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把你当成亲妹妹一样爱护。”芙菱哆嗦着嘴唇：“妹妹……”

        “崇晏！”背后的苏子城忽然高声道，“你母亲好吗？最近和你哥哥有联系吗？”

        崇晏不知他什么意思，还在想怎么回答，芙菱却叫丫鬟将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包裹递过去，他下意识地接过来，随口问：“这是什么？”芙菱愤然道：“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崇晏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打开一看——是他这些年送她的礼物，有生日礼物，还有平时送了逗她开心的玩意儿。他头皮发麻：“你这是什么意思？”芙菱冷笑一声，劈手夺过包裹狠狠掼在地上，尤不解气地又踩了几下。她的样子吓坏了横波，崇晏护着她后退了好几步，惊道：“芙菱，你这是做什么？！”

        芙菱哭道：“这是送我的东西，如今，我不要了！”

        崇晏又惊又怒，仔细一看，地上那堆东西里有个绣样特别精致的荷包，是他母亲建城长公主亲自描的绘样、找的绣娘送芙菱的礼物。他和芙菱闹了这么多年，从没这么生气过：“你跟我置气就算了，这里有我母亲送你的礼物，你就没有良心吗？”

        芙菱冷笑：“良心？！狼心狗肺的人也配谈良心吗？”

        他只觉得血气一阵阵涌上脑门，两眼冒火，连声说了三句“好！”他弯腰只捡起了母亲送的礼物，刚起身，苏子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来挡在他面前，劝道：“你们小孩子就不能少说两句？非要叫大人操心吗？”

        崇晏气得说不出话，芙菱一直哭，苏子城扶额：“行了崇晏，你先回去吧，别再闹了，也别再偷偷跑我家里来了。”

        崇晏正要走，蓦地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停下来看向角落已经呆住的横波。苏子城没好气道：“你尽管走你的，难道我苏家会和一个丫头过不去？”

        他这样说，崇晏才放心地离去。

        回家路上，他就后悔了。他不该相信苏子城，不该把横波一个人留在那里。可是他在苏子城面前说不上话，思来想去，只能去求母亲。他马不停蹄地回家，一五一十地把原委告知了长公主、死缠烂打央求她去苏府把横波要过来。长公主被他说得一愣一愣，好久才如梦初醒，正要出门，忽然问他道：“我跟你要一句心里话，你当真对芙菱没意思了吗？”

        “没有。”他从来没有这样清楚自己的心意，“我对芙菱并无男女之情。”

        长公主紧接着问：“那你要我去要的傅姑娘呢？”他一时语塞，竟然被问住了，她打量了他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嗤笑了一声便出了门。

        他在家里等消息，等得坐立难安心急如焚。他根本坐不住，三不五时跑到家门口看向路的拐角处，可是整整等了一个下午、没把母亲等回来，倒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他师兄李丛兆。

        原来是横波的舅舅回信了，而且是快马加鞭写的信，师兄一收到信，不敢耽误、就来给他报信了。

        横波舅舅在信里说，他不知道亲姐姐居然还有个女儿活在世上，他是个郎中，未曾婚配，本以为孑然一身无所牵挂，没想到还有个未曾谋面的外甥女。他已经启程、在来京师的路上，而且要把毕生的积蓄为横波赎身，从此好好照顾她。

        崇晏看了这信欣喜万分：“他舅舅已经来京城了？横波知道该多开心啊。”

        李丛兆心不在焉地点头，他话锋一转，忽然问道：“前几天你从我那儿出来的时候，有没有碰见一个奇怪的书生？”

        崇晏一愣：“你是说那个头上裹着纱布的怪人？”

        “是他。”李丛兆叹气，“他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高人……”

        高人……崇晏这才想起来，李丛兆确实隐约提起过他认识了一位世外高人，什么奇门遁甲推衍之术无所不通，李丛兆对他推崇至极。崇晏怪道：“他说他对横波一见如故，还送了她一把旧扇子。”

        李丛兆说：“既是大师送的，就让傅姑娘收好吧。”

        崇晏胡乱点头，他心里此刻只记挂着他母亲。李丛兆见他猴急的模样，摇摇头便离开了。他前脚刚走，长公主后脚便回了家。崇晏急匆匆迎上来看向她身后，却什么也没看见。他心里焦急：“娘，我让你救人，人呢？”

        长公主端了茶碗：“臭小子，你娘刚回来，连杯茶都没喝。”崇晏狗腿地迎上去，又是奉茶又是揉腿，长公主气笑了：“你啊！我去了苏府、和子城谈了谈，他说他们苏家不会和一个下人为难，让你放心。”

        崇晏哪里会放心：“那他就放人啊。”

        长公主瞪他：“你是傅姑娘什么人？你又以为苏家是什么地方？你说要人就要人？再说了，你问过傅姑娘自己的意思吗？”

        崇晏：“……”

        这下他傻眼了，他还真没问过。

        长公主瞧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觉得又好笑又好气：“你又不是她的亲人，人家凭什么放人？”崇晏灵机一动：“她真的有亲人！她舅舅！这几天就来京城了！”

        长公主笑了：“那人家自然和舅舅一起，和你有什么关系？”

        崇晏更急了，却说不出话来反驳，长公主嗤笑着摇头：“傻孩子。”她把他叫到跟前来，摸着他的脸问，“孩子，和娘说句实话，你为什么那么在乎那个姑娘，为了她巴巴地求我？”

        崇晏心乱如麻，此刻的他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心，理不清思绪。

        他在家躲了好几天，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真心——他心仪横波，他以前浑浑噩噩的，得过且过，但是现在，他遇到了心仪的姑娘，他一定要娶到她！

        他一想明白这一点，马不停蹄地跑去苏府找她，到了那里傻眼了，管家说她已经被她舅舅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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