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寄信
半夜,江御突然感受到一股窒息的感觉。
她睁开眼,牧景之的手正掐住她的脖子,眼底一片森冷的杀意,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神情。
江御正欲反抗,牧景之却仿佛抽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倒在了她的身上。
江御想推开他,又想起前不久刚刚触碰到的手感,手指一路下移,来到了他的腰侧,捏了捏。
“真细。”她感叹了一句,将牧景之一把推开后又重新睡了过去。
第二日,牧景之醒了过来,揉了下太阳穴,刺痛难言。
“牧景之。”江御已经醒了,用水壶去附近的小溪打了一壶过来。“你怎么了?”她将水壶递给牧景之,语气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头有些疼。”牧景之如实回答,接过了江御递过来的水壶。
江御松了口气,牧景之没有记得。
“那你多喝水吧。”她说完就坐在已经熄灭的火堆旁边,继续雕刻着。
两天的时间,这只垂耳兔完成度已经很不错,栩栩如生,她甚至还雕刻出了毛发的纹路。
牧景之看着,也将手中的桃木拿了出来。
镖师们休整好了,又重新上路。
五日后,他们到了敬城,也就是去往落日城的最后一座城池。
敬城不比余城,看上去有些萧条,雪很厚,树枝上挂着始终未化开的冰晶。
牧景之的身体已经养的差不多了,伤口已经结痂,但是由于长途跋涉,落下了病根,极度受不得寒,江御将手炉烧热,给他披上斗篷才稍微好一点。
“阿御真是细心。”牧景之咳嗽两声,睫毛上落了白雪,又化在他的眼睛里。
江御弯腰从马车里拿了油纸伞,墨色的,上面画了红色的花,江御觉得好看,但是认不出来。
她撑开伞,站着牧景之旁边,给他挡去了风雪。
这一套动作极为熟练,这几天已经做过无数次,但每一次,都会给江御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而且很奇怪,牧景之越是显得病弱,她看他就越发顺眼。
很奇怪,明明之前她都是欣赏强者的,比如谢云柯这种脑子很好用的。
牧景之不是谢云柯,虽然他的日常跟谢云柯没有区别,就是看书,习字,但是谢云柯是死寂的,他总是带着黑色的面巾,眉宇间始终沾着不明显的戾气。
他们虽然一样聪明,但是牧景之不同,他体弱,总是徘徊在死于不死之间,但他很是闲适,路上的一花一木一山一水,好看的东西都会引得他驻足,他还会画画,提上他自己写的诗句,用镖师们的话来说:“小郎君好生风流。”
江御一时间分不清楚,那个在交手间压制住她的人,和这个眉宇清朗,像个文弱书生一般的人,哪一个才是牧景之。
这个牧景之,半点武都不会。
江御想,真让人头疼,她欠的好像更多了。
要是恢复记忆,牧景之的武艺没有回来,她还得想办法还回去。
“敬城这个时节,倒是没什么好看的了。”牧景之和江御走在街上,转头说道:“等待开春,我们再回来一趟,届时冰雪消融,月牙湖边开满了子衿花,倒是难得一见的盛景。”
江御知道,他是看了无山君的游记才得知这些消息,这几日,他将那些书卷看了又看,有时候兴起,还会与江御兴奋的讨论一两句。
远离盛京,他仿佛彻底放松了下来,如同新生幼儿一般汲取一切知识,从文字里,从周围人里,一点一点,成为了另一个人。
他真的完全成长成了和原本那个牧景之完全不同的人。
“好。”江御淡淡回答。
她很少会做出别的表情,看上去严肃又不进人情,说的话也毫不客气,然而牧景之却觉得,她这样可爱极了。
江御则是在想,同样是失忆,为什么牧景之能快速吸收这么多东西?她连字都不识几个。
“我要寄信。”江御突然说。
牧景之立马问:“寄给谁?”
“家人。”江御想,谢云柯说过,他们是彼此唯一的家人。
牧景之松了口气,刚刚那一瞬间升起的紧张情绪连他都没有发觉,他一直知道江御有个不凡的出生,不过——
“从未听阿御说起过呢。”他意味不明的说。
江御不解:“我为什么要给你说?”
牧景之登时有些委屈:“阿御不想说不说就是了,我以为我跟阿御已经是朋友,看来还是我僭越了,阿御并不想要我”
自从接受了他是江御倒插门的夫君这个假身份之后,这一招他这段时间早就用烂了,但每一次江御都会妥协。
果不其然,她叹了口气,解释道:“是我兄长——”
临走时没来得及跟谢云柯告别,她后知后觉想起来,谢云柯可能会找她。
事实上也是如此,谢云柯这段时日几乎将盛京翻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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