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张常明和大爷聊的来，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寇娜娜在身后说：“玩够了吗？这地方好吧？不想走了？要不我在这儿给你找个人家，当上门女婿算了。”

张常明不搭言，跟老大爷说：“大爷，老板叫我，我走了啊！”

张常明和寇娜娜往回走，寇娜娜说：“我什么时候成你老板了？”

“啊，一直是呀！你看，陪吃、陪喝、陪聊、陪挨打、陪玩儿还陪什么？反正就是什么都陪，我都好几陪了，你不是老板是什么！”张常明做了个总结。

寇娜娜鼻子哼一声，说：“你不说陪打我还想不起来，那天有空儿咱们再比划比划，我不让着你，你也别怕伤着我，看看到底谁厉害。”

张常明听了起一身鸡皮疙瘩，她要赢了自己的挨打受罪，自己赢了还得哄她，怎么算最后都是自己吃亏。陪着小心说：“娜姐是专业的武术高手，我这野路子可比不了，我甘拜下风。你厉害，我怕挨打不敢比，行了吧？”

“哎，这可不像你了啊。你什么时候服过软？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寇娜娜说着伸手摸摸张常明的脑门，低下头打量张常明：“没发烧啊？”

张常明苦笑着说：“我都主动认输了，你还不死心啊！想打人了，就回去找杨赢练手。”

两人回到火盆镇，正商量吃点儿什么时，前面一家小吃店里吵闹起来。

“吃饭不给钱，你还有理了！”

“这能吃吗？吃出毛病来了，呦，肚子痛，你家是黑店呀？”

“想学人家收保护费，你有那本事吗？也不看看这世道，还自称黑社会，吓唬谁呀！赶紧走，一会儿警察来了，可跑不掉啊！”

寇娜娜和张常明走到小吃店门口往里张望，小吃店里只有三张桌子，两张空着，一张桌子上摆了几盘菜，五个小青年正围着店主模样的夫妻俩在吵架。

“谁收保护费啦？谁是黑社会啊？我们是来消费的，你看看这么大的虫子，想吃死我们呀！”胳膊上露着刺青，像是头头的人手里捏着条手指长的青色大虫子说。

“哎呀，肚子痛！哎呀肚子痛！”立即有人配合着表演肚子痛。

“你自己看看，虫子是活的，要是菜里的早熟了。我认识你，你，还有你。前几天就来要保护费，我没给你们，你们就来栽赃，祸害我们！”男店主指了指三个人说。

“怎么回事儿你自己知道。现在我兄弟已经肚子痛了，该怎么办吧？”露着刺青的人晃着青色大虫子说。

“别以为你们厉害，逼的我不要命起来。你们也别好过！”女店主拿出要拼命的架势。

张常明和寇娜娜都看明白了，这是几个小混混没要到保护费，想出在菜里放虫子的损招来祸害小店。

张常明一把没拉住，寇娜娜已经走到露着刺青的混混头儿身边，一把抢过大虫子说：“你们别吵吵，我是警察，有什么事说吧！”

混混头儿愣一下，看清了就寇娜娜和张常明两个人，都没穿警服，嘿嘿一笑：“你是警花呀？证件呢？我看看，冒充警察也是犯罪的呦。”

张常明赶紧站到寇娜娜身边。寇娜娜说：“我没带，你们的事儿我听明白了，镇里派出所应该不远，你们是自己去自首呢还是让我送你们去？”

“自首？谁自首？派出所都是我们老大家开的！我们找谁自首？”装肚子痛的混混夸耀完看一眼混混头儿，有意拍马屁。

混混头儿有点飘飘然，眯起眼说：“看你是外地的，别多事儿，我不计较。走吧！”

寇娜娜说：“我是警察，既然让我碰上就不能不管！你们还是老老实实跟我去派出所接受处理。”

“她真是警察！我们……下次……”有小混混胆怯了。

“呸！小虎儿，早他妈的就看你是个脓包，那就你先上。拿着！”混混头儿塞给小混混一把砍刀。

寇娜娜厉声说：“敢动手！性质就变了！你们好好想想！”

“看，她怕啦！”混混头儿阴险的笑着说，又指指寇娜娜：“长得还行，别伤了她的脸蛋儿，一会儿好好摸两把脸。”

“小嫩脸儿让老大您那大粗手一摸，还不搓破皮呀！哈哈哈。”装肚子痛的混混淫笑着。

寇娜娜气红了脸，指指几个混混说：“不听警告，就拿下。”

“老大，还是算了吧？收拾他们两个外地人，那叫……胜之不武，传出去让人笑话。”小虎儿拿着西瓜刀强装镇定哆嗦着说。

“呸！你个脓包，老大说了，你快上！”装肚子痛的混混说着一脚揣在小虎儿的屁股上，小虎儿“哎呦”一声，高举砍刀踉跄着向寇娜娜扑过来。

寇娜娜右腿一个前踢，正踢在小虎儿的下巴上，小虎儿身子一歪，向左后倒飞出去，也不知掉了几颗牙，嘴里冒出血来。张常明上去又在小的肚子上踹了一脚，顺手拿起了那把砍刀。

“你们一块儿上！把她剁成肉泥！”混混头儿大声叫嚷，三个混混立即冲上来，两个举着砍刀，一个挥着甩棍。

寇娜娜一脚挑起餐桌的桌面，砸向三个混混，又抄起两把椅子，向他们扔过去。三个混混慌忙躲闪，躲过了桌面却没躲过椅子，有两个混混被砸到头上。张常明手起刀落在一个混混的手臂、后背上砍了两刀，虽用的是刀背，也痛的混混跳着脚“嗷嗷”叫唤。

站稳的两个混混再次挥舞砍刀冲向寇娜娜和张常明。寇娜娜大喊一声：“找死！”拿起一把凳子，张常明拿着砍刀正和两个混混对阵，张常明心里一动，斜眼一看混混头儿，正拿着把手枪躲在门口，只露出右半边身体在向寇娜娜瞄准。张常明急忙大喊：“有枪！小心！”，“砰”，枪声淹没了张常明的“心”声，在场的人都被枪声惊呆了。张常明顾不上许多，飞身跃起奔向门口，砍刀急速砍向混混头儿，混混头儿刚开完枪，没来得及得意，见一片刀影砍过来，急忙后闪，下意识地抬起被手枪后坐力震得发麻的右臂去挡，“咔”的一声，张常明一刀正砍在混混头的右手腕上，枪掉了，手也掉了。

混混头儿“嗷嗷”的叫着时，张常明回头看见寇娜娜上身靠着柜台，从捂在腹部的左手缝里流出血来，一条右腿也满是血迹。

张常明顾不上看混混头，一脚把手枪和断手踢到墙角里，跑到寇娜娜身边按住她的左手，急急问：“娜姐！娜姐！伤哪儿了！”

寇娜娜费力的说：“疼！疼！”

张常明急喊“有枪”时，寇娜娜也觉出不对，怎么只有小混混冲上来，看混混头儿时，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瞄向自己，急忙往右侧后躲避，拿凳子档在胸前，子弹打在对阵混混的砍刀上改变了方向后击中寇娜娜腹部，砍刀也顺势划伤了她的右腿。

张常明大声喊叫“娜姐！”时，混混们搀扶着混混头儿逃走了，店主夫妻战战兢兢从柜台后钻出来，看见眼前一幕惊呆了，张常明急的大叫：“还不赶紧打电话！救人！等他妈的什么呐！”

张常明伸手到寇娜娜身后，摸到一个冒血的伤口，这是被子弹贯穿了呀！用力按住前后两个枪口。寇娜娜身下的血已经漫开一大片，满头的大汗，脸色煞白，眼神迷离，紧咬牙关，意识渐渐模糊。

张常明再大叫几声“娜姐！”，见寇娜娜没有反应心中急躁，冲店主夫妻叫喊：“快去叫人！”

店主惊慌的晃着手机：“已经打了！马上来！”

张常明低头看见自己胸前的香珠，咬在嘴里“咯嘣嘣”嚼碎，掰开寇娜娜的下颌，吐进她的嘴里，又赶紧捂紧伤口，在寇娜娜耳边说：“娜姐！忍着点，医生马上就到了！”

火盆镇不算大，十来分钟后镇卫生院的救护车和派出所的警车都来了，医生看了下寇娜娜的伤直摇头，紧急包扎处理后说在镇上治不了送县医院吧。警察听张常明说寇娜娜是西都市的警察，又在自己的辖地上受了枪伤，不敢怠慢，一路鸣着警笛驶向真多县城。到了真多县医院，寇娜娜已经昏迷，打了针输上血，又换了救护车紧急送到西都市人民医院。

满身血迹的张常明在手术室外签了一大堆单子，也没细看，估计是住院手续和手术同意书之类的。蒙队最先来了，张常明跟他说了这次去火盆镇发生打斗受伤的详细经过，蒙队气的胖手攥成个肉球“咚咚”地捶墙，嘴里狠狠的说：“一个什么火盆镇火破镇的，都有了黑社会了？老子去平了它！”

蒙队走后不久，杨赢也来了，坐了会儿后去找医院的关系问了下寇娜娜的伤势。回来对张常明说：“子弹从下腹部进入，穿过膀胱和子宫擦着大肠又从左后穿出，造成大量出血，要不是在真多县医院及时输上血，在路上人就已经死了。现在正在缝合伤口，没有太大的危险了，就是失血过多和抗感染的治疗。”

张常明听杨赢这么说才放下点儿心，说：“哎呀，娜姐真是命大呀！在真多县医院才输上血打了强心针，在火盆镇就应该打针输血？唉，我也是晕，要是在火盆镇就打上针输上血就好了！”

“娜娜能捡条命回来多亏有你在，她得多感谢你呀！我在这儿守着，你还是先换件衣服去吧！”杨赢扯扯张常明的血衣说。

张常明看看自己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的，苦笑说：“出来时没带衣服，等娜姐做完手术再说吧！不差这会儿。这都是娜姐的血，得流了多少呀！”

电话响起，杨赢抱歉的冲张常明笑笑：“我去接个电话。”走了几步，杨赢才接起电话。张常明隐约听见杨赢说：“盆腔……子宫出血……后遗症……”

杨赢接完电话回来，皱着眉头表情凝重的来回踱步。张常明说：“杨哥你有事就忙去吧，我在这儿盯着，娜姐这儿什么事我打你电话。”

杨赢心不在焉地说：“奥，没事儿！喔，还是得回去一下。你辛苦下，我处理完就回来，记着有事儿打我电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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