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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芊芊长出口气,说:“算你有自知之明。话也说明白了,我的人你也见着了,这是我同学张舒颜,是个女的!没话说了吧,赶紧回去吧!”

芊芊一句:张舒颜是个女的。把旁边的老王和张舒颜逗得呵呵笑起来。

张舒颜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说:“我看着不像是个女的?”

张常明笑说:“美女,你不光是个女的,还是大美女,大美女!”

芊芊赶紧解释说:“哎呀,有内情,早上的事儿一会儿回去再跟你说。”

张常明心想,陈潜老师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可不能就这么回去。脸上堆着笑说:“芊芊姐,怎么也得让我进去坐会儿吧?这么高级的别墅我还是第一次见。”

芊芊要拒绝时,张舒颜说:“那就进去坐坐吧!你既然是芊芊的师弟,也没外人。”说完转身走向大门口,指着这边和门卫说了几句什么,回头又冲这边大声喊:“走吧!进去吧!”

芊芊嘟起小嘴儿,踩着平衡车在前面引路,张常明坐车跟着芊芊转了个弯来到一栋别墅门口,张舒颜已经等在那儿,示意靠边停车。

司机老王说要检查下汽车,就不进去了,张常明也不强求,自己跟着张舒颜进了别墅。

张舒颜领着张常明在屋里转一圈,给他做介绍:“这是客厅、餐厅、厨房、卫生间,还有一间休息室,二楼有……”

张常明和张舒颜上到二楼时,芊芊在一楼坐着没跟上来,张常明趁机问张舒颜:“呃……颜姐,问个事儿,芊芊姐今年为什么不在家待着,跑来这儿?别说你俩关系好的离不开啊,我不信。”看着张舒颜欲言又止的神情,张常明又加把火:“她父母不放心,特意让我过来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张舒颜为难的看看张常明,再看看楼梯口,说出三个字:“失恋了。”

“啊?失恋了!那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张常明觉得就是失恋而已,都什么年代了,至于这么大情绪吗。

张舒颜轻拽着张常明又走了几步,离楼梯口更远了些,才轻声说:“不是一般的失恋,是人家王梓翰出家当和尚了。她正闹心呢,怎么也想不明白,就是自己在家摆个佛像弄个佛堂什么的也行呀!想不通为什么非要剃了头当和尚去?”

张常明一边“啊哦,啊哦”的应声,一边心里想:这可麻烦了,人家迷上佛祖了,这可怎么办?嘴里问着:“真出家呀还是在那儿住一段儿时间就回来?哪座寺庙?去过吗?”

突然,呼啦啦一阵响,最里面房间里被风吹出来几张纸。张常明赶上几步一张张捡起来,张舒颜进屋关上了窗户。

  “喔,听说学校和他家里都同意了,应该是真出家,要不芊芊也不这么大情绪。是在南华寺,去哪儿干嘛?”张舒颜关好窗户后回头黯然说,看来说起这事儿她心情也不大好。

张常明说:“好像听说过这个南华寺,是不是有六祖真身的那个?”张常明说着,低头看手里的纸上都写画了些东西,一张纸上歪歪扭扭写着:

……全忘了,蓝天白云青青操场,还有拉手走过的那座桥。说什么去寻找一盏青灯,一炷香,一只木鱼,一禅房。迷失你心扰乱我情的是僧是道?从此后,良夜独守,空留明月与西楼。似这样,谁还信天荒地老……

张常明正看时,张舒颜一把拿过张常明手里的纸,往屋里床上一扔,关上门。说:“就是啦,还能有哪个!”也不介绍房子了,转身向楼下走去。

“芊芊哎!你怎么不关窗户呢?屋里都刮乱了,你写的酸词儿都让他看见了!”张舒颜下着楼问芊芊。

芊芊白一眼张舒颜身后的张常明,说:“早上看天气好,想透透气来。……他懂什么?屁孩儿一个!大字不识!”

张常明跟着张舒颜来到一楼客厅,芊芊的话当没听见,问:“啊,这儿这么多房间就你们俩住吗?”心里却一直琢磨着刚才看见的几句话,那显然是芊芊写下的。

“还能有谁?我爸妈平常都住公司里,很少回来。有个阿姨每天过来做两顿饭,也不在这儿住。”张舒颜回答。

张常明大咧咧在芊芊对面坐下,说:“是这样,不太好呀!”

“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张舒颜好奇地问。

张常明说:“风水堪舆界经常说:屋大人少是凶宅。没听过吗!老百姓也有俗话,叫:人不住鬼住!是一个意思!你们就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啊,别吓我。”张舒颜缩着头叫。

芊芊一咧嘴:“胡说八道!没事儿了,赶紧走吧,你!”

“没见过鬼,看过电影电视吧!闹鬼的都是没人住的古堡慌宅,艺术肯定是有生活来源的。人少没阳气阴气重,容易招鬼喽!颜姐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芊芊姐知道吧!我不会骗人的。”张常明没理芊芊,讲解着他的理论。师从唐不漏,又学了江相派秘籍,张常明糊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张舒颜狐疑的看向芊芊,芊芊损张常明说:“他就是一个破道士!整天胡说八道,别是跑这儿骗钱来了吧!”

“哎,芊芊姐,咱们大道庄什么时候缺过钱呀?往外捐还捐不过来呢!”张常明这句话倒是实话,说的芊芊低头不语。

张舒颜看芊芊低头不语,有点儿理亏的样子,觉得好像张常明说的是真事,心里更不踏实了。急着问张常明:“该怎么办呀?”

张常明微笑着回答:“现在开发商都会提前请道士和尚给看看风水,你们这儿是新建的,应该没死过几个人,也应该没什么鬼祟,不用怕。你要是心里不踏实,可以请个符啊佛啊什么的镇一镇。”

张舒颜这才松口气:“还好还好,吓死我了!去哪儿请符啊佛的呀?”

张常明悠悠地说:“我要说找田师叔要几张符吧,芊芊姐肯定得说我卖弄啊,骗钱啊。估计田师叔也没时间见你,你们这儿不是有个南华寺吗?去拜拜六祖,请尊六祖像不是挺好吗?”说完诡异得冲张舒颜笑笑。

张舒颜看着张常明笑的奇怪,似乎有点醒悟却又不明就里。扭头看向芊芊嘴里却答应着:“啊!对呀,请尊六祖像呀!”

张常明又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会儿,要了张舒颜的电话,告辞回去了。路上想着,芊芊姐都有心思写酸词儿了,应该不会呼天抢地要死要活了。是这么回去和陈潜老师说呢?还是帮芊芊彻底走出来呢?

晚上夜深人静时,张常明拨通了张舒颜的电话,低声问:“喂,颜姐是我,张常明。芊芊在旁边吗?”

张舒颜打个哈欠说:“唉,刚回屋去,睡了。你有什么事?”

“颜姐别急,听我说。芊芊姐的事儿,我是觉得吧,既然人家已经出家当和尚了,那就没法挽回了,只能面对现实吧。芊芊姐思想疙瘩总解不开也不好,她父母光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儿,还不知道这回事儿,你说我回去怎么给老人家汇报呀?”张常明说。

听张常明说了几句话,张舒颜也清醒了,说:“芊芊现在想面对又有点儿放不下,那怎么办?你有什么主意?”

“芊芊姐的思想总是纠缠人家当不当和尚,为什么当和尚这件事儿上,绕在这件事上肯定不行,我觉得吧,应该让她尽快从失恋里走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芊芊姐去一趟南华寺和那家伙见一面,两个人当面谈谈,彻底绝了芊芊姐所有的念想,她就死心了。你说行不行?”张常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张舒颜想了一小会儿说:“啊,倒是也可行,两个人当面谈是不是太残酷了?……她要是不愿意去呢?”

“所以呀,颜姐你要发挥作用呀!你不是也要去南华寺吗?你好好劝劝她和你一起去,跟她聊聊弘一法师的故事,你知道吗?啊,对,就是那个……你多找点李叔同的资料。就说‘芊芊呀,不管你多漂亮多有魅力,也比不过佛祖的魅力。一入佛门深似海,回不来了,咱们还得好好生活呀’这样的话。”张常明捏着嗓子说完,听张舒颜在那一头咯咯的乐,自己也觉得这两句女声学的水平不高。

张舒颜答应试一试,让张常明等回话。刚挂断电话,张舒颜又打回来,在电话里质问:“张常明!你是不是为了骗我去南华寺,才故意说我家有鬼呀怪呀的?”

张常明辩解说:“颜姐,绝对不是!我没说过你家有鬼怪,我是说屋子大住的人少了,在风水上来说不太好。我是正经的出家道士,有证儿的,国家承认的。我们也是要遵守戒律的,绝对不会骗人!你不信,可以问问懂的人。”

听张常明说的真诚,张舒颜说:“啊,没骗我?那好吧,我还是去请六祖像吧。”

张舒颜答应劝导芊芊,张常明没事可做,就到警察厅打探田大雨的消息。门卫知道张常明是厅长的客人,厅长还派了专车接送,例行公事的检查后,对张常明说:“小朋友,厅长现在有客人,你现在我这儿等一会儿吧,一会儿厅长送走客人你再过去。”

“奥,那我就等会儿吧!”张常明答应着,进了门卫室等着。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楼门口停了两辆小汽车,两个人分别笔直的站在车旁。几分钟后大楼自动门打开,王东平跟在一个瘦高个儿男人后面出来,两人边走边聊,貌似很亲密。瘦高个上车后,伸出手向王东平挥挥,王东平脸上带着笑挥手示意,看着两辆车开走。

张常明看着车一路开,旁边警察都敬礼,想着这位肯定是个大领导。

张常明站在厅长办公室门口,门没关,见王东平仰面倚在沙发上,嘴角微翘,不知在得意得遐想什么。

张常明轻轻敲下门,说:“王厅今天好清闲呀!我师叔有消息吗?”

王东平扭头见是张常明:“奥,常明呀,进来吧。”

“刚才那人好大的气势,什么官?”张常明问。

王东平摆摆手,做了个关门的手势,张常明关上门,没等王东平表示,自己坐到沙发上,看着王东平。

“本来呢不该跟你说,但是又和你多少有点关系。这么说吧,那人无官无职,是当朝太子,要早上二百年,咱们见了他都得下跪磕头。”王东平神秘一笑。

张常明有点惊讶,说:“呃,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他。”

王东平点点头,认真地看着张常明说:“你是不认识他,可你的主意通了天了,人家就过来了。”

张常明更晕了,问:“什么通天了?我师叔有消息啦?”

“你师叔很好,没危险,可能得在那边多待几天。现在的问题是,这事必须得办成!”王东平看张常明还不明白,说:“你师叔去大员岛的事儿最高首长已经知道了,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人家来就是这个意思。”

“用得着来吗?下个命令发个通知不就完了?”张常明问。

王东平“噗”的笑出来声来,说:“哎呀,跟你说了也没关系。是这么回事,如果专门下令来办这件事儿,就成了政府行为,要考虑很多方方面面的事儿,现在只是你们宗教界的民间行为,万一弄砸了,对政府的声誉没有影响,不会引起更大冲突。虽然那人无官无职,但是身份摆在那儿,他来就表明了高层的态度,不用通知底下办事的人,也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明白了吧。”

张常明嘴里“喔”一声,心里说:呀,这么多弯弯绕,怪不得大道庄规定不让掺乎政治,整天绕这些东西,还怎么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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