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看着田大雨扮成船员乘坐着运粮船离开港口,躲在角落里穿着便装的王东平拍拍张常明肩膀说:“走吧,回南都市等信儿吧,现在海边都是兵,没什么好玩的。”
“你不是怕我在这儿给走漏风声吧?”张常明阴沉着脸说。
回到闽粤省警察厅,王东平对张常明说:“怎么还阴着脸?跟生离死别似的,别紧张啦,这么周密的计划不会出问题,放心吧,我们在那边有接应的人。”
张常明说:“那我现在干什么?在这儿等啊?”
王东平呵呵一乐,戏谑的说:“你可以在我这儿喝喝茶,玩儿玩儿游戏,看看报纸什么的,好吃好喝在我这呆着吧。要是实在闷得慌了,我找个人,陪你练练?那不是很喜欢挑战吗?”
张常明心想:果然是纸包不住火,肯定是在北都市挨寇娜娜打的事被人家知道了。嘴上逞能:“我已经今非昔比了,怕死的人还能打几个,不过我师父不让我在外面惹事,就不显摆了。”想起陈老师夫妻交代的事,又说:“我想去各处玩儿玩儿,你能借给辆车吗?别弄警车,太惹眼。”
“什么大事儿?连车带司机给你配齐喽!想去哪儿都行,就是别到海边上,那些当兵的不归我管,出了事儿很麻烦。”田大雨搭上大员岛道协这条线,这事儿如果能办好,真能促成两岸道协的交流,成功开辟对话渠道,那还不是天大的功劳,王东平显然心情大好。
张常明有了配车和司机可以随便到处转悠了,心情也有所好转,回到住处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往床上一躺,想着本来是要两个人一起去大员岛的,现在田师叔自己去了,他也不会用电脑,手机上网也不灵光,发电子邮件肯定会被追踪,这个田大雨真是跟不上时代!该怎么沟通信息呢?想了一会儿,也没个好主意,索性不去想他,打开电视找大员岛的新闻看起来。
大员岛的电视新闻都是民众的请愿游行,政客们的无聊攻讦,两岸军力的对比分析,国际上的叫嚷罢了。无聊地换了几个台,停在一档相亲栏目上,倒不是张常明喜欢这类节目,而是换台瞬间人影闪动,好像有个女嘉宾有点脸熟。
“我对刚才女嘉宾的观点有不同认识,我觉得一个人有明确生活目标是个好事情,但是也不能用太物质或现实的条条框框限制自己,不要用标签给自己标价。比如自己月薪五千,一定要找月薪不低于八千的男朋友,或者人家拍了套一万的婚纱照,自己就非要一万五的。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很累,而且会漏掉很多生活乐趣,这样人的修养或者说格次不会太高。总之,人要高处着眼,低处着手。对于爱情,应该是始于颜值,终于灵魂。这是我的……”衣着整齐光鲜的男嘉宾侃侃而谈,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你在说我物质吗!我想生活得好一些有问题吗!”男嘉宾的话突然被一名女嘉宾气愤的质问打断,随着声音,电视画面也切换过去。
这次,张常明看清了,那不是梅子还能是谁?她不是和张弛正在交往着吗?怎么去电视节目上交友去了!
“对不起,我是针对刚才的话题泛泛而谈,不针对任何人,不……”男嘉宾辩解着。
张常明仔细看看,觉得越看越像梅子,心里纳着闷和张弛通了视频。
“喂,常明,怎么啦?什么事呀?”张弛满脸通红,口齿有点不清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看来是刚喝了不少。
张常明说:“弛子哥,妹子你俩还好吧?她怎么上电视相亲去了?你看看,那什么台……奥……对,你回放一下。”
一会儿,张弛回话说:“那个不是梅子,可能是她姐,梅子有个姐姐。不过是梅子也没关系,我俩结束了,她爱干嘛干嘛去,我也管不着。”
“啊!怎么回事,不是好好的么?结束了?”张常明有点惊讶,当初张弛勇猛地狂追梅子得情形在脑海里一页页闪现。
张弛摸摸脸,说:“那咱不是高攀不起吗,梅子,人家是大都市出来的,咱不过是个农村娃,差着好几层哪!人家是喝咖啡的,和咱们是嚼大蒜的是一个味儿吗?”
“不会吧?梅子有这么势利吗?是不是你太自卑了?”张常明有点不相信张弛说的话。
张弛咧咧嘴说:“唉,别说她了。大鹏要结婚了,你知道不?”
“不知道呀,没听他说?这么快?一会儿我问问他。”张常明惊讶。
“你在哪儿?干什么呢?”张弛问。
张常明一笑,说:“你猜,猜也猜不着。我在南都市,要不要去找梅子帮你说和说和?”
“算了,别说了,睡了。”张弛结束了通话。
张常明连通了张友鹏:“喂,大鹏,你要结婚了?你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呢!这个月是鬼月呀!谁给看的日子?你还不去打他一顿。”
“结婚不是这个月,是在下个月。人家那边非要再有个订婚礼,只好这个月订婚了。”张友鹏憨憨的说。
张常明问:“你以前没说过有女朋友呀?交往时间不长吧?”
“哪有交往,媒人介绍的,还不到两个月,就是吃过两顿饭,逛过几次街。这不嘛,俺妈说了:‘现在娶媳妇越来越难,彩礼越来越高,再过两年就娶不起媳妇了,还是趁早办了好。我在你这个岁数都生孩子了,早生孩子早得继!’”张友鹏学着他妈妈的腔调,捏着嗓子说,笑得张常明在床上直打滚。
张友鹏说:“你那五万块钱着急用不?咱们这儿正在集资搞现代农庄,你妈还入了两万呢,你那五万要不急用也入了股吧!记在我名下,我就是个大股东了!”
张常明说:“随便你,随便你,看着弄吧。”
早上起来洗漱完毕,翻出芊芊的电话拨过去,好一会儿,芊芊才接起,懒懒的声音从手机里断断续续传出来:“喂,张常明呀,什么事?”
张常明说:“芊芊姐,还没起床哪?我来南都市了,你在什么位置?我去看看你。”
“你来南都市了?看我干嘛?我不在学校,在同学家。”芊芊清醒了,说话也清楚了。
张常明说:“看把你吓得,你要是住男同学家,我就放心了,不去了。你要是住女同学家,我得看看去,别让坏人把咱大小姐带坏了。”
“哎,什么话?什么男同学女同学的,说反了吧,你。我在女同学家,你别来了。”芊芊被张常明的话说蒙了。
张常明坏坏一笑,马上正经着说:“芊芊姐,道理是这样的,你要是住男同学家呢,就是交男朋友了,我就放心不去了。你要是住女同学家,我得去看看是什么样儿人把咱大小姐带坏了,好好的暑假不在家陪父母,不尽尽孝心,还跑回来干什么?。”
“屁话!胡说八道,给你个位置过来吧!让你看看勾引我的坏人什么样儿?”芊芊显然是生气了,发过来一个位置。
张常明看一眼那个位置,心里暗喜,不耍点小手段还真弄不来地址。
草草吃了几口饭,收到一条信息,司机老王已等在楼下。张常明下了楼钻进车里,拿出芊芊的地址给老王看,说:“就去这儿。奥,今天刮风了,有雨吗?”
“天气预报上没有,也说不准,天有不测风云嘛!”老王说。
老王开车弯弯绕绕地走了有两个小时,张常明伸着脖子看两边,都是被各种花色广告牌包裹着的高楼大厦,心里想:这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人们进进出出忙什么呢?无非是妻财子禄寿五个字而已,还真是逃不脱老祖宗那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汽车顺着条大江走了二十分钟,停在一个大门旁。张常明下车一看,大门上的两个字是‘花庭’,四周一溜矮墙围起来大片小洋楼,花丛树影中露出尖尖的红屋顶,大大的露台,看是去比李主任家的小楼还精致。从小腿粗的树来看,这片别墅新建起来时间不会太长。
张常明拨了芊芊的电话,刚一接通,张常明就说:“芊芊姐,我在你们‘花庭’门口,你出来接我一下吧,门卫不让进。”
“啊?你真来了!这么快!等等啊。”芊芊十分惊讶,之前跟张常明通话还以为是在开玩笑。
张常明收起手机,想着刚才通话时好像芊芊旁边有女个声在问:谁呀?
不一会儿,芊芊穿着白短袖牛仔短裤和一个穿浅绿色吊带裙的女孩,各自踩在平衡车上向门口飘过来。
张常明远远挥手,喊:“这边儿!在这儿!”
芊芊和那个女孩出了大门,直接朝张常明这边拐过来,还没到面前芊芊就说:“你真来了!非要见我干嘛?”
张常明嘿嘿一乐,说:“你看,咱们都从川西来的,又有那么点儿关系,怎么就不能来看看你呢?”
穿浅绿色吊带裙的女孩瞪大眼睛看看张常明,再看看芊芊,那意思:你们什么关系呀?这时司机老王也下车了,不错眼珠儿地看着张常明和芊芊笑。
“你说清楚,咱们什么关系?”芊芊被看得不自在,圆眼一瞪,更圆了。
张常明被芊芊瞪视,心里一紧,说:“你们别误会啊,你们的思想别太龌龊了,不是那种关系。是这样的,芊芊是我的师姐,明白了吧?”
不说还好,张常明这么一说,吊带裙女孩和司机老王更有疑问了。
芊芊有点恼怒,指着张常明鼻子说:“你这不是更说不清除了吗?给我说明白!”
张常明急忙摆着手辩解:“这样啊,你们别急,听我慢慢说。我的意思是说,我和芊芊都是从川西来的,又有师门这层关系,在这儿遇上是不是该见个面?说句话问候一下呢?不是你们想的那种男女朋友的关系,芊芊姐是不会看上我的,你们别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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