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样的程序，李主任又在大道庄治疗了三四天，手痛已经大大缓解。在第五天治疗完后，李主任问何仙姑还需要治疗几天，北都市里还有工作，要回去了。何仙姑表示这病已经拖延这么长时间了，要想彻底治好不复发的话还得一个月左右。

“那怎麽办？要不你俩和我一起回北都市？”李主任要做安排。

何仙姑微微一笑，指指张常明说：“我是早已经发愿不再出山了。这小子倒是可以跟你们回去，就看他愿不愿意了？”李主任几个人看向张常明时，何仙姑又说：“那马钱子药酒虽是外用，但毕竟是剧毒，只是救急用用，不能常用。喝的药北都市里肯定也不缺，缺的是他的点穴按摩疗法疏通经络，也可以用拔罐儿、艾灸不过就是来得更慢点。”

“哦，这样啊！那就麻烦小师傅你跟着去一趟北都市，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李主任似乎肯定张常明不会拒绝。

张常明想着去趟北都市还能顺便回趟张家庄，可是又不愿就自己一个人去，犹豫一下说：“大道庄有规定，不能主动出山治病。再说我现在只学了个皮毛也不会治病，我可不敢给李主任治病。不是说拔罐、艾灸都行吗？”

“你这不叫主动出山，是我们主动来找的你们，你姑姑不是同意了吗？再说了你们治病也不能治一半儿就不管了吧？”寇娜娜对张常明说。

张常明仰起脸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寇娜娜，不知怎么回答她，正语塞时，何仙姑说：“去吧，在这庄子里早憋坏了吧？能去首都逛逛有什么不好？还能回趟老家，跟你师父说一声儿就行。”

“好，我跟师父说去。”张常明在大道庄憋了几个月，除了川西县城哪儿也没去过，早就想出去走走了，被何仙姑说中心思，就答应了声去找师父。

唐不漏一心在丹道修炼上，懒得管闲事儿，张常明一说就同意了，只嘱咐几句凡事小心，不要与人结怨之类的话。

这几个人话都不多，张常明跟着他们坐车直接穿过川西县城，到一座军用机场换乘飞机，飞了不知几个小时，张常明迷迷糊糊睡了两觉后才下飞机换了汽车。又坐了一个多小时汽车来到一座大院前时已经是深夜了，院门口儿有士兵站岗，汽车没停，直接开进院子，过了几道门岗都有人敬礼。

张常明心里奇怪，这什么机密地方啊，岗哨这么多。

寇娜娜把张常明安排到一间客房，告诉他不要出去，明天早上来接他。张常明看着干干净净的房间，一些常用物品摆放的整整齐齐。想不出这李主任是什么人物，随从这么多，住处还有门卫站岗，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张常明倒头就睡。

早晨，有人“咚咚”敲两下门，张常明刚起床正在洗漱，含着口牙膏沫打开门，寇娜娜穿着灰色齐膝短裙，白衬衣，右耳里塞着个耳机，像是个服务员站在门口。寇娜娜一伸手递给张常明个手机，说：“以后用这个，你回去的时候再换回来，号码什么的都不变。”张常明的手机昨天一上飞机就让寇娜娜收走了。

张常明不接也不看，板着脸没好气地说一声：“不用！”

“哈，生气了？这是出于安全考虑，用这个追踪不到位置，我们所有人都是这么执行的，不光你。”寇娜娜解释。

听了寇娜娜的解释，张常明脸色才好点，接过来也没看就扔床上了，反正也不怎么用。

寇娜娜领着张常明熟悉环境，给他讲注意事项。张常明住的客房是一排平房，他住在最东面的一间，房前一片草地上，摆着摇椅、木马、秋千。草地对面是一栋二层小楼，最外面是一圈矮墙，能看见墙外远处也是一样的小楼房，看不到高大的树木。寇娜娜交代，在这里不能大声喊叫，不能随便出入，不能打听别人的事，这里的事儿也不能对外讲，吃饭有人送到他的房门外……等等。听得张常明头大，这里跟监狱有什么区别啊。

顺着东面矮墙，转到小楼前面，是一片大草坪，草坪外有个岗亭，里面一名战士见了寇娜娜，立即立正敬礼，叫一声：“娜姐好！”

寇娜娜啐一声：“呸，比我还大半年，叫我姐，再叫，我罚你五百个俯卧撑。”

张常明心想：寇娜娜好厉害呀，动不动就罚俯卧撑，还五百个！我五十个也做不了呀。嘴上说着：“他们都叫你娜姐，是不是以后我也叫你娜姐。”

“随你吧，你比我小三四岁呐，叫声姐也叫不老。”寇娜娜说。

转到西面，矮墙外也是两排平房，两排平房之间像是操场，有三个人在演练张常明看不懂的拳术，里面有一个人好像是在大道庄见过的路丰收。张常明见寇娜娜走的慢下来，也慢慢跟在后面，边走边看那边练拳，张常明没练过，看不出个门道。

“我金刚师叔一个人能打他们三个。”张常明觉得没意思，咕哝一句。

寇娜娜回头瞥一眼张常明，脸上带着惊讶，说：“什么？你今天能打他们仨？”

“我没说我能打他们仨，我说有人能打他们仨。”张常明纠正娜娜的错误理解。

寇娜娜说：“有人能打他们仨？吹牛吧你！你能打几个？”

张常明摇摇手，满不在乎：“我不会功夫，勉强对付一个应该可以吧。”

“哦，你们大道庄有人能一个打他们三个，你不会功夫，还能对付一个？要不是看你是客人，我得跟你请教请教。”寇娜娜好像对张常明满不在乎的表情有点小生气。

“不用把我当客人，我得在这儿住个把月呢。别以为你比我个儿高就想吓唬我，要不是男女有别，不大方便，我就跟你请教请教”张常明学着寇娜娜的语气。张常明血气上涌，心想老百姓俗话说了，宰相家看门的都是七品官。眼前这个女保姆还想欺生，以后在这儿还不经常受欺负呀。

寇娜娜一笑：“哎，我不把你当客人，你也别把我当女人，一会儿比试比试，打痛了可不许哭，不许告状的。”

张常明不想惹是生非，嗫嚅着：“我可不想打架，是你招惹我了啊，我不怪你。你认个错就算了，嘴上不好意思说，在心里认错也算。”

寇娜娜又笑，学着张常明的话：“小明明，你是不是怕了？怕姐姐打疼你？要不你认个错就算了，嘴上不好意思说，心里认也算。”

“比比就比比！我还怕你了！”张常明真有点火了，最不愿被人叫小明。

两个人逗着嘴转回到张常明住的平房前，寇娜娜指指草地，两脚略分开，一前一后站了个“丁”字步，下巴朝着张常明点点：“这儿软和，在这比，来吧！”

“来真的啊！你可别后悔。”张常明最后一次警告，看寇娜娜笑嘻嘻的站在那儿没退缩的意思，嘴里喊一声：“膻中穴！”伸出右手食指指指戳向寇娜娜胸口。

寇娜娜脸色稍一变，哪有上来就戳女生胸口的，不过看他这架势，不经常打架，也不懂什么规矩。寇娜娜右脚稍微后撤小半步，也伸出右手，稳稳接住张常明的手，攥住手指轻轻上掰。

张常明立即半跪在地，急忙喊：“痛！痛！放开！”

寇娜娜松开手，讥笑张常明：“就这点能耐呀？还看不起人家？你可点穴呀！”

张常明有点后悔说大话了，嘴上还不服，揉揉手指，说：“这次来真得啊！”

寇娜娜冲张常明勾勾右手食指：“放马过来吧！”

张常明这回不用手指戳了，张开左手劈头盖脸就朝寇娜娜身上拍过来。寇娜娜身体往右边一侧身，张常明左手拍空，右手抓向寇娜娜右肩，寇娜娜双手一前一后抓住张常明右臂，左脚稍抬，绊住张常明右腿，转身往后一扔，张常明身体腾空不由自主的飞出去两米多远，摔趴在地上。

张常明摔在草地上，虽然草地柔软，可是因为没有实战经验，摔得实实在在，趴在地上直哎呦。寇娜娜见张常明趴在地上不起来，走到跟前弯腰看时，张常明突然一把抱住寇娜娜两个小腿，肩膀用力顶她膝盖，把她摔在地上。

“你使诈！”寇娜娜怒道。

张常明嘿嘿一笑：“兵不厌诈，能赢就是好招。”

寇娜娜站起来，突然一脚踢在张常明右小腿迎面骨上，张常明立即觉得小腿骨折一样，撕心裂肺的剧痛，抱着小腿坐在地上。嘴里直喊：“哎呀！痛啊！骨折了！骨折了！”

寇娜娜没想到张常明居然没躲，让自己踢个实着。再看张常明抱着腿喊痛，眼里泪花打转，怕张常明真是骨折了，赶紧上前蹲下身，伸手想扶张常明起来时，眼角余光发现张常明表情有变，急忙站起后退，可还是被张常明抓住裙边，“刺啦”一声，短裙被撕开条口子，露出内裤。

寇娜娜立即恼怒，彪悍的劲头儿发作起来，不遮掩，也不整理短裙。一把揪住张常明左耳朵，向上提起来，张常明痛的只好踮着脚尖站起来，最后不得不踮着脚跳。

寇娜娜边拧耳朵边骂：“龟儿子！二流子！烂屁娃儿……”另一只手在张常明身上专找软乎的肉掐。

张常明也没心思听寇娜娜骂什么话，反正骂人没好话。张常明实在挣脱不开，也知道自己错了，赶紧求饶：“娜姐，娜姐，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也没看见，没看见。我赔你衣服还不行吗？”师父说过，江湖行走，保命第一，打不过就逃，逃不掉要求饶。

“二流子！烂屁娃儿……你还想看见什么？让你看！你赔？我缺衣服吗？”寇娜娜连拧带掐，更起劲了。

张常明直求饶：“娜姐，饶了我吧！我错了！我错了！一会儿不能给李主任治病了。”

寇娜娜折磨张常明一会儿，气消了点儿，情绪平稳些后，才放开张常明，咬着牙恶狠狠地告诫他：“以后不许说今天的事儿，先饶了你。一会儿，八点半在后门等我，迟到了有你好看！”

张常明一连声答应：“以后不提，不说。”心里想着：这是一火药桶啊，以后少招惹。回去得跟金刚师叔好好学几招，被个女人拎着耳朵教训，要传出去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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