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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58章


原来吕简和韩霁二人从丹穴山分头行动后,他四处去寻游离未果,也未收得韩霁消息,不免去了一趟南宗。

        见南宗清冷异常,他心中已知出了事,立即赶回临青殿——

        才从他人口中得知众人在丹穴山,立马又赶来丹穴山,正巧看见眼前一幕,出手救了游离,听得韩宜修责难父亲,吕简便道:

        “韩宗主,我吕简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赔您爱婿一条胳膊就是,但各位灭门南宗,是不是也应该一命偿一命?”

        游离此时已命若悬丝,他听得吕简之言,想说一句谢,却立即闭了嘴。

        只微开着双眼望着吕简笑,游离怕自己一出声,让吕简更为难,没想到师兄弟五人,最后为他说话的只有吕简一个,那也够了。

        游离正自喟叹,忽听见一个声音说:“父亲,是我让吕简这样做的,姐夫的这条手臂,让韩霁来赔。”

        这是韩霁的声音,游离又笑了一下,心道我游离此生能得此二位师兄如此相待,足已。

        游离合上双眼,他既无能为力,不出声,不添乱,就是对吕简,韩霁这份情谊最大的感激。

        天空,毫无征兆的下起小雨,落在游离脸上,那年,他们五子初到丹穴山,也下了雨,只是比这个大。

        游离嘴唇上落了一滴雨,游离轻轻舔了,无味,不像眼泪是咸的。

        韩霁说着,就要断臂,韩宜修恼怒激射的将韩霁手中的剑夺去,喝道:“谁放你出来的,韩菖是不是?真是反了他了,去给我叫韩菖来——”

        旁边弟子听着,急忙跑去了。

        云齐明看着眼前的吕简,韩霁二人,忽想起云泽来,这几日都不见人,若云泽在,他又当怎样做?会和吕简,韩霁一样不识大体,胡闹吗?

        那弟子去了几步,瑟缩的倒退回来。

        韩宜修正要骂人,就见对面来势汹汹的涌来一群人,众人本就被游离打得畏战,再一见对方虽只有三四百人,却气势如虹,心中不免怯战,往后退。

        原来这群来人是杨善等人,他们安葬了林卜星后,本想找姚其书寻仇,却听得说游离杀了姚其书,正是要感谢游离为林卜星报了仇——

        忽又不知从那闻得南宗被灭门,游离被四宗门围追堵截在丹穴山,所以一干人是来丹穴山救游离的。

        姚其昭,姚太宏见来人势头不对,又加上吕简,韩霁这一闹,苍,离二宗已离心,若不尽快了结了游离,只怕事情有变。

        姚其昭遂示意用铁链拴着游离的那几个人动手——

        那几人会意,立即同心协力猛将手中的铁链如捆粽子似的,严丝合缝缠在游离身上,随速战速决将游离抛下巫阳池。

        “游离——”

        吕简,韩霁二人呼喊着想去阻止,然经过那一闹,二人早被束缚起来,只眼睁睁看着游离被抛下巫阳池。

        听见呼喊声,游离微张眼了一下他二人,嘴角一勾,被铁链捆成粽子般的沉重身躯在人莫予毒的欢庆声中下沉,融入迷雾中,成了看不清的小粒点。

        巫阳池本就是四时冰封,浩如沧海的深潭,再一逢冬季就更是另一番冰天雪地。

        “呯—”

        一声巨响,巫阳池厚厚的冰层八花九裂,游离口中呛出一口血,喷溅到巫阳池边,这是洁白天地中唯一的杂色,犹盛开的一枝红梅,孤傲,耀眼。

        碎裂的冰层缝隙越开越大,游离后背逐渐横空,沉入池中——

        姚其昭站在丹穴山边沿,探头往巫阳池下看了一看,闷声道:“你说的在那开始,就在那结束,我帮你结束了。”

        旁边人见姚其昭脸色微异样,以为他是惋惜游离,接话道:

        “姚公子别心软,这起人死不足惜,残害令兄在先,明知仙宗有好生之德,偏故意在仙宗生前所居之处犯下如此涛天杀戮,这不是存心让仙宗不得安宁吗?还是仙宗的弟子呢,我呸——”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细数游离的各种大逆不道。

        杨善等人握剑走近,扫一眼在场众人,语气不悦道:“游离在那?”

        姚其昭走向前,拿手一指巫阳池,“想要人,去下面找。”

        杨善等人往巫阳池下看一眼,如此深渊,知游离必死无疑,二话不说,遂撤身走了。

        众人一脸茫然,竟不知这群人是来干什么的,突然来,又突然走。

        姚太宏得以雪恨,叫上姚其昭,带上姚其书的尸体自返回北宗。

        事已至此,韩宜修也没无可甚说,叫韩霁走,韩霁不肯,他也无法,想着游离已死,也不会生出什么事端,就随韩霁,他带上爱婿赵益,先行回离宗。

        吕景光亦是叫不走吕简,想赵益一事,有愧于离宗,既然韩霁要留下,让吕简相陪也好,便也先回苍宗。

        云齐明自也得回去玄宗,料理云晋后事。

        众人散尽,喧极归寂,一切尘埃落定。

        只剩下韩霁,吕简二人坐在满是血污的地上,衣裳也被水雨淋了半湿,他们一起建的破房屋还在,只是上面撒满了血。

        吕简拿手指着平时生火的地方,那儿还犹存着炭灰。

        “还记得前不久,就在那儿,姚其书不知道怎么的哭了,你,我,游离,还有云泽,我们四人就在那儿生了火,烤了鹿肉,来哄他开心,我还给你们讲我被人误以为是淫贼的事,姚其书就笑了——

        游离当时还打趣我,叫我淫贼,我又恼又羞,顺手就抄起油腻腻的鹿肉去戳他,你叫我们不许闹,我俩也没闹了,云泽他一向孤介,那次他也在,没曾想,那竟是——”

        吕简哽咽没在往下说。

        韩霁意味不明的冷笑,反问一句“赤瑕五子?”

        “先生没了,姚其书没了,游离也没了。”提到游离时,吕简掉下眼泪,在这几人中他和游离关系最是好,提到云泽,吕简就冷笑。

        “云泽也没见人,我就说他讨厌游离,果然,南宗,游离,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却连面都不曾露一下,没意思啊!”

        韩霁站起身,自从那次掉粪坑后,他就发誓再不喝酒,可此时,韩霁极想酩酊大醉一场。

        想起死在他面前的唐素若,一尸两命,还有游离,韩霁恨自己的力量为何那般捉襟见肘。

        韩霁一面拎起吕简,一面说:“走,喝酒去,一醉方休。”

        两人跌跌撞撞下了丹穴山。

        春梦秋云,聚无由,散容易。

        “杀!”

        五个四五岁的孩童人各手里拿了一根小木棍,在人声鼎沸的齐城街角玩游戏。

        其中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孩手中拿的是把小木剑,他一剑砍在其中一个的左臂上,嫩声嫩气的说:

        “一臂偿一命。”

        被砍中的孩子看起来文文弱弱,气鼓鼓的拿木棍指着红衣服的那孩子,“游离,你为什么只砍我一个人的手?”

        红衣服男孩说:“因为你是姚其书,你已经被我杀了,你现在应该扮其他人。”

        “哼,不和你玩了。”

        那孩子丢了手里的木棍,扭头去一边,哭说:

        “你又没亲眼见我死,每次都说我死了,我现在扮的就是姚其昭,你又砍我的手,大人们都说游离没砍姚其昭的手的。”

        另一个看着有点傻气的孩子拉那孩子,往他手里塞了根布条,“那你继续扮姚其昭,拿绳子勒他脖子,我吕简好去施救。”

        又一个孩子上来说:“对,还有我韩霁,我们一起去救。”

        “那我呢?我要做什么?”站在旁边的一个孩子问。

        扮吕简的那孩子回头啐一口,“一边去,你扮的是云泽,丹穴山一战又没有你。”

        扮云泽的孩子生得清秀异常,还真有几分云泽小时的模样,他听言,垂下头,躲在一边哭。

        只见扮游离的那孩子走过来,拿手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别哭,我知道你不是故意不来,肯定是有别的事耽搁了。”

        忽平地一声闷雷,黑云乌压压的来,疾风卷起地上的灰尘,眼见霶霈将至,闹市街头,众人忙收摊的收摊,归家的归家。

        一个妇人提着扫帚从那边跑来,一面跑,一面骂那红衣服的孩子,“玩什么不好,让你不要扮那‘嗜左老怪’,当心他那天活过来,不砍了你的手。”

        几个孩子一见妇人,一哄而散,口中直喊“先生来了,快跑。”

        此时,距离齐城不甚远的大玄山脚下,壁立千仞旁,有一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茅屋。

        狭小的屋子四壁萧然,从中一分为二,一面坐着一位年近期颐,却童颜鹤发的老者——未然

        窗外风驰雨骤,小茅屋险伶伶的在风雨中凌乱,几番险被掀了屋顶,未然却满不在乎,只管四仰八叉的躺在椅子上喝他的酒。

        屋子的另一面,窗户的地下,则横停着一口普普通通,同棺材一样大小,形似棺材又非棺材,粗制滥造的槽,槽口上,随意的盖覆了一层不透光的黑布。

        风本就大,加上窗户未阖,一口吹来,盖在槽上的黑布被吹开,仅剩一角欲落未落搭在槽口上。

        摆动几下之后,仍落在地上,雨水随之打进槽中,拍在游离脸上。

        游离躺在槽里,只有枕着的头露在外面,像是睡着的,那模样一如当初颜丹鬓绿,头以下全浸在药水中,原来这槽中盛了半槽水,一半水一半药。

        突然,又一道惊雷平地而起,游离的身体猛然抽了一下,少倾,双眼随之睁开,四处张望看是什么声音。

        好似睡梦中忽然被惊醒的那般,迷糊又紧张。

        游离将周围看了又看,只觉脑子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是谁?我在那儿?”

        正自想着,忽一阵风过,劈劈啪啪的雨水不断从窗户里扑打在游离脸上,游离别过头去,想抬手抹脸——

        却觉手臂僵硬,像木头般弯不过来,游离挣扎了好半晌,才稍稍能动一动。

        雨越来越大,直往游离脸上招呼,游离忽觉这感觉好生熟悉,但他就是想不起来,游离又试着动另一只手和双腿,原来四肢都一样,僵硬如木。

        游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气喘吁吁,总算挣扎坐起身。

        身上,只穿了一件阵旧的红色里衣,见自己原是在槽里,泡在药水之中,游离欲站起来看看这是何地?自己怎会在此?

        没曾想,双脚根本不受力,头重脚轻,游离一头裁在药水中,水波撞激槽角咚咚回响,游离这才知,他的双脚原来是废了的,可为什么废的,他不知道。

        既然站不起来,游离本能的调息运灵力,丹田亦是空空如也,游离不知所因,但单凭废了的双腿,游离也猜到自己当不是个普通人。

        但游离天性洒脱,即使猜到,他并不去纠结过往,仍安然若素,先解决眼前窘境才是应当。

        遂双手扶着槽口,侧身,先拿一边腿够到边沿,将身子横在上面,雨水无情的往游离身上泼撒,迷糊住游离双眼,游离只得先抹一把脸上的雨水——

        才又再抽另一条腿上去,又以手代腿,好不容易从槽里爬出来,坐在地上,拿背靠着槽,大口喘气。

        世事最是无常,谁能想到昔日横扫千军的人,他日就不会无能为力。

        此时,外面的狂风骤雨忽小了去,只淅淅沥沥的。

        游离本想立即去看看这里是否有人,问清自己是谁?

        就见一位老者手拿酒瓶,醉步蹒跚的从门缝里钻进来,不及游离开口问。

        未然就先一面细细打量游离,一面面无表情的说:

        “十年了,这次总算真醒了,不错,没前功尽弃。”

        游离并知眼前的人系谁?

        听此人言,游离只当他是此屋的主人,似乎自己的命还是他救的,游离遂恭恭敬敬的道:

        “前辈好,请问前辈知道我是谁吗?还有这是什么地方?方才前辈所言十年了,是我在此地已经呆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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