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游离脚尖轻触,凌空避开,在空中侧翻时利用剑气将射向自己的二十余支箭统统原路打回,只听接连“啊啊”之声。
众人一看,那些人个个皆被自己射出的箭穿心而过,猝然倒地。
众人惊骇。
游离冷笑一声,“缩头乌龟,只会暗地里偷袭,还有那些?都来吧!”
姚太宏见状,顿时火冒三丈,一扬手,忿道:“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肆无忌惮行凶,还这般出言不逊,此等祸害,该死!”
“祸害?该死?”
游离用鼻子连哼两声,冷笑道:“我本来不是的,被你们这样一说,我岂能白担了这虚名,睚眦必报,看来,我得再干点名符其实的事来。”
说着,游离微一动手中的悲鸣,众人忌惮的往后退却。
听游离如此说,姚其书一事又是始发于玄宗,云齐明还欠姚太宏一个明白交待,便盘诘游离。
“再睚眦必报你同姚公子好歹也是同门师兄弟,就一点同门之谊也不念?说说是为什么要杀了姚公子?”
游离听了,看了一看云齐明,怒反问道:
“云宗主这问题问得好啊!你说我游离不念同门之谊,那在场的各位在灭我南宗时,内心可曾有过一点仁慈,也念念这百余载来,彼此间的同盟之谊?”
“”游离一句问到了云齐明心坎上,他没了话回。
吕景光接话道:“你自己倒行逆施在先,反过来倒打一耙,怪别人无情无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吕宗主,我好像没得罪你吧?我游离倒行逆施什么了?”游离问吕景光道。
吕景光回道:“你是没得罪我什么,但你的行为令人发指,残害同门在先,众目睽睽之下无辜杀戮在后,如此轻贱人命,这还不叫倒行逆施,又叫什么?”
游离听此言,双眼一下变得如先时似要吃人的那般猩红,一面狂笑不止,一面又流了泪,说:
“我游离今日今时算是见识到了,就因我孤身一人,别人要杀我,我反击回去,就成了无辜杀戮,我只有乖乖任人宰割,那样,才无可非议。
原来所谓的正义就是谁的人多,谁的声音大,谁就是正义,无论怎样都颠扑不破。既是这样,那我游离今日,就要痛痛快快的杀戮一回了。”
说毕,游离朝众人划去一道剑光,遂撤身往丹穴山一趟跑了。
众人见游离往丹穴山跑去,全都前赴后继的追了上去,喧喧嚷嚷道:“想逃,没那么容易,追上,杀了他。”
离开灯火辉煌的临青殿,微见不甚明亮的黑夜下,一行又一行的人风风火火追去丹穴山。
至丹穴山,众人惟隐隐绰绰中见一人手持利剑,一袭红衣,身形俊俏的少年,少年背对众人,一语不发。
这一幕,若是云晋还在,他就知道,此时的场景和他梦境中的场景分毫不差。
听见众人到来,游离转过身,面对众人,沉声道:“在那开始,就在那了结。一命折一臂,省得你们这些东西下去,污了他们的眼。”
说毕,不待任何一个人出声,游离就已穿过人群中,寒夜下,只见道道剑光纵横交错在人群里,随着就声声痛/苦/吟/叫/不断——
悲鸣本就邪戾,早就在与游离正邪两不相容,这下甚好,游离发了狂,悲鸣频频见血腥,如鱼得水,人剑更是合二为一,得心应手,悬河注火。
面对这两千之众,游离宛如榛莽中的参天之树,众人根本难撼动他,这一战,直打到次日天光微明,而丹穴山早就不存一方净土,鲜血,断臂成了粉饰。
四位宗主也曾联手一战,不仅不敌,还险些折了进去。
悲鸣抵在姚其昭脖子上,姚太宏慌得只差跪地求放人,游离口中数道:“七百九十一,够了,滚—”
游离将姚其昭一把推走,他说过一命折一臂,所以够了数,游离不会再动手。
游离眼中的狂澜平静,他不知道唐素若已亡,他只晓得大嫂回去娘家,通常都是十天半月才归。
游离只当唐素若还平平安安的在娘家,他将南宗洗得干干净净,为的就是给大嫂和“长生”留一处明净之地。
他们看不到血腥,就不会做恶梦。
游离茕茕的站在人群中,无人敢近他的身,都只战战兢兢的望着他。
游离瞧着这些人的眼神,真是好笑,这些人眼睛里一个个的都盛满了光,忌惮他的光,要杀他的光。
游离冲着他们眼中的光,嘲笑地一笑,海棠红的衣衫随厉风翻飞,掀起的血腥味,温热,新鲜,游离垂首,看了一看脚下。
脚下,匝地悲声,鲜血染草。
游离没有杀人,他只断了他们一只左臂,但让这么多人一生残疾,游离知道他犯下的血腥罪孽,罄竹难书,他低低的念了一句:“从此以后,殃堕无间。”
不用想,光看眼神,游离也明白眼前的这些人都想让他死,他若不死,这一切将不会终结。
还有可能会牵连上唐素若,再则,也不能留下悲鸣贻害人,想毕,游离举起悲鸣,直指天空。
众人一见游离此举,以为游离是又要使什么绝招,都惊惶失措,忙的一个想往一个的身后躲,一个又将一个往前推,都怕自己受到伤害。
游离觑着这些人,惟有嘲笑,口口声声说什么仙门君子之风,举什么替天行道的正义大纛,在生死面前,都是狗屁,一文不值。
游离懒怠去看这些道貌岸然之人,他闭上双眼,敛气止息,只一心将毕生灵力全都倾注到悲鸣剑上,不过一霎,就见游离身体颤抖,眼睛腥红,脸一白一红的。
众人见状,更不敢靠近,只拿眼睛紧紧看着。
吕景光道:“他这是要毁了悲鸣?”
姚太宏听了,回道:“毁了不正好,没了悲鸣,他等于是自断一臂,正好方便我们动手。”
“不。”
云齐明道:“悲鸣邪戾,又浸染了如此深重的血腥,想要毁之,唯有同归于尽,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姚太宏一听,大喜。
“算他识相,知道自毁,省得咱们动手。”韩宜修说。
姚其昭在一边听着,遂悄声给旁边的弟子说了几句,就见那弟子撤身走开。
游离只觉四肢百骸,奇经八脉中流趟的灵力细流,一下如百川汇聚,积成一股游离自身都不可抗拒的野蛮灵力,一一归至于丹田,然忽又从丹田惊涛拍岸般的倾注到悲鸣上。
一霎,只见游离握悲鸣的手猛烈颤抖,少倾,突然听得一声折剑之声,惟见悲鸣从中一折两断。
游离喷出一口血,身体瘫软,跪在地上,同时,游离也觉丹田内一下子空荡荡。
游离知道自己的金丹随着那声折剑之声化为乌有。
游离以为自己会爆体而亡,没想到竟还苟延残喘的留下一命。
而声响的同时,将明未明的空中以游离为中心,划出一道如火树银花般灼眼的剑光,将未及避让的众人击倒在地。
游离单膝跪地,手中,握着悲鸣的剑柄,悲鸣仅剩的半截断剑仍寒光凛凛,游离将其嘡啷丢在地上,笑了下,这件压在心头的大事,他总算做了。
就在这时,游离身后猝不及防的飞来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链,勒住游离脖子。
姚其昭将游离贴着凹凸的地面使力拖行,嘲戏道:“你不是嚣张得很,让我滚吗?来,你现在滚一个我看看。”
游离一则本就没有活着的念头,二则金丹已无,他就是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所以无所谓的没作任何反抗,像草扎的稻人,任由铁链的主人摆布。
被游离打怕了的众人原是不敢靠近分毫,相互推搡不前,忽见不可一世游离突然变成姚其昭铁链下“归复”的“死尸”,众人立马争先恐后的蜂拥而上,一雪前耻。
“嗖嗖——”
又飞出几根铁链,拴住游离四肢,将游离横在半空,正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好时机。
赵益求的就是这个好时机,他右手手筋被成啸挑断,成啸已死,那他就要挑断游离的来泄恨。
赵益遂左手持剑,飞身而去,长剑一挥,挑断游离双腿脚筋,又想一剑刺进游离胸口,杀了游离,就在赵益的剑欲刺未至时——
不知何方突如其来的飞来一剑,直接砍下赵益手腕,赵益“啊—”的痛得直叫。
韩宜修见状,一面忙前去相护,一面看是谁?竟敢如此大胆,伤他爱婿。
只见吕简一边收了剑,一边跑进人群中,看一眼在场的众人,怒诘道:
“我看今日在场的诸位都是参与过九阴山一战的,不用我吕简多说什么,你们自己扪心自问,若那日没有游离,诸位是不是还有命在?
还有命在这儿对曾经舍命相救你们的人逞恶行凶?不以一眚掩大德,游离纵使犯下天大的错误,功不抵过,那也罪不至此,连同南宗一并灭吧?”
问得在场众人有的垂首不言,有的则不以为然,反大言不惭的说:
“吕公子还提九阴山,在九阴山本就是游离激怒单萧疏在先,才至其暴戾无度,残害众人,游离就应该承担已过,那是吕公子你,若是游离自己,量他也没脸提这事。”
吕景光见吕简一语激众怒,喝斥吕简道:“说什么混吣话,赶紧给我滚过来。这两日不见你,你一来,就是给我找事的吗?”
吕简无视众人之言,就只坚定的看着父亲,坚定的说:“爹,您给我取名为‘简’,寓意就是让我做人不用太复杂,简简单单就好。
对,我是没什么本事,但我能明辨是非,那次齐城之行,若不是游离和云泽,我,韩霁,姚其书,也不知还有没有命在。
游离既能舍命相救,又怎会无缘无故杀姚其书,其中必有隐情,您信我,放他一条生路好不好?”
吕简说着,就跪了下去。
韩宜修正是窝着火,本想让女婿来讨甜头,没曾想甜头没占到,反折了两只手,又一听吕简此言,更是怒上心头,苗头反指向吕景光。
“吕宗主,你教的好儿子,不说一致对外,倒反过来自相残杀,你倒是说说,令郎断我爱婿的这只手,该怎么算?你总要给我个交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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