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云泽将游离从阴阳柱里拉了出来,游离嘴角挂着血,踉跄站不稳,云泽便将人半抱在怀里。
此时阴阳柱仅剩一掌之宽就合上。
若阴阳柱一旦合上,想要从外开启,只怕比登天还难,在阴阳柱里时游离就恍惚见溪水剑横陈柱口,以减缓闭合速度。
那时游离就知必是机关上的符不在了,但他分不出一点精力来画符,幸好有溪水拖延了闭合时间,又有云泽拉了他一把,不然游离亦不知自己是不是还有力气出得来。
游离气息不稳的向云泽道了句谢,遂咬破中指。
云泽急问道:“你还要做什么?”
游离一面拼尽全力凌空画了一张符,一面颤声道:“不能让阴阳柱合上,里面还有好多人没出来。”
眼见阴阳柱只有一指宽就合上,游离疾忙将画好的符一掌从这指缝宽的缝隙中打进阴阳柱里,少倾后,见就要闭合的阴阳柱又慢慢开启。
游离这才放下心,虚弱的盘诘云泽:“云泽,说,你为什么不祭奠我?”
见游离活着出来,单萧疏的恨不亚于云晋,他甩开众人,直径向着游离而来,箫也不吹了,没了指令,本就垂死挣扎的蚕丝也就奄奄一息,彻底失去威胁。
在皓皓月色下,单萧疏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似乎要将游离盯得千疮百孔,云泽下意识的将游离抱紧了一分。
吕简,韩霁早从秦其身边跑来围着游离。
只姚其书不放心姚太宏,还没过来。
游余之等人也涌了过来。
单萧疏并未有其它动作,就只盯着游离突然大笑,笑出了眼泪,笑哭了,还在笑,又忽地猛凑近游离,与此同时,云泽手中的溪水已抵在单萧疏脖子上。
单萧疏并不在意,他仍凑在游离耳边,说道:
“你叫游离,是吧?告诉你一句话,树大招风,看到你身后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神了吗?我今日既败于你手,你就不该活下来,不然你的死相会比我难看一千倍不止,哈哈哈哈!祝你好运!”
游离最烦的便是这句“祝你好运”,听后,游离冷笑了一声,悲鸣已刺进单萧疏腹部,说道:“我命由我,不劳费心,还有,小爷我运气好得很!”
说完,游离一收手拨回悲鸣,才知单萧疏原是腹背受剑,姚其书不知何时竟从背后捅了单萧疏一剑,也正抽剑,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单萧疏倾身倒地,仍拿手指着游离笑,直到咽气,手才垂下,脸上仍旧保持着早知一切的诡异笑容。
见单萧疏一死,众人总算落下心头的大石头。
游离紧绷的弦也在这一刻崩断,只觉眼前一黑,手中的悲鸣“嘡啷”落地,人就晕了过去。
云泽一边急喊“游离。”,一边忙探脉门,脉象虚浮,所幸无大大碍,方安心。
游余之,游鸣玉,成啸三人忙地上来,焦急的从云泽手中接过游离,感谢道:“多谢云公子。”
“不必客气!”
云泽在将游离交给游鸣玉前,几不可闻的在游离耳边轻说了一句“你会长命百岁,不需要我祭奠。”
方才将人交托。
先时云泽半抱着游离,几乎将游离挡住,不好出手,而游鸣玉接过游离后,正好面对秦其,且无遮无挡,是再好不过的时机。
秦其遂悄悄向着游离心□□出一根银针,欲悄不声息杀了游离,偏云泽有意无意的往游离面前一站。
秦其见云泽突然挡住游离,恐伤了云泽,秦其便一手将射出去的银针定住,一抬手,收了回来。
皎皎月色下,众人的精力都集中在游离身上,并无人察觉秦其方才之举。
云晋见状,一面给秦其悄打了个手势,让他不必再动手,一面走过去,搭了搭游离脉门,向游余之道:
“没有大碍,游宗主不必过忧。游离是个有风骨的小子,这次能除了单萧疏这个祸害,他居首功,等他调息好了,咱们再在玄宗大摆庆功晏。”
游余之听云晋夸耀游离,心中自然高兴,况他也不曾想到过游离竟有这般除奸扶弱之心,更是意外之喜,忙道:
“是仙宗教导有方,余之还未曾当面谢过仙宗,一切听仙宗安排。”
云晋听了,只意味不明的一笑。
云晋见原本已要合上的阴阳柱又打开,知是游离用血画的那张符起的效用,便立即让人先下去救人。
又诘问姚太宏,姚其昭为何要往阴阳柱里扔火把,难道不知里面还有人没出来?
姚其昭见游离晕倒,悲鸣落地,本欲想趁机窃取,却被成啸抢先收了剑,心里正忿恨,忽又听云晋诘问,姚其昭忙敛了不快,不等姚太宏回话,就先装无辜道:
“回仙宗,其昭并不知里面有人,只是见单萧疏暴戾恣意,弟子们死伤无数,恰见时机正好,就想毁其巢穴,伤其元气,除其之而无患,断不知还有人在里面,若知有人,就算刀架脖子上,其昭也断然不会这样。”
说着,姚其昭又一欠身,朝游余之,游鸣玉彬彬有礼的道:
“其昭是真不知游公子在里面,险些误伤到游公子,还请游宗主,游少主宥恕。”
不等游余之,游鸣玉开口,吕简就先冷哼道:
“就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少给我装模作样,你就是故意要害游离,你当我们眼瞎,没看见。”
吕简说完,又悄扯韩霁衣角,韩霁先看了一眼他父亲,韩宜修没在,他才道:“姚公子是不该公报私仇。”
姚其昭听了,不恼不怒,也不同韩霁,吕简辩驳,众目睽睽之下,他是决不会同吕简发生任何的不愉快。
又加上吕景光在场,因着吕和泠,姚其昭更是忍气吞声,只向云晋,游余之道:
“此事其昭无从辩证,赤瑕五子在丹穴山同息同止,关系自然匪浅,彼此相护是人之常情,其昭方才所说,句句属实。
若仙宗,游宗主不信,只管罚其昭就是,只别引起南北两宗之间的误会,不然,其昭的过失就大了。”
云晋此问,不过就是怕南宗对北宗起敌意,五宗之间产生隔阂,故作样子将此事提到明面上谈。
心中反对姚其昭没能杀了游离而耿耿于怀,姚其昭既回复得这样滴水不漏,让人无可纠错,云晋又岂会驳他,便说道:
“不知者无过,此事不必再议,不知游宗主意下如何?”
游余之性子向来也宽容,再则游离也无大碍,加上云晋又是游离的先生,不管姚其昭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不宜再追究。
否则落人口实,说云晋偏颇弟子,重此抑彼,反置云晋于不义之地,如此一想,游余之便道:
“姚公子既是无心,就依仙宗之言,不必再议。”
成啸之前就要插话的,一直没机会,他见识过姚其昭的手段,知他是故意的,一听师傅原谅不追究,那忍得下,正张口就要说些什么?
就被游鸣玉及时拦住了。
成啸只得憋着气,三缄其口。
吕简,韩霁也想说些什么,也都被父亲喝住。
一边是姚其昭,一边是游离,姚其书就算知道些什么,自然不会开口,只悄悄站在一边当隐形人。
云泽本就话少,虽洞若观火,但这种木已成舟的事,多说无益,所以云泽也不曾言语。
云晋又吩咐让南宗先带游离回去,五子不必急着回丹穴山,过了庆功宴再回,又让各宗留下弟子善后。
阴阳柱里共救出一百二十二人,问清各各所籍后,安排人将这些人各自送回,又再三确认阴阳柱里无人后,方将单萧疏丢进去,便一把火,将阴阳柱焚烧了。
三日后,游离醒来,只觉这一觉睡得可真爽,先伸一回懒,才朦朦胧胧的睁开眼。
见房中无人,游离便懒懒的撑起身,靠在床头,才正想人都去那儿了?好歹他也是病号,怎么没个人来问候问候。
就忽见唐素若从外面进了来,见游离醒了,唐素若笑欣欣的道:
“可算是醒了,你要再不醒,爹都要拿鞭子来抽你了。说说想吃什么?大嫂给你做去。”
游离一见唐素若,就高兴道:“大嫂,我还以为你们都不管我了呢?醒来一个人都不见。”
唐素若走到榻边,一面拿手探了探游离的额头,一面笑道:
“你大哥也才刚刚出去,谁知道你个傻小子就醒了,不怨你不早点醒,你反怨我们不理你。想好了吗?想吃些什么?”
游离听了,嘿嘿傻笑,“我想想——哎,这是什么?”
游离忽见被子上有一件正在做的红色针黹,便拿过来看,是做了一半的婴儿衣裳,游离莫名其妙,便问:“这不是小婴儿的衣裳吗?大嫂,你做来干什么用?”
唐素若微微一笑,不说话。
就听一个温润的声在门外笑说:“你要当小叔叔了,你说做来干什么用?”
说话间,游鸣玉已从外面走了进来,将手里端的粥递给游离,“刚醒,不宜食油腻,先喝碗粥垫一垫,我让厨房炖了当归羊肉,一会儿小七会送过来。”
游离一边从游鸣玉手上接过粥,一边不确信的问:
“我没听错吧?大哥你方才是说我要当小叔叔了,你要当父亲了,爹要做爷爷了,是这意思吗?是我理解的这样吗?大嫂。”
“不是这个意思,难道还有别的意思。”游鸣玉笑说。
“太好了!”
游离振奋得几大口喝完粥,一个劲的说:“那以后我来带他,我要带他去很多好玩的地方,给他做好多好多好玩的玩具。
虽然我之前做的都被爹没收了,但我可以再做其它,只要他想要的,我都能做,等他长大能玩的时候,保证有满满一屋,任他随挑随选。”
“够了够了。”唐素若笑说:“玩具的事还早着呢,要不阿离你来给他取个名字。”
游鸣玉“嗯”了一声,赞同道:“这倒很是。”
这么多年,游离见敬爱的兄嫂终于有了自己的骨肉,游离由衷的为兄嫂高兴,一听让自己给未来的小侄子取名,游离更是欢喜得无可不可,忙说道:
“我想要他健康平安,长命百岁,就叫长生,好不好?”
“长生,游长生。”
游鸣玉,唐素若同时念了一遍,都赞同道,“好,就叫长生。”
兄嫂弟三人相视一笑。
游离心中满满期待那未出世的小侄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想来一定很可爱,又恐唐素若劳累,游离便催促大哥赶紧的带大嫂去休息。
唐素若只说自己不累,还一个劲的问游离想吃什么,她去做。
游鸣玉早笑着扶她往外走,说已吩咐厨房给游离做了吃的,让她不用操心,唐素若方才放心回去休息。
待游鸣玉,唐素若出去了,游离起床穿衣,就见成啸进来,笑道:“哟!小十七终于舍得醒了,正好有事给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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