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游离满脸戾气,飒然而起,同悲鸣合二为一,以横惯日月之势,向着巨硕的桑树而去——
惟见游离巧捷万端的几剑,并伴随着几声“轰隆隆”巨响,巨桑势如破竹,迎刃而解,轰然倾倒。
没了桑树的避护,一地赤/裸/裸的蚕灵惊惶失措,四处乱蹿,于惊惶中大部份蚕灵已感受不到单萧疏的指令,那如瀑布逆流的蚕丝逐渐稀疏。
面对满地乱蹿的蚕灵,至少有成千上万只。
游离想若要一只一只的去追杀完,估计得把自己累死,游离遂掷出一把符,将未及爬远,还在倾倒的桑树旁边的蚕灵圈在里面。
至于爬远去的漏网之鱼,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游离并不去管。
游离只又一番成风之斫的凌厉剑风,将圈在里面的蚕灵尽数斩杀。
满地皆是蚕灵白色的皮囊和雪白蓬松的蚕丝,除去了主力,阴阳柱里铺天盖地的蚕丝一下几乎怠尽,变得明晰。
唯剩那犄角旮旯里东一处,西一处的冒出几根单丝不成线的,那已经无所谓惧了。
尽管比一只只追杀省力不少,但成千上万只,又接连这样损心耗神,游离也觉招架不住,才一停下手就体力不支踉跄跪地,吐了一口血。
幸得有悲鸣撑着,才又勉强站起来。
游离好想就地休息一回,但一想到还期待着他的常扬等人,还有外面众人也不知怎么样了?
游离又踉踉跄跄的撑起最后一丝力气,强行御剑上云梯。
忽地,一根小手指粗细的蚕丝从那堆零碎的皮囊里飞出来,缠住游离脖子,游离本就精疲力尽,未防到这突如其来,便毫无还手之力的被蚕灵从半空拉了下来。
“呯—”
游离狠狠摔在地上,悲鸣也不知落去何方,都还没来得及喘息,更别说爬起来。
就又被蚕丝拉扯着往残枝败叶的桑树枝里拖——
桑树的周遭全是零碎的蚕灵皮囊,并不见游离,只见一坨白色的东西在迅速移动,最后被拖进残枝里,惟见那树枝在剧烈颤动。
外面,单萧疏惊涛骇浪的萧声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应,便知蚕灵巢穴已被游离催毁,没了源头,这些涌出的蚕丝如干涸的河水,渐渐枯竭,软棉无力。
单萧疏发指眦裂,一面大喝了一声“游离,我要杀了你。”一面仍继续吹箫。
虽然蚕丝不似之前凶残,但仅凭剩下的残兵败将,仍不容小觑,照旧将单萧疏紧紧拥护,众人亦不敢轻易近身。
而游余之,游鸣玉,成啸三人一心记挂游离,此时见这些蚕丝薄弱下去,三人便一心要杀了单萧疏,好去阴阳柱寻游离,因此全身心只在单萧疏身上。
云齐明,云静淞,吕景光,韩宜修等亦各自兼顾门中弟子。
姚其昭本就一心想让游离死,正好见这些蚕丝没多大威胁,能抽出身来,游离又还在阴阳柱里没出来——
只要设法往里面扔只火把,点燃里面的蚕丝,就能烧死游离,就算烧不死,那也能将游离困在里面,活活被烟闷死。
想毕,姚其昭打定主意。
但又见云泽守在阴阳柱出口,姚其书,韩霁,吕简三人也在旁边,手里虽准备了火把,要如何才有机可趁?
姚其昭左思右想,忽见一边正与蚕丝相对抗的姚太宏,姚其昭灵机一动,设法抽身到姚太宏身边,嘀咕了几句,便离开。
云晋此时本可以杀了单萧疏,但他没动手,只冷眼旁边游余之,游鸣玉,成啸三人与其相抗衡。
云晋也知这些蚕灵突然变弱是游离所为,不可否认游离此次确实立了首功,可与血洗五宗相比较而言,这点功不足以抵过,游离必须死。
因而,云晋更想趁混乱中杀了游离,正好见姚其昭鬼鬼祟祟,一看那样子就不怀好意,且意途明显,与自己不谋而合,云晋便漠视。
秦其也在一边看着姚其昭的举动,知他齐城一行,在苍宗与五子有点摩擦,此举必是要往阴阳柱里扔火把,要烧死游离。
秦其想那就助他一臂之力。
就在这时,姚太宏突然被蚕丝缠住手,直喊姚其书。
姚其书见状,忙地抽身来保护父亲。
秦其明白了姚其昭的用意,不待姚其昭使出下面的招,秦其就替他支开云泽,韩霁,吕简,叫他三人,说有事吩咐。
韩霁,吕简二人一听,也忙地避开纠缠不清的蚕丝,抽身跑到秦其跟前,问是何事。
秦其道:“光你们俩还不够。”
说着,秦其又叫云泽过来。
姚其昭见状,心中暗喜,真是天助我也,便持火把,悄悄往阴阳柱出口靠近。
云泽听秦其叫自己,他一面应付阴阳柱中拖拖拉拉爬出来的蚕丝,一面回头望向秦其,不应声去,也不应声说不去,只一直注视着阴阳柱的出口。
云泽在心里默记了时间,从这些蚕丝攻击力减弱到现在已经有半柱香的功夫,按理游离该出来了才是,怎么还不出来?
云泽才正想着,就听一阵沉闷声响,一看,原来是阴阳柱出口的石门在缓缓合上。
蚕灵的数量太多,游离将圈住的全都斩杀了,并未注意到那只大蚕灵竟是漏网之鱼。
游离被它一路拖到桑树残枝里,早去了半条命,又被严丝合缝的将整个头裹住,看不见,听不见,也呼吸不了,游离只觉自己就要窒息,快要死去。
但游离不甘心,他还不能死,答应要带常扬他们离开,他还没有做到,还有父亲,大哥,大师兄他们是不是安全了?
最主要的,还有云泽,居然说不会祭奠他,游离想他必须要找云泽问个明白。
游离奋力挣扎,他要活下去,他必须活下去。
游离知道若在这之前,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悲鸣便会有感应助他脱险。
但现在,他让悲鸣经历了对蚕灵的屠杀,已纵容了悲鸣的戾性,自己快要压制不住悲鸣,好想去砍人的左臂,若妥协,悲鸣就会相护,此后一起作恶。
但游离坚决不妥协,他只想让悲鸣行正义之事,所以彼此正处在正邪两相不下的僵持中。
所以现在悲鸣非但不会助游离,反邪不容正。
游离现在唯一的出路,只有强过悲鸣的邪戾,为已所用,才有可能活着出去。
此时,悲鸣插在乱石之中,像一把破铜烂铁,豪无之前的灵性。
忽然,少倾后,悲鸣竟蠢蠢欲动,倏地从乱石中飞出,一径穿过残枝败叶,到游离手中。
游离凭着这一腔要活下去的执拗意念,真压制住悲鸣,将它招唤过来,遂手到擒来的一剑斩断缠在脖子上的蚕丝——
又一个剑花,掀飞周遭断树残枝,再迅捷的凌空而起,翻出隐藏在下面的大蚕灵,巧捷万端的几剑,将其大卸八块。
游离便趁着这股劲,立即御剑上云梯,他知若再多耽搁一下,自己就没了再次站起来的力量。
没曾想那大蚕灵虽被大卸八块,那完整的头竟还吊着一口没咽的气,吐出最后一根蚕丝,恰好够到莫青桑手心的机关,缠下游离贴在上面的符,故阴阳柱出口渐渐合闭。
云泽见阴阳柱出口已合闭至三尺不到,还不见游离出来,云泽遂将从未脱离过他手的溪水剑一手掷出,横陈在渐渐相合的石门中间。
而石门并未停止相合,只是相合的速度减慢而以。
姚其昭此时已悄不作声的来到阴阳柱边。
见云泽的剑横陈在仅剩二尺不到的出口中间,已被相合的石门挤成弯曲的孤形,心中不免可惜溪水这把好剑,暗嘲笑云泽原来是个蠢货。
明知这阴阳柱一端石门便千斤重,两端就两千来斤,任凭这溪水是怎样的绝世好剑,那能撑得住两千斤之重的挤压。
不过就是多争取得一时半会的时间,游离要是能出来,早出来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儿不成。
姚其昭一面在心里暗嘲笑,一面又看一眼云泽,越看越觉得云泽是个蠢货,放着好剑在那暴殄天物,自己手无寸铁的对付蛮横的蚕丝,还受了伤。
就这小会儿的功夫,阴阳柱出口相合得仅剩一尺宽,唯免强够一人出入。
此刻正是好时机,一则无人注意到自己,二则扔了这火把进去,阴阳柱就差不多合上,任谁也束手无策。
姚其昭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火把扔向了阴阳柱。
云晋先见云泽拿溪水剑横陈在阴阳柱出口时,想责备云泽,却又不合时宜,故才忍下未言语。
这会儿见姚其昭此举,云晋面带微笑的看着,心道该是五宗长存,不用他动手,已有人前行替他灭了祸患。
眼见那明晃晃的火把已落进阴阳柱去,韩霁,吕简,姚其书,游余之等人心急如焚,却来不及阻止,只眼睁睁看着。
云齐明等知游离还在里面,也着急。
就在众人悬心吊胆之时,忽见云泽凌空跃下,一手将火把从阴阳柱中劳了出来,遂反手掷向姚其昭。
姚其昭被火把打中胸口,连连退后,一趄趔摔倒地。
又见云泽一边手取出横陈的溪水剑,另一边手从阴阳柱里拉出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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