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游离回头一看,竟是云泽,他笑道:“交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云泽道:“刚到。”
游离忽然走近云泽,偏着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云泽,愁眉问:“你是那不舒服吗?云泽。”
云泽别过头道:“没有。”
游离“哦”了声,又道:“那你是一夜没睡?看起来好疲惫的样子。”
“不关你的事。”云泽忙一句堵道。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游离笑说:“我也没说关我的事呀!我就是关心一下你,还说话噎人,云泽你知不知道你这人——”
说到这里,游离没再往下说,只不停的笑。
云泽看着笑得直不起腰的游离,温声问:“我这人怎样?”
“啊?”
游离没想到云泽会突然这样问,而且还一本正经,他更是笑得撑不住,好半晌,才渐渐止了笑,说道:“你这人嘛!挻好的,越来越有趣了。”
“谁越来越有趣了?是说我吗?”
游离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那个烦人的吕二愣。
只见吕简,韩霁,姚其书三人都来了。
韩霁不见游离手上的剑,正要问,偏又咳嗽,好会儿止住了,才道:“你的剑呢?游离,你交了?不是说这次禀明先生要各回各宗,不交剑的。”
韩霁光说话的这功夫又咳嗽了几回。
“不能说话就别说了,也不用去禀了,先生不同意,说我们五人由他调遣。”游离说道。
“这样也好。”
姚其书低着头,低低的说了一句。
昨夜双眼被姚其昭泼了墨,险失了明,至现在看东西仍模糊不清,双目赤红,姚其书怕游离等人看出端倪,所以一直把头低着,又问:“你们要去交剑吗?一起。”
游离扫一眼众人,只觉今日怪异,一个云泽满脸疲惫,一韩霁精神不济,一个姚其书说个话怎么像见不得人似人,那头都快低到膝盖下去了,而且声音嘶哑。
还有个吕简,昏昏欲睡。
游离百般不得其解,便道:“交剑倒不着急,倒是先说说你们这一个个的昨晚都干嘛去了?萎靡不振的,还不老实交待。”
说着,复看了一眼那四人,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大有文章,只见云泽,韩霁,吕简,姚其书四人都各自把头扭去一边,谁也不吭声。
游离心道他这句话是触着谁的霉头了?瞧这几人一个个的这样子,是个什么意思?
云泽,姚其书且不用再说,一人熬夜看书,一人被恶弟欺/侮,自然不会回话。
韩霁自己心中也有鬼,更是不说,因为实在太丢人了。
原来游离等辞别后,离宗还有少许交好的青年公子未走,便缠着韩霁喝酒,韩霁本就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就分辨不出东西南北,不知怎么昏头昏脑的竟掉进了粪坑。
酒力才一下清醒,怕被人知道,洗了一晚的冷水澡,又值暮秋天也凉,加之奉天原比他处寒,便因此着了凉,吭吭咳嗽不停。
吊着半条命来丹穴山,所以一回到丹穴山,就急忙去打坐调息去了。
吕简听众人都不说话,便回头看是怎么回事,恰迎上游离审视的目光,吕简只觉已被游离看穿,他就是那个萎靡不振的人。
一叠声道:“哎呀!行了,行了,我交待,你们爱笑就笑吧,反正也被你们笑习惯了。”
吕简先叹了一气,才一脸生无可恋的说:“就昨日从离宗回来后,我爹没空管我,至夜里,突然心血来潮,想起街市有家好吃的小吃,便偷偷翻墙而去,那知那店家偏比平日打烊早。
这东西未吃到,岂不白跑了一趟。于是我就去翻人家后厨,谁知,太倒霉了我,竟走错了地方,误进了卧房,恰撞见那掌贵的老母在洗澡。
这非礼忽视呀!于是我急忙就跑,却被那老妪发现,大叫抓淫贼。
我一听,多冤呐!我吕简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看了她还是我吃亏呢。所以我一气之下,破口回道:‘死老太婆,谁稀罕看你,要淫/我也要淫/个年轻貌美的才是。’
结果那老妪更是将“抓淫贼”三个字喊破了喉咙,还说现在的淫贼都知道挑三拣四了,看了她还嫌弃她老。
最后,我被那些人追了四五条街,才九死一生回到苍宗,幸好没被我爹发现,不然,只怕我已经被我爹打残了,回不来丹穴山了。”
姚其书本一直拿头低着,听吕简说完,忍不住抬头笑了起来。
觉得自己掉粪坑倒霉又丢人,与吕简的□□相比较起来,似乎吕简还要更胜一筹,韩霁也早笑得止不住。
云泽还是那个样子,索然无味,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
吕简也不恼被笑,见众人笑,他也跟着傻笑起来。
游离一面止了笑,一面趁机问姚其书眼睛是怎么回事?
听问,姚其书淡淡一笑,遮掩说是自己写字不注意打翻了墨溅进眼睛里。
游离见他含糊其词,也不再追问,就只催促他们赶紧去交剑,既然不回去,他们五人各自为伍,得有个应对计划才是。
说着,除游离外,云泽,韩霁,吕简,姚其书四人便进屋去交剑。
不多时,游离等那四人出来了,五人一同回去他们的破屋子。
在各宗,谁还不是个锦衣玉食的小公子,一回到丹穴山就穷得叮当响。
茅堂里四壁萧然,说在茅堂议事,却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独墙角有一截木头,供平时掌灯用,看着真真寒酸至极。
五子各自找一处自觉舒服的地方站着,游离倚在茅堂的窗边,开口道:
“对九阴山的阴阳柱我了解不多,昨晩去问了我爹昨日与几位宗主商议的内容,他说阴阳柱是一个叫单萧疏的男人所造,十七年前此人连续三个月将十七那日成亲的新人掳走共一百人。
梁溪,江陵,东洛,浔阳,奉天的人都有,这次也是同样的,但他只从各处挑了七对新人,共七十人带去阴阳柱,阴阳柱闭合之后,外力无法打开,只有在十七那日,应当会再次开启。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游离说完,看一眼众人,又道:“我一直疑惑一个问题,从时间和掳走人数来看,都离不开‘七’,这单萧疏为何就执着于这个七呢?”
云泽伫倚在游离旁边,回道:“有两个可能,一是日子的特殊意义,这个自不用说,二是年龄。”
游离一听,忙问:“怎么说?”
云泽道:“别宗的我不知道,单从江陵十七年前那次和这次被掳走的人年龄来看,男女双方都是十七岁。”
“年龄这个说法我赞同。”韩霁接话道:“那日我听父亲提起时也特意留意过年龄,奉天被掳的新人也都是十七岁。”
“只掳成亲当夜的新人,且只掳十七岁的。”游离一面点头,一面碎碎念,念着念着,忽然一下惊道:
“我想到了,你们说这单萧疏会不会像齐城的未公子一样,是在执念什么东西,他自己做不到,就掳走这些人去代替他完成。不是说一点尸骨都没找到吗?要真是这样,那被掳去的人有可能都还活着。”
“寄托。”
一直没说话的姚其书突然开口说道:
“寄托,对,没错,就是寄托,单萧疏肯定是十七这日成的亲,而且他媳妇肯定也已经不在了,他想与心爱的人天长地久,却天人两隔。
所以他造了阴阳柱,把这些囚在里面,要看着他们百年好合,以他们的行为来遐想他和爱的人也是这样天长地久的。”
姚其书一口气说完这通话,立马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姚其书把头垂得很低很低,想想自己,懦弱到无药可救,飞蛾尚敢扑火,他却连这点骨气都没有,只一味逆来顺受,任人催毁,践踏。
游离看一眼云泽,又对视韩霁,吕简一眼,示意问他俩知道姚其书是什么情况?
那两人皆摇头。
看姚其书那样子,此时并不想要人劝慰,不打扰,让他一个静静或许才是最好的。
于是四人都不约而同的出去外面。
须臾,只听茅堂中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四人相视一眼,知道就算问了姚其书也不会说,便都轻叹一气。
且先将九阴山的事丢一边。
倒不如去弄些姚其书喜欢吃的,于是吕简,韩霁二人生火,又去搬了五个石头来坐,游离拉着云泽同他去猎了一只鹿。
一时,鹿烤好了,韩霁便将姚其书带到柴火旁,只见游离,云泽,吕简也都坐在柴火旁等着他。
因方才哭了,姚其书见着他们,不觉讪讪的,几人都装着不知道,韩霁扶姚其书坐下,自己也在他身边坐下。
吕简忙将烤好的鹿肉递到游离面前,游离便用匕首一面挑烤得最好的鹿腿肉割下来给姚其书,一面说:
“来,人生大事,吃喝二字,管他多少纷纷扰扰,先吃东西,填饱肚子再说。”
姚其书双手接过,眼中含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吕简指着烤得黄澄澄的一处鹿肉,“我要这块,游离,快快快,给我割这块。”
见吕简越催,游离偏故意慢吞吞半天不下刀,玩笑道:“猴急什么?淫贼。”
姚其书听了,不禁笑了一声,心中五味杂阵,同时,他也将身上的伤隐藏得更好,恐这些关心他的人知道了担心。
游离,韩霁,吕简三人见姚其书破涕为笑,心下也都高兴,便活跃打闹起来。
“好你个游离。”
吕简又恼又急,顺势就抡起油腻腻鹿肉去戳游离,“竟敢取笑我,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游离坐在石头上,忙不迭往后仰身子躲让,一个没注意,险摔了去,幸得云泽一把揽住腰,将游离扶正了,才没摔着,“小心点!”
韩霁从吕简手中夺过鹿肉,笑说:“别闹了,等下又摔了。”
俩人依言不再玩闹,游离向云泽道了句谢,又挑了一处烤得最好的鹿肉割给云泽,云泽说不想吃,游离知他向来是这样,便递给了吕简。
游离又割了一块递给韩霁。
云泽虽然不吃,却也坐在游离旁边,不像之前退避三舍。
五子就这样,围着一堆柴火,边吃烤鹿肉,边说笑,不高兴的事谁也甭提。
云晋站在屋檐下,定定的盯着这边,两只眼睛死死的固定在游离的每一个举动上。
秦其看出云晋眼神不对劲,问道:“仙宗今日为何一直盯着游离?”
云晋不答,反冷声冷气的问:“阿其,你是知道他是谁吗?”
秦其惯会察言观色,听云晋的口气,已猜到十之八/九,“那梦中少年莫非就是游离?”
“是。”
云晋又说:“而且他和悲鸣结了血契,你说怎么就这么巧呢?我才想教他们点东西,全了这师徒之名。太巧了,怨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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