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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得,那你保佑我长命百岁,希望能活着看到那一日,呵-呵-”吕简说完,跑去追姚其书,和姚其书一起搬芦草盖屋顶去了。

        游离扯着嗓子追问吕简:“那你要是看到了呢?”

        吕简回复:“我叫你大爷。”

        正说着,一回头,正好见云泽一边手拎着一大捆芦草,游离跑过去,殷勤要接过云泽一边手中的芦草,“多累呀!我帮你拿点。”

        经过这一月的早出晚归,五子的栖身之所框架已搭好,只差盖屋顶。

        云泽避开游离的手,“用不着。”

        “用不着就用不着,也没必要走这么快,我又不非要懒着给你拿。”

        云泽脚步太快,游离只得小跑跟上他,又说:“哎,我说你这人也太记仇了,真的,你看,这一个月我一直记着,不叫你那什么,都叫你云泽,你还是不理我,信不信,再这样下去,我就不跟着你了。”

        “那就不跟。”云泽回道。

        游离又嬉皮笑脸说:“我说笑的,谁说不跟了,我不但跟,还要和你做朋友。”

        云泽道:“不需要。”

        游离笑回:“先别这么肯定,其实我这人也不差,跟我做了朋友,你会发现我的好,喜欢上我的。”

        这话轻浮又无礼,云泽用游离跟不上的速度走了。

        “又走了,真没劲。”

        知道追不上,游离也懒得追,干脆找颗树,趴在上面睡午觉,虽然整日都见游离游玩戏耍,但他的有效贡献比起朝夕埋头苦干的姚其书不相上下,韩霁,吕简更是不用提。

        一觉睡到下午,游离背上弓箭打了只鹿,又下河抓了三四条鱼,才慢悠悠回丹穴山,差的屋顶刚好盖好。

        云泽正坐在屋脊上整理衣服,吕简在地下清理多余的杂草,姚其书,韩霁两人搬将用不上的树木堆到不挡道的地方。

        五子都是锦衣玉食的,这样的粗糙活谁都不拿手,屋顶是云泽一个人盖的,倒是齐整可观,屋子就一言难尽,只能说倒不了,屋身各负责一处,更是各依自己心思建,弄得五花八门。

        姚其书负责北方的一半,他做事一向认真,他经手处则将树木从中破开,又再一分为二,把木板修去多余的,才横卡进槽中,所以单看他这一处,是平整。

        韩霁负责西面,他是个连斧头拿手里都会打滚的人,所以他竭力减少对斧头的使用,树木从中一分为二,原本是什么样,就将就这样,一点也不修刮,毛毵毵的。

        见姚书是横着将木板卡进槽的,韩霁也学着,那样厚重的木也不知他是怎样塞进去的,居然不倒,所以韩霁经手处,四字儿,粗壮,粗糙。

        云泽负责正面南方,无须多言,用典范二字即可。

        吕简负责北方的另一半,就跟补衣裳似的,专去捡姚其书,云泽不要的,这里补一块,那里补一块,到处洞洞眼眼,不知道的,当是危房。

        游离负责东侧,他在每一块要用的木板上都镌一点东西,吕简每来围观一次,就说一次“无事找事”。

        姚其书也劝游离莫太过精细,游离只是笑--

        当见到成品的那一刻,不止姚,韩,吕三人为之一惊,云泽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只见游离经手的那面屋身,宛如一棵贴墙脚生出的海棠,正值花繁时节,美不可言,单是这样,就逼真到让人移不开眼,若是上了色,只怕更会引来蜂,蝶蹁跹。

        横看危房侧成海棠,如此不搭调的一幢屋子,恐怕叫花子见了都嫌丑,宁愿露宿街头,都不愿屈身于此。

        但对这五位世家公子来说,这是他们耗时费力,亲手打造的唯一容身之所,贵若珍宝。

        且说游离没去帮忙,他在平时生火的地方生了火,处理干净鹿和鱼,将它们架在柴火上烤。

        见姚其书,韩霁还没搬完多余的树木,游离一面跑去帮忙搬,一面又谨防鹿和鱼,怕烤焦了吃不成,时不时又来看一眼。

        云晋这一个月来,要么坐,要么站,从朝到晚一直在屋檐下细观这五小子的举动,从随心所欲,到现下各司其职的默契配合,云晋还算满意,赞一句:“这小子还不错。”

        秦其顺着云晋的目光看去,是游离忙碌的身影,回道:“不仅玩劣有度,还是个有心的孩子,确实不错。小公子就是话少,其他地方也都无可挑剔。”

        “各有所长,这家是建好了,就是还不像个样,空空荡荡,得再丰富点,才够深刻。”云晋边说,边回身进了屋。

        秦其跟在身后,知其意,明日得给这五小子“奖励”了。

        云泽从屋顶飞下来,又一起帮忙收拾,把一切都打理好,他依旧在离火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

        姚其书,韩霁,吕简也不讲客气,忙完就围在火堆旁边先填饱肚子再说。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一来二去,再都是同龄人,又是同门,又同息同止,所以姚,韩,吕,游四人的关系自是亲近不少。

        至于云泽,还是一样的独行侠。

        同时,另外三人也都发现游离这个小杂工嘴是讨嫌了点,但只针对云泽,对其他人很好,也很会照顾人。

        见云泽又远远的去一边,游离割了几块鹿肉,用新摘的树叶托着给云泽送去,云泽只回道“不用”。

        连续一个月自讨没趣,游离早已习惯“不用”这个回复,他只当没听见,在云泽身边坐下,嘻笑说:

        “云泽,你这个‘不用’我都听了一个月了,我倒是没听厌,就怕你说烦了,要不我帮你想一个新词,以后就用它回我——就叫‘谢谢’,怎么样?是不是比你那个‘不用’好听多了。”

        云泽回道:“不需要。”

        “哎!嘿嘿嘿!”游离笑道:“不愧是玄宗的小公子,悟性可真高,虽然还是‘不’开头,但是个新词。”

        云泽又道:“无聊。”

        游离更是笑,“看—我就说你悟性高吧!还不信,这不,又来一个新词。”

        怎么都有游离说的,云泽别开头,不理游离。

        游离惯能讨巧卖乖,赔身逗趣,见云泽又不理自己,他轻推云泽,笑说:“别生气嘛!逗你玩的,你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听着就是。”

        游离又强行将鹿肉赛给云泽,知道这一日大家赶工都没进食,想来也是饿了,而云泽又一直不吃他给的东西,得想个法子才行。

        便又说:“这鹿肉我一直注意火候,烤得外焦里嫩,味道可好了,怎么着也得尝一口。再说了,今日这屋子算是落成了,虽然丑,好歹以后咱们不用再风餐露宿,就当是庆祝,怎么着也得吃一口,是吧?你慢慢吃,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跟他们一块儿吃去。”

        说完,游离回身走回火堆旁。

        见游离空手回来,看起来心情也不错,吕简便问:“云泽理你了?”

        游离笑道:“我又没干嘛,为什么不理我?”

        “还没干嘛,你心里没数?”

        吕简笑说:“成日有事没事都去挑逗人家,那次不是碰一鼻子灰回来,不过,这次倒是有进步,吃的终于送出去了。哎,我倒是挻好好奇,这次你是用什么法子让云泽接了你的吃的?”

        未等游离回复,吕简又说:“不过,依我看,接是接了,人家还不一定吃呢?”

        一听这话,游离急眼,忙道:“谁说不吃,他肯定吃,信不信咱俩打个赌,云泽若是吃了,你给我洗一个月的衣裳,若是不吃,我给你洗三个月的衣裳,敢赌吗?”

        吕简大笑:“你确定要赌?”

        就算云泽看自己再不顺眼,凭那一通情真意切的话,游离自信换是谁,就算是应景,也都会吃一口,如此想着,他肯定道:“赌,连上他俩的一起。”

        游离一指姚其书,韩霁二人。

        听游离这样自信,韩霁忙接话:“我还是不参与了吧!胜之不武。”

        姚其书也忙说:“我也想说我也不参与了,让你一个人洗三个人的衣裳,而且是三个月,太辛苦了,所以我还是算了吧。”

        见姚其书,韩霁预先妄下结论,游离那里服气,“什么意思?都没开始,你们就料定我会输?来,算上,算上,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

        既然游离决心要赌,姚,韩二人也不再推辞,姚其书心道:“反正自己的衣服也不会真让游离洗,就陪他们玩玩也无妨。”

        云泽完全不知这四人竟拿他打赌。

        姚,韩,吕,游四人不动声色,只拿眼睛不时悄悄偷看云泽,看云泽一直把鹿肉托在手里,不说吃,也不说不吃。

        游离急得心痒痒,只差过去硬把鹿肉塞云泽嘴里,不是说非得要赢,而是少年的好胜心,心里不停道:“吃啊!闷胡芦,你倒是吃一小口也成,不然我就输了。”

        姚,韩,吕三人心里直盼云泽不要吃。

        就在他们暗喜,以为云泽不会吃的时候,却见云泽突然将鹿肉送到嘴边,游离得意朝那仨看一眼,这赌他赢定了,还不忘夸一句云泽“吃就对了,这才乖。”

        可万万没想到,云泽只不过是用嘴朝那鹿肉吹几口气,像是上面有脏东西将它吹去,然后放在一边,打起了坐。

        吕简乐得捧腹大笑,嘲游离吐舌头,“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就料定他不会吃你送的东西,还不信。”

        游离装没看见,装没听到,仿佛就没有刚才的赌约一样,起身,扭头,回身往屋里去了。

        “回来,输了别想抵赖。”吕简喊,游离继续装聋作哑,只管往屋里去。

        姚,韩,吕三人拿游离说笑一阵,方各自回房。

        这睡房,只能说是睡到半夜不会因突然下雨被淋醒,不然,和露宿差别也不大,里面空荡无一物,惟有几块木板拼一起的榻,翻身还“嘎吱”作响,也没任何铺盖,硌得背疼。

        但终归是栖身之所,能让人安心,游离才躺下,就睡着了,也不知睡到几时。

        只闻得一阵急促的打更声,也不知敲了几下,那声音特别刺耳,惊得游离一下醒来,这丹穴山除了先生和秦叔,就只有他们五人,那来的更夫打更?

        游离坐起朝窗外望去,窗户本就无遮无拦,一眼便能看到外面,只见窗外一地月光,莫约三更天,难道是幻听了?

        游离遂又躺下,又一阵走路的脚步声忙忙地朝游离跑来,游离惊起,这丹穴山还闹鬼了不成?

        一语未了,惟见一个人影火急火燎冲进来,往游离身上扑,口中说: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丹穴山下面是巫阳池,就那天我们站的流云柱,就是从下面长出来的,巫阳池里有数不清的死人,什么人都有,他们生前全都是被人从丹穴山上丢下去的。

        所以丹穴山算是他们生前到的最后一个地方,邪门得很。我问你,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打更声?听到就摇头,没听到就点头,哦,不对,是听到就点头,没听到就摇头——你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是个什么意思?”

        游离一把推开紧紧抱住他脖子的吕简,大口喘气,“差点没让你勒死,你让我怎么动。”

        游离下床,一面往窗边走,一面又说:“你说的打更声我听到了,也正纳闷,我还以为是我幻听,没想到你也听到了。对了,你说的巫阳池,我怎么没听过。”

        吕简正要说明,只听窗外忽又传来一阵比之前更急的打更声,也更刺耳,吕简怕得要抱游离,游离却已翻出窗外。

        若说吕简最怕什么,那就是鬼,不说其它,单提到个“鬼”字,都能让他瑟瑟发抖。

        吕简正呆呆站在房中,忽一阵风过,吹得树叶沙沙响,树梢吱吱发哨,吕简只觉后背阴风阵阵,怕得直喊游离快回来,说定是鬼。

        说完,又忙地捂住嘴。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吕简又觉身后似有咈咈哧哧的闻嗅之声,吕简浑身颤抖,他鼓着胆往前走一步,那闻嗅声像是远了点,他停下,那声音又近了,吕简心跳神移。

        想喊游离又不敢喊,怕惊动背后的东西,面前是窗户,他想翻窗去找游离,又四肢软绵,使不上力,那闻嗅声近到好似从他脚上呼过,吕简颤着声在心中安慰自己。

        “我吕简可是堂堂苍宗少主,英俊潇洒,不能被鬼小瞧了,不就是个鬼嘛!有什么可怕!对,没什么可怕!”

        一面想着,一面鼓着劲反手往脚下拍去,只觉毛绒绒的不知是什么东西从指尖划过,吕简不敢回头看,破了功,吓得“啊”一声大叫,差点没晕过去。

        游离听见叫声,知道吕简是真怕,复又翻窗进来,只听得“喵呜”一声音,与跳窗的野猫一进一出,彼此错过。

        游离也得一惊,才定神,吕简哭哭啼啼拦腰一抱,游离猛地让开,警告吕简道:

        “不准鬼哭狼嚎,后面什么都没有,我去前面看看究竟是个什么魑魅魍魉,竟敢装神弄鬼,最好别让我游离逮住,不然,我定让它有来无回。还有——我最烦人抱我,要跟着我就只能拉袖子,否则就丢你在这儿,不管你。”

        吕简拉着游离衣裳尾巴不住点头,他怕得要死,只想找个人陪着他,这会儿,无论游离说什么,他都会点头称是。

        游离故意慢慢一步一步走出睡房,第一次和第二次打更时中间间隔的时间他大概有数,以现在的速度走到门口,如果对方按这个规律打更,正好能逮个正着。

        那知到门口,不仅没迎来第三次打更,反见姚其书,韩霁,云泽三人整整齐齐站在外面,不说话,也不动。

        游离以为是眼花,揉了一回眼,又往前走几步,再看,那三人依然还在那,游离心道:“难道真见鬼了?”

        “还呆,过来,就差你们俩了。”一个声音说。

        游离只觉这声音耳熟,一惊——秦叔。

        “嗯!”

        “那仨是人?”

        “嗯!”

        “所以打更的是您?”

        “嗯!”

        “您可真是——太有才了。”

        秦其一身黑衣,站在树影下,难怪游离没发现他,他道:“过来,我有事通知你们。”

        游离过去同姚其书,韩霁,云泽三人站成一排,吕简一直拿眼睛闭着,不敢睁开,直到被游离强行掰开,说是秦叔,没鬼,他才睁,又哭着央求秦其以后半夜三更的别用这么惊悚的方式叫人。

        姚其书不停抚吕简的背安慰,看他可怜,秦其勉为其难应声同意,又通知五子道:

        “你们来丹穴山也一月有余,表现不错,故仙宗特许你们每隔七日下一次山,至于去做什么,全由你们,只记着不得犯偷,盗,抢,淫四戒。”

        秦其从怀里摸出一块通体黑色的通行令扔给姚其书,“这是下山的通行令,你是大师兄,此令先从你执,七日后,按序轮流。

        每次下山的时间是十二个时辰,从寅时开始计时,掌令者要监督好其他人,若有超时未归者,只罚掌令人,晚归一个时辰,罚掌令人二十戒尺,直到晚归者归来。有没有疑问?”

        “有。”

        姚其书一听要罚撑令人,忙举手问:“秦叔,若是其他人一直不归来呢?“

        秦其道:“那就一直打,打到归来为止。”

        姚其书又道:“那掌令人岂不是无辜?若是这样,还不如不出去的好。”

        秦其回说:“是无辜。去不去你们自己决定。”

        姚其书悄悄看一眼其他人,无人说话,他虽是掌令人,也是大师兄,这个主他却做不得。

        最让姚其书忧心的是游离和吕简,这俩人为着出去,就曾强行破过结界,若今日放了他们出去,岂不是出笼的鸟儿,有去无回,那自己不是要被活活打死。

        姚其书正愁眉不展,忽听见游离道:

        “从寅时记时,就已经很不仁道了,晚归还要受罚,那要是连撑令人也不回来,您罚谁去?”

        秦其回道:“你们尽管放心试试,看我罚谁。”

        韩霁一边听,一边想通行令是轮流的,都有轮到自己头上的时候,自己倒不会给别人添麻烦,但难保别人是怎样想,到时被罚不说,传到离宗还丢脸。

        韩霁便道:“这样有失公平,秦叔,凭什么别人的错,要罚掌令人?”

        秦其回道:“你们既来到丹穴山,做了仙宗的弟子,就得听他的,他的话就只有服从,没有其它。你们五人是仙宗当众亲授的‘赤瑕五子’,若是有意见,想退出,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不嫌丢人,叫你们父亲来领了去就是。”

        一听秦其这样说,意见是有,那还敢再说,都是五大宗门的子弟,若因为这点小事惊动父亲来领回去,谁丢得起这个脸,如此一想,姚其书和韩霁也无了话。

        吕简像是还没回魂,整个过程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云泽始终没有言语。

        游离倒不在乎只罚掌令人什么的这些破规定,反正这五人,除了他,别人都是守规矩的,要脸面的,只要他不连累人,就不用考虑别人会连累他。

        游离只一心还惦记被封住的灵脉,笑嘻嘻问秦其:“秦叔,我们做什么都有时间规定,那先生有没有规定什么时间解除我们被封的灵脉?”

        秦其回说待必要时,仙宗自会考量,又复述一遍不可犯的四戒,方才离开。

        秦其离开后,云泽问姚其书下山时辰后,也随之离开。

        游离也回去补觉,吕简见游离一走,就像失了安全感,立马跟在屁股后面。

        就只剩姚其书,韩霁二人,没过过苦日子,这一个月是好不容易熬出来的,现在能下山,想买的东西一堆,可身上既没银钱,也没任何值钱物。

        两人商量着,辰时初下山,还有时间,遂乳燕投林般一头扎进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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