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伪装
陆泽海出事后，警方一直有派人负责保护陆家人和应灵。成曜从负责暗中保护应灵的警员康华那了解到，孙倩文带走陆书真后不久，应灵便从医院回了陆家别墅。
成曜嘱咐康华看好应灵，一行人驱车往陆家别墅赶。
警局距离别墅一小时的车程，等成曜他们到时，已经是深夜。别墅区的夜景做的极好，流光溢彩的，完美装饰了夜晚。
整个别墅区静悄悄的，成曜按了好一会儿门铃，管家才开了门，因为深夜，他们又来的突然，管家来不及整理，身上还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睡衣。她看着眼前的警察，剩余的一点儿瞌睡也没了，推了推鼻梁的镜框，拘谨道：“警察同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应灵在吗？”孙倩文问道。
管家愣了愣，点头道：“应小姐晚饭后便回了屋，这会儿应该睡了。”
“麻烦你叫醒她，我们有事找。”孙倩文道。
“啊？”管家犹豫地往楼上的方向看了看，正准备走。
“等等，”成曜叫住了她，安排道：“倩文、林希，你们俩去。”
孙倩文和着林希轻步走到卧室门前，临近了，孙倩文不放心的嘱咐林希：“一会儿有什么状态你就躲边上，知道吗？”
林希对上她严肃又担忧的眼，微微地点了下头，心底涌起一股浅浅暖意。
孙倩文再三确定林希所站的位置安全后，这才走到门前，伸手敲了敲门，然而门内并没有回应。她皱了皱眉，加重力度又敲了几声，声音清晰的连楼下都能听到，而门内，依旧没有回应。
“什么情况？”成曜在对话机里问孙倩文。
孙倩文如实说了。成曜闻言蹙了蹙眉，问管家：“有没备用钥匙？”
管家迟疑地点头，结巴道：“有是有，但是不太好吧……”
不一会儿功夫，成曜几人也上了楼。
“老大，有点奇怪。”孙倩文严肃道。
成曜颔首，让林希和孙倩文退到一旁，随后王缒和李成分别取出腰间的枪，紧握手中，王缒在前，手上拿着刚从管家那拿来的备用钥匙，钥匙小心地插入钥匙孔，一转，随着咔哒一声，房门被打开。
李成猛地推开门，王缒和他一左一右拿枪先后进屋，成曜在后，按亮了屋内的灯。
宽敞豪华的卧室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床铺上随意丢着一套换下的真丝睡衣，被褥整齐。
成曜对孙倩文扬了下下巴，后者几步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被子内侧，又摸了摸真丝睡衣：“床没躺过，衣服也换下挺久了。”
成曜闻言环顾四下，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眉头蹙紧：“把小康叫进来。王缒，去物业那查一下监控！”
王缒前脚刚走，李成的手机就响了：“是新加坡警方。”
成曜颔首：“接。”
李成马上按了接听，同时打开公放。
“李警官，我们到应家了，叶和丰没有在这，但是我们见到了应灵小姐。”
李成瞪圆眼睛，正在搜查四周的孙倩文也停住了动作。
成曜和林希互看一眼，成曜对手机里的人道：“我们想与应小姐说几句，可以吗？”
过了一会儿，那边为难地拒绝了，因为应灵并不配合，无论警方问什么，她都沉默着。
林希闻言，沉了沉眉，对成曜伸出了手：“我试试。”
成曜二话不说，将手机给了她。
“你好，麻烦你们转告应小姐，叶和丰现在处境很危险，现在或许只有应小姐可以帮助他。”林希对着电话里的人温声道。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林希耐心地等待着，约莫五分钟后，那边有了动静，不出她意料，应灵同意了和她通话。
屏幕亮起，女人清晰出现，她和‘应灵’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之所以说几乎，只是不同于‘应灵’的精神和健全，女人坐在轮椅上，瘦弱憔悴。
而她，才是真正的应灵。
成曜眯眼看了看视频里的人，他对林希做了个口型：“她交给你了。”
林希轻轻地点了下头，拿着手机找了处安静的角落。
成曜走到门边拉开门，果然看到康华忐忑地站在门外。康华刚入警一年不到，得知自己保护目标失踪，整个人又急又慌，看到成曜，更是涨红了脸，半天才叫出一句‘成队’。
成曜‘嗯’了一声，没有责怪，而是直接问他：“应灵回别墅后你一直在哪？”
“在车内。”
“能清楚看到别墅方向？”
康华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成曜又问：“那中间你有离开过吗？”
“中间上过两趟厕所。”康华道，急忙补充：“但我离开时都开着监控，我很肯定她没有从别墅出来过。”
成曜颔首，正思考着，走到阳台检查的李成突然叫他：“老大！”
成曜快步走了过去，李成站在阳台右侧角落处，半弓着腰，手上拿着一根绳索，绳索的一端绑在阳台的栏杆上，另一端则顺延往下垂着。
成曜将头伸出去，阳台下方是一颗枝繁叶茂的榕树。成曜观察了一会儿，下楼出了别墅，康华和李成紧随其后，也跟着他走了出门。
榕树是隔壁别墅院里的，隔着栅栏，成曜注意到院子里的狗屋，他往后又退了几步，问康华：“这栋别墅有人出入过吗？”
康华想了想，点头：“有，晚上七点多一对中年夫妻开车离开，八点左右吧，有个年轻男人出来夜跑。”
“年轻男人夜跑？他往哪个方向走的，去了哪里？”
康华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有些窘迫地指了指大门的方向：“好像是从大门走了，我当时只盯着陆家，没太注意……”
成曜皱了皱眉。
李成却想到什么，突然问道：“那男人身形怎么样？”
康华道：“穿了套运动服，鸭舌帽，高高瘦瘦的，应该是去夜跑。”
李成蹙眉：“不对。陆泽海出事时我找过这家问过情况，这家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妻，两人都有些微胖。”
“或许是他们孩子？”康华猜测。
李成很肯定的摇头：“这家主人是丁克，只养了一条金毛当孩子。”
成曜闻言抿紧唇，李成则直接走到别墅门前，按了门铃。不一会儿，他跑了回来，对成曜摇了摇头：“没人在家。”
成曜当下打给了王缒，王缒这会儿已经到了物业处，很快从物业那要到了这家主人的电话。同时，他也从物业那调到了监控。
高档别墅区的监控覆盖面极全，像素更是难得的清晰。监控里清晰的显示，身穿黑色运动服，戴着黑色鸭舌帽的高瘦身影从陆家旁边的别墅走出，慢跑着往大门方向去，从监控上看，确实像夜跑者。
但王缒很快注意到跑步时，这人胸部的位置隐约有起伏，除此之外，无论身高还是身形，这人都与应灵极为相似。
这一边，成曜也已经联系上了别墅主人。
男主人姓王，一家教育机构的创始人。他告知成曜，今晚七点多，他家金毛angle突然呕吐不止，他和妻子便将它送来了宠物医院，一直陪在身边。也就是说，晚上八点以后，他家不可能有其他人。
看着笼子里躺着挂瓶的狗狗，王夫人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抢过手机，愤怒道：“警察同志，我们要投诉千辉物业，他们到底是杀虫还是杀狗？！我上次已经投诉过他们了，他们怎么还乱投放杀虫药！”
成曜挑眉：“杀虫药？”
“对！医生说我们angle和上次一样，就是误食了杀虫药引起的食物中毒！还好只是少量，不然我的angle就没了！”女人说着，哭了出声。
那边电话又换回了王先生，相比于妻子，他情绪还算稳定，先和成曜说了声不好意思，才表示希望警方能协助追责物业。
成曜却抓住了女人的话，问他：“王先生，您妻子说的上次是什么时候？”
“就是这个月月初，对了，第二天你们警方还来过我家。”
果然！成曜眯起双眼，道：“王先生，我想你可能误会物业。”
电话那头愣了愣，问他：“警官，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先生，麻烦您或者您的妻子现在回来一趟，我们需要搜查一下你家院子，我们怀疑你家狗是被人有意投毒的。”
——
挂了电话，成曜也同时收到王缒的信息，他们完全确定，八点左右从隔壁别墅区离开的男子，正是应灵，应该说，是叶和丰。
“老大，他这会儿能去哪？”李成问道，神色担忧。他们都清楚，只要没找到叶和丰，他都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不定时炸弹！
“陆震辉、郑媛艾、陆书真，还有沈佳乐，他们都可能是他的目标！”成曜沉声道，当下安排加强对这几人的保护。
李成分别联系了正负责保护这几人的同事，确保都安全后，才稍稍松口气。“这几个目标，可能性最小的就属陆书真了，那可能性最大的呢？”
“陆震辉半瘫，郑媛艾成了植物人……”成曜眼皮一跳，脑海中闪现高斌的话——
“我就恨，被你们抓之前没能把她杀了！”
他急忙和李成确认：“你刚刚说沈佳乐现在在哪？”
李成愣了一秒，马上道：“她家里，她今天公司开什么会，刚回家一会儿，老严就在她家楼下，说是灯还亮着。”
成曜看了眼时间，想起沈佳乐曾给他留过微信和电话，马上打了过去。
电话过了一会儿才被接起，沈佳乐的声音很清醒，还带着几分讽刺：“成警官，真意外你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怎么，又有哪个人要告我了？”自从警方介入调查陆泽海qj女□□件，她的律师函就没有停过，公司股东方也听闻了这件事，最近已经约谈解雇她。
成曜听到她声音，微微舒口气，没有理会她的讽刺，直接问道：“你在家里？”
沈佳乐扯了扯嘴角：“不然呢？听说你们已经抓到了凶手？”
成曜蹙眉，抓了高斌的事他们并没有对外公布：“谁和你说的？”
“应灵呀。”沈佳乐道，声音自然的嗲：“她说凶手是高涵她爸？是不是真的？”
成曜的心一瞬被提高，他对李成招招手，李成便跟着他往警车方向跑去。成曜一边跑一边急声问她：“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沈佳乐那边静了一会儿，她迟疑道：“成警官，发，发生什么事了？”
“小心应灵！他就是叶和丰，他失踪了，很可能是去找你！”成曜言简意赅道，拉开车门坐上了车。
沈佳乐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的整个人都傻了：“你说叶和丰是谁？”
成曜没有理会她的震惊，严肃交代道：“如果叶和丰再和你联系，你就拖着他，千万不要和他见面！我们现在赶过去，你别害怕，你家楼下已经有警察在盯着。”
“可是……”沈佳乐咽了咽口水，抬眸看向客厅沙发上坐着的身影，缓缓地将手上刚打开的红酒瓶放下，取过一旁的餐刀握在手里，压低声音道：“她现在就坐在我家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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