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刺激
“啊,师尊别忙,”按住去拿火折子的手,琉夏撑着案面上/身稍稍前倾,“怎能让师尊迁就没用的徒弟?师尊一片好意,徒儿虽然眼瞎,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他不知她是存心还是无意,搭在手背的掌心缩回瞬间,若有似无地拂过。
再开口,琉夏收起调侃难得的正经:“谢谢你没有遵从魔尊的命令。”不然也不会拦得那么明显,就是话不怎么好听。
祈川一愣,她侧身靠着书案,黑暗中看不清神情。
他犹豫着问道:“在想什么?”
“想你……”
蓦地心头一跳。
“想师尊你这样拦着也不是办法,”她望着对过一整面墙,窗格的影子清晰地投射其上,“现下师尊的身份本就尴尬,若是被俞楚殇捅出去,怕是不稍多时无为宗宗门上下都要来声讨你这魔族少主咯。”
外头月牙离了树梢,挪动着脚步,悄悄给了他们一份明亮。
祈川忽然明白,她并不是一无所知,他说的话她也听进去了。
“这类小事不用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就是。”即使难掩欣喜,祈川仍是装作满不在乎,“想学咒术还是剑法便去学,不必理会其他。”
“小事?”他说被无为宗针对或驱逐是小事?这是要在背叛宗门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吗?
不置可否,琉夏倒来了别的兴趣:“那对师尊而言,什么大事呢?”率领魔族与仙门为敌,或者修出个通天大道,然后回头一举灭了送他出道的无为宗?
亦或者,在修成大道后一统仙魔两界,享受曾经小瞧自己之人匍匐脚下的快乐?
她止不住地想笑。若是祈川知晓做个反派的最终结局唯死一条路,怕还能说出“这类小事”这话吗?
侧目看向眉心纠结的俊脸——不可否认,他真是生着一张令人赏心悦目的俊脸,只要不开口说话。
站得有些腿酸,屋里唯一可坐的那把椅子在他屁股下。她随手将摆放的书册往一旁推了过去,然后直接坐在了书案上,微微侧身,借着月光打量他垂眸沉吟的模样。
听得动静,他抬眼看她,眉心纠结成了团。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唔,“师尊,这算大事吗?”她笑了起来。
“如何不算?”祈川反驳道,“姑娘家有你这样的吗?仙门宗派修为高深的弟子要找的道侣,不但修为上能互相补益外,温良谦恭品行端正也很看重。”
琉夏眨巴着眼睛,有些反应不及。
“我可以教你任何你想学的,提高修为也只是时日长短问题,”今天他若还看不出她的资质就是真瞎了眼,可教她像个姑娘……祈川犯了难,“你自己没事也跟其他师姐妹学学,别总是大呼小叫要不踹人要不就是打人。万一别人有心,见你如此,也会害怕。”
“师尊,”她可算是听懂了,“您要改行给人保媒拉纤了吗?”
“为师是担心为师离开后,你要如何在宗门自处。”这是他冷静下来一番分析后,得到的最短时有效的法子,“你,觉得裴文卿怎样?”俞楚殇再虚伪再混账,总不见得抢弟子的道侣。
“裴文卿?”
“别的仙门宗派弟子,为师不太熟。”
嫁人、结道侣,天知道他要鼓足多大的勇气方能对她说出这番话。
“文卿师兄吗?”她还真考虑了一下,“很好啊。”
不出意料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可胸口没来由的沉闷,他不该觉得高兴才是……对的么?
“唉,可惜,文卿师兄心里有人了。要不然,我倒追也是可以的。”她眯着眼,一派胡言乱语的缓缓扯来,“师尊这法子蠢是蠢了些,倒也不失最快最方便。要不然,也不要在文卿师兄一棵树上吊死,师尊索性大胆些,替徒儿整个比武招亲?届时把无为宗上下未成亲的男弟子都聚拢来,徒儿嫁个宗门第一总归还是可以想想的哦?”
祈川觉得不止呼吸顿住,简直是要心梗——她不调侃他,是会死嘛?!
偏,琉夏姑娘,他的知心好徒儿犹觉不够。
“诶,师尊呀,陆镜尘能不能参加呢?我对他还挺好奇,要不您给徒儿引荐一下?”她拍了拍手,神情夸张,“陆镜尘,现下算得上宗门第一吗?”
……她可真极尽所能。
他僵硬着回道:“陆镜尘不久就要成婚。还有,称呼陆师叔。”
轻笑出声,“不久,那就是还没成,没成一切就皆有可能。”瞥了眼越抿越紧的薄唇,琉夏好似喃喃自语,“指不定我们俩就看对了眼呢?到时啊,俞楚殇有意见也不敢说。我呢再寻个机会,给陆镜尘吹吹枕头风,从中挑拨离间接着搅得师徒失和,顺便完成魔尊的任务,师尊你也可以安安心心回魔族当你的少主。怎么看都是一箭三雕的好法子,你说是不是啊,师尊?”
是,是她的头是。祈川终于知道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气得憋闷,却只能徒然地冲她干瞪眼。
“啊,差点忘了,”她忽然两手支撑着书案,俯身过来,“师叔又如何?若是我高兴了,师尊也不是不可以。”
荷花的清香混合着一丝微凉,擦着发楞的唇角蔓延至耳廓。
“师尊,想想,会不会觉得很刺激?”
祈川的神经,如遭雷劈,不可置信地:“胡、胡闹!”
太过激动的后果,身体撞到了书案。书案上头的身影晃了一下,轻呼着朝他这边倒来,脑袋撞上结实紧绷的胸膛。
这人真经不起逗。腹诽着起身,抬头的刹那,微凉贴合上了温热。
她懵了,忘了撤离。
他也愣住了,可下一瞬,却任由本能贪婪地想要汲取更多。
那一夜不期然涌入脑海,占据理智——
他记得自己应该是因为郎中的药开始见效,伤处不再疼痛难忍,可全身热得难受,虚汗一层接着一层冒。
可是琉夏还守在一旁,他想提醒她不要再做逗留,他不会有事。可就是睁不开眼睛,有心无力。
“萍水相逢罢了,也值得姑娘如此这般照顾?”
面对陈大娘的怀疑,她故作镇定,“本想瞒着您,不料还是逃不过您目光如炬。咳咳,”假模假样地轻咳两下,话语一转,“坦白说,我是认得这人。偶尔相识,有一鱼之恩。”
那会她并不知这一屋仨人都是魔族中人,只当他们是灵修堂的耳目。
可陈大娘早从陈锐口中得知琉夏身份,于是故意看着她做戏。
“哦,原来如此。不过看姑娘熬药端茶的,不知道的还当你二人,关系匪浅。”配合做戏的陈大娘,内心冷笑。
“这,”琉夏挠了挠脸皮,“还不是看在他人模人样,皮相尚可的份上。”大言不惭的姑娘,有意无意伸手摸了把他的脸。
彼时祈川不能动弹,脑子也昏沉。
“原来姑娘好这一口,”陈大娘端着一副慈眉善目,笑容和蔼,“既然于此,这人便劳烦姑娘了。我年纪大了也不方便,我儿是个粗糙汉子这类照顾人的活也不会干,还好有姑娘在。”
“大娘莫要客气,不劳烦。”不就守一晚,她自认没多大问题。
陈大娘没再多说,笑笑离去。
琉夏见祈川安安静静的也就趴在床沿打起了瞌睡,被一阵断断续续的呻/吟吵醒时已是后半夜了。
祈川只觉浑身燥热,如身陷焚烧的火炉,口渴难耐。想要起身喝杯水,掀了掀眼皮子,看到她欢喜的笑脸。
费力地动了动嘴皮子,他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胸口的疼痛在夜里格外清晰。
她却立即明白过来:“想喝水是么?”
拿着茶杯回来并没有马上给他,而是搁在床头的凳子上。“这样容易呛着,我扶你起来。”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将他扶起。
不及他高不如他壮,又要顾忌他胸口、背后的伤,她扶得既小心又吃力。床无靠也无软垫,于是她便成了他的靠他的软垫。
一如喂药那般,她自然地让他靠在她怀里,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将茶杯递到他嘴边。
许是渴了久,他喝得急了些,没两口就把自己呛着。一咳嗽就牵扯到伤处,疼得他又要忍着咳又要咬紧牙,不让痛楚出口。
“慢点,没人同你抢。”她嘲笑他,扶着肩膀的手悄悄滑至背后,轻轻地替他顺气。
没好气更没力气,他真想给她个白眼。无味的凉水润过干涸的嗓子,犹如久违的甘霖,他别无选择只有闷头喝。
一杯饮尽,他示意她再倒一杯。
“不能一下喝太多。”她拒绝得容不得他反对。
没有第二杯,他以为她会让他躺下。但是琉夏没有离开,依然让他靠着自己,只是将掌心覆上他的额头,“怎么出那么多汗?”她的声音闷闷的,“别伤没好又着凉了。”
他想,她终是担心他的。
忽然,她贴着他耳廓:“师尊,我给你擦身吧?”
想要拒绝想要反抗,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憋着一脸坏笑,拿了帕子沾了温水,解开了他的里衣……
从头至脚,她都抹了个仔仔细细,就是,视而不见他滚烫的脸颊,红透的耳朵。
“师尊,你闭眼做啥?”替他重新系好腰带,她的笑快咧到天边去了,“不会是害羞吧?”
她难道不觉得擦得太过认真嘛?祈川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忿忿睁眼朝她瞪去,复又瞧见戏谑的神情。
“师尊,身材不错呢。”
……
甜腻与苦涩的气息交融纠缠,小心翼翼地触碰,在察觉怀里人不安地退缩时,化为了猛烈的掠夺。
强健有力的臂弯牢牢将她圈在怀里,直到她气息急促,他亦几乎乱了心神,才缓了下来。
扣住盈盈腰肢,他站在分开的双腿之间,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襟,俩人面对面呈令人羞耻的姿势。离了留恋不舍的唇寸许,祈川哑着声问她:“刺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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