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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西边胡同的火锅店,汤底味美,食材新鲜,生意火爆。

        景淅和之幸常来,之幸在这家每月至少约两次,还总结经验道:“吃不吃先有的吃。”

        之幸拉着去院子里吃,想会感觉好一点。景淅没吃几口喝着之幸给自己要的温热山楂汁,笑看之幸超有食欲的吃相。

        这一幕也落在褚遂眼里,他想:又不期而遇了。

        战廷临时改地点约他在店里吃火锅,事情谈好了有点闷,他站在窗口透透风,从楼上包间就看见院子里的她,外套放在椅背上,真是不知道北方11月底的温度!

        下午院长打电话来说,病人坚持出院。

        视力听力极佳的褚遂,看着穿着鹅黄色毛衣的娇俏女孩,连圆润的耳垂都看得清清楚楚,粉红色小嘴张张合合,用很温软的腔调说着很江湖的话:“把这个辣椒吃了我敬你是条汉子。”

        她对面的女医生一口就吃了,她目瞪口呆随即举起杯子干了一口,喝的有点猛,呛着了,咳咳两声眼睛就有泪光,虚张声势的模样让人觉得好笑又心软。

        那个女医生魔性的笑声惹得女孩一笑,看来是病才好一点就开始胡作非为,那女医生也纵着她,好在女医生提醒景淅把衣服披上。

        战廷在褚遂后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片被灯光照亮的房顶让土生土长的帝都人觉得是熟悉的样子。

        他小5岁的侄子褚遇咽下食物凑过去看说:“下面的那个女孩我有点眼熟。”

        战廷看过去说:“这个两人常来,穿黑色卫衣那个是个医生,是不是不像,她对面那个披着大衣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姑娘你们猜她是干什么的?”

        郝之幸有着182的身高和140的体重正在大口大口像个爷们一样吃火锅。

        褚遇仔细的观看说:“看起来确实不像医生,她对面这个女孩,简直和她是两个极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那个女孩我感觉我真在哪见过。”

        战廷转头看着他问:“你在哪见过?我昨天倒是在医院见过。”

        褚遂打断道:“走了。”医院啊,这么说是她给舅舅输的血。

        景淅察觉到动静转身抬头看过去,窗口只有恍惚的背影了。

        之幸摸着肚子扎了一口山楂汁说:“这才是生活。”一脸享受模样。

        景淅电话响起,“知道了。”这位曾经的室友和她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但酒保电话打这来了。

        “怎么了?”

        “有个认识的人在酒吧喝醉了。”

        -

        酒吧里,何秋默哭得梨花带雨,景淅从水桶包里拿出在火锅店里买的番茄汁递给她。

        何秋默擦着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王昀翰和我分手了”

        她接着说:“你记得他吗?”

        “我记不记得有什么关系?”景淅在一旁转手指上的戒指,等她心情平复些送她回去。

        从侧面看能看到戒指内圈里镶嵌了一圈碎钻,这枚戒指其实是整颗硕大的钻石打磨成相对排列整齐的42颗小钻圈再用铂金打出不对称排列的六边形上下面,无论什么角度的灯光戒圈都会折射着钻石光芒。

        景淅和之幸出门的时候记起来把它戴上。

        何秋默笑了却很苦涩,继续买醉。

        之幸心想:你问谁不好,问什么不好,喝的伶仃大醉不好,偏要找虐,你没看见把戒指戴在哪的吗!

        自动与男性隔绝,明明没男人偏说这是婚戒,而且还欠儿,有次和她去看画展有个长得不错的小伙子跟她们很久来搭讪,直接撂下“谢谢不买画。”就拉着她走了。被当作销售的小伙子气红了脸,要不是走得快都怕小伙子恼羞成怒打人。

        景淅在之幸耳边轻声说:“我有点想吐了,你在这陪着她,回来就走。”

        之幸后悔带出来了,明明打算和吃个火锅就回去。病都还没好全别又晕了,想赶快离开便劝说这个秋默想开点……

        景淅在卫生间吐过以后,神清气爽。

        光线斑驳的走廊,一个捡|尸男在等从卫生间出来的神志不清的女人,看见一个穿着考究的清纯女孩,那神采奕奕的眼眸和水嫩粉嘟的嘴唇又纯又欲,窃喜:运气不错。

        他走过去准备撞到女孩,快要一把搂入怀的时候,嘴上的口水和一双眼睛里全是要吃掉女孩的恶心神情,女孩错身而过,男人重重地扑在地上,想爬起来去追上女孩,却看见有一个身材伟岸气质冷峻的男人抢了他的活。

        景淅看出那醉鬼的不怀好意,改道而行还伸脚把人绊倒。

        不过走得太快,前面有几个人相对而来,景淅侧身让过撞到在打电话的人被弹开,没站稳要摔了。她估计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然而被拉入一个宽大温暖怀抱里。

        景淅抬头看到被霓虹灯投亮的喉结和透露出主人刚硬气质的下颌。

        她想起三毛的诗: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

        景淅站稳,透过玻璃看万家灯火,终是寂寞。

        褚遂挂掉电话看着女孩将食指杵在窗子上,看到水汽又马上手收回来。

        “谢谢你送我去医院,有微信或者支付宝吗?”

        景淅见男人用舌头顶了下右侧脸颊把手机递给她,电话震动,屏幕上是“苏诗意”,男人随手拒接,她拿着手机点开微信收款码。

        他看见已收款65600,景淅看着他说:“还有100是路费,感谢你的见义勇为。”

        意思是没人情债,钱还了两清。

        褚遂刁气的说:“你觉得我是个好人?”

        景淅准备走听他这样说下意识说:“嗯?”

        褚遂一下将她的下巴抬起,一双如被惊到的动物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

        男人低沉具有诱惑性的嗓音说:“闭眼。”就弯腰低头吻上她的软唇,另一只手举着手机自拍。

        褚遂放开她,欺身挑逗问:“不会是初吻吧?”

        景淅抬头瞪他,额头撞上他的鼻子。

        褚遂感到女孩附在他耳边的湿热气息,听她小声说:“你猜我去卫生间干什么了。”

        景淅猛踩这个长得好看但行为奇怪的男人一脚就走了。

        由着女孩跑了的褚遂摸着鼻子,鞋子被踩脏了也没恼,看着窗上的光影舔了下唇,草莓味的呢,小狐狸。

        景淅边走边想:那人是想借自己拒绝别的女人,这也是她惯用伎俩。

        之幸看景淅回来无奈地说:“赖着不走呢!”

        景淅问何秋默:“要送你回去吗?”

        何秋默没有像景淅记忆里的那样柔弱,和她大声嚷着:“为什么他要离开我?你究竟给他喝了什么迷魂汤,前几天他说在机场见到你了就……”

        景淅拧开番茄汁,递给她说:“清醒点。”

        景淅正要走,这时王文过来了,和何秋默向来关系最好。

        景淅看着王文抱着她,一口东北话大骂:“ctm,为了个渣男不值得,他劈腿又不是你的错,真tm傻缺……”骂天骂地,何秋默就一直默默流泪。

        之幸拉了一下景淅示意走了,这女的不就是发泄在你身上吗!还有个朋友壮言安慰,没咱什么事了。

        王文叫住景淅说:“景淅,你比我早来怎么不安慰安慰默默,帮她分析分析状况,给她点建议,你能不能对朋友不要这么冷淡,事不关己,不知道他们分手是因为你吗?”

        之幸听见这种话欲要出口开骂,景淅拉住她向王文道:“五年后你还要我再说次请自重吗?”

        王文觉得自己没过分,只是就心直口快,景淅却一点不留情面,想到自己打车赶过来就花了快两个小时。

        这时何秋默看着景淅说:“淅淅,能不能给我唱首《南方姑娘》再走?”

        王文有点纳闷啥时候了,景淅从来没有唱过歌,但看默默这恳求的眼神就有些疑问,景淅会唱歌!?

        景淅看着何秋默,用这个结束也好。

        那会儿还是新生,有个高中校友的学长追她在校庆的时候唱了这首歌后向她表白,她拒绝了,但第二天这位学长就和她的室友高调交往,室友夜夜跟其打电话吵得她搬到了校外住。

        之幸看着台上聚着光弹着吉他的景淅,觉得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太深藏不露了,听着她异于平常的清脆,变成低沉沧桑的烟嗓唱着。

        北方的村庄住着一个南方的姑娘

        她总是喜欢穿着带花的裙子站在路旁

        她的话不多但笑起来是那么平静悠扬

        ……

        在四季的风中她散着头发安慰着时光

        南方姑娘你是否爱上了北方

        南方姑娘你说今天你就要回到你的家乡

        思念让人心伤她呼唤着你的泪光

        南方的果子已熟那是你简单的理想

        大家才从低吟浅唱中回过神来鼓掌,回座位的路上有很多人问景淅要微信。

        景淅用左手捂住脸,自然就看见她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了,人退去了一小部分,显然更多人锲而不舍。

        之幸排开众人拉着景淅的胳膊大步流星往外走,王文扶着何秋默跟着出去。

        之幸没想到景淅说,“二哥,把他们先送回去吧。”后面主动跟着的二人自然也没客气。

        被抛在后面的人悻悻感叹:“不仅要和男人抢女人,还要和女人抢!”

        上车后,何秋默靠着王文说:“景淅,你唱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是他想再听一次的声音果然很动人。

        景淅淡淡回了一句:“住哪?”

        秋默说了个地址,没了下文,王文看着前排问:“景淅,你现在做什么啊?”

        景淅闭着眼睛很轻的说了句:“不告诉你。”

        王文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

        车里就陷入了景淅要想的安静状态。

        之幸还是有点膈应一路上都没好脸,在他们下车后和景淅说:“,你感觉舒服点了没?”

        景淅反问:“二哥累了吗?”

        之幸大笑说:“周五是我一周精神最好的时候了,别转移话题!”

        景淅头靠着椅背玩笑说:“日行一善,脸都笑烂。”现在真是太闲了什么破事都管。

        之幸认识她一年多,还算了解她的生活习惯和工作性质,却还是有很多空白等着自己去发现,比如今晚从她同学那得知她是a大毕业。

        平时她在家过着养老生活,做好吃的,养花养草,看书,听古典音乐。

        之幸想:开始认识她的时候是听妈妈说邻居老李头家有租客了,还是个小姑娘,长得贼好看啦。在她家那一片一般不会把自家住的房子租出去,妈妈对她赞不绝口,自己就认为这女孩是裙带关系。

        之幸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却心里明镜着是是非非。

        “二哥你不会又饿了吧?”

        之幸给景淅一记飞刀说:“你以为我猪呢!”

        和之幸道晚安后,景淅回家泡完热水澡感觉容光焕发,冬天有暖气真好,屋里温度太怡人了,心道:终于是只有自己的时间了。

        景淅写完日志,弄好计划表快12点。

        刚躺下的她突然睁眼,想起那个男人是在哪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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