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游戏副本
“我该叫你什么？安德烈还是断龙？或者李子君。”
丽莎看着面前熟悉的安德烈，既熟悉又陌生。
他伸手在脸上揭下一张面具，露出真容——李子君的脸。
皮森道：“又见面了，老同学。”
忧香不解地望向皮森，“同学？”
“说来话长，以后再同你解释吧。”皮森对李子君道：“看来你也没见过第三类空间。”
李子君道：“其实我并不相信第三类空间能打破轮回，我只是好奇。”
“看来你十世轮回，也不是什么都见过。”
“其实每次轮回我都能碰上一些新玩意，每次我都充满希望，但后来发现没什么用。”
“为什么你一定想打破轮回呢？你在这世界生活得不好吗？”
“没人喜欢有硬性规定的世界。”
“可就算你打破了，新世界也许又有新规定。”
“少一层是一层，我只想自由的边界大一点。”
皮森笑了，“这世界容得下山川大海，却容不下你追求自由的心。”
李子君望向忧香，“让我去第三类空间，作为回报，我可以加入进攻母巢的战队。”
丽莎望向皮森，“你相信他吗？”
“信！为什么不信？”皮森走到李子君面前，“但我要和他一起去。”
“有这个必要吗？”
“你们不懂。”皮森道：“这家伙不在乎这世界的死活，万一第三类空间真能突破轮回，他跑了怎么办？”
李子君道：“我是那种人吗？”
“我们当同学那会，你说话不算数的事干得可多了。比如你欠我的饭票现在都没还我呢。”
李子君苦笑，“十块钱饭票你能记得到现在？你就不能尊敬一下活了几百年的老人家吗？”
“好，老人家，这次就麻烦你当一下我的保镖了。”
李子君再次苦笑，抛给他一个通讯器，“准备好了就通知我。”
他走后，丽莎道：“你真要和他一起去。”
“如果是一个人我还真有点不敢去，但有他在，起码我们能活一个回来报信。”
“你不是说他不关心这世界吗？”
“我故意气他的。”皮森笑道：“他也是玩家，玩家不会不关心游戏世界。”
几分钟后，学院的疗养室中，罗波正在忽忽大睡，可能正在做着香甜的美梦，口水都流出来了。朦胧中他又感觉什么，眼一睁，看到皮森坐在床边。
“队长。”他一个激灵起来。
皮森笑道：“还以为经过这么一出，你会有什么改变呢，原来还是老样子。”
罗波有点不好意思，“队长，谢谢你。”
皮森摆摆手，问：“姐弟重逢感觉如何？”
罗波感叹，“一时间还是有点接受不了，不过她对我真的很好。”
“这些天她在照顾你吧？”
“是的。”
皮森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以米歇尔的细腻与周到，无论谁都会感觉极好。
“你很幸运，有这样的亲人真的很难得，虽然她以前走错过路，但你们还是有个大团圆结局。”
“队长，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
“为了激励你。可你小子也把我吓了一跳，平时见你胆小如鼠，想不到这次胆大妄为。”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你和我姐已经……那个了？”
皮森不由尴尬，“是的，但你最好不要当着人面叫我姐夫。”
“可你明明就是啊。”
“不提这个了。”皮森转开话题，“你想不想继续做波动超人？”
罗波眼前一亮，“我还可以吗？”
“我和忧香教授商量过了，你有第一次的经验，而且波动能量技术已经成熟了，这一次会容易许多。只是你的身体……”
“我没事。”罗波连忙做个秀肌肉的动作，“您看，我壮着呢。”
“那行，不过这次我们有更重要的目标。”
他把要前往第三类空间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他并没提及那个世界的危险，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那个世界可能有能对付外星人的东西。
罗波道：“只要有需要，我当然服从命令，您告诉我怎么做就行了。”
“今天晚上就开始……”
皮森话音未落，罗波忽然望向门外，“厉远？”
厉远站在病房外，一副进来不是，不进来也不是的样子。
皮森当然明白他想要干什么，向罗波做个好好休息的动作，出来与厉远私聊。
“看来你还是不死心。”皮森似笑非笑地看看厉远。
“队长。”厉远道：“让我变强吧，我一定可以承受波动能量的。”
“你啊，就是太心急。”
“罗波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罗波确实不如你努力，但你不得不承认，这胖子运气就是好。他这样乱搞一通其实是九死一生的做法，可他偏偏成功了。”
皮森拍拍他的肩，“可你不一样，你的零点能量基础很好，等韩婷婷的能量运送完后，我下一个一定安排你的能量升级，你没必要冒这个险。”
“可我知道，您准备进攻母巢了，我不想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掉队，而且您就算今天给我能量，要满级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再说，我去哪找适合我的圣痕碎片呢？”
皮森依旧摇头，“你已经具备相当不错的零点能量。如果要升级波动能量，就要把原来的能量化掉，过程不但十分痛苦，而且可能有生命危险。”
“我不怕，这些年我苦苦训练，就是为了向外星人讨还债务，为亲人和战友报仇。我不想成为最后行动中唯一一个看家的。”
皮森知道他的脾气，如果不答应他不知他会干什么傻事。沉吟一会道：“待我和教授商量一下。”
没想到的是，听说厉远也想参加，忧香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我正想和你商量，要不要增加一个人。”忧香说出理由，“这样产生第三类空间的虫洞概率更高，而且我手上刚好有足够的波动能量，两个人一起上，至少可以保证一个人的成功。”
皮森不满，“你为了确保成功率，就拿我两个队员当小白鼠？”
忧香笑道：“放心，就算失败，大不了成为普通人，改良的试验已经大大提高了安全性。你当我这段时间在白忙活吗？”
皮森这才笑逐颜开，从后面搂住她的小蛮腰，“我就说嘛，我的忧香不行，还有谁行？”
她撞下他的胸口，“闭嘴吧，看你刚才的样子。”
“我的错。”他吻着她柔软的耳朵，“要不我现在补偿一下你？”说着手已经从她领口伸进去。
“你干嘛？随时有人来的……唔唔……坏死了你。”
皮森已将她按倒在试验台上。
半小时后，忧香趴在他胸前，本来一脸幸福的表情突然悲伤起来。
“怎么了？”他看到她眼眶红了。
“你会安全回来吧？”她搂着他的颈部道。
“会的。”
“不许骗我，不然我就……我就……”她不知怎么办好，嘤嘤地哭起来。
皮森抚着她光滑的裸背，“这世界这么好，我舍不得死的。安心吧。”
她点点头，搂住他深深地吻上去。
当晚，厉远和罗波正式开始波动能量测试，丽莎和春丽都来观看，在巨大的试验槽中，两人随着能量光波不停地翻转身体，能量源源不断地注入。
“时间差不多了。”皮森看看通讯器，“他怎么还没来？”
春丽感觉背后风声，“来了。”
只见李子君化身断龙，一身标准的战斗装束出现在众人身后。
“还以为你怕了？”
李子君看看试验槽，问：“还有多久？”
忧香指向试验槽上方巨大的机器，“顺利的话还有30分钟左右，上方会出现虫洞，但只有一瞬间的功夫，试验时间为48小时，到时虫洞会再次打开。就是说你们必须在48小时内返回原地从虫洞回来。”
皮森问：“那他俩不会受我们影响吧？”
“不会。”忧香提醒，“不过在第三空间情况不明，可能无法使用烁灭空间，否则可能产生时空交错，产生难以预料的后果。”
皮森把手环递给忧香，“那先给你保管吧。”
丽莎道：“其实我最担心的是外星人会不会也在尝试进入第三类世界。”
忧香摇头道：“虽然她们有了方法，但要造出机器还需要时间，应该没这么快。”
“是啊，如果她们有这么快那我们进攻母巢的计划就没必要了。”
皮森话落之际，只见巨大的闪光在试验槽中出现，厉远的身体剧烈扭动起来，反观罗波轻车熟路，一脸平静。
罗波的能量已经被外星人抽干，如一张白纸，而厉远的零点能量正被化去，所以十分痛苦，可这小子十分坚强，浑身如火烧一般硬是一声不吭。
连李子君都赞叹，“如果他能成功一定会是个了不起的战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能量团在试验槽上方聚集，虫洞隐隐开始出现。
“准备。”
忧香望向二人，皮森与李子君对视一眼，在虫洞出现的一刹那飞身而入。
虫洞打开与关闭果然只有一瞬间，两人穿过一片扭曲的，雷鸣电闪的通道后，沙一声就出现在一个陌生的世界。
这么短的时间并不是忧香不能长时间保证虫洞运行，只是不想有怪物跑到这个世界。
两人一进入第三类空间就同时拔出武器，严阵以待，但周围并无任何风险，也没感应到危险。
他们出现在一幢残破的大楼顶部，从这里可以看到，脚下是一座城市，刚经历过战火，但城市主体还保持完整，只是空无一人，连个动物都没有。
皮森拿出仪器在周围测了一下，“没有辐射，也没有生化武器的痕迹，攻击过城市的能量是……波动能量和零点能量。”
李子君道：“波动能量程度有多大？”
皮森看到指数直线上升，已乎到达，“很大，比现在试验中的能量级强了十倍不止。”
李子君四面看看，“走，去逛逛吧。”
两人一前一后在城市中穿行，从仪器上看，到处都有波动能量残留的痕迹。
城市的残破显然是被人为的波动能量释放所破坏，并没有武器爆炸的迹象，应该是有强大波动能量的人或生物在城市中战斗过。
“这应该是人类城市。”皮森停下脚步，他看到市政府大院，大院中央旗杆上还有全球联邦的军旗在飘扬。
“而且是在地球上。”李子君道：“只不过，不是原本维度的地球。”
“你是说是另一个多元宇宙？”
李子君点点头，“外星人和你说过银河系多元宇宙的事吗？”
“说过，她们说她们已经很多不同次元的宇宙消灭过地球，我们的是最后一个。”
“游戏中的设定也是如此。”李子君也道：“但游戏中玩家们可没见过别的次元宇宙。”
“但这是现实世界，难道说现实世界补全了游戏世界的设定？”
李子君摇头，“理论上不可能，不管人类还是外星人，能在本维度的异次元穿梭已经是最高的技术。”
“那外星人当初是怎么找到别的次元的？”
“应该是母巢的能力。”
“这就说不通了，如果母巢有这个能力，为何外星人看到第三类空间会吃惊？”
“你记得我们玩游戏时，攻击母巢时有提到母巢有自主意识吗？”
一言惊醒梦中的人，皮森道：“确实没有，好像就是一大团没脑子的器官组合。只有基本的自卫能力。”
“那就对了，也许事实并不是我们预料的那样母巢控制外星人，而是外星人控制了母巢。”
“可是……”皮森本来想问那为什么母巢没把能力给外星人时，突然想到现实已经改变，现在的外星人其实是丑版的女武神，与游戏中的设定不符。
李子君道：“顺便告诉你，丑版女武神也是这一次轮回才出现的。我觉得她们很可能消灭了原本的外星人，占巢为王。”
“她们靠的是母巢的装备，本身又没能力，怎么可能打败外星人？”
“除非有人帮她们。”
两人商议一会，只觉得事情越来越扑塑迷离，好在到目前为止，这个世界还没出现任何风险。
他们又以极高速度环绕地球开始飞行，到过三座城市，依然没看到任何活物，倒是植物长得郁郁葱葱。
这样的环境下怎么可能连动物都没有？甚至鱼类和昆虫都没有。
“人和动物都去哪了？”皮森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被集体掳走了吗？”
“我倒觉得更像是没准备好。”
皮森望向李子君，“没准备好？”
“就像上帝六天创造世界，其他都创造好了，但人和动物还没准备好。”
“你是说这世界是被设计出来的？”
“我不确定，但看起来很像。”
话音刚落，忽然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一声咆哮，只见一条巨龙从大海中腾空而起，模样极像中世纪的龙，身长有四丈多，腾空而起向他们飞来。
“也该有点动静了。”两人都是艺高人胆大，非但不惧，反而迎上去。
“当心，这家伙波动能量指数爆表。”
皮森看看仪器，这个仪器是忧香专门给他用来侦测波动能量指数的，但波动能量和零点能量一样，如果对方懂得收敛就难以看出高低。
不过这条龙并不像高智商生物，没有隐藏能量。
它的外形与吃掉外星人的那条一模一样，很可能就是同一只。
当它飞近时，血盆大口一张，皮森就确认了，因为它嘴里还有着外星人装备的残渣。
“小心！”两人同时飞开。
轰的一声，巨龙朝地面喷出一团烈火，巨大的能量加成下，不但把地面轰黑，而且还产生连环爆炸。
“滴滴滴……”仪器不断报警，示意皮森和李子君，这条龙的能量比他俩加起来还超出两倍多。
皮森问：“逃还是打？”
李子君拔剑在手，“打！”
两人一起进攻，动作居然配合得天衣无缝，皮森攻上，李子君攻下。
这个动作的配合不禁让二人对视了一眼，因为在当年在大学宿舍时，两人也曾一起配合杀怪，这种感觉如同回到当年。
这条龙虽然能量强大，但动作并不快，两人一上一下分别以剑身划过，爆出猛烈的火星，它体外居然有一层波动能量的保护膜，剑斩不进去。
好在这条龙的攻击毫无章法，乱扑乱咬，一副拼命架式。
“把这条蠢龙引到内陆。”两人不约而同向内陆飞去，心思也是一般，先消耗他的能量。
巨龙追在他们身后，像一架不断发射飞弹的战斗机，一团团火球向他们射来，但速度还是不快，两人都可以从容闪避，甚至有时间说话。
“看来不怎么吓人。”皮森想到上次见它一口吞了外星人时，确实被吓到。但现在发现它空有强大的能量但并不知道怎么运用，也许如果不是当时突然袭击，外星人也未必没有闪避的可能。
但这条龙的耐力十分惊人，追了两人一个多小时还是穷追不舍，不知发射了多少火球。
“就一条龙吗？”两人在高速飞行中几乎穿越整个亚洲大陆，但没出现别的怪物。
终于，一个半小时后，实在追不上他们的巨龙似乎累了，停了下来，向他们逃远的方向咆哮几声，往回飞去。
“跟着它。”两人悄悄折返尾随。
一直追到大海，巨龙一头扎进海中，两人也悄然潜入。
巨龙对他们的尾随毫无察觉，不断下潜，足有上千米后出现一个巨大的洞穴，高度有上百米。
巨龙像个巡视的卫兵，在洞口来回巡视一阵，然后趴在洞边的大石上睡着了。
李子君向皮森打个噤声的手势，两人悄悄地绕过巨龙向深洞进发，这个洞极为深广，最窄处都有五十多米宽，一直潜了上千米还不见底。
这时两人快深入海底三千多米深，不得不运起能量护罩来抵挡水压，同时给自己供给氧气。
终于，前方出现一道微光，两人游近后发现是个瓶颈状的洞口，入处窄出口宽，但最窄处依然有二十多米。
两人游到一个空间，本来前面空无一物，但突然撞到什么东西，像一堵隐形的墙把他们挡住了。
“这是什么？”皮森推推隐形墙，又强力打了一拳，墙纹丝不动。
“好像不是人力可以打破的。”李子君也试了试，“往上游。”
两人摸索着隐形墙向上，发现它呈一个巨大的弧形，当来到最顶点时，向下鸟瞰，两人都吃了一惊。
下面是个巨大的平原，无论从哪个方向都一眼望不到头，在地面有无数巨卵，有大有小，最小的都有一人多高，巨卵都闪着不同颜色的光芒，像在孵化一样。
“你看上面。”皮森惊呼道。
李子君一抬头也吓了一跳。
两人向上游时上面黑乎乎流动着一团团的海水，中间有微光透入，当时他们没在意，到这顶蓬上后，已经越过了黑色海水，上面的光芒也现出真容。
只见那些光芒居然是一串串光芒闪烁的计算机代码，那场面就如电影《黑客帝国》中虚拟世界的滚动的代码串一样。
它们如同这海底洞穴的天空，随着代码不停地滚动，周围环境也不断有细微的变化，反应最明显的就是那些卵，代码每滚过去一串，地面的巨卵就要增加一些，而且速度极快。
两人面面相觑。
皮森道：“我明白了。”
李子君也道：“我也明白了。”
“你穿越之前是不是看过游戏的官方公告？”
“有。说是要开新副本。”
“会不会就是这个？”
“你记得详情吗？”
“记得，副本名字叫‘异次元之海’，说是在这可以刷到一种新的能量。”
“波动能量？”
“公告没说，但只有这个可能。”
“所以，我们的世界，依然与游戏世界接轨的是吗？”
两人不约而同望向空中的代码，透过层层代码，他们仿佛看见程序员的手在键盘上敲动着，随着一串串新代码出现，这个世界也在被不断完善。
皮森瞳孔收缩，“从来没有什么现实，我们一直在游戏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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