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好意思我们合不来
这话乍一听不得了，但仔细想想好像也可以分析出“我欣赏你”这样的意思来。
俞乐不需要歧义，直白地问：“你是gay吗？”
“……！”众人的心都被提拎起来。这是能拿到台面上问的事情吗？
“我是。”宣总竟然回答了。而且声音平淡，就像在说“我是我妈生的”这么稀松平常。
大家看向老板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那是说你是为了我，才收购这家小公司的？”俞乐说话的语气却不带一丝惊讶。
宣瀚池回：“没错。”
俞乐嗤笑一声，带着鄙夷：“那宣总是在网上见过我吗？只在网上见过，就要连人带公司收购，那看来宣总的床上也人来人往吧。”
众人：“……”俞乐好敢说。
“不，我第一次是在一个酒会上见到你。”宣瀚池看过来的眼光寡淡但挟夹着凌厉。“可惜那时候你带着个男伴，我就没有上前去认识。昨晚恰巧又在网上遇见，这样的缘分，我觉得我大可以插一脚。”
众人汗颜，老板也不是个善茬呀。
上个星期，俞乐确实陪着他的富二代炮友卫容参加了一个高级酒会。在场的除了他们，是清一色的男女搭配。
卫容出柜出得光明正大，俞乐也是不屑于遮掩。当晚俞乐只顾着喝酒，倒真是没怎么去应酬。
对此，俞乐努了努嘴：“哼，那不好意思，我跟我男伴还好着呢，对你没兴趣。”
众人惊讶。那是奔他而来的老板呀，而且俞乐不是很缺钱吗，为什么可以拒得这么狠绝？平常可不像这么有操守的人呀。
宣瀚池偏了偏脸，很快接上话：“但据我调查，你一向来者不拒、男女通吃。”
俞乐面色不改：“男女通吃，我也是做上面那个。难道宣总想为我当下面那个？”
众人：嗯？！
宣总脸上并不见不悦，只停了片刻：“我惯于当上位者，不喜欢屈人之下。”
俞乐冷冷总结：“那就是了，我们体位合不来。”
宣总寸步不让：“放心，激情时分我会让你合得来的。”
一来一回的对话已把观众震得三观麻木，这真的是他们可以免费旁听的故事吗？
陈东偷偷抹了两把汗，看见俞乐停下来狠狠瞪着老板，实在坐不住了，着急指向他说：“俞乐你都来者不拒了，你还要节操还要体位干什么！”
陈东不说还好，一说好像大家合着来欺负俞乐似的。
“哗啦”一下俞乐把跟前的杯具往前泼撒，腾地站起来，抬脚就往外走。
余下众人张大嘴不敢喊住人，只能瞪大眼转向闯了祸的经理。
陈东的后脑勺都沁出汗来，连忙站起身，对身旁的人说：“宣、宣总，我去把他哄回来。”
“不用了，”宣总扫了他一眼，保持一贯的冷静，“我去单独会一会他。”
陈东偷偷舒一口气。只要老板不怪他就好。
宣瀚池的身形往上起，大步走向门口。
包间外是一条长走廊，花纹繁复的暗色大理石砖一直铺到顶，来回反射着壁灯上幽黄的光，织就影影瞳瞳的氛围。
俞乐的身影在地上拉得狭长，坚定地往前移。
宣瀚池用不快不慢的步伐跟了一段路，在俞乐拐弯消失之前，朗声喊到：“两百万。”
铿锵的声音在走廊里清晰回荡。
俞乐的背影顿住，但没有转身。
“只要你跟了我，今天就给你转两百万。”宣瀚池朝背影缓步踱去。
“上封面，出专辑，上综艺，进影视，各种资源随便你挑，我可以用钱把你堆上天。”
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到三步以内，宣瀚池看清楚前面人的肩膀正上下起伏——他在大口地喘气。
宣瀚池没有理会，继续说道：“如此划算的交易，为什么不要？”
俞乐缓缓转过身，看向这个高出小半个头的男人。男人脸上一双薄而宽的唇紧紧抿着，复刻曾经的神态。
“怀永轩。”俞乐开口。
“怀永轩！”
他压着一腔怒火重复，竭斯底里地喊出：“怀永轩就是你吧！你就是怀永轩！你觉得我这辈子还能原谅你吗？”
他整个身体因为激动而发抖。
他不相信如果没有前世记忆，宣瀚池会无缘无故盯上他。
回音消停。
宣瀚池依旧保持一手插兜的动作，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好似在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待这人撒泼完毕，他才跨前一步，眼睛警告性地眯起，说出的话一字一顿：“我的名字叫宣-瀚-池。”
“我不管你跟这个人有什么过节，但你不应该认错我。”
赫嗤一声俞乐笑出来，笑得癫狂，笑对方的不可思议。
他凑近宣瀚池的脸，嘲讽问：“这游戏很好玩吗？”
“好玩。”宣瀚池依旧绷着脸，五官冷冽。“只要是我看上的人，我就不会放手。”
俞乐逐渐停止冷笑，睨着他。几秒钟后转身准备继续走。无论如何，他不会再和这个人牵扯下去。
宣瀚池迅速伸手，抓住俞乐的胳膊用力一拉，把他撞上自己的胸膛。盯着他的眼睛厉声问：“这么好的条件，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俞乐咬紧后牙槽，脸上尽是鄙夷，回他：“我看见你就恶心。”
宣瀚池怒火攻心，抬起另一只手掐住他的下颌，使劲捏着问：“你什么垃圾都收，凭什么我不可以！”
“对！”俞乐毫不退缩直逼他的眼，“我宁愿被路边的乞丐操，都不愿意被你睡！”
两人狠狠地对视，两眼间的距离不过一个拳头而已。
一时间周遭静止，只剩下两人的气喘和胸膛的鼓动。
扒着门框吃瓜的群众已经看得目瞪口呆，陈东本来还顾及老板的面子，想把他们赶回去，但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也上赶着占了个好位置。
他们离暴风中心有点远，只能听到只言片语，但“两百万”还有动作内容还是听得看得真真切切的。
“啊，总裁好霸道……”最晚进公司的白白嫩嫩的小助理发出感叹。
“放手。”俞乐冷声说。
对方没有动，他的下颌被捏得发疼。手下一用劲，举起拳头就往上砸。
眼见就要砸中脸，被宣瀚池抬起的手腕挡了去。
俞乐趁机挣脱出来，脸一甩大步往前走。
“我会让你自己送上门的。”宣瀚池在后面如是说。
前方的背影渐行渐远。
……
宣瀚池转过身时，抽身离开的经理混乱中被人绊了一脚，害他哎呀一下摔倒地上，正正摔在门口处，被老板看了个正着。
陈东狼狈爬起来拍拍屁股，看见老板已经往回走了。也不想欲盖弥彰，干脆站在门边候着，其间回头瞪了几眼那群幸灾乐祸的兔崽子。
宣瀚池已经回到门口，陈东毕恭毕敬地宽慰：“宣总，这种事情急不来。”
老板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上菜吧。”
吩咐别人去上菜，陈东回到座位上。注意到老板一直揉搓自己的手腕，关切问：“宣总，要不要叫人送一个冰袋过来冷敷？”
老板回复简单：“不用。”
陈东刚才听俞乐吼过一个人的名字，又小心翼翼地问：“宣总，你和俞乐以前是不是有过什么纠？”
“没有，”宣瀚池面无表情，“就只见过两次，能有什么纠纷。”
“哦，那就好。”陈东点了点头，“俞乐平常不是个坚持原则的人，等他回头想通了就……”
陈东的话没说完，察觉宣瀚池投过来一个像冰锥子的眼神，顿时哑了口。
话说错了？
老板真是，明明年纪轻轻，眼神怎么可以这么可怕呢？
餐桌旁噤若寒蝉，只能听见各个杯碟反复搁置来回碰撞的轻微声响。
待上完菜，每人都被盛了半杯红酒。宣瀚池端起酒杯站起来，没人敢怠慢纷纷拿杯起立。
宣瀚池朗声宣布：“从今天开始，公司所有人工资翻倍。”
刚才还呆滞彷徨的一张张脸像被点亮了一样，瞬间明媚，两眼放光。
“想来大家已经清楚我收购这个公司的初衷。从今往后，希望大家好好帮助俞乐。”
“帮不起，这家公司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众人：老板好直接！
宣瀚池：“还有，我不是谁都看得上的，你们不要自作多情。”
这话冲的是那几个长相俊美的练习生，陈东刚才就觉得他们面带怯意，好像担心贞操不保似的。没想到老板也注意到了。
被当众一说，脸上多挂不住啊。陈东没忍住清咳了两声。
宣瀚池的目光又扫向大家：“希望公司里人人都坚持原则，洁身自好。还要滥交乱性的人，现在就请辞吧！”
说完，宣瀚池举杯一饮而尽。
大家识相地跟上。
玲姐不自觉裹了裹她正经的小外套。
新来的小助理用星星眼仰望总裁，心想：果然没看错，俞乐哥也有当小受的潜质。要是能促成他们一对，我这辈子就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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