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5章暂时了结
“是我？害死阿姐的？”
白谨言捂着头徐徐抬起，泪眼婆娑，看着那抹漂浮在空中的冤魂，不由得伸出手触碰，嘴里念叨，“是我么？”
他的记忆早已混乱，原本以为是两情相悦，可记忆之中兀地钻出那日暴雨夜晚，他是如何强行拽着她的手，如何用腰带反手将其捆在床栏，他是如何撕裂她的衣衫，她又是如何哭泣苦苦哀求……
最后的那一句：“我，终于解脱了……”
仿若是击碎他心间的利器，他似乎就是在那日起，不再正常……
冤魂稍稍一侧身，便是躲过了他的触碰。
莫晚挡在冤魂身前，抱着霜花剑，居高临下看着可怜虫一般看着他道：“既然都恢复神志了，那便将傲秋与白岐念的冤魂交出吧，莫要再一错再错了。”
白谨言无力坐到了地上，一指在角落的两尊陶罐，道：“若我没记错，应当就在那儿。”
看着顾倾过去，莫晚便继续问道：“井口的紫符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会懂这些道门之中的术法？”
“我不知，你信么？”
白谨言真的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自阿姐死后，他就宛如失去的魂魄的躯壳，做了什么全然不清楚。
房内的几人没看到，在白谨言的手臂内侧正缓缓钻出一只漆黑的虫子，蠕动着身躯正缓缓爬到了地上，钻进桌角内侧。
无人在意，白谨言手臂内侧因爬出黑色虫子留下一道口子，一条血痕缓缓爬下，蜿蜿蜒蜒蔓延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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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晚与顾倾这边完事，抱着陶罐随着黛蝶寻和尚了尘。
白谨言毕竟是寻常人还是国相府的少爷，这事接下去便也不由仙盟中人管了，因此他便书信一封写清原委托黛蝶送去府衙。
路上，莫晚遇到一只面上有着疤的黑猫正追着自己的乌鸦“小芳”，忙抛出符咒将其收回。几欲举着霜花剑为自己的墨鸦出头，那只黑猫倒是灵的很，知晓谁好欺负谁不好欺负似的，站在屋檐之上，黑溜溜的眸子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身跑了。
“臭猫！”莫晚一挥自己手里的霜花剑，像极了当初的那番纨绔模样，恶狠狠说到。
到了湖心亭已然是午后，莫晚捂着早已饿得咕咕叫的肚子走向坐在湖边饮茶吃点心的两人那儿，道：“小和尚，你与国相是什么情况。怎在此饮茶聊天起来了？”
语毕，便不管不顾伸手抓起一枚千层酥，先是递给顾倾，见顾倾摇摇手便送入自己的嘴里，喃喃抱怨道：“这千层酥也太干了吧。“
“和小友一样，投缘而已。”国相笑着沏茶，递了一杯给莫晚，继续道：“今早扬州城刚送来的碧螺春。”
莫晚抿了一口，道：“还是我扬州莫家茶山的碧螺春，不错。”
顾倾也接过，抿了一口，微微颔首，嘴角凝出一丝笑意。
“对了，白岐念在这个罐子里，您要与他见见么？”
国相徐徐抬眸，伸手缓缓抚过莫晚手里的陶罐，“在哪寻到的？是他么？”
莫晚点点头，将事情的原委大致的说了一遍。
“那个孽障！哎，终归是我的错……”国相看着那枚收了他的义女的符咒，继续道：“当年，我膝下无子，携夫人去那弄城寻尘微大师，求其指点迷津。他说，我在弄城遇到第一位卖花的姑娘，便是我的女儿。收留她之后便会有两个儿子。当时，我在轩阳街上见到那满脸泥泞的姑娘挎着竹篮卖花，不知有多欢喜。然而福祸相依，我虽给她温饱金银，却也是害了她啊。”
“国相，那年可是乙丑年？”顾倾问到。
国相点点头。
“乙丑年，弄城可是遇到百年难遇的大水，淹死了不少人。若不是国相当时收留，怕这位姑娘早已命陨。”
“时也，命也。国相也无需自责了。”了尘双手合十轻声劝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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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处，了尘和尚仰着他那张妖孽一般的脸面，身着一袭青衫。身畔跟随着身着一袭黑衫挎着一柄小刀的姑娘，姑娘长得好看，脚底生烟，寻常人看不到她。
只瞧她向着莫晚飞扑，将其抱着，道：“多谢恩公又救了奴家。”
莫晚连连一推，然而手却从傲秋身上穿过，她别扭道：“无需客气，小爷我，我只不过是闲着无聊而已。”
“以浅你可知，活着若是撒谎了，死后可是要被鬼差拔舌的哦。”了尘打趣道。
莫晚连忙捂住嘴巴，不服气道：“你这假和尚，莫要诓骗小爷我！小爷我可不怕这些！”
傲秋看着莫晚这番露出了笑意，她本就漂亮，此时此刻一笑更是倾国倾城，她徐徐从怀中取下那柄小刀，反手凌空一划，硬生生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口子，她道：“恩公，若有缘，我们暮归村见。”
“暮归村？就是那传闻中阴阳交替的村子？”
“嗯。”傲秋点点头，看着腰间别着的陶罐，继续道：“我要送岐念恩公去投胎了。”
罢了，她便迈进方才划出的口子里，一眨眼便是消失殆尽。
“这是什么术法？傲秋进去是要去哪里？”
“这叫‘空’，是鬼差手里特殊的法器才能造出的，进了‘空’便可去阴曹地府，如今我们说话的瞬间，他们或许早就到了暮归村，忘川河畔了吧。”了尘解释道。
“这般快？比御剑还快？诶，我们若想去阴曹地府走一遭不就可以……”
了尘抬起手，轻轻朝着莫晚的额头一敲，道：“自然不可，这个‘空’只有魂魄才能入，人是入不了的。”
莫晚望着西边，不由得心向往之。
传闻中的暮归村，常人是去不了的，只有有缘人才能进。
蜀地，不周山，忘川，魔族还有地府……
她叹道：“真想快些结束学业，真想快些去暮归村走一遭啊。”
“暮归村可不是常人能进的。”了尘道。
“我自然知晓，有缘人才能进。”
了尘摇摇头，看着莫晚，缓缓道：“并非如此，它所进去的契机，我倒是希望你一辈子都遇不到。”
“什么？”
了尘嘴角徐徐扬起，摆了摆手，往那西边的落日之中而去。
莫晚紧随其后，连连道：“臭和尚，你倒是将话说个明白再走啊！”
了尘摇摇头，指了指她的身后。
莫晚纳闷的转过头，只见顾倾正被几个带着面具的人围住，再次转过头看向了尘，她已然不见了。
围着顾倾的几人是“戊戌队”的，戴着午马面具和子鼠面具的两人莫晚是见过的，还有两位分别带着未羊面具和酉鸡面具。
莫晚在一旁听了个大概才听明白，顾倾他选拔榜首但是还未去挑战四十八星宿，“戊戌队”几人这一天来一直等他，可他迟迟未曾出现。这不，找上门来了，怪不得京都城的禁制还未开启，他们今日还能施展术法。
也是，顾倾这般人才，那可是香饽饽啊。
只见顾倾带着丝丝疏离感绕开了这几人，来到莫晚面前，张张口，又不知说甚。
莫晚笑笑，道：“你这个木头还不快去考，难道要故意落榜等明年和我一起啊？”
“自然可以。”
傻愣木头竟张口应道，听得莫晚将笑脸僵在了脸上抽出了几下，连连摇手道：“别别别，你可别给我的明年‘戊戌队’考核增加难度，你太厉害了离忧，我可打不过你。”
此时此刻的顾倾又一次扬起了嘴角，又一次像极了寻常人一般，有了喜怒哀乐，他徐徐道：“那，我先走了。”
“嗯。”
“你身上有伤，可要早些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莫晚推了推他，道，“倒是你，可别给我们这届昆仑学子丢脸，一举拿下，晋级十二生肖！”
“嗯！”
-
此事终于暂时了结。
莫晚向一旁的商贩买了一包龙须糖，大步走向此番行程的最终目的地——瑜意楼。
到了瑜意楼已然是夕阳时分，门口眼熟的龟公似乎早已受命在此等候，一见到莫晚立即上前相迎，弓着身子，扬着那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脸，道：“游睢公子早就在厢房等候公子多时了。”
“你记得我？”
“自然了，游睢公子的客人奴才都记得。”
敢情这地方针对一些贵客有相应的奴才专门伺候。
“那你知晓我是谁么？”
“自然知晓，这届昆仑学子扬州城莫公子。”
“那酒？”
“知晓莫公子不善饮酒，这次为公子备的是果子酒。”
看来当时莫晚醉后砸了他们不少东西，莫晚此刻像是纨绔一般，伸手指了指他，然后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道：“不错，不错。”
龟公接过，弯着眼睛笑道：“多谢莫公子打赏~”
声音又脆又亮，紧接着响起此起彼伏的龟公谢声：
“多谢莫公子打赏~”
“多谢莫公子打赏~”
“多谢莫公子打赏~”
这气派脸面给的足足的，莫晚转着手里的霜花剑，笑着走到他指引的门前，刚是将手覆在门上，隐下笑意，低声道：“对了，你可认识江似？”
声音不高不低，却能让龟公在喧闹的瑜意楼还能听得清清楚楚，只见他背对着莫晚，面上的笑意不变。
“莫晚何须问他人呢，不如直接问我得了。”江似从一旁而来，与龟公擦肩而过，瞥了他一眼后，来到了莫晚身畔，继续道：“看到莫晚你无恙，我倒是放心了，公子也不会怪罪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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