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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1章结案了


八月十四京都城内,秋风卷着桂花香。

        莫晚抱着锦盒寻了一处豆花摊,把手里的霜花剑一放,落座后与那挡去大片朝阳的顾倾道:“我说顾二公子,站着可是累了?要不坐下吃碗豆花再回去?”

        抱着这么多令牌还这般心大吃豆花的或许也只有莫晚了吧。

        顾倾略显无奈,最后还是经受不住其含珠带露的一双眸子,缓缓坐下。

        莫晚将倒扣的杯盏熟练归正,接着执着茶壶另一只手挽袖为其斟茶,嘴上倒是不停边是问起:“嘿,顾二公子,你说说独占三秋压众芳的会是何物呢?”

        莫晚将杯盏一推,顾倾视线随着莫晚坐下而落下,徐徐答道:“桂花。”

        “解千古之忧的呢,又是何物?”

        “杜康。”

        莫晚点点头,接过老板送来的豆花,舀了一勺迫不及待地往口中送去。一边呵着气,一边说道:“所以待会儿劳烦顾二公子先将锦盒送回去,我去城西买壶今日开售的桂花酒去孝敬师傅,可好?”

        这绕了一大圈竟是为了这事,顾倾将杯盏放下,应道:“好。”

        这家伙,这么离谱的要求都答应,看来是真心与她做好友啊。

        莫晚扬起嘴角,心里头高兴了,吃东西都吃得欢快了些。只见她几下便将面前的豆花吃完,卷着粉嫩的舌尖将勺上的一点点葱花都卷走。她放下勺子,舔着嘴角不舍得看着眼前的空碗,后似是想通什么,朝着老板唤道:“老板,再来一碗豆花,葱花多一些。”

        “诶,好的公子。”

        她听到满意的答复,低下头看到眼前人的豆花丝毫未动,问到:“顾二公子,你怎还不吃呢?难道不喜吃咸豆花?对哦,我都忘了,你来自江南东锦吃的是甜豆花。要不这样,我帮你叫碗甜豆花,这碗咸的就交给我解决。”

        说罢,她盯着人家的豆花还不算,手里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伸手便是朝着而去,嘴里继续道:

        “世人都说修仙之人不食人间烟火,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夸大其词,直到看到你才知道或许真是如此。不过,我可是做不到如此,人间美味让我放下岂不是要了我的命。诶,但这般想想,也怪不得你顾二公子天赋异禀,哦,不对,说这个词显得你不好,应当是其实哪有甚天赋异禀,是自我规束才对!”

        这厢,莫晚碎碎念叨手不安分;那边,顾倾把手一横将其拦下。

        修长的手指节分明,抵上了碗口,道:“太烫了而已。”

        简简单单五个字却将莫晚听得一惊,不由得抬起头看向方才正儿八经说下这段话的顾倾,愣了愣,“你……莫不是被什么邪祟给附身了?”

        顾倾并不打算解释回答什么,只不过是执起勺子舀了舀,卷起的腾腾热气飘到一定高度便是散去了。

        这顾倾,难道真的变了?

        莫晚想到。

        “等下等下,让我来帮你吧。”

        既然你将我视作好友,那我也不能小气啊。

        莫晚腹语道。

        她执起在旁透着寒气的霜花剑,在顾倾的注视之下,缓缓将其送到碗边轻轻贴上。

        不一会儿,热气消失了。

        “这是?”

        “霜花剑乃千年寒山地下的寒冰打造,自带寒气,夏日的时候拿它来冰镇西瓜那可真是一绝,下次有机会定让你试试。”

        “好。”顾倾舀了一勺豆花送至嘴畔。

        “呃?”

        他将勺子放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莫晚,一字一句道:“冰镇西瓜。”

        不过是随口的一句玩笑话,这家伙为何这么认真。莫晚被他看得躲了躲视线,咽了咽口水。

        我在作甚,不过是个冰镇西瓜而已,为何这般不自在,放轻松放轻松,自然些。莫晚抬起眸子,扬起笑脸,道:

        “好啊,来年夏季你顾二公子的冰镇西瓜,我以浅全包了。”

        “在此,先多谢以浅了。”

        莫晚一顿,随口扬起笑眼,道:“离忧,客气了。”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在对方面前唤对方的字吧,莫晚双眸弯了又弯,顾倾嘴角渐渐扬了又扬。他们俩以往的那些磕磕碰碰似乎这今日的早晨,在朝阳的照拂之下,在京都城的市井小摊前,就这般烟消云散了吧。

        顾倾抱着锦盒目送莫晚离去的身形,直到看不清了才转过身,往玉楼阁方向而去。

        -

        在无人问津的角落,祝邝和刘全两人渐渐苏醒,两人坐起身子捂着后颈的酸痛,迷迷糊糊地环顾四处。

        “师弟们早上好啊~”

        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兀地传来声响,惊得这两人纷纷一激灵。

        当他们看清来人分别带着酉鸡面具和巳蛇面具时,才将戒备放下,祝邝道:“原来是‘戊戌队’的巳蛇师兄和酉鸡师兄啊,你们为何会来此呢?”

        顾亦戴着巳蛇面具,手里头转着翠青色玉箫,徐徐而来并不打算回答他们,而是问道:“祝邝师弟和刘全师弟为何会在此呢?你们可还记得泸州李家的三位叔侄又是去了何处?”

        “明明是我们先问……”刘全不懂得察言观色,张口就是说到。

        祝邝立即挥手将他话茬打下,连忙道:“回师兄的话,昨夜我们确实与泸州李家的三位叔侄一道,可又不知为何如今躺在了这里。”

        “忘了?”顾亦他们走近了,只瞧他蹲了下来与祝邝与刘全两人平视。面具里的双眸直直地盯着他们俩,带着些许戏谑,几分考量。

        “无碍,不管昨夜发生何事,你们接下去都会想起来的。”

        罢了,顾亦将面具徐徐往上推,将其抵上了额头,当眼前的两人看清面前戴着巳蛇面具的男子正是在昆仑教导他们的师兄时,面上一喜。可接下去,眼睁睁地看着他将翠色玉箫送入唇畔,指尖跳跃,一曲怪异有着难以言明曲风的曲子从玉箫里传出。

        戴着酉鸡面具的男子早已退开三丈开外,跃上屋檐望着熙熙攘攘的市井人群,将面具往上推开一半,然后从腰间取出一包红枣,边是欣赏边是吃着。

        一盏茶过后,戴着酉鸡面具的男子将红枣收回怀中,把面具放下之后从屋檐落下回到顾亦身畔,问道:“如何?”

        顾亦将面具放下,把玉箫一收,答道:“他们是被人袭击后晕倒在这儿,确实与那两桩案子无关。”

        “李家的李白显呢?可是问出去哪了?”

        “李白显昨晚并没与他们一道,自然也问不出什么了。”顾亦抬起眸子,看到一只木头所制的麻雀从屋顶落下。

        他伸手接过,低眸看着它翅膀上奇奇怪怪的纹路。

        这次顾亦看得分外的久,戴着酉鸡面具的少年不由得开口问道:“上头写了什么?”

        “上面……上面是说这俩桩案子都结案了,让我们回去不必再查。”

        “结案?”

        顾亦点点头,他将手里的木制麻雀往前一递。戴着酉鸡面具的少年立即接过,仔仔细细地看着上头雕刻的纹路。

        几个符号只有“戊戌队”的人才能看懂,连仙盟盟主与创建“戊戌队”的墨兰一族都无法解读。

        这是从三十多年前立下的规矩,不知是何人提出的建议——戊戌队应当是属于所有人的戊戌队,而不是别人为追逐名利的武器。

        从加入“戊戌队”开始,每个人都将被下一道禁令,关于“戊戌队”的独特文字,将一生无法与人说,直至死后带入坟墓成了孤魂野鬼被人召唤而出都无法说出。

        这道残酷的禁咒一生无解,只有仙盟盟主与墨兰一族的族长才懂得施展。

        -

        寂静的“戊戌队”别院。

        一高一矮的身形推开紧闭的房门,大白天,瞧得里头的一豆烛火摇曳,蜡泪落得满桌。

        最先进来的那人戴着午马面具,张口问:

        “为何结案了?”

        随后进来的则是戴着子鼠面具的女子,只见她不发一言却是站在午马身畔,意思不言而喻,亦是想问此事。

        身着红衫束着高高发髻戴着未羊面具的曲慈音坐在桌前,手里执着剪刀小心翼翼剪着烛芯,道:“昨夜我看到了立桑来的琨镜六子,是他自己说杀了李家叔侄。何况死者身上的刀伤乃是弯刀所致,他们正巧也是用弯刀。今早在‘触月台’也有人来作证,昨日琨镜六子跟踪李家叔侄几人。人证物证都有了,仙盟也发了追杀令,如此便是结案了。”

        “证人?”子鼠问到。

        “是泸州李家最后的遗孤,李白显。”曲慈音放下剪刀,伸出手来将燃着的烛火轻轻一捏,紧接着痴痴地望着卷起的青烟。

        “那玉楼阁前死的两人呢?明显是妖邪作祟,并非人为,难道也如此作罢了?”戴着午马面具的男子说道。

        曲慈音捻了捻方才掐灭烛火的两指,眸子微微抬起,道:“仙盟自有安排,‘戊戌队’无需插手此事。”

        “我们‘戊戌队’不正是护卫百姓免受邪祟妖道所害为己任么?若就如此做罢了,岂不是违背了初衷?”戴着午马面具的男子道。

        “你无需再多说了,要相信仙盟与墨兰府,谁也不想自己人受伤,我们无需多管这些,可是明白了!”

        午马虽说心有不甘,可最后还是屈服了,双手作辑道:“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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