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1章楼若寺2
“说、说书人？”
闻道双手往宽袖之中交错，点点头，应道：“嗯嗯，说书人。”
“呵，楼若寺的妖祟太危险了，你这寻常书生还是别去添麻烦。”
闻道一听，急了，忙忙解释道：“我、我可是不一般的说书人！”
“那你是……”难道这书生是真人不露相，莫晚不由得被调动情绪，屏气凝神静待。
“我啊，乃是大启京都京都城数一数二的酒楼，玉楼阁里的说书人。与寻常的说书人可不一样，起码身价，说的故事细致都不一样。”
莫晚脚下一趔趄，下意识举起手中的冷剑来，想打这书生。只瞧的这书生缩了缩头，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也唯有收了收力道，“小爷我今儿个不想与你这个书生计较，哪来的滚哪里去，别碍着小爷办正事。”
闻道听了，一时书生性子上来，交错的手从宽宽的袖中抽出，作兰花状一指莫晚，像极了唱戏的戏子，尖着嗓子哼哼唱到，“呔，你这拿剑莽夫，不顾人情世故，小生好好与你问路，你竟执剑恶语相语，还真以为小生我怕了你不成——”
“成”字刚落下，莫晚手中透着霜气的冷剑一出，驾到闻道脖颈间。
闻道霎时顿了一顿，脸上无缝对接变换神色，嘴角徐徐扬起一阵笑意，他那作兰花状的右手轻轻点上那柄透着寒气上面雕刻着霜花纹案的冷剑，将它推了一推笑道：“小生知晓了，这便离去。”
这书生来了毫无生气，走了又这般风风火火，莫晚看着这人一身白衫的身形，嘴角徐徐浮现丝丝笑意。她估摸了时间，快到夜半子时了，便扛着霜花剑，借着路两旁昏暗的灯笼，哼着小曲走上了回去的路上。
房内。
萧自在正在睡梦中与师姐吴蓉蓉调情，两人相见生情，他一手揽过师姐瘦小的腰肢儿，正欲俯身亲去。哪料想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把他从旖旎美梦中唤醒。
他猛然坐起身，抹了一把脸，转头看清肇事者正在昏黄烛火中，手中拿着杯盏，一脸坏笑。
“莫以浅你有病吧你！！”
村正家中。
吴蓉蓉在此等了有一盏茶了，她看看时辰，已然过了子时，而她两位师弟却还没到。思虑罢了，正欲出门寻他们时，门外传来了声响。
莫晚一脚将萧自在踹进门，嘴上说到：“师姐抱歉了，我们来晚了。”
“无碍无碍。”然而当她看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萧自在时，不由得捂嘴一笑，“师弟这是……”
“他啊刚睡醒梦魇，被门坎一绊，摔的。”莫晚笑笑说到，一双秋波眼含珠带露，张口便是扯谎，眼皮连眨都不眨一下，“是不是啊，自在兄？”
萧自在还能如何，打又打不过莫晚，况且如今还不能在师姐面前丢脸。唯有硬着头皮，点点头，扬起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脸，点头道：“是啊师姐。”
楼若寺三丈外。
“待会儿进了楼若寺后，自在师弟你拿司南找一下那妖祟的位置，以浅师弟你与我一道去寻个阳气盛的方位设一个法阵。待法阵设好之后，自在师弟便想办法把妖祟引到法阵内……”吴蓉蓉吩咐道。
萧彦扯了扯莫晚的衣袖，言外之意不就是想与师姐独处希望莫晚能成人之美。
莫晚自然懂，说道：“师姐，以浅觉得让我去设法阵不好。”
萧彦听到莫晚这般说之后，便悄悄地将手收了回去。
“师弟为何这般说？”
“师姐，难道你忘了道门仙府中设阵法最厉害的可是汝南城萧家，所以设阵法这等事交给他才对。”
“对对对，倒是我给忘了我们这儿可是有阵法一绝的汝南城萧家啊。”吴蓉蓉笑笑，接着道：“那自在师弟你去与我一道设阵法，以浅师弟你去寻妖祟引妖祟，到时候以询符为媒，一盏茶联系一次断断不可终止，可是明了了。”
说罢她从怀中取出一枚符咒，分别交到莫晚与萧自在手中。
“明了了！”萧自在说到。
莫晚双手接过，亦是说道：“以浅定不辱使命！”
-
这间寺庙早已破烂不堪，原本应该在檐上的牌匾大部分都入了土，只露出小小的一角。
莫晚蹲下身，拂去上头的枝桠残叶，只瞧得“楼”字的一半露了出来，村正说，知晓这寺庙叫楼若寺，那是村里的村志是这般记的。
可问起里头的邪祟是甚么来头，他却是摇摇头。
莫晚起了身，捏了一个诀便是从“空虚”之中取出一方司南。这方司南是道门大家东锦城顾家的顾连衣所造，它能从方圆百里之内辨别邪祟的方向，比一般的司南辨别的更广。
只瞧的莫晚刚将它拿出，放在手掌之上，它便迅速转了起来。缓缓地缓缓地，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至停在一个方向……
黑暗中，她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托举着司南。跟随着方向，越走越觉得阴冷，地上越发潮湿。湿答答的，鞋子底下似是黏住了不少，真真难受极了，她皱着眉头掠了一眼地上，顿时心中一惊。
地上怎会有其他脚印。
她抬起脚，对着地上的印子比划了一下。
脚印比她大，不是莫晚自己的。萧自在他们去寻的是阳气最盛的地方，邪祟喜爱在阴处，因此也不可能是他们的。
她低眸看了看火折子，又看了看手里头的司南，想拿剑出来伴身又没有第三只手了。哎，为何他们莫家先祖喜欢钻研那些阴气森森的术法呢，乌鸦、寒霜、破军……就不能来点火啊光啊之类的呢。
不就是因为在古时战场死人堆里乌鸦食腐肉的情景下顿悟的么，出点烈火燎原这类的也不错啊。
如今她想要光就不能拿剑，想要拿剑又不能有光，真真是二者不可得兼，麻烦死了。
兀然，莫晚双眸一闪，自语道：“诶，我可以唤一只乌鸦出来叼着火折子帮我探路，而手里拿着霜花剑和司南，不就行了！”
昏暗的楼若寺内，正出现奇异一幕。
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叼着火折子扑哧扑哧挥着翅膀领路，后头跟着一身着白衫的少年郎，少年郎左手执着剑右手拖着司南，步伐随着司南转动的方向而动。
楼若寺并不大，若是寻常人进了里面定会被阴气所噬鬼打墙。然我们的莫晚手里拿着的可是顾连衣之手的司南啊，不一会儿便是快寻到方向了，正当她绕过漆黑中隐隐透着像是注视可怖的目光的佛像时，顿时脚下一重——
“何方妖孽敢抱你莫爷的脚！”说时迟那时快，莫晚当即将司南送回“虚空”之中，拔剑挥去。
“是人是人……”黑暗中响起颤抖的回答声响。
是人？！
莫晚手里的霜花剑一顿，唤来扑着翅膀的乌鸦，道：“小芳，近一些。”
随着火折子的挨近，只瞧那尊佛像底下，泥泞之中，原本一身白衫似人似妖似魔似仙的说书人，正满脸污渍，双手抱着莫晚的腿，两袖沾了不少泥泞落在地上、铺开。随着火光的挨近，照着他这样的仰头凝视莫晚的这般脸面上，竟像一副画儿一般有意境。
“你怎来这儿了！”石像底下，莫晚看着那瑟瑟发抖的书生道。
“小生说了，是来楼若寺寻故事的。”闻道即使瑟瑟发抖，中气仍是十足，答道。
“书生，小爷这不是疑问句！”莫晚咬咬牙，继续道，“这儿很危险，当时小爷和你说了你不能来，你怎不听人话自己偷摸来送死呢！”
“小生说了很多次了，不是来送死，是来……”
“寻故事的！”
“知晓了还问，真真是多此一问。”闻道声音渐渐低了。
“嘿，你这个酸书生，道理说不清是吧！”罢了，莫晚便扬起手欲打之。
闻道见状，忙双手护住了头，喃喃道：“你、你、你说不过就动手打人，非、非、非君子所为，我、我、我威武不能屈！！”
捂着头还断断续续说出这么一段话来，还真真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莫晚自认为是扬州城小魔头，可当她遇到这样一个酸臭书生时还真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了。又不能把他丢下或是赶他原路回去，就怕他半道死在哪儿了，唯有忍着怒气，声声说到：“小爷可以让你跟着，但你必须得听小爷我的。”
闻道双眸一亮，当即点头应道：“嗯嗯，好啊。”
“莫兄，莫兄。”一盏茶到了，萧自在那边开始与莫晚护报平安。
“萧兄，我这边平安，只不过遇到了一寻常人，待你们那边阵法设好了先分一人来此。将此人先行带出楼若寺。”莫晚对着符咒说到。
“哇，符咒里面会发出声音诶！”闻道叹道。
白痴。
莫晚在心中暗骂了一声。
“走吧。”莫晚看了一眼闻道后，与叼着火折子的乌鸦继续道，“小芳，继续领路。”
说罢便是看着手里的司南，寻着方位。
“莫兄莫兄，你方才有没有看到佛像底下有一滩黑色的印记啊。”
方才接着火光瞥了一眼是有看到，“或许是甚么人的血吧。”
“啊，这么可怕！”闻道挨近莫晚。
……
“对了莫兄，你叫甚，字是甚？”
“莫晚，字以浅。”莫晚答道。
“对了以浅，你是在哪修道的？”
“昆仑山。”莫晚答道。
“对了以浅，你可知道京都城的墨兰国师府，当年我可是有缘见过国师一面呢。”
“是么，呵呵。”莫晚答。
“对了以浅，你几岁啊？”
“十五。”
“……哦，比我小呢，那你要唤我一声兄长，不吃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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