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有病就要看医生
【bg》】
若是你的快乐感不再那么强烈，那么你的痛苦也一样不再那么揪心。——[英]威廉·萨默赛特·毛姆《作家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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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首尔啊……”女童声委委屈屈，“釜山不好吗？”
一个女人从副驾上转头看过来，顺滑黑亮的长发自肩头滑落，从眼前拂过。
“妈妈已经跟星星说过了啊。”女人怜爱地摸摸女儿的小脸，“因为爸爸必须去首尔工作啊。”
“不去不行吗？”
“小傻蛋。”坐在旁边的少年被逗笑了，“不工作老爸哪来的钱养我们啊。”
小女孩瞪圆了眼睛：“你才是傻蛋！你是大傻蛋！”
看起来可爱得不得了。
少年的手蠢蠢欲动，最后还是控制不住地抬起来捏了一把小姑娘的脸颊肉。“好好好，我是大傻蛋，那小傻蛋给哥哥笑一个。”
“我也不是小傻蛋！”
小女孩气呼呼地挥开了少年的手，鼓起脸颊哼了声，朝着驾驶座的男人委屈巴巴地撒起娇：“爸爸就不能不去首尔工作吗？我不想跟智旻分开……”
闻言，本来还在笑着的男人瞬间皱起了眉：“那臭小子有什么好的！”软下嗓子劝她，“我们星星这么好看又这么可爱，在首尔肯定……不，是绝对能很快找到比他还要好的朋友的。”
“我才不要别人代替智旻……”小姑娘眼泪汪汪，瘪着嘴抹眼睛，“智旻可好了，他会陪我一起玩，一起写字，还会帮我赶走欺负我的坏蛋……”
“有人欺负你？”刚才还懒洋洋靠在座位上的少年瞬间直起身，“是谁？”
小姑娘被哥哥的反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半天没回答上来。
“是哪个混蛋狗崽子居然敢欺负我妹妹，西……”
前面的女人笑眯眯地转头：“嗯。”
难听的脏话被迫重新憋回肚子里，少年心虚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别开眼神继续问道：“你被欺负了怎么不来找我？”
小女孩抿了抿唇：“哥哥总是很忙。”
忙着去各种竞赛、演讲、补习班……
“忙又怎么了？你是我妹妹，你的事在哥哥这里比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要重要，更何况哥哥不是已经答应了你要保护你一辈子吗？”
“我既然答应过你保护你一辈子，就一定不会食言的。”
……
“星星？星星？在星？”
南在星回过神来：“嗯？什么？”
“你刚才听见我说话了吗？”面容干净淡雅如同水墨画般的女人问道。
面容昳丽的女孩微微顿了下，然后歉意地对女人笑了笑：“对不起知予欧尼，我刚才走神了。”
林知予凝视着她，“想了些什么？能告诉我吗？”
“一些过去的事。”南在星笑了笑，“现在想想，真的是很久以前了。”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常。
观察的目光定在面前女孩漂亮的脸蛋上，逡巡一周，她提起笔，“除了情绪低落的时间增加了这点，最近的情况还有什么变化吗？”
毫无起伏的话音一落，林知予拿着钢笔的那只手顿了顿，笔尖上的墨水霎时在纸上洇作一团。
回答得太果断了。
林知予在心里默默记上这点，放下笔温和地看向她：“今天有去看家人吗？”
南在星的眼神淡淡的，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
“没有。”
又一个否认。
在内心忖度良久，林知予在诊断书上写下一行。
“最近有好好在吃药吗？”
“有的。”南在星点点头，面上带着柔软的笑意，“但是欧尼，我最近工作有些忙可能不能过来，这次的安眠药能给我多开点吗？”
“神经安定剂可以用来辅助睡眠，但是不能太过依赖，我的处方上的药物剂量都是按照你的正常需求制定的，没必要增加。”林知予刷刷地在纸上写着什么，“如果你不能过来，让号锡或者其他人来帮你拿也行。”
或许是早就猜到会被拒绝，南在星没对林知予的行为提出异议，只是非常轻微地，皱了皱眉。
“好，我知道了。”
“我给你开的抗抑郁药物吃了后可能会导致你的体重上升，但是效果很好，要记得准时吃，但是如果吃药也还是觉得辛苦的话……”林知予掩饰般地用拳抵唇咳了几声，“健康长久的一段关系可以舒缓压力。”
南在星似笑非笑：“欧尼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站在你的主治医师的立场给出合理的建议而已。”她面不改色，“和你拥有情感联系的人的陪伴会比药物更适合你。”
两人沉默地对峙了会儿，南在星垂眸回避了对方的视线，望向窗外。
进行心理诊疗的场所是林知予的住处，属于整个首尔最贵的几个别墅区之一，傍山而建，居高临下，从视野开阔的落地窗望出去，汉江畔的景色一览无余。太阳此时已经遥遥缀在了西方的地平线上，落日的光芒四散，像是在空气中洒下了黄金般的碎屑，最后的那缕余晖染红了天边的云霞。
残阳似血。
“星星……”
她又听见了。
“星星……”
血一般的残阳倒映在浅棕色的虹膜上，仿若叹息般的呼唤与耳畔的疑问叠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让号锡回去呢？他不是说会留在首尔吗？”
思绪回转。
南在星眨眨眼，唇角挑起一个轻微的弧度：“他本来工作就忙不能经常回家，要是因为陪我不回去……”垂眸，“太不值得了。”
诊疗结束，林知予将南在星送走后，将被自己置于一旁的手机拿起来，解锁，上面有条即时消息。
[郑号锡：知予怒那，今天应该是星星去你那里的日子吧？她怎么样？状态好点了吗？]
白皙素净的指尖敲在木质的桌面上。
嗒。嗒。嗒。
节奏缓慢。
她想了想，回道：
[看上去像是好点了，但她的睡眠状况好像很糟糕，今天要求我提高安定剂的使用剂量，而且又开始抗拒告诉我她的真实情况了]
这条消息发过去，对面沉默了很久。
[郑号锡：那我今晚去看看她]
林知予有些吃惊。
[你在首尔？你不是要去光州祭祖吗？]
片刻后。
[郑号锡：今早就回来了]
[郑号锡：我不放心她，总要亲自看看才行]
边伯贤今年是在首尔过的中秋，在吃完团圆饭后就偷偷溜了出来去找林知予。他们俩的住处离得不算远，他做好伪装徒步过去，快到门口的时候恰巧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从对方家里走出来。
南在星？她怎么在怒那这儿？
边伯贤当然是认识南在星的，之前两人在同一个公司练习，但是由于年龄差距和严苛的练习生管理制度的缘故，他们俩并不是很熟，算得上比较深厚的交集屈指可数，还全来自于他们忙内吴世勋。
尽管对南在星从林知予家里走出来的情况觉得奇怪，但他一联想到林知予原来的职业心里就有了些猜测。
出于谨慎，他等到南在星离开后四下打量了一番，确认没人跟着后才上前按下门铃。
没有应答。
边伯贤耐心地等了会儿，又按了一遍。
然后是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后，那扇门终于被打开，林知予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她堵在门口，眉头紧锁。
“你想干嘛？”
想干你。
“我来看你啊。”边伯贤的笑容看上去干净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一点都看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糟糕的事，“我刚刚看见在星从你家出来，原来你们认识啊？”
林知予敷衍地点点头：“认识，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他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往屋里瞟，“怒那中秋是一个人过吗？”
“不一个人过难道我要去离异又重组了家庭的父母那里打扰他们幸福的生活吗？”女人面无表情。
他居然忘了这茬。
边伯贤内心懊悔，勉强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我不是这个意思……”
“随便你什么意思。”林知予把他往后一推，“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不送。”然后说着就想关门。
“诶诶，别这样啊怒那。”
边伯贤连忙上前一个箭步卡在门口，讪笑：“反正怒那都是一个人过，不然跟我一起出去约会吧。”
林知予一向冷静，此时面上却难得地展现了些恼怒的情绪出来。
“边伯贤xi，我跟你说过我是绝对不会跟我的病人谈恋爱的。”
“别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让开。”
并不伟岸的身板纹丝不动。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是怒那的病人了，而且怒那不是也早就不想做心理医生了，不是吗？”
林知予推他的动作顿住，脸上的表情霎时就变了。
“没做心理医生又怎样？”她压低嗓子，“就算我现在不想做心理医生，不跟有着心理问题的病人发展除医患以外的关系，依旧是我的原则。”
“我永远不会接受你的。”
这话就有点伤人了。
“啊，我还以为我和怒那的关系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呢。”
胸口丧失了阻力，边伯贤展开双臂抱住女人，大步朝里面走进去。
他将她压在墙上，大门在身后合拢。
“毕竟……”边伯贤俯首凑近她，脸上依旧挂着笑，眼里却闪过晦暗的流光，“跟怒那上过床的病人，只有我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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