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像这样愉快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某一天，深夜下班后，尤琪安发现自己被人盯梢了，于是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假装打电话，并用眼角余光看清了来人。
几个人挤挤挨挨地了围了上来，三女一男，其中有个正是曾有一面之缘的尹蓝蓝。
尤琪安警惕地停下脚步，率先发问：“你们是谁？”
尹蓝蓝眯着眼睛，还没开口，那个男的恶狠狠地踏上两步：“可算是找到你了！”
“你们想干什么？”尤琪安迅速退后一步，跟他拉开距离，脸上满是惧色，“抢劫吗？我可以把财物都给你们，请不要伤害我。”
男人冷笑两声，女人们已经七嘴八舌放起狠话来：
“别跟她废话！打这个狐狸精！”
“扒她衣服！”
“对！贱人就是不要脸！”
“勾引别人男朋友！当我们芬姐好欺负？把她脱光了扔到路中间去！”
“给我记住！以后离有主的男人远一点！”
尤琪安被推推搡搡，靠到了墙角，包也被扔到了一旁，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抬手制止他们：“等一下，你们在动手之前，是不是应该把话说清楚？我的男性朋友那么多，你们不说出姓名来，我实在不知道以后要离哪个男人远一点。”
“臭丫头果然不要脸！”
尹蓝蓝挥手往她脸上抽了一耳光，咬牙切齿地说出了个名字：“章辰辉！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跟他在一块儿！看见一次打你一次！记住了吗？”
尤琪安冷静地笑了笑：“就那个又穷又矬的傻大个儿，我根本看不上，你这么爱他吗？”
“你懂个屁！”
尹蓝蓝抬手又要扇她耳光，尤琪安想躲，却被那个男的抓住死死按在墙上，狞笑着欺近：“只有像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哈皮，才把爱不爱当回事，我们大人跟谁耍、跟谁睡，都只看长远利益！警告你，离那个男的远一点，莫让老子再看见你，不然叫你死的黑难看！”
尤琪安被他浓烈口气熏想吐，强忍恶心：“你们这样威胁我，不怕我报警吗？”
“报警？”那男的怪笑几声，满脸凶悍与不屑，“感情纠纷，报警有锤子用？老子进公安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杀人不放火，蹲几天放出来再搞你一次，你个瓜婆娘不害怕，就报警试试！”
“废话那么多！”
尹蓝蓝果断一挥手，上前她撕衣服：“还是拍几张照片最省事，比你什么威胁都管用，只要是个女的。保证立马乖乖听话！”
尤琪安背靠墙壁死死护住胸口，冷静地发问：“芬姐，你也是四川人？也有过案底吗？”
尹蓝蓝的撕扯停顿下来，眼中闪过一瞬惊慌：“你在胡扯些什么？”
“记住，不是你们找到我了，而是我找到你们了。”
尤琪安笑了笑，随着右手的细微动作，扔在马路牙子旁的包包里传出一句高亢的歌声：“盛开着永不凋零，蓝莲花——”
“这瓜婆娘搞啥子鬼？”
这男的话音刚落，巷子的暗处窜出几条黑乎乎的人影，一碰面先不由分说把他撂倒，拳打脚踢一顿围殴。
三女一男，全被扭住，一个也没跑掉。
张鹏屁颠屁颠地跑到尤琪安面前，一副邀功嘴脸：“怎么样？”
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计划，张鹏带着自己那一帮混蛋兄弟们隐藏踪迹，埋伏在路上，等待尤琪安放歌为号，一听到这首“蓝莲花”，立刻出头帮她打架。对张鹏来说，这是一个正式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并趁机向卡青禾表忠心的大好机会。
尤琪安掏出那男的手机，在他通迅录中仔细翻找含有“芬”字的姓名，然后，伸到尹蓝蓝眼前晃了晃。
“王铁芬，要怪就怪你沉不住气。”
“我……”
尹蓝蓝见真名被认出，顿时面色死灰，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静静，要不要我亲自把这些人交给卜主任，让她来处理？”张鹏一个劲地提议，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能跟老婆见面的机会。
尤琪安还没说话，卜采白拎着她的包走过来，先替她答应了：“行，交给我姐吧。”
“那我也……”
“你不准去！先换一件能遮住胸毛的衣服再说吧！”卜采白打断她的话，脱下外套丢过去，“还有你脸都被打肿了，不冷敷一下，等会怎么回家见爸妈？”
尤琪安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又腾出一只手捂住脸，这才感到被扇耳光的脸蛋还火辣辣疼。
她这个计划，其实卜采白一开始是拒绝的。
前几天，卜采白表示很反感她天天去找章辰辉：“你天天跟有女朋友的男人混在一起，我没女朋友你也不管管，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于是尤琪安跟他解释：“这只是个计划。”
“什么计划？”
“嗯，这个计划暂定名叫做’破坏尹蓝蓝的计划’的计划，即然我见不到她，那就让她主动来找我好了，只有正面交锋才可能让骗子露出马脚。我想趁着章师傅腿受伤，对他多献殷勤，让尹蓝蓝尽快忍无可忍，尽快暴露自己。你知道，一个人在遇到危机的时候，很容易就会采用自己最擅长的办法去解决，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看她接下来会对我用什么手段就知道了。”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不是骗子，那你的行为是不是略显婊气？”
“就算你不相信我的直觉，也不能不相信你姐的判断吧？当年你爸出轨那事儿，不还是你姐最先发现的吗？！”
“好了好了，子女行为不要上升父母。”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真相大白之后，章辰辉那个笨蛋会不会怀疑我是在利用他，利用他刺激尹蓝蓝。”
“别管他，我觉得你这个刺激很有效。”
“是吗？”
尤琪安沾沾自喜。
“当然！”卜采白翻了她一个大白眼，“你有没有刺激到那个女骗子，我不知道，反正你是成功的刺激到我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从始至终只关心他被利用，那我呢？你不也利用我刺激他了吗？”
“好吧，事成之后，姐姐请你吃饭。”
“请吃饭就完了？你能不能别再把我当小孩子看？”卜采白挑起一边眉毛，倏地凑近她，看来面色不善，“你能把我当个男人看吗？有欲望、很危险的那种成年男人！”
他紧紧盯着尤琪安，神情凶戾，目光如火，尤琪安确实感到有一股危险的成年男子气息迫近。
“哇，你居然喷这么骚的香水，果然好危险！”
听了她满不在乎的揶揄，卜采白心里非常郁闷，悻悻然地退回座位，沉着脸自顾喝水，不再搭理她，看起来好像是真的生气了。尤琪安故意逗了他一会儿，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得到热情回应，对方态度一秒变高冷，让她讪讪地碰了几个软钉子，十分沮丧。
两人之间压抑的气氛相当可怕。
尤琪安想了想，慢悠悠地说了个故事：
“我小时候，大概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吧，很喜欢邻居家一个刚上幼儿园的小姑娘，怎么表达喜欢呢？就是每天都想欺负她，天一黑就吓唬她，让她惊慌失措死死抱着我不敢撒手，还有故意冷落她不理她，以享受后来再对她和颜悦色的时候她那种刻意的讨好。”
听到这儿，卜采白冷冰冰的表情绷不住了，咳嗽一声，试图掩饰脸上的害臊。
尤琪安笑眯眯地歪头看他：“我那时候十来岁，你都多大了？”
“被你识破了！好尴尬！”
卜采白捂住脸，趴在桌上一阵嘤嘤嘤，由于不专业，差点儿嘤出猪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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