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六章 身份败露
“啊,没呢,你听错了!刚刚不是我在说话。”时依的突然出现,将轩辕偲原有的思绪瞬间打乱。
她微微皱眉,冷淡道:“不是说了这两日别来烦我?”
果然是生气了,轩辕偲暗暗想着,按捺不住内心的窃喜,嬉皮笑脸道:“我这不是来和你解释嘛,好歹把话听完。”
“解释什么?我相信商溪不是你杀的。”
轩辕偲愣了一下:“不是,我的意思是昨天……”
时依捋了捋额前的秀发:“昨天怎么了?”
看人的表情好似什么事也不曾发生一样,轩辕偲不禁疑惑起来,转而改口道:“昨天去此乐间没和你说,是我疏忽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今日不还为我的事着急上火。”
时依沉声平静道:“那是府中鸡飞狗跳影响到我研究食谱,正好又欠你人情,索性就多嘴问了两句。”
轩辕偲的笑容陡然僵在脸上:“你所谓的闭关修炼,就是为这?”
“不然呢?”
“我还以为你是吃醋生气。”
时依白人一眼,撇嘴道:“你永王公子风流倜傥,又少年得志,能得女子爱慕钟意再正常不过,我为何生气?”
说完,作势就要关上房门。好在轩辕偲眼疾手快,身子滑溜得像只泥鳅一般,就钻进了屋子里。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时依知道自己拿这个无赖泼皮没有办法,冷着脸往景台上走去。
总归她是没将人赶走,所以轩辕偲也就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一方长长的案台上,摆满了刀具以及各色各样的蔬菜和肉类。其中,有大半的肉食轩辕偲难以辨别出是何种动物。
时依将一根白萝卜递到他眼前,同时又从脚边的竹筐里取出一条碧绿的青蛇,匕首在蛇身上轻轻划开一道口子,很熟练就将蛇皮整个剥下。“楞着做什么?帮我把萝卜的皮给削干净,再切成丝。”
轩辕偲从小到大就没下过厨房,更是没切过菜,平日顶多射猎野味,但也是架在火上烧烤直接取食。扭捏了半天,才讪讪开口:“我不会,要不你先示范一下?”
时依翻眼瞧人,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谎,打趣道:“你刚刚那温柔而不失霸道,不是学得挺快,怎么这样简单的小事反倒不会了?”
原来自己的那番演练早被人听得一清二楚,轩辕偲一时窘迫起来,憋了半天才道:“起先我怎么没看出来你竟是这样喜欢挖苦别人。”
轩辕偲撩起衣袖,开始认认真真的削皮切菜。毕竟也是练过剑法的,这种小事不过就是触类旁通而已,只要掌握出其中的技巧后,并非难事。
时依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嘴角也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像是漫不经心主动开口问道:“你找我是想说什么?”
“昨日院中的那位,是我姑姑,当今陛下之女云柔公主轩辕靖。”
“嗯。”
轩辕偲停下手上的活,一本正经道:“我俩打小就感情甚好,虽是姑侄,其实更像姐弟一般。只是有时会不顾尊卑礼数,可绝非你想的那样。”
时依饶有兴趣看着他:“我想的哪样?”
“反正不是男女之情就对了,我可不是那等色胆包天之人,敢不顾人伦纲常。”
“嗯,看出来了。”时依点了点头,很是敷衍的说着。
轩辕偲很想再继续解释一番,可话到了嘴边,竟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只能将话题岔开。“你是如何想到要阻止丁占的?”
果然,他还是问起了这事,时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片刻之后才又继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整日在我这絮叨朝局时政,但凡有点脑子,总能想得明白。”
“商溪虽不是我杀的,但却是因我而死。”
轩辕偲神情严肃道:“为你,也更是为了我自己。”
时依没想过他会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可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为什么要告诉我?”
“近来想通了很多事情,总觉得有些话是该到了要挑明的时候。”
时依没来由感到心头一紧,难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人察觉出来了吗?斟酌再三后,她决定还是先保持沉默。
接着,就听到轩辕偲长长叹息了一声:“你听说过离恨天吗?”
守天阁成立的初衷之一,就是为了对付离恨天,时依作为守天阁里的三光之一,更是不会陌生。“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门派,近些年销声匿迹,以往倒是掀起过不少腥风血雨。”
作为一名涉足江湖的医师,这样回答也算毫无破绽。
“听京兆府的人说,商溪是死于离恨天之手。”轩辕偲面带忧虑,“可起先我并不清楚他会有这般大的能耐。”
听话音,此事是一早便有谋划的,时依很想问出轩辕偲口中说的他,到底是何人。“江湖上曾有传闻,离恨天的背后,是张氏余孽。你与他们沾上关系,往后怕是轻易难以撇得干净。”
轩辕偲轻声一笑:“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我就是怕万一事情败露,会连累到你。”
时依有些愣住,想了想才到:“多虑了,你我非亲非故,延平王府真要是有被满门抄斩的那天,必然不会包括我在内。”
“你就不能盼些好?”轩辕偲哭笑不得。
“那你想听什么?”时依反问。
轩辕偲放下手里菜刀和萝卜,绕过案台,走到时依面前,突然低头凑到人的脸上,四目相对。“我想娶姐姐为妻。”
不知是惊喜还是惊讶,时依只感觉全身一僵,连将人推开的动作都定住了。因为紧接着,她又听见轩辕偲说道:“守天阁主的高徒,未来的继承者冷月。”
“你都知道了?为何今天才揭穿我?”时依一下又变得无比镇静。
轩辕偲向后撤了两步,转身将手搭在景台的栏杆上,望着湖中游戏的水鸟,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也就昨夜才知道的,姐姐不必慌张,我并无恶意。其实从我捡到你遗失的腰牌开始,就怀疑过你的身份。”
时依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问道:“那为何没有细查?”
“我说过我对姐姐一见倾心。”轩辕偲转过头时的笑容格外明媚,“当然我也承认,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的雅称。”
“所以,你想怎么办?”时依的手中不知何时已捏出三根银针。
“宜王给我的建议,是杀人灭口。但,我不想。”
轩辕偲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说道:“嫁给我,或者离开南霈永远都别再回来了。”
“如果这两个我都不选呢?”
“别逼我。”
时依冷笑起来:“我竟没看出来,你也有如此虚伪的一面。”
轩辕偲哑然失笑,凝神望着案上切好的萝卜丝:“姐姐就从未对我动过心?哪怕只是一点点?”
“没有,接近你只是奉命行事。”
话音刚落,一阵桀桀的怪笑之声从屋顶传出,一道银白的身影一晃而过,立身在轩辕偲的面前。这是个面容极度清秀的男人,举手投足间还带着几分阴柔的妩媚。只见他伸出白皙的手指,搭在轩辕偲的肩膀上,不断画着圈,像是嘲弄道:“不成想偲公子竟还是个痴情的种,这般不识好歹的女人,死了也罢。奴家有的是姐妹,保证个个都赛过天仙。”
时依脸色骤变,她在轩辕偲身边待了也算有段时日,为何从未察觉过有这样一个身手超凡的人在。
“泷鸣,本公子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想不到传闻中此乐间四大花魁之一的泷鸣,竟是一位身手高绝之辈。时依虽还没有同他交过手,但直觉上已经能判断出自己远非敌手。能悄无声息在暗中,不被察觉,光是这藏匿的本事就足以甩开守天阁中的绝大部分高手。
泷鸣不急不躁,带着事不关己的口吻说道:“殿下吩咐过,若是公子不忍,奴家就得代劳。”
时依眼神冷冽,沉着开口道:“是宜王在背后谋划一切?”
泷鸣一笑风情万种:“错了,是宜王还有永王。”
“够了,此事我会解决!”轩辕偲整个人的气势陡然攀升。
时依再度一愣,这个看似不学无术的永王公子在武学造诣上,竟隐约高过自己。“本以为你同永王不一样。”
气氛有些凝滞,轩辕偲轻声感慨道:“我曾经也是这样以为的,可事实上,有些东西生来就注定无法摆脱。延平王府若土崩瓦解,我能独善其身吗?”
时依淡然回道:“永王若无异心,延平王府自会安然无恙。”
“那是你以为。陛下的刀早就举起,什么时候落下只是时间上的差别。南霈之主不该落在只会玩弄权术之人手里,守天阁的存在本就毫无意义……”
“有没有意义,不是你说了就能算的!”时依冷冷打断,同时手中的三根银针直直朝人射出。
轩辕偲侧身一闪,全数躲过。
时依果断将匕首握住,以极快的速度刺来。
但泷鸣的反应更快,弹指间就一脚踢在她手腕上,匕首在空中不停旋转,斜斜插在轩辕偲身后的栏杆上。
“你……”时依刚想开口,却感到脑袋一沉,是轩辕偲以手作刀,重重劈在了她的后脖颈上。
“不杀了她,恐怕事情会败露。”泷鸣收起戏谑的神色,郑重其事的提醒到。
轩辕偲弯腰蹲下,将时依横着抱起,翻眼瞧了人一下:“这是我的事,不必你操心,回去告诉宜王,接下来的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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