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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四章 凶案频发


四月二十三这天正午,北原伯府的家臣将世子公孙符不治身亡的消息传递到东宫,接着承恩殿里就传出太子轩辕炘极度恼怒的咆哮。

  一旁的太子妃眼帘低垂,像是被轩辕炘恐怖得表情给吓坏了。关于张氏余孽近来的所作所为,她还是有所耳闻的。上回京兆府看管不利,致使疑犯寻机自尽,她的父亲陆策是要负上很大责任的。

  幸亏是太子的岳丈,换做旁人怕是早就被扣上一顶暗通不法之徒的帽子,在太子妃求情转圜之下,陆策更是自缚请罪,轩辕炘这才没有追究。不过近来离恨天频繁的活动,让位居东宫十年的太子内心极度不安,紧接着碰上公孙符遇刺,于是陆策也就顺理成章的有了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可惜公孙述与他的两位哥哥一样,命薄福浅,最终还是没挺下来。

  “传京兆府尹过来!”

  轩辕炘深吸一口气后,情绪相比刚刚已是平复不少,对于太子妃的沉默寡言,他也是看得所为何事。抬手轻轻抚上人的秀发,宽慰道:“晴雅宽心,本宫并非是要迁怒于你的父亲。”

  太子妃有些战战兢兢地道:“殿下此话当真?”

  轩辕炘苦笑起来,北原伯被张氏余孽盯上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若要细论起来,在那帮乱臣贼子眼中,对轩辕皇室的仇恨都不及公孙氏一门。毕竟当年伪政权的覆灭,初代北原伯潘戚可是当仁不让的主要功臣。

  瞧着陆晴雅那副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模样,轩辕炘突然笑了起来,于是露出宠溺的模样:“京兆府确实难辞其咎,可潘述自己也有问题。”

  “潘述?”

  轩辕炘猛然记起关于北原伯的事情,自己从未与太子妃细说过,耐心解释道:“北原伯本姓潘,公孙一姓乃是先帝在时的赐姓。”

  陆晴雅瞪大的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太子。能被皇帝亲自赐姓,这该是多大的荣耀?可转念一想,都感到奇怪,若是北原伯深得先帝器重,为何爵位还只是个伯。“难道北原伯的份量比南峦公和西川公还大吗?”

  “也许在先帝眼中是这样的。”轩辕炘眯起眼睛,像是回忆着一些往事,很快他就摇了摇头,将话题岔开,“潘戚成功平定张氏之乱后,受封北原伯,可也因此惹恼了乱臣余孽贼人残党。没过多久,他便被人刺杀在楫州江边。”

  “这……”

  轩辕炘继续说着:“先帝深知潘氏对南霈社稷有极大贡献,同时又心中有愧,于是在潘述袭爵之后,便赐姓公孙。一来彰显皇恩浩荡,二来也是想能从更大程度上保全北原伯一门。”

  经人这样一说,陆晴雅也算是明白了大概,原来这中间的故事居然是那么久远,也难怪她未曾听自己的父亲提到过。想来这些事,也就皇室还有部分老臣还记得。心头的不安随之减弱几分,同时试探性问道:“那殿下召我父亲,是为何事?”

  轩辕炘伸手在人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没好气道:“当然是让京兆府出面,为北原世子料理后事。”

  陆晴雅还是有些不懂:“这不该是礼部的事吗?”

  提到礼部,轩辕炘的心情又开始沉重起来,方才还算明媚的笑容眨眼间便无影无踪:“礼部若是参与,可能会触动北原伯的神经。潘符一死,他又得重立世子。近来国中暗流涌动,诸事繁杂,本宫精力有限。”

  “唉,堂堂京城天子脚下,乱臣逆党肆意横行,家父这个京兆府尹也是难辞其咎。”

  就是太子妃不提,轩辕炘多少也是对陆策有些微词的。不过,他也明白,自打宇王轩辕烨成为枢密院正之后,巡防营的节制权京兆府已被分出了一半。平川城占地甚广,除去皇城以外,还有九十九个坊间,以他手里的那点人手,自然不够看。

  念及此处,轩辕炘叹了一口气道:“放心,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很快便会结束。张氏余孽不过是趁着眼下朝局混乱才掀起风浪,等宜王和宇王归藩之后,看他们还能蹦跶多久。”

  陆晴雅乖巧的将脑袋枕在太子的右臂上,柔声道:“殿下英明神武,睿智通达,继承大统以后定然四海归心。什么张氏余孽,离恨天之类的,必会被扫除干净,还我大霈朗朗乾坤。”

  太子派去通传陆策的中黄门刚到京兆府,就被告知陆策于半个时辰之前,带着一众衙役朝曲里巷的此乐间而去。

  今日清早,京兆衙门就接到了报案,说是此乐间发生了一桩命案,商家公子商溪被人杀了。不仅如此,尸体更是在永王公子轩辕偲所处的雅间内发现,换而言之,轩辕偲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与陆策一同前往案发现场的,还有商溪的舅舅范密。刚进羽院的屋子,他便眼前一黑,差点向后栽倒,幸亏陆策扶住,才没伤到。对于这个外甥,范密视作己出。一方面是因为他和自己的姐姐感情极好,所以爱屋及乌;另一方面则是范密患有不育之症,膝下并无一儿半女。

  范密看着商溪的尸体,心中甚是悲凉与伤感,情不自禁落下眼泪,同时死死盯住轩辕偲,带着怨恨道:“难道我朝是没有王法了?”

  轩辕偲表现得很是淡定:“本公子说了,商溪之死与我无关!你大可不必将行凶杀人的罪名扣在我头上,陆大人不是已经找人勘验过尸体吗?”

  陆策的眉头都快拧巴成了一团,望着范密那苦大仇深的模样,斟酌几番才开口说道:“仵作勘验后,发现商公子的致命伤乃是心口,从伤口判断应是某种特殊的暗器。”

  “暗器?”

  “墨玉梅花镖。”陆策神情凝重,拽过范密,低声道,“比对过,和北原世子遇刺的案发现场一样。”

  范密不死心,冷冷问道:“商家与张氏余孽素无瓜葛,何以下此毒手?”

  二人说话的音量虽然很小,但轩辕偲依旧听得真切:“我再重申一遍,昨日乃未央姑娘邀我前来赏曲,醉酒以后便在此院小憩。哪知一觉醒来,竟发觉屋中多了一具尸首?真是晦气!该说的我都说了,两位大人看着办吧。”

  “一句醉酒就能撇清嫌疑?”范密大声斥问道。

  这时,在一旁的未央突然接话道:“小女子可以作证,昨夜偲公子的确一直同我在一起。”

  范密根本不屑看人,冷声讥讽了一句:“永王公子倒是好兴致,这才得了陛下的恩宠就来这里寻欢作乐!一介娼妓的话,何以作证?谁敢保证你们不是串通好了的?”

  轩辕偲的嘴角微微上扬,几步走到范密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语气不阴不阳的说道:“你可敢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有……”

  范密刚想张口,却被陆策立刻拉住,打断道:“偲公子切莫见怪,关心则乱,还望理解,多多海涵。”

  接着陆策白了范密一眼,正起神色提醒了一句:“你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猛地,范密才想起此乐间乃是宜王出资建下的,如果说未央和轩辕偲串通,也就是变相也将轩辕烔算在了内。一时间,他的脸颊上有几滴冷汗滑落。

  轩辕偲目光阴沉,冷笑道:“范大人,我若要杀商溪,岂会将人的尸体放在自己的房中,世上有这等愚蠢的凶手?再者,你说未央姑娘同我串通伪造证词,可有证据?你要是没有,我有!”

  陆策紧张得不行,赶忙劝阻道:“范少尹也是一时失了方寸,偲公子就别深究了。”

  “尸体在我房中发现,便是我杀人,那么此处还是宜王殿下的,按少尹的逻辑,是不是也该将宜王缉拿!”

  范密咬了咬牙道:“轩辕偲,你以为搬出宜王,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轩辕偲略显迟疑,他没想到范密居然敢正面驳斥回来:“我乃陛下亲封的诚议大夫,更是延平王府公子,胆敢当众直呼本公子名讳,你有几个脑袋?”

  “今天不给个说法,你别想安然离开!”范密心一横,索性不管不顾,招呼手下的一班衙役直接将轩辕偲围住。

  “放肆!”

  忍耐了许久的陆策,终于怒气冲冲的吼了出来:“放偲公子离开!”

  在范密的印象里,陆策是很少会发火的,一时间他被镇住了,直到轩辕偲拂袖而去之后,才慢慢恢复过来:“陆兄,这事明显和轩辕偲脱不开关系。”

  “到底是你糊涂,还是我糊涂?商溪的致命伤乃是墨玉梅花镖所致,你一口咬定永王公子是凶手,莫非是想说延平王府同张氏余孽有所勾结?”陆策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今天的事你给我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准往外多提,否则谁也保不住你的命!”

  直到这一刻,范密才反应过来,难怪陆策从一开始就始终不愿对轩辕偲多加盘问。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要和命案有所牵扯,不管是和身份,京兆府有权利将人待会府衙进行问话。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自己认定轩辕偲是凶手,就等于在说延平王府和离恨天有牵扯。换而言之,这和当庭控告永王意图谋反没有任何差别。更别说,此案隐隐约约还牵涉到了宜王。

  “那该怎么办?”

  陆策沉吟片刻道:“商侍郎那边由你去安抚,切莫轻举妄动,此事我先禀告太子,相信殿下会给你们一个公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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