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丢人
一听这话,江宿眼睛瞬间就亮了,转头就忘了刚才被小王八蛋占便宜的事儿。
“真的?换hiphop?”
梁丘答:“那倒不是,只是换个歌重新编舞。”
江宿刚亮没两秒的眼睛又暗了下来,他骂道:“逗我玩呢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特么是专跳爵士的。”
说真的,江宿其实挺不理解的,他实在想不通梁丘为什么非要选爵士舞类型,明明是个跳hiphop的,能拿到的成绩肯定会更好,难不成是怕…
一想到这江宿恍然大悟,问:“你小子不选hiphop,该不会是怕我拖累你吧?”说着还拍了下自己的胸脯,“虽然这年纪是稍微大了点儿,但是哥们儿往那一站就得是俩字,牛逼!”
梁丘突然背过身,下一秒,安静的舞室响起一阵低笑声。
见他不说话,江宿走上前一把捏住梁丘的腰窝,恶狠狠道:“笑我是吧?”
梁丘转过来反手按住了江宿的手,嘴角不自觉勾了下,轻声说:“没有,是觉得学长可爱,”
“可爱你妈…”江宿嘟囔着把手抽出来甩了甩,“正经儿的,到底为什么非得是爵士舞?”
梁丘收了笑,认真的问了句:“真想知道吗?”
“这话让你问的,好歹我现在也是你队友吧,我有权知道。”
梁丘绷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不出声。
直到江宿没了耐心,就地盘腿坐了下来,催促道:“赶紧的,甭墨迹。”
梁丘说:“bod舞动齐舞大赛。”
“什么?”江宿明显怔住了,他有些疑惑梁丘为什么会突然提到三年前的一场比赛。
梁丘淡声说:“当时八强的宣传图出来以后,我很好奇为什么会没有你的名字,包括晋级四强后,还是没有你,”他低头看了一眼江宿,“决赛那天我去了现场,我托圈里的朋友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你被禁赛了。”
“那算什么禁赛,”江宿一脸风轻云淡,语气随意,“没准儿我要是上了场,还进不去决赛呢。”
梁丘皱了下眉,沉声道:“嗯,确实不算禁赛,只是团队质疑你的能力,看不上你的爵士舞所以不让你上台,对吗?”
江宿垂着眸不吭声,他没想到梁丘会说的这么直白。
“江宿。”
难得叫了一回他的名字,江宿仰起头,对上了梁丘的眼睛:“嗯?”
“我不想换hiphop是因为我不想你做改变,我从没觉得你拖后腿,即使在bod大赛的时候你也没有拖任何人的后腿,我只希望你可以坚持自己所喜欢的东西,而且我也有私心,”梁丘顿了一下,“我想和你一起拿冠军,想告诉所有人,你不应该坐在观众席,你应该属于舞台。”
梁丘的声音很沉,却字字砸到了江宿的心里。
这三年,江宿从未跟旁人提过此事,或许队友们也早就忘了,但江宿至今还记得决赛当天,乔文泽亲手递给他一张入场券,也算是贴心,给的第二排靠前的位置,足够江宿看清台上的每一个人。当主持人说到下一组是清律舞社的时候,江宿从观众席站了起来,他低着头穿过拥挤的人群离开了现场。
那晚的bod舞台成就了冠亚军,两个舞社,十八个人,唯独没有江宿。
“我…”江宿的眼眶微微泛红,呼吸也早就乱了,开口时声音都在发颤,“我根本就不在乎。”
梁丘蹲了下来轻轻抱着江宿,声音微哑:“不在乎为什么哭,”他伸手摸着江宿的颈后,“不能撒谎。”
江宿这次没有推开梁丘,他顺势将头埋在了梁丘的肩窝处,喉咙哽咽着:“我不想承认是我不够好,我做不到…”
梁丘心里一阵刺痛,他轻声哄道:“江宿,你特别好,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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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江宿的情绪平缓下来后,才发觉自己和梁丘的姿势过于近了,他慢吞吞的抬起头,两个人的眼神再次交汇,江宿的鼻尖都红了。
江宿内心忍不住再次感叹道人的变化怎么能这么大,这不是江宿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梁丘,却是他第一次静下心来观摩对方的长相,说实话,并不太面善。梁丘剪了一头精干的美式寸头,五官轮廓分明,眉梢微微挑起,既慵懒又带着丝野性,那双幽暗深邃的冷眸总能给人一种掉入无底深渊的感觉。
江宿不知道的是,每当梁丘望着他时,就像是死死咬住玩具的大狗一般执着又耐人寻味。
“在想什么?”
梁丘低沉的嗓音划破了空气中的安静。
江宿想都没想,下意识回答:“在想你是怎么长的,明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跟个小姑娘似的。”
梁丘问:“那现在呢?”
“现在啊…”江宿从梁丘的怀里挣脱出来,慢悠悠道,“像打了生长激素。”
梁丘含笑不语,就坐那瞧着江宿。
江宿扫了一眼窗外,天气有些阴沉,要下雨的样子,他张口刚要说什么,背包里传来一阵响动,江宿拿出来一看,是乔文泽打的,他滑了下屏幕接通。
“你俩完事儿了吗?”
江宿闻言先是看向梁丘,小声问了句:“就先这样吧?”
梁丘点了点头,江宿冲着话筒说:“嗯,准备撤了。”
乔文泽那边有点吵,扯着嗓子喊:“那我给你发个地址,你带上梁丘,一起吃个饭。”
“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江宿拾起地上的外套,边穿边说:“走,带你去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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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丘一路疾驰,到了饭店后,江宿按照乔文泽发的包间号走了进去,梁丘跟在他身后。
一推门,里边坐着三男一女,江宿先打了声招呼:“怎么着,我俩不会是最后到的吧?”
乔文泽调侃道:“还真是。”
旁边的陆扬也跟着搭了个腔:“老规矩,自罚三杯。”
江宿笑着骂了声‘操’,接着便走到空位自然落座,他扭头一看梁丘还站在门口,赶忙摆了摆手说:“发什么呆呢?过来啊。”
梁丘从进门看到坐在中间的那个女人后,眉头就一直紧皱着,他淡淡‘嗯’了下,走到江宿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人都到齐了,服务生端着菜往桌上一放,问:“乔先生,现在上酒吗?”
“对,冰镇的,放地上就行了。”
“好的。”
服务生出去后,乔文泽拍了拍坐在自己右手边的江宿,眼睛看向那位一直没说话的女人:“黎女士,这就是我常跟你念叨的发小也是我团里的,江宿。”
说罢,乔文泽又对江宿说:“这位是星芒的经纪人,黎曼文。”
江宿起身礼貌伸出手:“黎女士,久仰大名,今儿个算是见到了。”
黎曼文脸上是得体的笑容,她回握着江宿,柔声道:“您的名字,在我这名气也挺大的。”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瞥了眼梁丘。
江宿收回手,笑了声:“是吗?那我得好好谢谢我们家队长了。”
“黎女士,”乔文泽指了指梁丘,“这位是梁…”
梁丘抬头突然出声打断:“我们认识,不用介绍。”
黎曼文挑眉附和道:“确实。”
乔文泽做作的拍了下脑门儿,说:“瞧我这记性,差点儿忘了,您不就是梁丘的经纪人嘛。”
对于星茫和梁丘的事情,江宿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了一部分,所以当他看到梁丘冷着脸坐那一动不动的时候,心想着转移一下话题,别搞得这么尴尬,他清了清嗓子,说:“既然都认识,就甭端着了,边吃边聊呗。”
“是啊,先吃先吃。”陆扬说。
没一会儿,趁乔文泽开酒的功夫,江宿侧身凑到梁丘的耳朵边上,细声道:“你开车,就别喝酒了。”
“好,”梁丘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说,“担心我啊?”
江宿弯着嘴角假笑了一下,还不忘送个白眼。
此时,乔文泽拿起酒杯跟黎曼文碰了碰,认真道:“文姐,虽说咱们还没达成合作关系,但总的来说,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之前没给你正面答复也是因为我想得挺多的,所以今天正好,江宿在这,我就把我的想法说出来。”
江宿闻言,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转过头将目光落在了乔文泽的身上。
“好,”黎曼文放下酒杯,“你直说。”
“我实话告诉您,我不想丢掉清律。”
黎曼文点头:“我知道。”
“原因是因为江宿。”
这话一出,在座的包括江宿本人也愣在原地。
“从清律存在的那天起,江宿就在了,他一直都是个特别棒的舞者,作为兄弟作为队长,我欠他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江宿脸瞬间就黑了,他吼了声:“乔文泽你特么说什么呢?”
乔文泽也不搭理他,又倒了杯酒一饮而下,继续说:“我了解他的性子,如果清律没了,他肯定不会去别的舞社,老是跟我说准备开个舞蹈班教孩子,我知道他真能干出这事儿,可是他的能力远不止于此,文姐,江宿他真的很优秀,我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他。”
“不论你的队友优秀与否,抛开这个不谈,”黎曼文笑容淡淡,“我的首要工作和主要目的是签你。”
“如果能带上江宿,我一定会跟您签约。”
“乔先生 ,我想你可能还是不太明白我的意思,就我知道的而言,清律拿过一次国际比赛的亚军,我记得当时江宿先生并没有出场,另外,他近两年的个人赛成绩都很一般,最后…”她看了一眼江宿,继续说,“我多次听闻关于江宿先生的传闻,脾气大,与队友性格不合,被禁赛后开始懒散不训练,参加比赛也不专心,这些东西已经足够证明他无法在圈内立足,星茫也不可能要这样的舞者…”
黎曼文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她用轻柔的声音一字一句的揭露着江宿的不堪,无形之中,她的话幻做一把匕首,用力的刺在了江宿的心口。
江宿的耳朵嗡嗡作响,他抿唇紧紧咬着牙,他碍于黎曼文是个女性,也碍于乔文泽的面子,他极力克制着自己随时要暴怒的情绪。此时此刻在这样的气氛下,不知是因为多了个梁丘的存在还是别的什么,江宿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剥光了丢在大马路上似的,丢人现眼。
“你说够了吗?”梁丘沉声道,“一个没有判断能力的经纪人,听到什么就是什么,不如早日改行去做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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